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三,你可知這黑風嶺往西三十里的亂葬崗,昨夜又丟了具新尸?”村口老槐樹下,
李二柱蹲在青石板上,煙桿在鞋底磕得“梆梆”響,眼神往黑風嶺方向瞟了瞟,
聲音壓得極低。對面的張老三正往嘴里塞煎餅,聞言動作一頓,
煎餅渣子掉了滿襟:“又、又丟了?前兒個王屠戶他娘下葬,不就是在那兒沒的?
難不成真是……那東西干的?”“除了黑風洞的蛤蟆精,還能有誰?
”李二柱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煙桿指了指嶺上繚繞的霧氣,“咱村這半年丟了多少姑娘?
頭一個是趙秀才家的阿珠,后是李鐵匠的閨女,上月連鄰村的春桃都沒跑掉!
昨兒個我去鎮(zhèn)上買鹽,聽驛館的官差說,那蛤蟆精要湊夠七七四十九個陰婚,才能修成正果,
到時候咱這十里八鄉(xiāng),就沒安生日子過了!”張老三的臉瞬間白了,手里的煎餅再也咬不下,
顫聲道:“那、那官府不管嗎?前兒個不是派了捕快進山?”“管?怎么管?
”李二柱冷笑一聲,煙桿在石桌上戳出個小坑,“去了五個捕快,回來就剩個斷了腿的,
說那蛤蟆精吐的毒液能融骨頭,還能喚來百十條毒蛇,官府現(xiàn)在都閉著眼裝看不見,
只敢在鎮(zhèn)上貼幾張破告示,有個屁用!”兩人正說著,
村東頭突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夾雜著“我的閨女”“造孽啊”的哀嚎。
李二柱猛地站起身,眉頭擰成疙瘩:“壞了,怕是劉媒婆家的玲兒出事了!
”兩人拔腿就往村東跑,剛拐過巷口,就見劉媒婆癱坐在自家院門口,頭發(fā)亂得像雞窩,
手里攥著一只繡著荷花的布鞋,哭得幾乎背過氣去。院里幾個鄰居圍著,
臉上都是又怕又愁的神色,地上還留著幾道濕漉漉的泥印,直往村外黑風嶺的方向延伸。
“劉嬸,這是咋了?玲兒呢?”張老三蹲下身,聲音發(fā)顫。劉媒婆聽見問話,哭得更兇,
指著地上的泥印:“昨兒個玲兒說要給我縫雙新鞋,在屋里待到后半夜,我今早起來,
就見房門開著,地上就剩這只鞋……那泥印子,跟之前丟姑娘家的一模一樣,是那蛤蟆精,
是那蛤蟆精把我閨女擄走了?。 敝車泥従觽兌技t了眼,有幾個婦人忍不住抹眼淚。
村西的王大娘哽咽道:“這可咋整啊?咱村就這么幾個姑娘,再這么下去,
遲早要被那妖精禍禍完!要不,咱湊點錢,去城里請個道士來?”“請道士?
”李二柱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前兒個鄰村湊了五十兩銀子,
請了個據(jù)說能降妖除魔的道長,結(jié)果剛進山就沒了音訊,后來在山腳下發(fā)現(xiàn)了他的道袍,
都被毒液融得只剩幾塊布片子了?!北娙祟D時沒了聲,院子里只剩下劉媒婆的哭聲,
透著絕望。這時,一個清朗朗的聲音從巷口傳來:“諸位鄉(xiāng)親,莫要驚慌,那蛤蟆精雖兇,
卻也不是無懈可擊?!北娙搜曂ィ灰娤锟谡局鴤€年輕書生,身著青布長衫,
背著個舊書箱,面容清秀,眼神卻透著股沉穩(wěn)。張老三皺了皺眉:“你是誰?從哪兒來的?
