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瘓三年，我伺候“殘廢”老公。婆婆舉手機直播，夸我是打燈籠都難找的好媳婦。
千萬網(wǎng)友打賞，贊我“深情”。鏡頭外，我累到虛脫。手腕酸麻，汗水刺痛眼。1我叫蘇晴，
曾是主刀醫(yī)生?，F(xiàn)在，只是他的保姆，推拿按揉。晚上九點，伺候完顧言。準備回客房，
手機卻滑進床底。我嘆氣，趴下。地板冰冷，膝蓋生疼。摸索中，指尖觸到異物。
手機嗡嗡震動，屏幕亮起。不是我的。心頭一緊，抽出來。新手機，沒鎖屏。界面是微信群，
“騷窩”。頭像赫然是顧言。用著我們合照。【媽的，這傻逼女人今天又摸了我一個小時，
真想一腳踹開她。這癱子還要裝多久？】時間，五分鐘前。狐朋狗友回復刷屏：【言哥，
忍忍。撈夠錢，想踹誰踹誰?！俊旧┳涌喙夏樜铱粗紵?，你天天對著不膩??？】【別急，
下周海天盛筵，嫩模管夠！】顧言發(fā)個囂張表情包?！镜壤献印酒饋怼?/p>
第一個就把她休了?！课业难?，瞬間涼透。胃里翻江倒海，一陣干嘔。我顫抖著滑動屏幕。
后臺赫然是APP——《不渝之誓》。在線人數(shù)：3,247,198。
本月累計收益：七百三十二萬！直播畫面，正是我們家客廳。顧言那張“生無可戀”的臉。
我那張蠟黃的臉。彈幕像瀑布般滾動：【嫂子太偉大了！這才是愛情！】【心疼顧總，
也心疼嫂子，希望奇跡！】【打賞火箭，給嫂子補身體！】我看著刺眼的字，天文數(shù)字。
原來，我不是圣人。只是被明碼標價，供三百萬人日夜觀賞的傻子。我的人生，
一場價值千萬的真人秀。而我，是唯一不知道的女主角。我僵硬地起身，恐懼讓我喘不過氣。
走到鏡前，看著陌生女人。面色蠟黃，眼神空洞，嘴唇干裂。舊T恤，領口松垮。
頭發(fā)隨便一扎。那不是我。我叫蘇晴。三年前，我是市一院最年輕的主刀醫(yī)生。我的手，
握的是手術刀。我的人生，該在手術臺前。而不是這里，給一個騙子擦屎擦尿。
三年前那場車禍。一輛貨車沖上人行道。顧言，最后一秒推開我。他“救”了我的命，
自己卻“高位截癱”。從那天起，愧疚和愛成了我的枷鎖。我辭職，賣公寓，搬進顧家。
成了他的全職保姆。朋友林蔓罵我：“蘇晴，你瘋了！不能一輩子耗死在這！
”我總是紅著眼反駁：“蔓蔓，他救了我，我不能不管他?！爆F(xiàn)在我才懂。那場車禍，
那場奮不顧身的“拯救”，全是劇本。我的深情，我的犧牲，我的愧疚。
都只是他們賺錢的道具。我攥緊手機，冰冷的金屬硌得手心生疼。指甲陷進肉里，這陣痛，
讓我混亂大腦清醒幾分。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我用手機，
對著那部罪惡的手機屏幕。從聊天記錄到直播后臺，拍了幾十張照片。然后，
我把那部手機塞回床底。抹掉眼淚，整理頭發(fā)。我推開臥室門?？蛷d里，顧言正躺著看電視。
見我出來，他立刻收起臉上的不耐煩。換上一副虛弱又深情的模樣。熟練得惡心。“晴晴，
累了吧？快去休息，別管我了?！彼曇魷厝?。我看著他那張英俊的臉，只覺得生理性惡心。
“不累?！蔽易叩酱策?，拿起溫熱毛巾?！拔以俳o你按摩一下小腿，醫(yī)生說多活動有好處。
”我俯下身，手指碰到他那雙“毫無知覺”的小腿。我清楚感覺到，他腿上肌肉，
瞬間繃緊了。從前我以為那是肌肉痙攣?，F(xiàn)在我才懂。那是厭惡。我抬起頭，
對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邦櫻?，你放心?！蔽乙蛔忠活D，說得無比清晰。
確保床頭攝像頭能錄下我的口型?！拔乙欢〞魏媚愕摹！薄熬退銉A家蕩產(chǎn)，我也要讓你，
重新站起來。”他的眼神劇烈閃爍，一絲慌亂。很好。游戲開始了。顧言，張嵐。
你們的真人秀，該換劇本了。接下來的女主角，是我。2第二天一早，
婆婆張嵐準時提著保溫桶。一進門，拉住我的手，眼眶又紅了。“晴晴啊，
昨晚我又看你們直播回放了?！薄翱茨憷鄣媚菢樱疫@心啊，跟針扎一樣疼。”她一邊說，
一邊調整胸口偽裝的攝像頭。我心里冷笑，臉上擠出疲憊的感動：“媽，沒事的，我該做的。
”“哎，你這孩子就是太實誠了?！彼龂@氣。打開保溫桶，雞湯香味飄散。
“給你和顧言燉了老母雞湯，快趁熱喝，好好補補?！彼岩煌胪频轿颐媲?，
又端起另一碗走到床邊。準備喂顧言?！把匝?，來，張嘴，媽喂你?！鳖櫻該u頭，看著我，
聲音虛弱：“媽，讓晴晴喂我吧?！薄拔蚁胱屗埂！睆垗沽⒖贪淹脒f給我，
對著鏡頭欣慰地笑。“你們看，我們家顧言多疼媳婦，真是患難見真情啊。
