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婚紗的事情告一段落。
次日一早,阮瓷月主動敲上阮清禾的房門:
“聽見寒哥說你會跳舞,我要看!”
阮清禾打開門,手上還提著正要去看望媽媽的雞湯。
拒絕的話,卻在看見聞見寒的一瞬間,徹底咽回喉間。
“好?!?/p>
悠揚的音樂聲響起,阮清禾緊繃著足尖,隨著歌聲舞動。
可一首接著一首過去了,阮瓷月卻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這首歌我也不喜歡!我和見寒哥的婚禮,清禾姐你必須上臺給我們跳一支舞哦,我們要為你就精心挑選一下!”
整整一個下午,她都不曾休息。
“阮小姐,我不能繼續(xù)跳了?!?/p>
聞見寒卻連頭都沒抬,冷冷道:
“阮清禾,你以為你還是聞家未婚妻嗎?記住,現(xiàn)在你的身份就是一個保姆,瓷月想看,你就必須跳。”
阮清禾咬緊牙,卻時不時擔(dān)憂地看向腳裸。
聞見寒正好注意到這一幕,他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微微蹙眉。
沒過多久,她的腳果真崴了。
大灘的血順著足尖,流了一地。
聞見寒看著血泊中的一小截斷趾,語氣猶如淬了冰,“你怎么回事?”
阮清禾以為是關(guān)心她,鼻尖一澀,但還是忍著疼痛道,“我沒事,斷肢是我接上去的,只是前幾年被一場車禍——”
她沒說完,聞見寒就冷冷打斷她:
“你既然知道是斷肢,又為什么不早點說出來?瓷月怕血,更怕這種殘肢,你難道是想故意嚇?biāo)龁???/p>
阮清禾身體一僵,胸口仿佛被插了一把刀。
原來,聞見寒不是關(guān)心她,只是擔(dān)心阮瓷月害怕。
三年前,她假死后聞見寒想不開,在冰冷的浴室割了一晚上脈,送去醫(yī)院時卻被告知血庫告急。
她橫跨上千公里連夜飛來京市,路上出了車禍,腳趾斷了好幾根。
醫(yī)生告訴她,不能再獻(xiàn)血了,“你現(xiàn)在又是生理期,本來就虛弱,還要獻(xiàn)這么多血,瘋了嗎?”
“我只要他活命?!?/p>
阮清禾偷偷在玻璃前看了他最后一眼,為了不讓他發(fā)現(xiàn),連點滴都沒打,連夜飛了回去。
“抱歉。”
阮清禾輕聲道,一個人默默收拾著殘局。
身后,卻再次傳來聞見寒的聲音——
“瓷月想看你跳舞,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婚禮當(dāng)天我要看見你。”
“你想要多少錢,告訴我,我不想讓瓷月不開心。”
他走后,阮清禾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一點點掉落,淚與血混雜,遍布了她的全身。
不行!
阮清禾,你不能哭!
她仰起頭,拼了命的逼退眼淚。
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是她主動離開聞見寒,是她假死三年騙了他,她本來就不該為些掉眼淚!
就算再喜歡,也要咬碎了牙,咽進(jìn)心里。
畢竟,再有九天,他就要結(jié)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