可知這黑風嶺的蛤蟆精有多厲害?”書生走上前,拱手作揖:“在下蘇文清,自江南而來,
途經(jīng)此地,聽聞鄉(xiāng)親們遭此劫難,特來相助。我雖不是道士,但曾在書中見過記載,
這蛤蟆精屬陰邪之物,最怕至陽至純的東西,若能找到合適的法器,再配上相應的陣法,
定能將其制服?!眲⒚狡乓宦犛邢M?,立刻止住哭聲,爬起來抓住蘇文清的袖子:“蘇相公,
你說的是真的?你真能救我閨女?只要能救回玲兒,我就算砸鍋賣鐵,也給你湊謝禮!
”蘇文清扶住劉媒婆,溫聲道:“劉嬸放心,我既開口,便不會誆騙鄉(xiāng)親們。
只是要制服蛤蟆精,還需兩樣東西:一是百年以上的陽槐木,用來做桃木劍的柄,
能增強至陽之力;二是處子的頭發(fā),需湊夠七七四十九根,編成繩索,能捆住陰邪之物。
此外,還需一位膽識過人的鄉(xiāng)親,隨我一同進山,引那蛤蟆精出洞。”眾人面面相覷,
百年陽槐木倒還好說,村口那棵老槐樹就有上百年的樹齡,只是處子頭發(fā)和進山引妖,
卻讓人為難。村里的姑娘本就沒剩幾個,且都嚇得躲在家里不敢出門,哪敢捐頭發(fā)?
至于進山引妖,更是九死一生的事,誰也不敢輕易應承?!拔揖桀^發(fā)!
”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眾人看去,只見人群后站著個十六七歲的姑娘,梳著雙丫髻,
穿著粗布衣裙,正是村頭趙郎中家的閨女趙靈兒。趙靈兒走上前,眼神堅定:“我是處子,
我的頭發(fā)能用。蘇相公,只要能救回玲兒姐和其他姐妹,我不怕?!眲⒚狡趴粗w靈兒,
眼圈又紅了:“靈兒,你……”“劉嬸,玲兒姐平時待我最好,我不能看著她出事。
”趙靈兒咬了咬唇,又看向蘇文清,“蘇相公,我還能跟你一起進山,我爹是郎中,
我懂些草藥,說不定能幫上忙?!碧K文清打量著趙靈兒,見她雖年紀小,卻一臉果敢,
不由點了點頭:“好,那就多謝趙姑娘。只是進山兇險,你需做好萬全準備,若中途害怕,
隨時可以退出?!薄拔也慌?!”趙靈兒挺了挺胸,語氣斬釘截鐵。這時,張老三突然站起身,
撓了撓頭:“蘇相公,我、我也跟你們一起去。我年輕時當過獵戶,對黑風嶺的地形熟,
還會點拳腳,能幫你們探路?!崩疃哺酒饋恚骸八阄乙粋€!我雖沒什么本事,
但力氣大,能幫你們扛東西,要是遇到蛇蟲,我還能打兩下?!币娪腥藥ь^,
又有幾個年輕力壯的漢子站了出來,紛紛說要跟著進山。蘇文清見狀,心中一暖,
拱手道:“多謝諸位鄉(xiāng)親信任。事不宜遲,
我們現(xiàn)在就分頭準備:張大哥和李大哥去砍陽槐木,趙姑娘去召集村里的處子姑娘,
收集頭發(fā),其他人則準備些雄黃、艾草、烈酒,這些東西雖不能傷那蛤蟆精,
卻能驅(qū)走它身邊的毒蛇。天黑之前,我們在村口老槐樹下匯合。”眾人齊聲應下,
各自忙碌起來。趙靈兒回到家,跟父親趙郎中說了此事,趙郎中雖心疼女兒,
卻也知道這是救全村人的機會,只得含淚點頭,幫女兒收拾了草藥包,
又把家里唯一的一把匕首塞給她:“靈兒,進山后一定要跟緊蘇相公,
遇到危險就用匕首自保,爹在家等你回來。”趙靈兒接過匕首,眼眶泛紅,
卻用力點了點頭:“爹,您放心,我一定會平安回來,還會把玲兒姐她們都帶回來。
”傍晚時分,眾人在老槐樹下匯合。張老三和李二柱扛著一段碗口粗的陽槐木,
累得滿頭大汗;趙靈兒手里捧著一個布包,里面是四十九根烏黑的頭發(fā),
