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辰這輩子做過最瘋狂的事,就是把項婉兒從她前男友的婚禮上搶走。
那天他穿著租來的西裝,口袋里揣著三個月工資買的鉆戒,
在眾目睽睽之下拉著項婉兒的手沖出酒店。項婉兒的高跟鞋跑掉了一只,
零星辰二話不說把她背起來繼續(xù)跑,活像個搶親的山大王。"你瘋啦?
"項婉兒趴在他背上又哭又笑。"早就瘋了,"零星辰喘著粗氣,
"從大學(xué)第一次見到你開始。"他們躲進一家便利店,零星辰用最后二十塊錢買了兩個甜筒。
項婉兒舔著冰淇淋,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我妝都花了。""花得挺好看,
"零星辰從口袋里掏出皺巴巴的鉆戒盒,"現(xiàn)在能嫁給我了嗎?"這就是零星辰,
永遠在最不合時宜的場合做最浪漫的事。可惜生活不是偶像劇,婚后第二年,
項婉兒就厭倦了他那些不切實際的小驚喜。她開始抱怨零星辰工資低、沒前途,
連帶著嫌棄他煮的泡面里加的愛心形荷包蛋。"你能不能成熟點?
"項婉兒第一百零八次這么說的時候,零星辰正在用吸管給橙子"紋身",
在上面扎出"我愛你"的字樣。黃小米是零星辰的大學(xué)室友,現(xiàn)在開了家小公司,
整天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他總說零星辰:"你這戀愛腦該治治了,
人家項婉兒要的是香奈兒,你給人家折千紙鶴。""你不懂,
"零星辰把紋身橙子放進便當盒,"這叫浪漫。""浪漫能當房貸還嗎?
"黃小米翻了個白眼,"聽說項婉兒公司新來的總監(jiān)林小北在追她,開保時捷的那種。
"零星辰手一抖,橙子滾到了地上。那天晚上他偷偷翻項婉兒的手機,
看到林小北發(fā)來的消息:"周末去新開的米其林?我訂了位子。"項婉兒洗澡出來,
看見零星辰對著她的手機發(fā)呆。"你干嘛呢?"她擦著頭發(fā)問。
"我..."零星辰深吸一口氣,"我辭職了。"項婉兒瞪大了眼睛:"什么?
""我找到新工作了,工資翻倍。"零星辰扯謊時耳朵會紅,
"以后...以后不用吃泡面了。"其實他是去黃小米公司當了銷售。
零星辰這輩子最討厭西裝和應(yīng)酬,但為了給項婉兒買香奈兒,他把自己塞進不合身的西裝里,
喝到抱著馬桶吐。黃小米看不下去了:"要不我給你介紹個輕松點的活?""不用,
"零星辰漱了漱口,"下個月是婉兒生日,我想給她買個包。"生日那天,
零星辰帶著精心包裝的香奈兒回家,發(fā)現(xiàn)項婉兒正和林小北視頻通話。見他回來,
項婉兒匆匆掛斷:"你怎么這么早回來了?""今天你生日啊。"零星辰舉起禮物。
項婉兒拆開包裝,表情微妙:"這...很貴吧?""你喜歡嗎?
