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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張三一覺醒來老婆死了 元亞 6237 字 2025-08-27 19: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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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的頭像是被千斤重錘反復(fù)敲打過,每一次脈搏都撞擊著脆弱的顱骨,

帶來一陣陣令人作嘔的鈍痛。宿醉的混沌如同厚重的粘稠的霧,包裹著他的意識。

他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艱難地聚焦在天花板上那盞老舊、積灰的吊燈。

燈光昏黃,隨著不知從哪扇窗縫鉆進來的風(fēng)無力地搖晃,

在斑駁脫落的墻壁上投下鬼魅般搖曳的影子。他掙扎著用手撐起身子,

手掌在接觸地面的那一刻,立即陷入一片冰冷而黏膩的濕滑中。抬手一看,

刺目的猩紅正順著他的指縫蜿蜒滑落,滴滴答答地落在廉價的地板革上,

暈開一小片一小片的暗紅?!袄蠲??”他沙啞地呼喚妻子的名字,聲音干澀得像是砂紙摩擦,

在死寂的房間里顯得異常突兀。沒有回應(yīng)。只有一種不祥的、令人窒息的寂靜。

張三搖晃著站起來,眼前的景象像一把冰錐刺入他的心臟,瞬間擊碎了所有昏沉。

李梅躺在客廳中央,周身浸在一片驚心動魄的暗紅之中,

那把他們多年前在街邊雜貨店買的、刀口都已有些卷刃的陶瓷刀,就孤零零地落在她身邊,

刀身同樣沾滿凝固與未凝固的血跡。一陣劇烈的惡心涌上喉頭,

張三扶住冰冷的墻壁干嘔起來,卻什么也吐不出,只有膽汁的苦澀在口腔蔓延。就在這時,

一些混亂的記憶碎片如同斷刃,猛地刺入腦海:李梅蒼白而驚恐的面容,

他自己扭曲的、充滿酒氣的怒吼,還有——他自己猛力推搡她的畫面。力量之大,

讓她像片落葉般飛出去…“不…不可能…”張三喃喃自語,

冷汗瞬間浸透了他散發(fā)著酒臭的襯衫,冰冷的布料黏在皮膚上。是我?是我殺了她?

我殺了自己的妻子?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

他甚至不敢上前確認(rèn)妻子是否還有呼吸,就跌跌撞撞地沖出家門,連鞋都來不及穿。

陰暗的樓道里,感應(yīng)燈隨著他倉皇的腳步聲次第亮起,昏黃的光線下,

他看清自己滿手的血污,那紅色刺得他眼睛生疼?!靶埌??剛剛我聽到你們屋里的動靜,

又吵架了?我跟你說年輕人...喲,

你這手是…”三樓剛吃完晚飯?zhí)嶂B籠正準(zhǔn)備下樓遛彎的王大爺詫異地打量著他。

張三像被燙到一樣猛地縮手,把頭埋得更低,幾乎是小跑著沖下樓梯,

赤腳踩在冰冷骯臟的臺階上,發(fā)出啪嗒啪嗒的慌亂聲響?!靶??你兩口子沒事吧?

”王大爺關(guān)切的聲音追在后面,在空蕩的樓道里回響。張三沒有回答,也無力回答。

他一把推開沉重的單元門,凜冽的空氣撲面而來,讓他打了個寒顫。

他赤腳踩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拼命向小區(qū)門口跑去,仿佛身后有厲鬼索命。

一輛出租車正好下客,張三拉開車門就鉆了進去,胸腔劇烈起伏,喘得說不出話?!皫煾?,

快,隨便開,離開這里就行!”他終于擠出這句話,聲音顫抖,滿頭大汗。

司機從后視鏡瞥了他一眼,立刻皺緊了眉頭,眼神里充滿警惕和審視:“先生,

你這…沒事吧?需要去醫(yī)院嗎?”張三這才注意到自己此時的尊容:衣衫不整,

滿手猙獰的血污,還光著腳,渾身散發(fā)著隔夜的酒氣和難以名狀的恐慌。他強壓下顫抖,

試圖裝出平靜:“不,不用,只是…只是不小心打翻了紅油漆。快開車吧。

”這個借口拙劣得讓他自己都想發(fā)笑。車輛終于啟動,窗外的熟悉街景開始流動、后退。

張三癱在并不舒適的座椅上,試圖理清那團亂麻般的思緒。他們吵架了嗎?為什么吵?

他為什么會推倒李梅?為什么記憶像被撕碎的紙片,拼湊不出完整的畫面?

昨晚的酒太劣太猛,

他只記得自己又因為錢、因為她的晚歸、似乎因為那個第三者而大發(fā)雷霆,

摔了杯子…他閉上眼睛,用力捶打刺痛的額頭,努力回想。

一些更模糊的畫面閃過:李梅流淚卻滿是失望的臉,他自己的咆哮,

還有——一個矮小的身影?躲在客廳角落沙發(fā)后面的…身影?是誰?張三猛地睜開眼,

心臟狂跳。第三個人!當(dāng)時還有第三個人在場!他拼命搜索記憶,

但那人的面孔就像被濃霧籠罩,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楚。越是努力回想,頭就越痛得厲害,