用紅繩捆著;其他人則背著雄黃、艾草和烈酒,還有些干糧和水。蘇文清檢查了一遍東西,
滿意地點點頭:“都準備得差不多了。現(xiàn)在我們進山,黑風嶺夜間陰氣重,那蛤蟆精最活躍,
正好能引它出來。大家記住,進山后不許喧嘩,遇到毒蛇就撒雄黃,若看到發(fā)光的東西,
千萬別靠近,那可能是蛤蟆精的誘餌。”眾人應了聲,跟著蘇文清往黑風嶺走去。
黑風嶺上常年籠罩著一層霧氣,白天還好,一到晚上,霧氣更濃,能見度不足三尺,
周圍靜得可怕,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偶爾還傳來幾聲不知名的獸吼,
聽得人心頭發(fā)毛。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張老三突然停住腳步,壓低聲音:“蘇相公,
前面就是亂葬崗了,昨兒個丟尸的地方就在那兒,我們得小心點?!碧K文清點點頭,
從書箱里拿出一張黃符,用朱砂在上面畫了幾道符文,遞給趙靈兒:“趙姑娘,這是護身符,
你戴在身上,能擋些陰氣?!庇纸o其他人也各發(fā)了一張,“大家把艾草點燃,雄黃撒在身邊,
注意觀察四周?!北娙艘姥哉兆?,艾草燃燒的煙霧驅(qū)散了部分霧氣,也帶來了一絲暖意。
趙靈兒攥著匕首,緊緊跟在蘇文清身邊,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突然,
她瞥見不遠處的一座墳包旁,有一道黑影閃過,速度極快,還帶著一股腥臭味?!疤K相公,
那邊有東西!”趙靈兒低聲喊道。蘇文清立刻停下腳步,順著趙靈兒指的方向看去,
卻什么也沒看到。他眉頭微蹙:“大家圍成一圈,不要散開。那蛤蟆精可能就在附近,
它在試探我們?!北娙肆⒖虈梢粋€圈,手握著武器,緊張地看著四周。過了一會兒,
那股腥臭味越來越濃,霧氣中隱約傳來“咕嘟咕嘟”的聲音,像是水泡破裂的聲音。接著,
地面開始輕微震動,幾道綠色的光芒在霧氣中閃爍,越來越近?!皝砹?!”蘇文清大喝一聲,
從書箱里拿出一把桃木劍,劍柄正是用陽槐木做的,他又接過趙靈兒手里的頭發(fā)繩,
纏在桃木劍上,“大家把烈酒潑在艾草上,增加火勢!”眾人連忙照做,
烈酒潑在燃燒的艾草上,火焰瞬間竄起三尺高,照亮了周圍的景象。只見不遠處的霧氣中,
一個巨大的蛤蟆身影緩緩顯現(xiàn),那蛤蟆足有磨盤大小,皮膚呈青黑色,布滿了疙瘩,
兩只眼睛像燈籠一樣,散發(fā)著綠色的光芒,嘴巴一張,就吐出一串綠色的毒液,落在地上,
“滋滋”作響,地面立刻被腐蝕出一個個小坑?!笆歉蝮【?!”張老三嚇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
卻還是握緊了手里的獵刀。蛤蟆精看到眾人,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嘶吼,猛地撲了過來。
蘇文清手持桃木劍,迎了上去,大喝一聲:“妖孽,休得猖狂!”桃木劍帶著風聲,
直刺蛤蟆精的眼睛。蛤蟆精見狀,連忙偏頭躲開,同時吐出一道毒液,射向蘇文清。
蘇文清早有防備,側(cè)身避開,毒液落在地上,腐蝕出一個大坑。他趁機跳到蛤蟆精身后,
桃木劍對著蛤蟆精的后背刺去,“噗”的一聲,桃木劍刺入蛤蟆精的身體,
