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期只剩最后三天。
門鈴突然響了。
我以為是快遞，開門卻愣了 —— 是顧晏辰的母親。
她踩著十厘米高跟鞋，鞋跟敲在地板上，“噔噔” 響，像敲在心上。
沒等我讓她進門，她已經徑直往里走，愛馬仕包往茶幾上一扔，金屬扣撞得桌面響。
人往沙發(fā)上一坐，二郎腿翹起來，眼神掃過我，像淬了冰的刀子，滿是嫌棄：“秦蔓，我早說你配不上晏辰，現在好了，連子宮都保不住，留你有什么用？”
我攥著手里的水杯，指節(jié)泛白，剛要開口。
她又搶著說，聲音更尖：“沈梔我見過，年輕，健康，還懷了晏辰的孩子，跟他多般配！你識趣點，趕緊簽了這份協議，別占著婚房不撒手，也別想著分財產?！?/p>
一張紙 “啪” 地拍在我面前 —— 是 “凈身出戶協議”。
上面的字刺得人眼睛疼：“自愿放棄所有共同財產，不對外透露離婚原因，且不得糾纏顧晏辰?！?/p>
“我不簽。” 我把協議推回去，聲音冷得像冰，“是顧晏辰出軌在先，沈梔挑釁在后，該是我的，我一分都不會讓?！?/p>
“出軌？挑釁？” 顧母突然笑了，笑聲尖銳，“沈梔都跟我說了，是你自己怕生不了孩子，故意裝病，還嫉妒她懷了晏辰的孩子！你就是想訛我們顧家的錢！”
她猛地站起來，手指幾乎戳到我臉上：“就算你鬧到法院，別人也只會說你‘病秧子還善妒’！我們顧家有的是錢和人脈，你耗不過我們！”
這話像巴掌，狠狠扇在我臉上。
我攥緊口袋里的手機 —— 里面存著沈梔所有的挑釁截圖，還有顧晏辰轉錢給她買別墅的記錄。
指甲掐進掌心，我咬著牙說：“顧阿姨，我再說最后一次，協議我不簽。你再逼我，我就把這些證據發(fā)網上，讓大家看看你們顧家是怎么縱容兒子出軌、欺負原配的！到時候，丟人的不是我。”
顧母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揚手就要打我。
我往后一躲，她的手落了空，更氣了。
抓起茶幾上的水杯，“嘩啦” 一聲，水全潑在我身上。
冰涼的水順著袖子往下流，滲進衣服里，凍得人打哆嗦。
我沒等她再開口，反手抓起自己剛倒的那杯溫水，對著她的臉就潑了過去。
水順著她的卷發(fā)往下滴，妝容花了大半，貴氣的連衣裙?jié)窳艘黄?，狼狽得很。
顧母愣了兩秒，反應過來后尖叫：“你敢潑我？秦蔓你瘋了！”
“瘋？” 我抹了把臉上的水，眼神冷得沒溫度，“是你先動手的。你想潑我，就得承受后果?！?/p>
她指著我，氣得發(fā)抖：“你敢威脅我？我告訴你秦蔓，你今天不簽也得簽！”
我沒管她的叫囂，拿起手機，撥通顧晏辰的號碼，按下免提鍵。
電話剛接通，我便開口道：“顧晏辰，你媽來我這鬧，逼我簽凈身出戶協議，你要是再不處理，我現在就把所有證據發(fā)給媒體?！?/p>
顧晏辰的聲音帶著慌：“媽！你怎么去她那了？趕緊回來！”
接著是顧母的怒吼：“晏辰你護著她干什么？她潑我！她就是個不下蛋的瘋女人……”
“媽！別說了！” 顧晏辰打斷她，聲音更急，“你趕緊回來，別再添亂了，協議的事我們之前說好的，不能變！你再鬧，我的前程就全毀了！”
顧母愣了愣，大概沒料到兒子會這么說，也沒料到自己的撒潑會影響兒子的事。
掛了電話，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抓起包，沒再罵罵咧咧，踩著高跟鞋狼狽地摔門而去。
門關上的瞬間，我才松了口氣，后背已經被冷汗浸濕。
走到衛(wèi)生間，看著鏡子里渾身濕透的自己，突然覺得痛快 —— 這口憋了很久的氣，總算出了點。
我換了身干衣服，剛坐下，手機又響了。
是顧晏辰的消息：“蔓蔓，對不起，我媽她不懂事，我已經說她了。協議的事不會變，三天后我們按時去民政局，你別再跟她計較了?！?/p>
我沒回，只把聊天記錄截圖存好。
心里清楚，他不是愧疚，是怕我真的毀了他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