像要裂開。他下意識摸了摸口袋,空的。手機沒帶。錢包?同樣沒帶。

只有幾張皺巴巴、不知何時塞進去的零錢。這意味著他沒法支付車費。

如果司機因為坐霸王車而報警…警察一來,看到他這副樣子…“停車!”張三突然喊道,

聲音尖利得把自己都嚇了一跳。司機嚇了一跳,下意識踩了剎車,

輪胎摩擦濕滑的路面發(fā)出輕微聲響:“怎么了?”“就這里,我就在這里下。

”張三慌亂地在口袋里摸索,掏出那幾張可憐的零錢,塞到前座,“對不起,只有這些了,

我…我手機錢包都沒帶?!彼緳C看了一眼那點零錢,

又透過鏡子看了看張三慘白的臉、布滿血絲的眼睛和手上已經(jīng)發(fā)暗的血污,

似乎不想惹上任何麻煩,嫌惡地擺擺手:“算了算了,趕緊走趕緊走。”張三推開門,

倉皇逃離。出租車迅速掉頭開走了,仿佛他是某種不祥的瘟疫。他站在陌生的路邊,

茫然四顧。這里離那個破舊的家已經(jīng)有七八公里遠,周圍的建筑冷漠而陌生。

街道上少有行人來往,

幾個遛狗的老人好奇地打量著這個赤腳、滿手可疑暗紅色、失魂落魄的男人。必須回去。

如果真有第三個人,那么那個人可能看到了一切。而且,

他不能就這樣把李梅丟在那里…盡管恐懼攥緊了他的心臟。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

天空也愈發(fā)陰沉,烏云低低地壓下來,空氣悶得讓人窒息。沒過多久,豆大的雨點開始砸落,

很快就變成了傾盆暴雨,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張三瞬間渾身濕透,單薄的衣衫緊貼在身上,

寒冷刺骨。他赤腳走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和偶爾硌腳的石子上,

每一步都帶來鉆心的疼痛和寒冷,但這疼痛似乎讓他混亂的腦子清醒了一點點。

他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時間在暴雨中失去了意義,

雨聲幾乎淹沒了整個世界。突然,一陣尖銳急促的警笛聲穿透厚重的雨幕,由遠及近。

張三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幾乎要跳出胸腔。是來抓他的嗎?不可能,這才過了幾個小時?

怎么可能有人發(fā)現(xiàn)?除非…那個第三者報了警?但是警車并沒有在他身邊停下,

而是呼嘯著向前方——他來的方向駛?cè)ァ埲闪丝跉猓?/p>

但那股不安的預(yù)感卻像藤蔓一樣越纏越緊,幾乎讓他無法呼吸。他又冷又累又餓,

拖著幾乎麻木的雙腿走了仿佛一個世紀(jì),終于看到了那個熟悉得令人心酸的老舊小區(qū)大門。

雨勢稍小,但依然細密冰冷。令他血液幾乎凍結(jié)的是,他家那棟灰撲撲的樓前,

竟然圍著一大群人,五顏六色的雨傘組成了一片詭異而刺眼的圖案。好幾輛警車停在旁邊,

紅藍燈光旋轉(zhuǎn)閃爍,在雨水中折射出朦朧而令人心悸的光暈。張三的心沉到了無底深淵。

他們發(fā)現(xiàn)了。他們發(fā)現(xiàn)了李梅的尸體…和他的罪。他本能地想轉(zhuǎn)身逃跑,

但雙腿卻像焊在了原地,動彈不得。就在這時,

有人注意到了雨傘之外、淋得如同落湯雞的他?!翱矗∈切?!”有人喊了一聲。頓時,

幾乎所有目光都像探照燈一樣聚焦在他身上。張三僵在原地,

等待著手銬、等待著呵斥、等待著撲上來扭住他的人。但出乎意料的是,人們并沒有撲上來。

相反,幾個鄰居撐著傘快步走過來,臉上帶著復(fù)雜的情緒——有關(guān)切,有同情,

但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震驚和怪異?!皬埲恪闳ツ牧??我們都在找你!

”住對門的劉大媽說,她的眼睛紅腫,聲音帶著哭腔,但看他的眼神卻有一絲閃爍。

“太可怕了,真是天災(zāi)人禍啊…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另一個鄰居搖著頭,語氣唏噓,

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你…你要節(jié)哀啊,張三?!毙^(qū)保安老王拍拍他濕透的肩膀,

動作有些僵硬,“警察正在調(diào)查,一定會搞清楚小梅是怎么…怎么掉下來的?!钡粝聛恚?/p>

張三猛地愣住,冰水澆頭般驚醒。李梅不是在客廳里嗎?怎么會“掉下來”?

他從這些鄰居詭異的安慰和閃爍其詞中,嗅到了完全不同尋常的氣息。他猛地推開人群,

不顧一切地向中心沖去。在單元門旁的綠化帶邊緣,一群人圍著一具被白布覆蓋的軀體,

白布已被雨水打濕,隱約勾勒出人形輪廓。一只蒼白的手腕露在外面,

上面戴著那條他很多年前送給李梅的廉價手鏈——銀鏈子已經(jīng)有些發(fā)黑,

掛著一個小巧的鋼琴吊墜,因為李梅曾經(jīng)最愛彈鋼琴,雖然那架舊鋼琴早已為了還債賣掉了。

一名警察正在拉警戒線,另一名則在指揮保護現(xiàn)場,臉色凝重?!袄蠲贰睆埲?,

感覺整個世界都在瘋狂旋轉(zhuǎn)、崩塌?!皬埾壬俊币晃荒觊L些、眼神銳利的警察走過來,

雨衣滴著水,“我們是分局的。很抱歉在這種情況下見面。請您節(jié)哀,

我們需要您的配合來弄清楚您妻子墜樓的原因和具體時間。”“墜樓?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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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27 19:08: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