蛤蟆精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嘶吼,身體劇烈扭動起來,試圖將蘇文清甩下來。
“大家快用雄黃砸它!”蘇文清喊道。眾人立刻拿起身邊的雄黃,朝著蛤蟆精扔去。
雄黃落在蛤蟆精身上,發(fā)出“滋滋”的聲音,蛤蟆精的皮膚開始冒煙,扭動得更厲害了。
趙靈兒趁機繞到蛤蟆精面前,從草藥包里拿出一把曬干的艾草,點燃后扔向蛤蟆精的眼睛。
艾草燒到蛤蟆精的眼睛,蛤蟆精痛得慘叫一聲,眼睛里流出綠色的汁液,視線受阻。
蘇文清抓住機會,桃木劍用力往前一送,刺穿了蛤蟆精的心臟。蛤蟆精發(fā)出最后一聲嘶吼,
身體轟然倒地,抽搐了幾下,就不再動了,身體慢慢融化,變成一灘綠色的液體,
散發(fā)著刺鼻的腥臭味。眾人見蛤蟆精死了,都松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渾身是汗。
趙靈兒看著地上的綠色液體,忍不住問道:“蘇相公,玲兒姐她們呢?
那蛤蟆精把她們擄到哪兒去了?”蘇文清站起身,四處看了看,
指著不遠處一個黑漆漆的山洞:“應該就在那黑風洞里。那蛤蟆精要湊陰婚,
肯定把擄來的姑娘都關(guān)在洞里了。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救她們出來?!北娙诉B忙起身,
跟著蘇文清往黑風洞走去。黑風洞洞口狹窄,里面黑漆漆的,散發(fā)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蘇文清點燃一支火把,走在最前面,趙靈兒和張老三跟在后面,其他人則舉著火把,
照亮四周。山洞里彎彎曲曲,走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前面突然出現(xiàn)一道石門。
蘇文清走上前,推了推石門,石門紋絲不動。他仔細觀察了一下石門,
發(fā)現(xiàn)上面刻著一些奇怪的符文,像是某種陣法。“這石門上的符文是陰婚陣的一部分,
要打開石門,得先破了這陣法。”蘇文清皺著眉頭,從書箱里拿出一張黃符,貼在石門上,
又用桃木劍在符上敲了三下,嘴里念念有詞。過了一會兒,黃符突然燃燒起來,
石門“轟隆”一聲,緩緩打開。石門后面是一個寬敞的洞穴,洞穴中央放著一個巨大的石棺,
石棺周圍擺著四十八個小棺材,每個小棺材前都放著一個牌位,上面寫著姑娘們的名字。
趙靈兒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個牌位上寫著“劉玲兒”,她連忙跑過去,推開小棺材,
只見玲兒躺在里面,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卻還有呼吸?!傲醿航?!”趙靈兒激動地喊道,
伸手探了探玲兒的鼻息,“蘇相公,玲兒姐還活著!”眾人聞言,都大喜過望,
紛紛跑過去打開小棺材,里面的姑娘們大多都還有呼吸,只是昏迷不醒。
蘇文清檢查了一下姑娘們的情況,說道:“她們只是被蛤蟆精的陰氣所迷,只要帶回村里,
用艾草熏一熏,再喝些姜湯,就能醒過來?!北娙诉B忙小心翼翼地把姑娘們抱起來,
往洞外走。走到洞口時,趙靈兒突然發(fā)現(xiàn)石棺旁邊有一個小小的玉簪,上面刻著一朵蓮花,
看起來很是精致。她彎腰撿起玉簪,疑惑地問道:“蘇相公,這玉簪是誰的?
