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紀念日的冷遇晚上十點，蘇晚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時，指尖還沾著滾燙的油星。
她低頭吹了吹，視線落在餐桌中央那束白玫瑰上——是陸時衍偏愛的品種，
花莖被她仔細剪過斜口，養(yǎng)在水晶瓶里，花瓣舒展得正好。
今天是他們在一起三周年的紀念日?？蛷d的落地窗外是CBD的霓虹，
流光溢彩映在蘇晚素凈的臉上，她抬手理了理領口，又去廚房拿了兩只高腳杯，
倒上半杯勃艮第。酒液晃出細碎的光，像她心底藏了三年的期待。
玄關處終于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蘇晚快步迎上去，剛要開口說“你回來啦”，
就見陸時衍脫下西裝外套，眉頭微蹙著遞過來，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天氣：“幫我掛好，
有點累?！彼麤]看餐桌，也沒提紀念日。蘇晚的話卡在喉嚨里，手指接過西裝時，
觸到布料上一絲陌生的香水味——不是她常用的那款木質香，是偏甜的花果調，
很像林薇薇慣用的味道。“今天……”蘇晚跟著他走進客廳，聲音輕得像羽毛，
“我做了你愛吃的松鼠鱖魚，還有你上次說想嘗的醉蟹?！标憰r衍在沙發(fā)上坐下，
指尖劃過手機屏幕，頭也沒抬：“放著吧，剛在外面陪客戶吃過了?！碧K晚的腳步頓住，
指尖攥緊了圍裙的系帶。她從下午兩點就開始忙活，鱖魚是特意去水產市場挑的活鮮，
醉蟹的調料是按他媽媽的方子調的，熬了三個小時?？伤痪洹俺赃^了”，
就把這些都輕描淡寫地蓋過去了。“那……酒呢？”蘇晚還想掙扎，
“這瓶勃艮第是你去年說好喝的那款，我找了好久才買到?！标憰r衍終于抬了眼，
目光掃過餐桌，又落回她臉上，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不耐：“不了，明天要開早會。對了，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從西裝內袋里拿出一個絲絨盒子，放在茶幾上，
“薇薇說她下周有個紅毯，需要一套高定首飾，你幫她挑一下，費用走公司賬。
”蘇晚的目光落在那個盒子上，心臟像被什么東西攥住，慢慢往下沉。林薇薇，
陸時衍的青梅，也是他公司簽下的藝人。三年來，這個名字像一根細刺，
總在不經意間扎進她的生活。“陸時衍，”蘇晚的聲音有點發(fā)顫，
“你還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陸時衍皺了皺眉，似乎在認真回想，
片刻后才不確定地問：“你的生日？不對，你生日在冬天?！碧K晚笑了笑，笑意卻沒到眼底。
她走過去，把茶幾上的絲絨盒子推回去，輕聲說：“林薇薇的首飾，你讓她的經紀人去挑吧。
我是你的設計師，不是她的助理。”她是業(yè)內小有名氣的獨立設計師，
三年前為陸時衍的公司設計了總部大樓的內飾，兩人因此相識。后來她為了他，
推掉了外地的大項目，把工作室搬去了他公司附近，
甚至偶爾還會幫他處理一些私人的設計需求——可他好像忘了，她首先是蘇晚，
不是他隨叫隨到的附屬品。陸時衍的臉色沉了下來：“蘇晚，這點小事你至于嗎？
薇薇小時候救過我，我?guī)退话言趺戳?？”“是，她救過你，所以你要幫她一輩子？
”蘇晚終于忍不住，聲音提高了幾分，“那我呢？我為你推掉米蘭的設計展，
為你熬了三個小時的醉蟹，為你等了一晚上……這些在你眼里，就只是‘小事’？
”陸時衍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冷了下來：“蘇晚，你越來越不可理喻了。
我工作一天已經夠累了，不想跟你吵。”說完，他轉身走向臥室，留下蘇晚一個人站在原地，
看著滿桌涼透的菜，還有那瓶沒開封的勃艮第。窗外的霓虹依舊閃爍，可蘇晚心里的光，
好像滅了一盞。2 高燒夜的背叛一周后的深夜，蘇晚裹著厚厚的毯子坐在沙發(fā)上，
額頭抵著冰涼的玻璃杯，試圖緩解一陣陣的眩暈。體溫計顯示39.2度，她燒得渾身發(fā)軟，
連站起來倒水的力氣都沒有。她拿出手機，撥通了陸時衍的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那邊傳來嘈雜的音樂聲，還有女人的笑聲——是林薇薇的聲音。“喂？
”陸時衍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煩，“什么事？我在陪薇薇參加派對?！薄皶r衍，我發(fā)燒了，
