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以為自己是人生贏家——頂流巨星,萬眾矚目,家中還有嬌妻相伴,恩愛無比。
凌曜對妻子蘇婉傾盡所有,極盡寵愛,對經(jīng)紀人趙琛推心置腹,百分百信任。
第一章凌曜系著那條有些滑稽的小熊圍裙,小心翼翼地將最后一道清蒸東星斑端上餐桌。
魚肉雪白,綴著蔥絲姜絲,熱油剛剛潑過,發(fā)出滋滋的輕響,
香氣混著水蒸氣在餐廳頂燈柔和的光線下彌漫開來。這畫面跟他白天在攝影棚里,
被十幾個工作人員圍著、穿著高定西裝扮演商業(yè)精英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婉婉,
吃飯了!”他朝樓上喊了一聲,聲音里是浸著煙火氣的溫柔,這種溫柔只獨屬于這個家,
屬于蘇婉。樓上傳來懶洋洋的回應。過了一會兒,蘇婉才趿拉著柔軟的羊皮拖鞋下來。
她臉上覆著昂貴的海藻面膜,只露出一雙描畫精致的眼睛和飽滿的唇。
身上那件淡紫色的真絲睡袍,價格足以抵得上普通白領幾個月的薪水。
她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一眼餐桌,目光在那條魚上停留了一瞬,
幾不可見地蹙了下精心修剪過的眉毛?!坝质囚~???”她拉開椅子坐下,
聲音透過面膜傳出來,有點悶悶的,“最近胃口不太好,不想吃這么清淡的。
”凌曜正解著圍裙帶子的手微微一頓,隨即笑容重新漾開,帶著點討好:“怪我,
沒提前問你想吃什么。明天,明天咱們出去吃,或者點那家你最喜歡的懷石料理,
讓他們送到家里來,好不好?”他走過去,很自然地想伸手攬住她的腰。
蘇婉卻像是無意間側(cè)身去拿紙巾,避開了他的觸碰。“隨便吧。”她拿起筷子,
漫無目的地戳著碗里晶瑩的米飯,
“你明天是不是要去城郊那個濕地公園拍那個新能源汽車的廣告?東西都讓助理準備好了嗎?
”“嗯,趙琛下午都過來幫我核對過三遍了,行程單、產(chǎn)品資料、備用服裝,
連應急藥箱都檢查了?!绷桕自谒磉呑?,
習慣性地夾了魚腹部最嫩、沒有刺的那一大塊肉,放到她碗里,“他說那邊場地比較偏,
路況一般,為了避開早高峰,明早六點就得準時出發(fā)。”聽到“趙琛”這個名字,
蘇婉正在夾菜的手指幾不可見地蜷縮了一下,面膜遮擋下的表情看不真切,
但眼神似乎飄忽了一瞬:“哦,趙琛……他辦事倒是越來越穩(wěn)妥了。
”她的語氣聽不出太多波瀾,就像在評價一個不相干的人?!笆前。宋疫@么多年,
知根知底,有他在,我省心太多了?!绷桕缀翢o察覺,
語氣里甚至帶著對這位經(jīng)紀人的感激和信任。他是這個圈子里炙手可熱的頂流,
名字就是票房和收視率的保證,無數(shù)品牌捧著巨額代言費求他看一眼。但脫下明星的光環(huán),
在家里,在蘇婉面前,他簡單得像一張白紙,尤其是對蘇婉,
他傾注了毫無保留的熱情和信任。結(jié)婚三年,他把她寵得近乎溺愛,
頂級的資源、刷不完的副卡、無微不至的陪伴,只要她流露出一點點想要的意思,
他沒有不答應的。吃過飯,凌曜熟練地收拾碗筷進廚房清洗。水流嘩嘩作響,他心情不錯,
甚至輕輕哼起了歌。蘇婉則窩在客廳那張昂貴的意大利品牌沙發(fā)里,抱著手機,
手指飛快地打著字,嘴角偶爾牽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料理臺上,
凌曜的手機屏幕忽然亮起,是兩條接連彈出的銀行App動賬提醒通知預覽。
一條顯示一筆數(shù)額巨大的代言費分成已入賬,另一條則顯示幾乎同等數(shù)額的資金被轉(zhuǎn)出,
收款方是一個一串數(shù)字代碼的賬戶,備注是“理財”。凌曜關(guān)了水,用毛巾擦干手,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又是這個賬戶。最近幾個月,這樣的大額轉(zhuǎn)賬似乎越來越頻繁。
他之前也問過兩次,蘇婉都說那是趙琛介紹的非??孔V的私人銀行理財經(jīng)理,
收益率比普通銀行高出很多。他信任蘇婉,也覺得錢放著也是放著,理財升值是好事,
便沒再多想。但不知怎的,今天他心里總覺得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他拿著手機走出廚房,狀似隨意地開口:“婉婉,我剛收到短信,
又有一筆錢轉(zhuǎn)到那個理財賬戶去了?這個趙琛介紹的經(jīng)理到底什么來頭?
