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5林墨川坐在手術(shù)室外的長椅上,回想起剛剛抽血時,賀薇臉色那么差,
也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他不住地看向手機,想看看有沒有賀薇發(fā)來的消息。
但手機上什么也沒有。溫淼見他這個樣子,眼中一閃而過不甘心。
她佯裝不經(jīng)意地開口:「墨川,太太為什么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年年???
難道她知道年年是你的女兒了?」林墨川眉頭猛地一跳,聲音都不由得提高了一些,
「怎么可能!」他蹙眉看向溫淼:「我說過,我可以給你和年年想要的一切,
包括林氏集團繼承人的位置。但唯獨,你不能把一切捅到薇薇面前,否則,你是知道后果的。
」溫淼抿唇點了點頭,委屈道:「我當然不會把這件事捅到太太面前,
只是太太總是傷害年年,我實在有些害怕?!沽帜ㄈ嗔巳嗝碱^,
想起賀薇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確實讓人惱火。他頓了頓才道:「等她出院,
我就把她送去國外定居。這樣,你放心了吧?!箿仨迭c點頭。
她雖然已經(jīng)把簽了字的離婚協(xié)議給了賀薇,但她又實在擔心賀薇拿到離婚協(xié)議之后,
卻后悔和林墨川離婚,從此不再提這件事。所以她還是決定主動出手,讓林墨川把賀薇送走。
手術(shù)室的燈滅了,醫(y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說:「孩子送來的及時,手術(shù)很成功,
沒有留下什么車禍后遺癥?!沽帜ㄋ闪艘豢跉?,正打算回賀薇的病房。下一秒,
就被溫淼拉住了衣服。溫淼語氣可憐道:「墨川,寶寶剛經(jīng)歷這么大手術(shù),
醒來之后肯定是想爸爸媽媽一起陪著,你能不能......先別走?!?/p>
林墨川看著被推出來的年年臉上毫無血色,想起這一切都是賀薇的手筆,
心中不由得對年年生出愧疚。他點點頭,沒再想著回賀薇病房,
而是跟著溫淼一起去了年年的病房。年年手術(shù)后,格外黏他這個爸爸,無論是吃飯還是睡覺,
都要他陪著。林墨川之前就愧疚于缺席了很多年年的成長時光,現(xiàn)在有了機會彌補,
自然也不舍得離開。時間一晃就是兩天。林墨川這才想起來賀薇還在醫(yī)院,
趁著年年休息的時間,連忙回了賀薇的病房。一路上走著,他都在盤算著等下要怎么哄賀薇,
才能讓她不因為他這兩天的冷落而生氣。又想著,要怎么和她提把她送去國外的事。
他在心中構(gòu)思了良久,終于走到了賀薇病房門前??赏崎_門,里面空蕩蕩的,
床單疊得整整齊齊,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地板上,連一絲人氣都沒有。「護士!」
林墨川一瞬間就慌了,他抓住路過的護士,聲音發(fā)顫,「這間病房的病人呢?」
護士奇怪地看林墨川,「那位病人前天就出院了??!」「你是她的什么人?
怎么來探病不先問問清楚呢?」護士說完就離開了。林墨川踉蹌著后退一步,
心臟像被一只手攥住。賀薇前天就出院了?也就是說,她抽完血沒多久就走了?
薇薇是......生他的氣了嗎?忽然,林墨川想起賀薇抽完血后那個冷淡的眼神,
所有的理智霎時崩塌,只剩下無盡的慌亂。他一邊往醫(yī)院外面沖一邊瘋狂撥著賀薇的電話。
嘟——無人接聽。永遠都是無人接聽。他瘋了一樣往家趕,一路上闖了十幾個紅燈。
6別墅一片漆黑,像是個張開大口要吃人的怪獸,讓林墨川踟躕著不敢靠近。
他忽然記起從前應酬回來晚的時候,別墅客廳的燈永遠為他亮著,他進到家里,
賀薇會立馬從沙發(fā)上直起身子,困頓的神情一瞬間染上光彩,開心又體貼地說:「墨川,
你回來啦!」她會去廚房熱廚師早就備好的晚餐,會興奮地和他分享這一天發(fā)生的事情,
也會溫聲勸解他工作上遇到的難題。從什么時候起這一切都成了泡影?
林墨川想起年年落水那天,賀薇慌張搖頭說不是自己,他卻聽也不聽,把她關(guān)進禁閉室三天,
也讓她餓了三天。他又想起醫(yī)院病房里,他指責她一再傷害年年,她失望地說:「在你心里,
我就是這樣的人?」林墨川忽然感覺渾身提不起一點兒力氣,他的心像是被挖空了,
慌亂已經(jīng)變成了無邊無際的空蕩蕩。「薇薇?!顾诟缮嘣锏睾俺雎暎?/p>
幻想著賀薇可能只是睡下了,只是不知道他會回來所以沒開燈等在客廳。「薇薇——」
林墨川打開客廳的燈,在看到空蕩蕩毫無人氣的房子時,「轟」,
最后一絲僥幸也被徹底打破。薇薇離開他了?薇薇不要他了?他不相信,
瘋了一樣在房子里找來找去。衣帽間,書房,每個角落都找遍了,卻發(fā)現(xiàn),
屬于她的東西少了一大半。她常穿的那件米白色風衣不見了,
梳妝臺上她最喜歡的那支口紅消失了,連書架上她標記過的書都沒了蹤跡。最后,
林墨川的目光落在客廳茶幾上。那里放著一份文件,白色的封皮格外刺眼。他走過去看,
「離婚協(xié)議書」五個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眼前發(fā)黑。他顫抖著手打開,
一眼就看到了上面龍飛鳳舞屬于自己的字跡。他是什么時候簽的字?