39度多，”蘇晚的聲音發(fā)飄，“你能不能回來送我去醫(yī)院？我有點走不動路。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傳來林薇薇嬌弱的聲音：“時衍哥，是不是我這邊太吵了？
晚晚姐沒事吧？要是實在不行，你先回去吧，我這邊有助理呢?！碧K晚等著陸時衍的回答，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她多希望他能說“我馬上回來”，哪怕只是一句關心的話。
可陸時衍的聲音卻冷了下來：“蘇晚，你多大了？發(fā)個燒還要人送醫(yī)院？
自己叫個網約車不行嗎？薇薇這邊剛上臺領完獎，我走了不合適?！薄安缓线m？
”蘇晚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上來，燒得發(fā)疼的喉嚨里擠出幾個字，“我發(fā)燒到39度，
你說不合適？林薇薇領個獎，就比我重要？”“你能不能別這么無理取鬧？
”陸時衍的語氣更差了，“薇薇今天拿獎不容易，我必須陪著她。你先叫車，
有事等我回去再說。”不等蘇晚再說什么，電話就被掛斷了。忙音“嘟嘟”地響著，
像一把錘子，一下下砸在蘇晚的心上。她看著黑掉的手機屏幕，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滴在冰涼的手背上。她想起三年前，她在工地考察時被掉落的鋼管砸傷了腿，
陸時衍當時正在開一個重要的會議，接到電話后十分鐘就趕了過來，抱著她往醫(yī)院跑，
臉上滿是慌亂。那時候他說：“蘇晚，你要是有事，我怎么辦？”可現(xiàn)在呢？
她燒得快要暈過去，他卻在陪別的女人參加派對，還說她“無理取鬧”。蘇晚掙扎著站起來，
想去拿桌上的退燒藥，可剛走兩步就眼前一黑，重重地摔在地上。額頭磕在茶幾角上，
疼得她眼前冒金星。她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燈，
突然覺得很可笑——她守著這段感情三年，像守著一個快要熄滅的火種，
可陸時衍卻一次次地往里面潑冷水。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緩過勁來，用盡全力爬到沙發(fā)邊，
拿起手機叫了網約車。上車時，司機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忍不住問：“姑娘，你家人呢？
怎么沒人陪你去醫(yī)院？”蘇晚笑了笑，聲音沙啞：“他有事?！钡搅酸t(yī)院，
掛號、抽血、輸液，全程都是她一個人。護士看著她手背上扎針的地方沒人幫忙按著，
忍不住說：“你男朋友怎么沒來？這么晚了，一個人多不方便。
”蘇晚低頭看著輸液管里滴下的藥液，輕聲說：“他忙。”輸完液已經是凌晨三點，
外面下起了小雨。蘇晚裹緊毯子，站在醫(yī)院門口等車，冷風一吹，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時，手機響了，是陸時衍發(fā)來的微信：“你沒事吧？我剛結束，準備回去了。
”蘇晚看著那條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懸了很久，最后只回復了兩個字：“沒事。
”她不想再跟他吵了，也不想再期待了。有些東西失望次數(shù)多了，就真的沒力氣再抓著不放。
3 資源傾斜的真相蘇晚病好后，就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中。
她接了一個民宿設計的項目，需要去郊區(qū)考察。出發(fā)前，她給陸時衍發(fā)了條微信，
告訴他自己要出差一周。陸時衍回復得很快：“注意安全，有事隨時聯(lián)系。
”沒有多余的關心，也沒有問她去做什么。蘇晚看著那條消息，心里沒什么波瀾，
只是把手機放進包里，轉身踏上了高鐵。郊區(qū)的民宿在半山腰，環(huán)境清幽，空氣很好。
蘇晚每天跟著施工隊去現(xiàn)場，畫圖紙、改方案，忙得腳不沾地。晚上回到臨時住處，
她會跟助理開視頻會議，總結當天的工作，規(guī)劃第二天的行程。這樣充實的生活，
讓她暫時忘了陸時衍帶來的委屈。直到第五天，她的助理突然發(fā)來一條鏈接，附言：“晚姐，
你看這個，林薇薇要代言咱們之前競標過的那個奢侈品品牌了?！碧K晚點開鏈接，
里面是林薇薇的代言官宣圖，配文寫著“品牌全球代言人林薇薇”。
她的心猛地一沉——這個奢侈品品牌的代言，她之前幫陸時衍的公司競標過，
