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城市已經(jīng)沉睡,唯獨沈言晧的哭聲格外嘹亮。“言言不哭,爸爸在這里。
”沈硯單手抱著兩歲大的兒子,另一只手慌亂地翻找奶粉罐。
育兒專家說這個階段的寶寶應(yīng)該斷夜奶了,但沈言晧顯然沒按教科書長大。
“爸...爸...”小家伙哭得抽抽噎噎,肉乎乎的小手揪著沈硯的衣領(lǐng)不放,
眼淚鼻涕全蹭在了他唯一一件還算體面的襯衫上。沈硯嘆了口氣,終于摸到了見底的奶粉罐。
他掂量了一下剩余量,心里計算著還能撐幾天。自從三個月前被趕出顧家,
他的生活就像這罐奶粉,所剩無幾?!肮?,馬上就好?!彼H了親兒子發(fā)燙的額頭,
心里一緊。似乎有點低燒。喂完奶,沈硯抱著終于安靜下來的兒子在狹小的出租屋里踱步。
窗外月光慘白,照在兒子精致的臉蛋上。那眉眼,那鼻梁,活脫脫就是顧沉聿的翻版。
想起顧沉聿,沈硯的心口還是會疼。那個他愛了整整五年的Alpha,最終信了別人的話,
認為沈言晧不是他的種?!皺z測報告白紙黑字,你還有什么可狡辯的?”那天顧沉聿冷著臉,
將親子鑒定甩在他面前,“帶著你的野種,滾出顧家?!鄙虺庨]上眼,不愿再回憶那段屈辱。
他只是不明白,為什么檢測結(jié)果顯示孩子與顧沉聿沒有血緣關(guān)系。
明明他從未...手機突然震動,打斷了他的思緒。
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信息:“明天顧總大婚,請?zhí)o你了?好歹夫妻一場,
不來祝福一下?”附圖中的請柬精致奢華,
上面并肩而立的名字刺得他眼睛生疼——顧沉聿&白清羽。沈硯的手指微微發(fā)抖。
原來不過三個月,那個人就要另娶他人了。還是那個一直說愛他、幫他,
最終卻陷害他出軌的“好友”白清羽。懷中的沈言晧忽然動了動,
軟軟地喊了聲:“爹...爹...”沈硯愣了一下。言言從未叫過“爹爹”,
他只會叫“爸爸”。這是在叫顧沉聿嗎?血緣這種東西,果然騙不了人?!把匝韵氲耍?/p>
”他輕聲問。小家伙似懂非懂地點頭,又搖頭,最后把小腦袋埋進他懷里。那一刻,
沈硯做了個決定。他要去婚禮現(xiàn)場,不是為了挽回什么,而是要一個公道。為了自己,
也為了兒子。顧沉聿和白清羽的婚禮堪稱本年度最盛大社交事件。酒店外豪車云集,
媒體長槍短炮圍堵在紅毯兩側(cè)。沈硯抱著兒子,站在街角遠遠望著。
他穿了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襯衫,與周遭的奢華格格不入。路人投來好奇的目光,
不明白這個抱著孩子的Omega為何在此徘徊。“爸爸,亮亮。
”沈言晧指著裝飾華麗的酒店大門,興奮地揮舞著小手?!班?,很亮。
”沈硯親了親兒子的臉頰,“言言乖,等下不管發(fā)生什么,都不要怕,爸爸在。
”他深吸一口氣,正要邁步,一輛黑色邁巴赫悄無聲息地停在他身邊。車窗降下,
露出一張俊美得過分的臉?!靶枰獛兔??”車里的Alpha問道。
他有一雙罕見的異色瞳眸,一藍一金,美得令人窒息。沈硯警惕地后退一步:“不用了,
謝謝?!薄澳阋J婚禮現(xiàn)場?”Alpha挑眉,語氣卻不見驚訝,“抱著孩子,穿成這樣,
要么是送外賣的,要么是去砸場子的。我猜是后者?”沈硯抿唇不語。Alpha笑了笑,
遞出一張名片:“我叫凌曜?;蛟S我們能互相幫助?!泵现挥幸粋€名字和一串數(shù)字,
連頭銜都沒有。沈硯沒有接?!拔也恍枰獛椭!薄懊總€人都需要幫助,
尤其是面對顧沉聿這樣的對手。”凌曜推門下車,居高臨下地看著沈硯和他懷中的孩子,