”蘇文清接過玉簪,仔細看了看,眉頭皺了起來:“這玉簪上有股極重的陰氣,
不像是普通姑娘的東西。難道這蛤蟆精除了擄走村里的姑娘,還擄過其他人?
”張老三湊過來看了看,突然說道:“這玉簪我好像見過!前幾年,
城里的王員外家丟了個小姐,聽說那小姐就有一支一模一樣的玉簪,
當時王員外還派人來咱村找過,只是沒找到?!薄斑@么說,
王員外家的小姐也被這蛤蟆精擄來了?”趙靈兒驚訝地說道,“可這里只有四十八個小棺材,
加上玲兒姐,也才四十九個,正好是蛤蟆精要湊的陰婚數(shù),那王小姐在哪兒?
”蘇文清沉吟片刻,說道:“或許那王小姐已經(jīng)被蛤蟆精害死了,這玉簪是它留下的。
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是把這些姑娘帶回村里,其他的事以后再說?!北娙它c點頭,
抱著姑娘們往村里走去?;氐酱謇飼r,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村民們都在村口焦急地等待,
看到眾人抱著姑娘們回來,都歡呼起來。劉媒婆看到女兒,立刻跑過去抱住她,喜極而泣。
趙郎中連忙給昏迷的姑娘們診治,又熬了姜湯,讓她們喝下去。過了約莫一個時辰,
姑娘們陸續(xù)醒了過來,看到親人都在身邊,紛紛哭訴著被蛤蟆精擄走后的遭遇。
原來那蛤蟆精把她們關(guān)在黑風洞里,每天給她們喂一種奇怪的湯藥,讓她們昏迷不醒,
只等湊夠四十九人,就舉行陰婚儀式。村民們聽了,都后怕不已,
紛紛向蘇文清和進山的漢子們道謝。劉媒婆更是拉著蘇文清的手,
非要把家里的積蓄都拿出來給他當謝禮,蘇文清婉言謝絕了:“鄉(xiāng)親們不必客氣,
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那蛤蟆精雖死,但黑風嶺上還有不少陰邪之物,
大家以后盡量不要靠近那里,以免再發(fā)生危險?!苯酉聛淼膸滋欤?/p>
村里都在慶祝除掉了蛤蟆精,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趙靈兒和蘇文清也因為這次進山,
漸漸熟悉起來。趙靈兒發(fā)現(xiàn)蘇文清不僅學識淵博,還很善良,
對他漸漸生出了好感;蘇文清也覺得趙靈兒活潑可愛,膽識過人,對她頗有好感。這天,
趙靈兒正在院子里晾曬草藥,蘇文清走了過來,手里拿著一本書,笑著說道:“靈兒,
我明天就要離開這里了,繼續(xù)往北方去。這本書是我家傳的草藥書,
里面記載了很多治療疑難雜癥的方子,送給你,或許對你爹的郎中生意有幫助。
”趙靈兒接過書,心里一陣失落,低著頭,聲音有些哽咽:“蘇相公,你就要走了嗎?