最近轉(zhuǎn)的是不是有點太勤了?收益率具體能到多少?風險評估做過嗎?”蘇婉抬起頭,
面膜邊緣下的皮膚似乎微微繃緊了一瞬,眼神里飛快地掠過一絲慌亂,
但立刻被她用夸張的不耐煩掩飾過去:“哎呀,你怎么又來了?不就是理財嘛!
你賺那么多錢,不拿去錢生錢,難道堆在賬戶里發(fā)霉啊?”她翻了個漂亮的白眼,
語氣帶著嬌嗔的抱怨,“趙琛還能坑我們不成?他敢嗎?人家是專業(yè)人士,路子廣,
自然有門道拿到高收益的產(chǎn)品。你呀,就安心唱你的歌拍你的戲,
這些瑣碎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行了,真是瞎操心?!北凰@么一連串地搶白,
凌曜那點細微的疑慮立刻被打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點點內(nèi)疚。他走過去,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聲音軟了下來:“好好好,我不問了,是我多嘴。老婆大人管家辛苦了,
我這不是怕你太累嘛。以后你決定就好?!碧K婉順勢靠進他懷里,語氣也放軟了:“知道啦。
你明天還要起大早呢,快去洗澡休息吧,這里我來收拾?!彼屏送扑?/p>
凌曜親了親她的額頭,轉(zhuǎn)身上樓。在他轉(zhuǎn)身踏上樓梯的那一刻,
蘇婉臉上那點刻意營造的溫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釋重負的冷漠。
她迅速拿起手機,幾乎是秒速點開一個沒有保存姓名的號碼,飛快地打字發(fā)送:「警報解除,
他沒起疑。明天老時間老地方,等你?!乖∈依?,水汽氤氳。凌曜站在花灑下,
溫熱的水流沖刷著身體,卻沖不散心里那點重新聚攏起來的、細微的違和感。
蘇婉剛才那一瞬間的慌亂,雖然極快,但他真的沒捕捉到嗎?
還有她最近……似乎總有些心不在焉,對他偶爾的親近,也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抗拒和敷衍。
還有趙琛,出現(xiàn)在他們家庭生活中的頻率,是不是有點太高了?甚至有時候,
他覺得趙琛和蘇婉之間的某種默契,比他這個丈夫還要自然。他甩了甩頭,
試圖把這些荒謬又令人不舒服的想法甩出去?!傲桕?,你真是拍戲拍傻了,疑神疑鬼的。
”他低聲自語,用力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婉婉只是被寵得有點小性子,
趙琛也是工作盡責而已?!彼麖娖茸约翰辉偃ハ?,但那一絲裂縫,已然悄悄滋生。
第二章第二天凌晨,天色是一種將明未明的灰藍色。凌曜幾乎一夜淺眠,輕手輕腳地起床。
身邊的蘇婉似乎睡得很沉,呼吸平穩(wěn)。他俯身,替她掖好被角,借著窗外透進的微光,
看了看她恬靜的睡顏,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昨晚那點不愉快的小插曲和莫名的疑慮,在此刻顯得那么可笑而無稽。他心底一片柔軟,
忍不住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五點五十,他準時出門,
司機和助理小張已經(jīng)敬業(yè)地在樓下等候。黑色的保姆車悄無聲息地駛出高檔小區(qū),
匯入城市清晨稀疏的車流。車內(nèi)很安靜,凌曜靠著椅背閉目養(yǎng)神。開了大概二十多分鐘,
已經(jīng)快要出城區(qū)了,凌曜忽然猛地坐直身體,拍了一下額頭:“壞了!”助理小張嚇了一跳,
連忙回頭問:“曜哥,怎么了?落什么東西了嗎?”“嗯,”凌曜眉頭緊鎖,
“我那份手寫的產(chǎn)品核心要點忘帶了,就放在書房桌子上了。
那份資料是品牌方老總親自手寫的,強調(diào)了拍攝時很多細節(jié)要注意,必須隨時對照著來。
”他的語氣帶著明顯的著急,“快,掉頭回去拿一下,應該還來得及?!彼緳C聞言,
立刻尋找路口調(diào)頭。車廂內(nèi)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緊繃。凌曜揉了揉太陽穴,