“眼睛很像他?!边@句話刺痛了沈硯。他轉(zhuǎn)身欲走,卻被凌曜輕輕拉住。“聽著,
我不是在施舍你?!绷桕椎穆曇敉蝗粐烂C起來,“顧沉聿搶了我一單生意,我不爽。
你給他添堵,我樂見其成。這個理由夠不夠?”沈硯猶豫了。確實,他這樣貿(mào)然闖進去,
很可能連顧沉聿的身都近不了就被保安趕出來了?!澳阆胍裁??”“一個請柬。
”凌曜從車內(nèi)取出一個精致的禮盒,“我準備了禮物,卻忘了要請柬。你帶我進去,
我?guī)湍憬咏櫝另玻浇灰??!鄙虺幎⒅请p異色瞳眸看了許久,終于點頭:“好。
”五分鐘后,當沈硯換上一身高定西裝,抱著同樣被打扮一新的沈言晧從酒店洗手間出來時,
幾乎認不出鏡中的自己。凌曜靠在墻上,滿意地點頭:“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現(xiàn)在你看上去像個失落已久的白月光,而不是流浪街頭的乞丐。
”沈硯沒理會他的調(diào)侃:“你為什么隨身帶著合我尺碼的西裝?”“巧合。”凌曜聳肩,
明顯在撒謊,但沈硯沒時間深究?;槎Y儀式剛剛開始,大廳內(nèi)座無虛席。
顧沉聿和白清羽站在鮮花拱門下,正準備交換誓言。“我愿意。
”白清羽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遍整個大廳,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牧師轉(zhuǎn)向顧沉聿:“顧沉聿先生,你是否愿意娶白清羽先生為妻,無論順境或逆境,
富?;蜇毟F,健康或疾病,都愛他,珍惜他,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開?”顧沉聿沉默了片刻。
他的目光掃過全場,似乎在尋找什么,最終落回白清羽臉上。“我——”“不愿意!
”清亮的男聲打斷了他的話。全場嘩然。所有目光齊刷刷轉(zhuǎn)向聲音來源處。沈硯抱著孩子,
站在紅毯盡頭,脊背挺得筆直。保安迅速圍上來,卻被凌曜一個手勢制止了。不知何時,
凌曜身邊多了幾個黑衣保鏢,反將婚禮保安控制住了。“沈硯?”顧沉聿瞇起眼睛,
語氣危險,“你來干什么?”白清羽臉色煞白,強裝鎮(zhèn)定:“硯硯,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但今天是我和沉聿的大喜之日,求你別鬧了?!边@番話立即引來一片同情之聲。“天哪,
是顧總的前妻?”“聽說出軌被抓了個正著,孩子都不是顧總的?!薄斑€有臉來鬧婚禮?
”沈硯無視周圍的議論,一步步走向禮臺。凌曜的保鏢為他開出一條路。“我不是來鬧事的。
”他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安靜下來的大廳,“我只是來要一個答案。
”他停在顧沉聿面前,直視那雙曾經(jīng)深愛過的眼睛:“顧沉聿,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
你真的相信言言不是你的孩子嗎?”白清羽急忙插話:“沉聿,
親子鑒定都已經(jīng)...”“我在問他?!鄙虺幋驍嗨?,目光仍鎖定顧沉聿。
顧沉聿的眉頭緊鎖。他看著沈硯懷中的孩子,那孩子也睜著大眼睛看他,
突然奶聲奶氣地喊了聲:“爹爹!”全場倒吸一口冷氣。這聲“爹爹”叫得清晰無比,
孩子的眉眼與顧沉聿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沉聿,別被他騙了!
”白清羽拉住顧沉聿的手臂,“誰知道他教了孩子什么?檢測報告不會騙人!