不再多留幾天?”蘇文清看著趙靈兒泛紅的眼眶,心中也有些不舍,他猶豫了一下,
說道:“靈兒,其實我對你……如果你愿意,等我辦完北方的事,就回來找你,娶你為妻,
你愿意嗎?”趙靈兒猛地抬起頭,眼睛里閃爍著驚喜的光芒,聲音都有些發(fā)顫:“蘇相公,
你、你說的是真的?你不是在哄我吧?”蘇文清伸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珠,
眼神溫柔又堅定:“自然是真的。我蘇文清從不誆人,尤其是對你。等我回來,
定備上三媒六聘,風風光光把你娶進門。”趙靈兒用力點頭,把臉埋進蘇文清的衣袖里,
小聲道:“我等你,不管等多久,我都等你回來?!钡诙涨宄浚K文清收拾好行囊,
準備出發(fā)。趙靈兒和趙郎中送他到村口,趙郎中拍了拍蘇文清的肩膀:“蘇相公,
靈兒就拜托你了。你在外多保重,若遇到難處,只管往村里捎信,我們就是拼了命,
也會幫你。”蘇文清拱手道:“趙伯放心,我定會照顧好自己,也定會回來娶靈兒。
”他又看向趙靈兒,從懷里掏出一支素銀簪子,
小心翼翼地插在她的發(fā)髻上:“這支簪子你戴著,就當是我給你的信物,看到它,
就像看到我一樣?!壁w靈兒摸著頭上的銀簪,眼圈又紅了,卻強忍著淚水:“蘇相公,
你路上小心,記得按時吃飯,別凍著餓著。”蘇文清點點頭,轉(zhuǎn)身踏上了北上的路。
趙靈兒站在村口,望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遠方,直到再也看不見,才依依不舍地回了家。
日子一天天過去,趙靈兒每天都盼著蘇文清的消息,可幾個月過去了,
卻連一封書信都沒收到。趙郎中看著女兒日漸憔悴,心里很是心疼,
卻也只能安慰她:“靈兒,或許蘇相公路上遇到了什么事,耽擱了行程,再等等,
他一定會回來的。”這天,村里突然來了個陌生的貨郎,挑著擔子,在村口叫賣。
趙靈兒正好去村口買針線,聽到貨郎的吆喝聲,便走了過去。貨郎看到趙靈兒,眼睛一亮,
笑著說道:“姑娘,要買些針線嗎?我這針線都是上好的,還有些新奇的小玩意兒,
你要不要看看?”趙靈兒挑選針線時,貨郎突然壓低聲音,說道:“姑娘,你可是趙靈兒?
”趙靈兒一愣,疑惑地看著貨郎:“我是,你認識我?”貨郎左右看了看,湊近趙靈兒,
小聲道:“我是蘇文清蘇相公派來的。蘇相公在北方遇到了麻煩,
被一個叫‘黑煞教’的教派抓了起來,他讓我給你帶個信,讓你千萬別去找他,
等他想辦法逃出來,就會回來找你?!壁w靈兒聞言,臉色瞬間蒼白,抓住貨郎的胳膊,
急切地問道:“黑煞教?蘇相公怎么會被他們抓起來?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有沒有受傷?
”貨郎嘆了口氣,說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個跑腿的。蘇相公說,
黑煞教勢力很大,你若是去找他,只會白白送命。他還說,讓你好好照顧自己和趙郎中,
等他回來。”說完,貨郎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布包,遞給趙靈兒:“這是蘇相公讓我交給你的,
說是對你有用?!壁w靈兒接過布包,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塊玉佩,上面刻著“文清”二字,
正是蘇文清一直戴在身上的那塊。她緊緊攥著玉佩,
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多謝你告訴我這些,我知道了?!必浝捎侄诹藥拙?,
便挑著擔子離開了。趙靈兒回到家,把事情告訴了趙郎中,趙郎中也皺起了眉頭:“黑煞教?
我曾聽說過這個教派,他們專干些傷天害理的事,抓了不少江湖人士,蘇相公落在他們手里,
怕是兇多吉少啊?!薄暗?,我要去找蘇相公!”趙靈兒眼神堅定,“他答應過要回來娶我,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有危險?!壁w郎中連忙拉住她:“靈兒,你別沖動!
黑煞教的老巢在北方的黑云山,路途遙遠,而且那里守衛(wèi)森嚴,你一個姑娘家,
怎么可能救得出蘇相公?說不定還會把自己搭進去!”“可我不能不管他!”趙靈兒哭道,
“他是為了我才去北方的,我不能讓他出事!”父女倆正爭執(zhí)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