林墨川不由得想起那天在樓梯上,賀薇手里拿著的協(xié)議。像是抓住了什么線索似的,
林墨川連忙叫來管家:「把三天前別墅的監(jiān)控拿給我看?!?/p>
管家以為他已經(jīng)知道了年年跳水是自導自演,連忙道:「林總,監(jiān)控已經(jīng)準備好了?!?/p>
他很快拿來一個U盤,開始播放三天前花園里發(fā)生的一切。
林墨川眼睜睜看著溫淼一臉挑釁地看著賀薇說:「賀薇,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年年是墨川的孩子了?」
而賀薇卻只是平淡地把離婚協(xié)議遞給溫淼:「你應該比我更有辦法讓林墨川簽字吧?」
不僅如此,他還聽到她說:「我不想要不忠誠的伴侶。」看到這里,
林墨川只覺得當頭一棒——賀薇竟然早就知道了年年是他的孩子!他忽然想起那天在車上,
賀薇忽然問他還記不記得結(jié)婚時他發(fā)的誓。她當時看著他說:「你說你絕不會騙我,
否則一輩子孤苦終老。」原來,從那時候開始,她就知道他在騙她,
就已經(jīng)做好了要離開他的打算。林墨川心中崩潰,剛想讓管家停止播放監(jiān)控。下一秒,
他就看到年年自己毫不猶豫跳進了水里。他猛地瞪大了雙眼。
管家在一旁適時道:「之前您關(guān)太太禁閉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了這段監(jiān)控,想打電話告訴您,
但電話剛接通就被溫秘書掛斷了?!沽帜ㄏ肫鹉翘焖P(guān)賀薇禁閉時,她受傷的目光。
他心中不由得發(fā)顫,如果年年落水這件事是誣陷的話,那車禍呢?7他立馬給助理打去電話,
「給我查一下年年車禍的具體細節(jié)?!怪響暫?,很快將查到的資料發(fā)了過來。
林墨川看著看著,手都忍不住顫抖起來。年年車禍,也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而他,
卻不分青紅皂白,就將薇薇關(guān)進禁閉室餓了三天,又在她虛弱的時候,讓她抽血獻給年年,
還口口聲聲說他做的一切都是為她好。怪不得薇薇對他那么失望,怪不得她選擇了離開他。
是他,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了她。林墨川臉色發(fā)白,下一秒,卻接到了溫淼的電話:「墨川,
你還沒看完太太嗎?年年睡醒了,吵著想見你?!埂肝抑啦辉撛谶@個時候打擾你,
但是年年剛車禍完做完手術(shù),我怕她一直鬧身體會受不了。」林墨川聽著,卻只覺得可笑,
他冷聲質(zhì)問道:「溫淼,年年真的出車禍了嗎?」電話那頭的溫淼聽到這句質(zhì)問,
心底有些發(fā)虛。難道是賀薇給林墨川說了什么嗎?她強壓住心慌道:「墨川,
是不是太太不想去國外生活,所以給你說年年出車禍是假的?」「你是年年的爸爸,
應該最了解年年了,她一個三歲小孩,怎么可能說謊?你不要被太太的話欺騙了啊!」
林墨川心中發(fā)冷,頭一次知道溫淼這個女人竟然是這么的滿嘴謊話、顛倒黑白。
他不由得想起和溫淼的曾經(jīng)。那天他應酬喝醉了酒,
錯把給他開酒店房門的服務生溫淼認成了賀薇,一夜荒唐。事后,
知道賀薇對感情有潔癖的他后悔莫及,丟給溫淼一大筆錢,要求她必須把這件事爛在肚子里。
溫淼答應了,甚至為了讓他安心,很快地離開了這座城市。本以為一切到此結(jié)束,
他和賀薇之間還是曾經(jīng)那么圓滿。沒想到兩個月后,他的車被溫淼攔下。
溫淼紅著眼眶告訴他,她懷孕了,因為是熊貓血,所以打胎的話,會有很大風險。
他聽到熊貓血幾個字,不由得愣住。賀薇也是熊貓血,她最近一直很想要個孩子。
他忍不住追問熊貓血打胎或者分娩的風險,得知如果生孩子的時候大出血,
產(chǎn)婦基本沒有搶救的可能。他下意識幻想假如賀薇懷孕后,萬一生產(chǎn)時大出血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