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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兒子赴廟中祈福還愿的路上,馬車受驚側(cè)翻。
醒來后,我望著圍在榻前的家人,開了個玩笑:
“不好意思,你們是誰?”
我強忍著唇邊的笑意,想看看他們會如何安撫我這個“失憶”的病人。
是母親與夫君會疼惜地握住我的手,還是兒子會撲上來哭著喚我娘親?
可我沒想到,他們先是一怔,隨即竟不約而同地長舒了一口氣。
母親柳夫人率先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如釋重負(fù):“既已忘卻,倒也罷了。明芷,其實你只是我們柳家的義女,依依才是柳家真正的嫡女千金?!?/p>
夫君顧瑾年也指著我,對兒子說:“晏兒,你當(dāng)稱她為姨母?!?/p>
我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便見我拼了性命也要護住的兒子,轉(zhuǎn)身撲進了假千金的懷中。
“娘親!今日我在外頭玩了一整日,可想您了!”
原來,這場失憶,正中他們下懷。
既然如此,這虛假的一切,不要也罷。
……
“晏兒,往后要聽娘親的話,不要再纏著姨母了。”
顧瑾年望著我,眼神復(fù)雜難辨,卻尋不到一絲愧疚與心虛。
兒子從柳依依懷中探出頭,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他清脆地喚了我一聲:“姨母?!?/p>
他語氣天真,輕輕的兩個字扎在我心尖上。
心口傳來一陣陣絞痛。
柳依依走到我的床榻前,語帶責(zé)備:
“明芷,我與阿晏事務(wù)繁忙,讓你照看一日晏兒,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幸好晏兒無事,否則,你擔(dān)得起這個責(zé)任么?真不知你究竟還會做些什么!”
她話音剛落,那個我一直以來小心翼翼討好的親生母親,立刻附和:
“依依,莫要這般說她。她畢竟非我柳家血脈,不像你,自幼便事事出眾,聰慧過人。這大約便是命吧。”
她說著,輕嘆一聲,轉(zhuǎn)而拉住柳依依的手,滿眼慈愛。
我心中一片冰涼。
我才是柳家真正的千金,而柳依依是那個竊取了我二十余年人生的乳娘之女。
當(dāng)年,那乳娘為讓自己的女兒享盡榮華,將剛出生的我們調(diào)換。
我在她身邊長大,她對我動輒打罵,說得最多的一句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