”直播間彈幕又是一片“好感動”。我接過碗，舀起一勺，遞到顧言嘴邊。他嘴唇碰到勺子，
我能感覺到，他口腔肌肉主動吮吸。這些細節(jié)，過去的我被愛蒙蔽，從未察覺。我喂完他，
然后端起自己的那碗?！皨專@湯真好喝，謝謝您。”“好喝就多喝點，以后我天天給你燉。
”張嵐笑得慈愛，眼神卻死死盯著我，確保我喝下去。我端著碗，手腕“不經(jīng)意”一抖。
大半碗滾燙雞湯，全灑在顧言腿上?！鞍。 币宦暥檀袤@叫。不是我。是顧言。
他整個人猛地彈了一下。幅度雖小，但絕對是被燙到后的反應！空氣瞬間凝固。
張嵐臉上笑容僵住，眼神里滿是驚恐。直播間也炸了鍋。【怎么回事？
我剛剛是不是看到顧總動了？】【我也看到了！他好像抖了一下！】【是燙到了嗎？
可是他不是沒知覺嗎？】我立刻扔下碗，裝出比他們更震驚、更狂喜的表情。撲到顧言身上，
聲音都在發(fā)抖：“顧言！你感覺到了？你是不是有感覺了？！”顧言臉色煞白，額頭冒冷汗。
他看著我，嘴唇哆嗦，說不出一個字。張嵐反應極快，立刻沖過來，搶過話頭。對著鏡頭，
眼淚說來就來：“天哪！是幻覺嗎？晴晴，你是不是太想顧言好起來，出現(xiàn)幻覺了？
”她轉頭狠狠瞪了顧言一眼。顧言立刻“反應”過來，裝出迷茫又痛苦。“晴晴，
我……我什么都沒感覺到啊。是不是你看錯了？”“不可能！”我死死抓住他的胳膊，
眼里的“狂喜”變成“偏執(zhí)”。“我明明看到了！你就是動了！你的腿有知覺了！
”我像瘋了一樣捶打他的腿：“你再動一下！顧言！你再動一下給我看看！”“晴晴！
你冷靜點！”張嵐一把拉開我。對著鏡頭哭訴，“大家看看，這孩子都快被逼瘋了！
醫(yī)生說了，這是神經(jīng)性幻覺，是她壓力太大了！”她一邊說，一邊給我使眼色。
那眼神里充滿了警告和威脅。我讀懂了。她在警告我，別毀了這棵搖錢樹。我“崩潰”了。
蹲在地上，捂著臉大哭起來。在他們看不見的角度。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第一步，
成了。懷疑的種子，已通過直播間，在三百多萬觀眾心里種下。3雞湯事件后，
家里的氣氛詭異。張嵐不再每天早上準時出現(xiàn)。改成不定時突擊檢查。她看我的眼神，
充滿審視和懷疑。顧言也更小心了。即使沒直播，也維持著“癱瘓病人”的姿態(tài)。但我知道，
他們慌了。我需要一把更重的錘子。我借口出門買菜，在一個沒監(jiān)控的公用電話亭。
撥通閨蜜林蔓的電話。林蔓是本市有名的離婚律師。
也是唯一一個從一開始就反對我辭職的人。電話接通，她咋咋呼呼：“蘇晴？
你終于舍得給我打電話了？”“我還以為你被你那癱瘓老公給供起來了呢！
”聽著她熟悉的聲音，我緊繃三天的神經(jīng)瞬間斷裂。眼淚掉了下來。“蔓蔓，
我……我被騙了?！蔽疫煅手?，把所有事都告訴她。電話那頭沉默足足一分鐘。
然后爆發(fā)一陣驚天怒吼：“我操！這對畜生母子！老娘現(xiàn)在就帶人去砍了他們！”“別！
”我急忙說，“蔓蔓，我需要你幫我，不是沖動。”“我要他們身敗名裂，一無所有，
把牢底坐穿！”“好！好！晴晴，你冷靜。”她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白C據(jù)呢？
你手上有多少證據(jù)？”“我拍了他們的聊天記錄和直播后臺收益，夠嗎？”“夠！太夠了！
”林蔓的聲音透著興奮?！霸p騙罪，金額特別巨大，十年起步！還有，
他們以欺詐手段維持婚姻關系，離婚時，他們一分錢都別想拿到！”“那我現(xiàn)在該怎么做？
”“別打草驚蛇?！绷致曇糇兊脟烂C?！澳憷^續(xù)扮演你的‘圣妻’，讓他們放松警惕。
”“接下來，你要做的，是把他們的錢，全都弄到你的控制范圍內(nèi)。
你聽我說……”我們在電話里聊了很久。一個周密而惡毒的計劃，漸漸成形。掛了電話，
我擦干眼淚。走進藥店。“你好，給我來幾盒最粗最長的銀針。
”藥店店員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我面不改色地付錢，拎著那盒閃著寒光的銀針。
回到了那個名為“家”的牢籠。推開門。張嵐和顧言正在客廳里竊竊私語。看到我回來，
立刻閉上了嘴。我揚了揚手里的袋子，臉上帶著一絲病態(tài)的興奮。“媽，顧言，
你們看我買了什么！”我把那盒銀針“哐”地一聲放在茶幾上。抽出一根十幾厘米長的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