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沉默半晌,突然哄堂大笑。
「她好歹也是頂級拍賣師,靠一串破爛陪人家點燈,有點太自不量力了吧!」
「聽說本來今晚過后,她就退圈回去當(dāng)花瓶了,現(xiàn)在叫板自己金主,這不是自斷財路嗎?」
「我看啊,她這頂級拍賣師的名頭也是人家江總捧的,最后一場那點可憐的專業(yè)素養(yǎng)原形畢露了吧!」
現(xiàn)場云集的貴胄們議論紛紛,江子安的臉色越發(fā)陰沉。
「穆筱野,你家當(dāng)初破產(chǎn),要不是我家好心收留你,你現(xiàn)在就是外面一條流浪狗!」
「趕緊滾回臺上,把這套首飾拍賣完,按照你們工作流程恭恭敬敬送到婉兒手上,我就當(dāng)沒聽見你剛才的瘋言瘋語!」
我卻收起以往拍賣時的優(yōu)雅端莊,坐到臺下貴賓席上,
那串泛著銅銹的鑰匙在食指尖上打轉(zhuǎn)。
「這套珠寶我早就看上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今天我也坐回臺下,你要著急,讓這賤人上去拍好了?!?/p>
看到我志得意滿的樣子,蘇婉兒媚眼一豎。
「江總,人家可是您的御用秘書,她讓我上去,不是故意叫您難堪嗎?」
江子安眉頭皺的更緊了。
「我再警告你一次,趕緊滾上去主持,否則別怪我斷你狗糧!」
我冷笑一聲。
「別搞錯,嫁進江家,我也一直自食其力,何曾用過你一分錢?」
江子安一怔,頓時暴跳如雷。
「你個臭要飯的敢這么和我說話?
你爸媽車禍死后,要不是我爸逼我娶你,你還能光鮮的站在這里?」
看著他猙獰的面孔,我心如刀割。
原以為和他門當(dāng)戶對,青梅竹馬,他是發(fā)自內(nèi)心在我家大廈傾覆的關(guān)鍵時機娶我,給我庇護。
我才甘心在公公催促下,放棄事業(yè)回家備孕,為江家延續(xù)香火。
直到今天當(dāng)著這么多人面前,被揭開的血淋淋真相令我胸口發(fā)麻。
看著蘇婉兒清秀的側(cè)顏,與我上學(xué)時有幾分相似。
我以為他對這女人好,也是有我?guī)追志壒省?/p>
卻不敢想,他連娶我都是被迫。
紅著眼看向他。
「你確定,今天要把我最愛的這套珠寶送給這個女人是嗎?」
2.
江子安立即攬住那賤人特意露出的肩頭。
「當(dāng)然,婉兒人如其名,性子溫婉,比起你這個事業(yè)狂,不知道柔和多少!
要不是你賴上我,央求我父親,你以為江太太還會是你?」
我心頭一動,原來他今天就是故意來羞辱我的給人家騰位置的。
可他說錯了,我們家出事時,明明是他爸爸跪著求我嫁給他兒子。
拍賣行的周副總一見有人點天燈還競價,連忙出來打圓場。
「兩位別急,我來親自幫二位競拍,二位看如何?」
有江氏擁躉替江子安站出來。
「穆筱野憑什么和我們江總同臺競價?
想陪人家點天燈得先驗資,去年同一位大師的珠寶,可是拍出三千萬的天價。
想拍下今天這款,得至少有三倍的資金實力!
她拿把破鑰匙,就想糊弄我們嗎?」
江子安嘴角一彎,得意的看著我。
「沒錯,你連驗資環(huán)節(jié)都過不去,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和我爭?!?/p>
蘇婉兒也掩嘴嘲笑。
「我說穆小姐,我好歹也是出自京圈蘇家,來江氏集團就是和江總學(xué)習(xí)經(jīng)營之道的。
未來我也是蘇氏集團掌門人,你一個落魄的草雞還當(dāng)自己是以前的千金鳳凰呢?
我勸你就別因為這點面子在這掙扎了,給你爸媽在天之靈丟人現(xiàn)眼!」
見他們咄咄逼人的嘴臉,我已失望透頂。
舉起鑰匙遞給周副總,要求驗資。
周副總與我畢竟同事一場,低頭提醒我。
「筱野,我看了,這串鑰匙雖然是清朝的,可再值錢也抵不過一個億!
我知道你委屈,可好漢不吃眼前虧,別為這點事影響你退圈后的生活!」
我莞爾一笑。
「放心,值錢的不是這串鑰匙,而是鑰匙背后的東西。」
我提筆在本子上寫了一行字交給他,他看我眼前一亮,但又皺起眉。
「你確定?」
我微笑著點頭。
在場眾人猜不透我們的啞謎,反而更加鄙夷。
蘇婉兒冷哼一聲。
「怎么,鑰匙是開故宮的???裝神弄鬼!」
周副總給鑰匙拍了個照,又打了個電話,突然目光炯炯的看向我。
「我宣布,穆總通過驗資!」
眾人不服。
「憑什么?一串破鑰匙值一個億,我們平時拍的那些都算什么?」
周副總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只好將紙翻過來給大家看。
3.
可他的動作卻被江子安攔下。
「不必看了,我還能不知道她這個窮光蛋?
周副總,你袒護這個前同事,我能理解,而且鼓勵。
畢竟一會拿不出錢來,她就要把牢底坐穿,我身邊就清靜了。
耽誤這么久,趕緊競價,晚上我還要帶婉兒戴著這套珠寶慶祝離婚呢!」
周副總見他態(tài)度強硬,只好放棄解釋,開始走流程。
「這套大師藏品,起拍價500萬,請各位競價!」
「一個億!」
我直接舉牌,上來就是梭哈的氣勢。
現(xiàn)場陷入一陣靜默,所有人都看向江子安。
他沒想到我上來就是王炸,不由得瞇起眼睛打量我。
畢竟這個出價需要大額的流動資金才敢喊出來。
可在他預(yù)想里,這套珠寶,就算點天燈,也根本不值這個價。
「穆筱野,你有病吧?哪有這么開價的?」
我淡然一笑。
「我想怎么開就怎么開,你就說跟不跟吧!」
蘇婉兒嗤笑一聲。
「想必穆小姐是遠離富豪圈子太久了,已經(jīng)不知天高地厚了。
你造假過了驗資,江總都放你一馬,還敢頂格叫價!
看你這么為江總丟人,我都替你想找條地縫躲起來!」
其他人也開始竊竊私語,都在討論我究竟什么時候精神失常的。
江子安睥睨著我,一臉嫌棄。
「穆筱野,我原來以為你只是因為家境落魄,不甘心才拿個鑰匙爭個面子而已。
現(xiàn)在來看,你是真瘋了。
我們江家絕不允許這么喪心病狂的女人做我太太!」
我冷笑一聲。
「你就這么不想讓我做江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