心里暗罵自己粗心。不到二十分鐘,車子重新駛回小區(qū)地下車庫。
凌曜一邊解安全帶一邊對小張和司機說:“你們在車里等我就行,我很快下來。
”他不想興師動眾,更不想吵醒可能還在睡的蘇婉。他快步走向電梯,指紋解鎖入戶門。
屋子里一片寂靜,只有走廊盡頭為起夜預留的地燈散發(fā)著昏黃微弱的光芒,
一切都和他離開時一樣。他踮著腳尖,熟門熟路地走向書房,經(jīng)過主臥門口時,
卻像是被施了定身術(shù)一樣,猛地頓住了腳步,全身的血液似乎在剎那間停止了流動。
主臥的門,沒有像往常那樣關(guān)緊,而是虛掩著一條縫。而就是從那條門縫里,傳出來的,
不是蘇婉平穩(wěn)安寧的呼吸聲,而是另一種聲音……一種他極其熟悉,在影視作品里演繹過,
絕對不該在此刻、此地、出現(xiàn)在他臥室里的聲音——那是壓抑又放縱的、黏膩的喘息和呻吟,
夾雜著床墊彈簧不堪重負的細微嘎吱聲。凌曜只覺得“嗡”的一聲,大腦一片空白,
所有的血液瘋狂地涌向頭頂,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凈凈,四肢百骸瞬間冰冷刺骨,
像是突然被扔進了冰窟深處。心跳重得像擂鼓,又猛地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窒息般的疼痛席卷而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幻聽嗎?是因為最近太累產(chǎn)生的錯覺?
他像是被無形的線操控的木偶,僵硬地、顫抖地,挪動腳步,靠近那扇門。每靠近一步,
那聲音就更清晰一分,像一把燒紅的鈍刀,在他心口反復切割蹂躪。透過門縫,
臥室里沒有開主燈,只有床頭那盞她喜歡的、氛圍曖昧的壁燈散發(fā)著昏暗朦朧的光線。
而就在那片昏黃的光線下,大床上糾纏的兩個人影,如同最殘酷的慢鏡頭,
一寸寸烙進他的眼底,燒穿他的視網(wǎng)膜,直抵靈魂最深處!那個女人,
雪白的肌膚在昏暗中異常扎眼,是他疼入骨髓、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的妻子蘇婉!
而那個壓在她身上、劇烈運動的男人……那個背影,
那個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凌曜的瞳孔驟然縮成了最危險的針尖狀!
即使只有一個背影,他也百分之一百地認得出來!那是趙?。?/p>
他信任有加、幾乎當做親兄弟看待、什么事都放心交托的經(jīng)紀人趙琛??!
世界在他眼前瘋狂地旋轉(zhuǎn)、崩塌、碎裂!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他自己粗重得可怕的喘息聲和心臟瀕臨爆炸的轟鳴!喉嚨里涌上一股強烈的腥甜味,
被他死死地咽了回去。極致的震驚和背叛感過后,是排山倒海、足以毀滅一切的暴怒!
床上的兩人太過投入、忘情,
竟然沒有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門口多了一個如同從地獄歸來的索命惡鬼。凌曜猛地吸了一口氣,
那聲音嘶啞、破碎得完全不像是他自己的聲音,帶著滔天的恨意和毀滅欲。
“你……們……在……干……什……么?!”每一個字,都像是裹著冰碴和鮮血,
從牙縫里生生擠出來。床上的動作戛然而止!像被人按下了暫停鍵!
蘇婉發(fā)出一聲短促到極致的尖叫,猛地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一把推開身上的趙琛,
手忙腳亂地抓過被子裹住自己赤裸的身體,臉上血色盡褪,慘白如紙,
寫滿了無法形容的驚恐、慌亂和難以置信,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趙琛更是嚇得魂飛魄散,直接從那極樂的云端摔進了十八層地獄,
手忙腳亂、連滾帶爬地跌下床,狼狽不堪地摸索著散落一地的衣物,試圖遮擋自己,
表情扭曲得像見了鬼,額頭上瞬間布滿冷汗,語無倫次:“凌…凌曜?!