”顧沉聿的目光在孩子臉上停留許久,最終冷硬地開口:“沈硯,帶著孩子離開,
別讓自己更難堪。”沈硯的心沉到谷底。他本以為...至少顧沉聿會有一絲懷疑。
“聽見了嗎?沉聿讓你滾。”白清羽得意地抬高下巴。就在這時,凌曜慢條斯理地走上禮臺,
拿過司儀的話筒:“檢測報告確實不會騙人,除非...被人做了手腳?!彼捯魟偮洌?/p>
大屏幕上原本播放著新人甜蜜照片的畫面突然切換,顯示出一份醫(yī)療報告。
“這是一份Omega信息素干擾劑的使用記錄?!绷桕捉忉尩溃霸谟H子鑒定前一周,
有人給沈硯先生注射了這種干擾劑,會導(dǎo)致信息素標記紊亂,從而影響親子鑒定結(jié)果。
”白清羽臉色驟變:“胡說八道!這是偽造的!”“是嗎?”凌曜挑眉,“簽名可是你的呢,
白先生?!比珗鰢W然。記者們瘋狂拍照,賓客們交頭接耳。顧沉聿一把奪過話筒,
盯著白清羽:“這是真的?”“當然不是!沉聿,你要相信我,這個Alpha不知道是誰,
他和沈硯是一伙的!”白清羽慌亂地辯解。凌曜笑了:“哦,忘了自我介紹。我是凌曜,
凌氏醫(yī)療的繼承人。這份文件來自我們家的醫(yī)院,恰好,也是你們做親子鑒定的那家。
”顧沉聿的表情變了。他看向沈硯,眼中第一次出現(xiàn)了不確定:“沈硯,
這孩子...”沈硯還沒來得及回答,懷中的沈言晧突然掙扎著向顧沉聿伸出小手:“爹爹,
抱抱!”那一刻,顧沉聿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他伸手接過孩子,那孩子立即依偎在他懷里,
小腦袋靠在他肩上,仿佛這個動作已經(jīng)做過千百遍。
一種強烈的血緣感應(yīng)沖擊著顧沉聿的感官。這個孩子,絕對是他的骨肉?!俺另?,
別被他們騙了!”白清羽還在垂死掙扎?!皦蛄?!”顧沉聿厲聲喝道,“婚禮取消。
所有賓客請回,顧家會另行解釋?!爆F(xiàn)場一片混亂。記者被請離,
賓客在一片竊竊私語中陸續(xù)離開。白清羽抓住顧沉聿的衣袖:“沉聿,
你聽我解釋...”顧沉聿甩開他的手,目光冷得能凍傷人:“你最好祈禱這些證據(jù)是假的,
否則...”他沒說完,但威脅的意味再明顯不過。當大廳終于清空,只剩下他們幾人時,
顧沉聿轉(zhuǎn)向沈硯,語氣復(fù)雜:“我需要重新做親子鑒定?!薄翱梢浴!鄙虺幤届o地回答,
“但要在凌家的醫(yī)院,由凌家的人操作?!鳖櫝另颤c頭,
然后看向凌曜:“凌少為何插手我的家事?”凌曜笑了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再說了,
我看不慣有人被冤枉,尤其是這么可愛的Omega和寶寶?!彼f著,
故意朝沈硯眨了眨眼。顧沉聿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三天后,
親子鑒定結(jié)果出爐:顧沉聿是沈言晧生物學父親的概率為99.9999%。
報告出來的那一刻,顧沉聿的手微微發(fā)抖。他看向站在窗邊的沈硯,喉結(jié)滾動:“沈硯,
我...”“不必道歉?!鄙虺幋驍嗨拔抑幌M氵€我和言言一個清白。”“我會的。
”顧沉聿鄭重承諾,“白清羽已經(jīng)被控制起來了,他會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這時,
沈言晧搖搖晃晃地跑過來,一把抱住顧沉聿的腿:“爹爹,舉高高!”顧沉聿彎腰抱起兒子,
眼中是從未有過的柔軟。他看向沈硯,語氣懇切:“回家吧,讓我彌補你們。
”沈硯沉默了很久。陽光透過窗戶,在他精致的側(cè)臉上投下長長的睫毛陰影?!邦櫝另?,
有些傷害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彌補的?!彼p聲說,“你相信了別人而不是我,
在我們最需要你的時候拋棄了我們。這些記憶,我會用一輩子去遺忘。
”顧沉聿的心沉了下去:“那你...”“但我愿意給你一個機會?!鄙虺幚^續(xù)說,
“不是為了我們曾經(jīng)的感情,而是為了言言。他需要父親。”顧沉聿松了一口氣:“謝謝。
我會用行動證明,我值得你們信任?!边@時,凌曜不合時宜地推門進來:“結(jié)果出來了?
恭喜?。∥揖驼f是親生的嘛!”顧沉聿不悅地皺眉:“凌少怎么來了?”“來看熱鬧啊。
”凌曜理所當然地說,然后走向沈硯,“怎么樣,考慮好來我們醫(yī)院工作了嗎?
