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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郁青再醒來時,是在醫(yī)院。
她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謝縱在病床旁為她削著水果。
看她醒了,他連忙擔憂的問她:“寶寶,你現在感覺還好嗎?”
夏郁青定定的看著他,好一會才語氣平靜的開口:“梧桐樹,是你叫人砍的?”
謝縱握住她的手,俊顏是擋不住的焦急:“寶寶,是婉寧說知道一棵風水位置特別好的梧桐樹,我才命人去砍的,我事先不知道是我和你共同栽種那棵?!?/p>
夏郁青不吃他這套,冷硬開口:“那棵樹是我的私有財產,我要報警,讓白婉寧受到教訓!”
謝縱表情有些難堪,但還是耐著性子哄她:“寶寶,一棵樹而已,人家婉寧一個大家閨秀,怎么能報警毀她名聲?”
夏郁青的心被刺得不斷收縮,快要呼吸不過來。
她因為憤怒胸口劇烈起伏著:“謝縱!你明明知道那棵樹對我們的意義!”
謝縱恍若未聞,無視著她情緒上的崩潰,慢條斯理的打開手機相冊翻給她看。
“寶寶你看,婉寧知道那棵樹是我們的定情樹后特別的自責,又知道你暈倒了,一大早就去寺廟為我們祈福去了?!?/p>
照片上是白婉寧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
謝縱看著照片,說話間帶著一絲他自己都不曾發(fā)覺的憐惜:“她今天一整天都要留在寺廟,已經受到懲罰了,寶寶你懂事一點,別小題大做?!?/p>
夏郁青討厭這樣的自己,恨不得剖開真心遞到謝縱面前說她很疼,可反觀謝縱,他無動于衷的樣子,讓她覺得是自己在發(fā)瘋。
她沒再說話,背過身去,眼淚無聲的淌了滿面。
那個十七歲的說會給她念一輩子情書的少年,那個為她不惜傷害自己的少年,到底是和她走散了。
謝縱看著夏郁青的背影,才發(fā)現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已經這么瘦了,背都瘦成薄薄一片但他現在才注意到,一時有些內疚。
“寶寶,過幾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到時候我給你舉辦一場生日宴會補償你好不好?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病房內十分安靜,沒有人回應他。
“阿縱!”白婉寧的聲音突然傳來,謝縱渾身一僵,看著撲進懷里的嬌軀,有些疑惑:“婉寧,你不是在寺廟嗎?”
白婉寧泫然欲泣,抽抽搭搭的哭腔讓謝縱沒由來的心軟:“我聽說姐姐受傷了,就想著第一時間來照顧姐姐。”
夏郁青冷嘲出聲:“不是你的話,我根本不會受傷?!?/p>
白婉寧難堪的輕咬下唇,楚楚可憐的樣子讓謝縱有些慍怒,剛想為她撐腰,白婉寧竟然搖搖晃晃的往地上倒。
他眼疾手快的接住她,滿滿當當的抱了個滿懷,懷里的女人倒抽一口涼氣,指著膝蓋說疼。
謝縱這才發(fā)現白婉寧的膝蓋紅腫一片,清俊的眉頭蹙起。
再開口,語氣是濃濃的指責:“夏郁青,你的心是鐵做的嗎?無理取鬧也要有個限度,你就是欺負婉寧脾氣好!”
謝縱心疼的抱著白婉寧去辦住院手續(xù),連眼神都沒施舍給夏郁青一個。
她酸楚的苦笑著,咽下所有的不甘和失望。
她想起高中時班上另一個女孩子喜歡謝縱,看不慣謝縱只對她好,就故意霸凌她。
謝縱知道后氣的發(fā)瘋,使用謝家的權勢讓霸凌她的女生在全校大會時親口給她道歉,然后紅著眼搶過話筒,隱忍著怒氣說:
“夏郁青是我從小到大都認定的伴侶,她脾氣溫柔好欺負,但誰欺負她,就是在我頭上撒野,我勸你們想清楚?!?/p>
沒人敢挑戰(zhàn)京市太子爺的權威,這段佳話也在學生之間廣為流傳,大家都說她命好。
那時,謝縱也是看不得她受一點委屈的。
只是現在他所思所想所心疼的,不再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