當時品牌方更傾向于找一個有設計背景的藝人合作，陸時衍讓她幫忙準備資料，
說會優(yōu)先考慮公司里其他更合適的藝人。可現(xiàn)在，代言給了林薇薇。蘇晚拿著手機，
手指有些發(fā)涼。她想起上個月，她的工作室需要一筆資金周轉，她跟陸時衍提過，
問他能不能借點錢，或者幫她介紹幾個投資人。陸時衍當時說：“公司最近資金緊張，
你自己想辦法吧，別總依賴我?！笨伤麉s有資金幫林薇薇拿下奢侈品代言？蘇晚深吸一口氣，
撥通了陸時衍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那邊傳來林薇薇的聲音：“晚晚姐？
時衍哥在洗澡，你找他有事嗎？我可以幫你轉告?！碧K晚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語氣平靜：“不用了，我晚點再打?！睊炝穗娫?，她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山景，
心里一片清明。她終于明白，不是陸時衍沒有能力幫她，也不是公司資金緊張，只是他的好，
從來都不是給她的。第二天，蘇晚提前結束了出差，回到了市區(qū)。她沒有回家，
而是去了工作室。她把助理叫過來，說：“之前跟陸氏集團合作的那個酒店設計項目，
我們退出吧?！敝磴读艘幌拢骸巴斫?，那個項目可是塊肥肉，我們準備了這么久，
怎么突然要退出？”“沒什么，”蘇晚看著電腦屏幕上的設計圖，語氣堅定，
“我們不缺這個項目?！彼幌朐俑憰r衍有任何工作上的牽扯了，
那樣只會讓她覺得自己像個笑話。晚上，蘇晚回到家時，陸時衍已經在了。他坐在沙發(fā)上，
看到她回來，站起身：“你怎么提前回來了？不是說要一周嗎？”“項目提前結束了。
”蘇晚換了鞋，把包放在玄關的柜子上，“陸時衍，我們談談吧。
”陸時衍看著她嚴肅的表情，皺了皺眉：“談什么？”“林薇薇的代言，
”蘇晚直視著他的眼睛，“那個奢侈品品牌的代言，是你幫她拿下的吧？”陸時衍沒有否認，
點了點頭：“是，薇薇很適合這個品牌，而且她最近熱度很高，對品牌和公司都有好處。
”“那我呢？”蘇晚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幾分疲憊，“我上個月跟你說工作室需要資金周轉，
你說公司資金緊張?？蓭土洲鞭蹦孟麓?，不需要錢嗎？陸時衍，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陸時衍的臉色變了變，語氣有些生硬：“蘇晚，你能不能別總跟薇薇比？她是藝人，
需要資源扶持，你不一樣，你有自己的工作室，能獨立賺錢?！薄八晕要毩?，
就活該被你忽視？”蘇晚笑了，眼里卻滿是失望，“陸時衍，三年了，我為你放棄了多少，
你心里清楚。我以為只要我夠努力，夠懂事，你總會看到我的好?？晌义e了，你的心里，
從來都沒有我。”陸時衍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心里莫名地有些煩躁：“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別曲解我。我只是覺得，我們都是成年人，應該各自做好自己的事，
不要總把情緒放在感情上?！薄案髯宰龊米约旱氖?？”蘇晚重復了一遍這句話，
然后慢慢點了點頭，“好，那我們就各自做好自己的事吧。”她轉身走向臥室，
拿出一個行李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陸時衍看著她的動作，終于慌了：“蘇晚，
你干什么？”“搬出去?！碧K晚把衣服疊好放進箱子里，
語氣平靜得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陸時衍，我們分手吧。
”4 分手與轉身“你說什么？”陸時衍的聲音陡然提高，他快步走過去，抓住蘇晚的手腕，
“蘇晚，你別鬧了，不就是一個代言嗎？我給你道歉，以后我會注意，行不行？
”蘇晚用力甩開他的手，手腕上留下一道紅痕。她看著他，眼神里沒有了之前的期待，
只有一片冰冷：“陸時衍，我不是鬧脾氣。我是認真的，我們分手?！薄盀槭裁矗?/p>
就因為薇薇？”陸時衍的眉頭擰成一團，“我都說了，我和薇薇只是青梅竹馬，
我對她沒有別的意思。你能不能成熟一點，別總是胡思亂想？”“成熟？
”蘇晚自嘲地笑了笑，“在你眼里，我為你難過是不成熟，為你委屈是胡思亂想，
那什么才是成熟？是看著你對別的女人好，還要笑著說‘沒關系’嗎？陸時衍，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