Omega權(quán)益保護中心正好缺你這樣的代言人。
”沈硯驚訝地看著他:“我以為你只是說說而已。”“我從不開玩笑?!绷桕仔Φ?,
“尤其是關(guān)于你的事。”顧沉聿把兒子放下,一步擋在沈硯面前:“凌曜,
離我的Omega遠點?!薄扒癘mega?!绷桕准m正道,“而且,他似乎不再是你的了。
”兩個Alpha之間的信息素開始交鋒,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火藥味。沈硯嘆了口氣,
抱起兒子:“要打出去打,別嚇著孩子?!闭f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門外,
陽光正好。沈言晧摟著他的脖子,軟軟地問:“爸爸,回家?
”沈硯親了親兒子的小臉:“嗯,回家?;匚覀冏约旱募摇!敝劣谀莾蓚€Alpha?
讓他們吵去吧。他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人要守護。而關(guān)于未來,或許他會給顧沉聿一個機會,
但那絕不會是輕而易舉的原諒。畢竟,打臉只是開始,成長才是主線。而他的故事,
才剛剛翻開新的一頁。日子仿佛一下子被按下了慢放鍵,又像是被加速拋入了未知的軌道。
沈硯帶著沈言晧搬進了一處離市區(qū)稍遠,但環(huán)境清幽的小公寓。
用的是他這幾個月自己打工攢下,以及凌曜預(yù)付的“代言人”定金。
他拒絕了顧沉聿提供的所有經(jīng)濟補償,只收下了一筆明確標注為“沈言晧撫養(yǎng)費”的款項,
每一筆開銷都記賬,清晰得冷酷。顧沉聿的追妻火葬場,開局就碰了一鼻子灰。
他每天準時下班,帶著各種昂貴玩具和嬰幼兒用品出現(xiàn)在沈硯公寓樓下,
十次有八次被保安攔在外面——沈硯特意交代過。偶爾能上樓,場面也一度十分尷尬。
“爹爹!”沈言晧總是第一個撲上去,小臉上洋溢著純粹的喜悅。血緣的羈絆奇妙而強大,
小家伙似乎完全忘記了被拋棄的三個月,只記得這是可以把他舉高高、讓他騎大馬的爹爹。
顧沉聿會一把抱起兒子,冷硬的眉眼瞬間融化,那種自然而然的親昵看得沈硯心里發(fā)酸。
他默默轉(zhuǎn)身去倒水,背影疏離?!把匝裕吹o你帶了什么?
”顧沉聿拿出一個限量版機甲模型。沈言晧眼睛放光:“哇!”“顧沉聿,
”沈硯把水杯放在桌上,聲音平靜,“他還在口欲期,這種小零件太多的玩具不安全。
”顧沉聿拿著模型的手一頓,有些無措:“我...沒注意?!薄斑€有,
糖分超標的零食和電子產(chǎn)品,也請不要帶給他?!鄙虺幯a充道,語氣沒有指責,
只是陳述事實,卻比抱怨更讓顧沉聿難受。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個孩子的了解,匱乏得可憐。
他不知道兒子對奶粉的牌子很挑剔,不知道他午睡一定要抓著小毯子角,
不知道他害怕吸塵器的聲音。而這些,沈硯都了然于心。一次,
沈言晧在玩鬧中不小心磕到茶幾角,額頭上瞬間紅了一小塊,癟著嘴要哭不哭。
顧沉聿頓時慌了神,下意識就想叫家庭醫(yī)生。沈硯已經(jīng)迅速從冰箱拿出冰袋,
用柔軟毛巾包好,蹲下身輕聲哄著:“言言乖,爸爸吹吹,不痛哦?!彼炀毜亟o孩子冰敷,
語氣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鎮(zhèn)定,“只是稍微磕了一下,沒事的。
”沈言晧在爸爸的安撫下很快平靜下來,甚至沒多久就又咯咯笑起來。顧沉聿站在一旁,
像個局外人。他看著沈硯熟練處理這一切,忽然清晰地意識到,
在過去那些他忙于工作、甚至因為誤解而缺席的日子里,沈硯就是這樣一個人,
扛起了養(yǎng)育孩子的所有重擔,細致入微,堅強得讓他心疼又慚愧。“對不起?!彼麊÷暤?,
“我以前...做得太差?!鄙虺幗o兒子擦口水的手頓了頓,沒抬頭:“都過去了。
”可顧沉聿知道,過不去。那道傷疤還在流血,只是沈硯學會了自己包扎,不再向他示弱。