你…你不是走了嗎……我……我們……這……”“我問你們在干什么?!
”凌曜猛地咆哮起來,聲音震得整個房間仿佛都在顫抖!
他所有的理智、修養(yǎng)、克制在這一刻徹底灰飛煙滅!
他一把抓起門邊玄關(guān)柜上一個沉重的黃銅擺件,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砸在地板上!
“哐當——!”一聲巨響!擺件碎裂,碎片四濺,有一片甚至擦著趙琛的臉飛過,
留下一條血痕。趙琛嚇得渾身一哆嗦,幾乎要跪下去,試圖冷靜下來,
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凌曜!凌曜!你冷靜點!
聽我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這是個誤會……我們……”“不是我想的那樣?!
”凌曜一步步走進房間,眼神瘋狂、猩紅、駭人至極,每一步都像踩在破碎的心渣和怒焰上,
“我想的是我老婆和我的經(jīng)紀人在我的床上!在我的床上鬼混!告訴我,是哪樣?!?????!
”他猛地轉(zhuǎn)向縮在床上抖成篩糠的蘇婉,眼神里的痛苦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撕裂,
“我對你不好嗎?蘇婉?!我他媽什么都給你了!你要星星我不給月亮!
我恨不得把心挖出來給你!你就這么對我?!???!你就用這種方式回報我???!
”蘇婉被他嚇得魂不附體,只知道用被子死死裹住自己,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無倫次地重復:“對不起……凌曜……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嗚嗚……”趙琛試圖上前,
還想挽回點什么:“凌曜,兄弟,你聽我說,我們先冷靜下來談一談,這事……”“滾開!
”凌曜反手用盡全身力氣,一拳狠狠砸在趙琛的臉上!力道之大,
帶著他所有的恨意和爆發(fā)力!趙琛甚至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就被打得向后踉蹌幾步,
重重撞在衣柜上,然后滑倒在地,嘴角立刻破裂,鮮血涌了出來,眼前一陣發(fā)黑,
耳朵里嗡嗡作響?!靶值??誰他媽跟你是兄弟!”凌曜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
指著癱倒在地的趙琛,又指向床上崩潰哭泣的蘇婉,聲音因為極致的厭惡而顫抖,
“你們……你們真讓我覺得惡心!臟!!”他看著這間充滿了他們無數(shù)甜蜜回憶的臥室,
此刻只覺得無比骯臟、窒息!空氣里彌漫著的情欲和背叛的氣息讓他胃里翻江倒海,
幾欲嘔吐。他一步步后退,
眼神里的瘋狂和暴怒逐漸被一種更深沉、更可怕的死寂冰冷所取代。那是一種心死之后,
從灰燼里滋生出的、絕對冷酷的恨意。“好,真好?!彼c著頭,聲音忽然平靜下來,
卻比之前任何一句咆哮都更令人膽寒,像毒蛇的信子,冰冷地舔過他們的皮膚,“你們等著。
”說完,他不再看那對狗男女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會污了他的眼睛。他猛地轉(zhuǎn)身,
大步離開,將房門摔得震天響!那聲巨響,如同喪鐘,敲碎了過去所有的美好幻象。
第三章凌曜沒有回地下車庫的保姆車。他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空殼,
又像一頭受了致命傷的野獸,跌跌撞撞地沖出樓門,
漫無目的地在清晨空曠寂靜的小區(qū)里狂奔。
憤怒、痛苦、背叛、惡心、絕望……種種極端情緒像巖漿一樣在他體內(nèi)奔騰、灼燒,
幾乎要將他從內(nèi)到外徹底焚毀!他需要發(fā)泄,需要奔跑,
需要讓身體的疲憊暫時壓制住那撕心裂肺的劇痛!他不知道跑了多久,
直到肺部像破風箱一樣劇烈疼痛,雙腿沉重得如同灌滿了鉛,
才一頭栽倒在小區(qū)后面僻靜河邊公園的草地上。天空是壓抑的灰白色,
仿佛也沾染了他的絕望。他蜷縮起身體,臉深深埋進帶著泥土和青草氣息的草地里,
再也抑制不住,發(fā)出壓抑不住的、如同困獸哀嚎般的嗚咽。滾燙的眼淚洶涌而出,
混合著汗水、泥土,狼狽不堪。三年深情,無數(shù)個日夜的呵護與愛戀,
他構(gòu)建的所有關(guān)于愛情、關(guān)于家庭的美好信仰,在那一刻徹底崩塌,
換來的竟是如此不堪入目、齷齪至極的雙重背叛!不知道過了多久,眼淚仿佛流干了。
他癱在草地上,眼神空洞地望著那片灰蒙蒙的天空,
胸口只剩下一種麻木的、被掏空般的劇痛。手機在口袋里一次又一次瘋狂地震動,
屏幕上執(zhí)著地閃爍著“蘇婉”和“趙琛”的名字。他看也不看,直接長按關(guān)機鍵,
世界終于徹底安靜了。極致的痛苦之后,是一種近乎死亡的冰冷,
緩慢地、一絲絲地從心臟最深處蔓延開來,凍結(jié)了他的血液,他的神經(jīng),他所有的軟弱。
不能就這么算了。這個念頭如同黑暗中燃起的鬼火,幽冷而執(zhí)著。他失去的,
他遭受的屈辱和痛苦,他要十倍、百倍、千倍地討回來!絕望和恨意如同最濃烈的毒液,
在他每一根血管里咆哮著流淌,最終凝聚成一個清晰無比、堅硬如鐵的念頭——報復!