相比之下,凌曜的出現(xiàn)則顯得“沒心沒肺”得多。他從不刻意討好孩子,
卻奇異地能和沈言晧玩到一塊去。他會毫無形象地趴在地毯上陪小家伙搭積木,
搭到一半故意推倒,惹得言言哈哈大笑;他會帶一些看似普通卻設(shè)計巧妙的益智玩具,
既能吸引孩子注意力,又完全符合安全標準。更多時候,他是來找沈硯的。
“Omega權(quán)益保護中心的項目企劃書初稿出來了,看看?”凌曜倚在門框上,
晃著手中的平板,異色瞳里帶著工作的銳利和些許慵懶。他公事公辦,
卻又在細節(jié)處透著體貼。討論方案時會自然地帶下午茶,
口味總是恰好符合沈硯的偏好;每次來接沈硯去中心參觀或開會,時間都卡得精準,
絕不會提前打擾,也從不逾矩。他甚至動用凌家的資源,以“合作調(diào)研”的名義,
輕輕松松就把之前白清羽陷害沈硯、以及顧家強行剝離沈硯代表Omega權(quán)益的一些黑料,
擺上了臺面,逼得顧家元老們不得不親自出面,
向沈硯表達了歉意(盡管更多是出于對凌氏的壓力)。這種高效且不著痕跡的幫忙,
讓沈硯無法拒絕。顧沉聿看著凌曜登堂入室,看著他和沈硯討論工作時那種默契的氛圍,
看著兒子也熟悉地喊他“曜曜叔叔”,Alpha的獨占欲和危機感瘋狂滋長。
但他學會了克制。他知道,任何過激的反應(yīng)都只會把沈硯推得更遠。
轉(zhuǎn)機發(fā)生在一個周末的午后。顧沉聿難得被允許帶兒子去附近的公園玩兩個小時。
沈言晧玩瘋了,追著鴿子跑,小臉紅撲撲的。顧沉聿跟在后面,
眼底是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笑意。然而回家路上,沈言晧開始精神不振,
小腦袋一點一點地靠在兒童安全座椅上。起初顧沉聿以為他只是玩累了,
直到摸到他額頭滾燙的溫度,才猛地一驚。孩子發(fā)燒了!
顧沉聿立刻調(diào)轉(zhuǎn)車頭趕往最近的醫(yī)院,同時手忙腳亂地給沈硯打電話。電話接通的那一刻,
他聽到自己聲音里的慌亂:“沈硯,言言發(fā)燒了!我們在去中心醫(yī)院的路上!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隨即傳來沈硯冷靜的聲音:“多少度?除了發(fā)燒還有什么癥狀?
呼吸急促嗎?有沒有咳嗽或者嘔吐?”顧沉聿被這一連串專業(yè)問題問得懵了,他除了知道燙,
什么都不知道?!拔?..我沒量...就是很燙...”“顧沉聿!
”沈硯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明顯的情緒,是憤怒,也是失望,
“你連最基本的體溫計都不會用嗎?!”電話被掛斷了。顧沉聿的心瞬間跌入谷底,
握著方向盤的手心全是冷汗。他被討厭了,他果然還是什么都做不好...不到十分鐘,
車剛在醫(yī)院停車場停穩(wěn),沈硯的身影就出現(xiàn)了。他顯然是跑過來的,呼吸有些急促,
額角帶著細汗,臉色甚至比生病的兒子還要白上幾分。他一把拉開車門,
先是用手背貼了貼兒子的額頭,然后又拿出自帶的電子體溫計迅速測量?!?8.5℃。
”他報出數(shù)字,快速檢查了一下兒子的喉嚨和呼吸音,稍稍松了口氣,“應(yīng)該是普通著涼,
扁桃體有點紅?!闭麄€過程快、準、穩(wěn),帶著一種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后才能練就的鎮(zhèn)定。
顧沉聿像個犯了錯的學生跟在他身后,看著他熟練地掛號、繳費、跟醫(yī)生清晰描述病情,
全程抱著孩子,手臂穩(wěn)得像不會酸。護士來抽血時,沈言晧哭得撕心裂肺,小胳膊亂揮。
“爸爸疼...爹爹...嗚...要爹爹...”顧沉聿下意識上前,沈硯卻已經(jīng)先一步,
穩(wěn)穩(wěn)地抱住孩子,輕聲哼著熟悉的搖籃曲,另一只手溫柔卻堅定地固定住孩子的小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