他要讓他們付出最慘痛的代價!要讓他們身敗名裂、一無所有、爛到泥里,永世不得翻身!
他沒有回家那個令人作嘔的地方。而是在河邊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臉,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然后,他開機,忽略掉那幾十個未接來電和爆炸式的微信消息,用另一個極其私密的號碼,
聯(lián)系了一個圈內(nèi)好友介紹的、以手段厲害、背景神秘、絕對保密著稱的私人偵探社社長,
以及一個專打經(jīng)濟類官司、作風犀利狠辣的私人律師。
他約他們在市中心一家極其隱蔽的私人會所見面,用的是化名。幾天后,
凌曜表面上恢復了正常。他搬回了家,面對蘇婉哭得梨花帶雨、跪地抱著他的腿懺悔道歉,
以及趙琛頂著還沒完全消退的淤青、戰(zhàn)戰(zhàn)兢兢、卑躬屈膝的工作匯報,他沒有再爆發(fā)。
他甚至表現(xiàn)得……異常平靜,一種死水般的、帶著極度疲憊和麻木的平靜。蘇婉泣不成聲,
把責任拼命往趙琛身上推:“凌曜,我錯了,我真的是一時糊涂,鬼迷心竅了……是趙琛,
是他一直騷擾我,威脅我,是他先勾引我的……我愛的是你,只有你??!原諒我這一次,
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她的表演堪稱影后級別。凌曜看著她,內(nèi)心一片冰冷的譏諷,
臉上卻是一片被巨大打擊后的疲憊與空洞,他甚至還伸手,
略顯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背:“行了,別哭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彼聊撕芫?,
久到蘇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才緩緩開口,聲音沙啞,“三年感情,我不是說放就能放的。
但是……”他頓了頓,像是在極力忍耐著巨大的痛苦和惡心,“你們必須立刻徹底斷絕關(guān)系!
趙琛,”他轉(zhuǎn)向一旁臉色慘白的趙琛,眼神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我會給你一筆錢,
足夠你下半輩子生活。你立刻滾出我的團隊,滾出這個圈子,永遠別再讓我看到你!
”蘇婉一聽他語氣松動,有意原諒,而且只是打發(fā)走趙琛,并沒有要追究她或者離婚的意思,
立刻順桿爬,哭得更加“情真意切”,賭咒發(fā)誓:“好好好!我都聽你的!
我以后一定乖乖的,再也不惹你生氣了!我這就跟他斷得干干凈凈!我的心里只有你!
”凌曜心中冷笑更甚,如同冰原上刮過的寒風。
他早已通過私人偵探社那邊初步反饋的信息查到,這兩人根本是長期偷情的慣犯,
時間可能遠比他發(fā)現(xiàn)的要早得多。并且,近一年來,蘇婉利用幫他管理財產(chǎn)的機會,
在趙琛這個內(nèi)行的精心謀劃和協(xié)助下,
、代言費、投資收益——轉(zhuǎn)移到他們兩人通過復雜手段控制的海外空殼公司和秘密賬戶名下。
他們不僅貪婪地榨干他的錢,還把他當成天字第一號傻瓜一樣玩弄于股掌之間!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