""喜歡是喜歡..."項婉兒猶豫著,"但以后別買這么貴的了,我們還要存錢買房呢。
"零星辰心里一暖,直到半夜起床上廁所,聽見項婉兒在陽臺打電話:"...土死了,
根本不是我喜歡的款式...對啊,還是你懂我..."第二天,
零星辰偷偷去專賣店退了包,換成了項婉兒曾在朋友圈點贊過的那款。
店員笑著說:"您太太真幸福。""是嗎?"零星辰苦笑,"希望吧。
"林小北約零星辰見面是在一個雨天。零星辰以為要上演"給你五百萬離開我女人"的戲碼,
結(jié)果對方推來一張支票:"聽說你在幫小米做那個游樂場項目?我想投資。
"零星辰盯著支票上的數(shù)字,夠買十個香奈兒:"為什么?""婉兒說你很有才華,
"林小北攪動著咖啡,"就是缺個機會。"零星辰突然覺得嘴里的咖啡比馬桶水還難喝。
原來在項婉兒眼里,他需要情敵的施舍。他把支票推回去:"謝謝,不用了。"項目黃了,
零星辰又變回那個窮小子。項婉兒越來越晚歸,身上總有陌生的香水味。
零星辰在她衣柜里發(fā)現(xiàn)了一條寶格麗項鏈,發(fā)票上寫著林小北的名字。
那晚零星辰做了項婉兒最愛的紅燒肉,她沒回來吃。凌晨兩點,
到黃小米的消息:"我看見婉兒和林小北在酒店..."零星辰對著涼掉的紅燒肉坐了一夜。
第二天項婉兒回家時,他正在收拾行李。"你要出差?"項婉兒問。"我們離婚吧。
"零星辰平靜地說。項婉兒愣住了:"為什么?""林小北更適合你。
"零星辰把寶格麗項鏈放在桌上,"祝你們幸福。""你監(jiān)視我?"項婉兒突然火了,"對,
我是收了禮物,但那只是...零星辰,你永遠這么幼稚!除了那些小把戲,你能給我什么?
"零星辰拎著行李箱走到門口,回頭笑了笑:"我能給你的都給了,包括自由。
"離婚后零星辰消失了三個月。黃小米急得差點報警,直到收到他從海南寄來的明信片,
上面畫著個丑了吧唧的椰子,寫著"我很好"。再見到零星辰是在電視上。
他設(shè)計的"星空游樂園"方案獲得了國際大獎,鏡頭里的他穿著休閑T恤,笑得像個大學(xué)生。
主持人問靈感來源,他說:"前妻喜歡看星星,
但城市光污染太嚴重..."項婉兒看到這段采訪時,手里的咖啡灑在了新買的裙子上。
林小北皺眉:"怎么了?""沒事。"項婉兒低頭擦裙子,
突然想起大學(xué)時零星辰為了帶她看流星雨,偷了學(xué)校天文社的鑰匙。那天其實陰天,
他們一顆星星都沒看到,就在器材室里聊了一整夜。
黃小米在頒獎晚宴上堵住零星辰:"你小子玩失蹤是吧?知道項婉兒找你找瘋了嗎?
""找我干嘛?"零星辰晃著香檳,"我現(xiàn)在可買不起香奈兒。""少裝蒜,
"黃小米壓低聲音,"她和林小北分手了。那家伙就是個控制狂,連她穿什么衣服都要管。
"零星辰笑容淡了:"她還好嗎?""不好,"黃小米嘆氣,
"她把你送的那些小破爛都收在盒子里,天天抱著哭。"零星辰沉默了很久,
最后說:"幫我個忙。"第二天項婉兒收到個快遞,里面是個手工制作的星空燈,
按下開關(guān)會在天花板投射出銀河。沒有署名,但項婉兒知道是誰。
她撥通了那個背得滾瓜爛熟卻三個月沒打的號碼。"喂?"零星辰的聲音有些沙啞。
"星空燈我收到了,"項婉兒吸了吸鼻子,"但是...說明書太復(fù)雜,我看不懂。
"電話那頭傳來零星辰的笑聲:"那我過去教你?""好。"項婉兒頓了頓,
"順便...我把你的紋身橙子都吃完了。"零星辰趕到時,項婉兒正對著星空燈手忙腳亂。
他接過遙控器,天花板上突然綻放出銀河。"其實很簡單,"他輕聲說,
"就像我愛你這件事。"項婉兒紅著眼睛笑了:"還是這么土。""沒辦法,
"零星辰撓撓頭,"改不了了。"窗外開始下雨,星空燈在墻上投下他們依偎的影子。
零星辰想,有些付出不需要說出口,就像星星不會告訴夜空它有多亮。
項婉兒把臉埋在零星辰肩膀上,聞到他身上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你換香水了?
"她悶悶地問。"洗衣粉換了牌子,"零星辰老實交代,"超市打折買的。
"項婉兒噗嗤笑出聲:"還是這么不會過日子。"她抬頭看著天花板的星光,
"這個...很貴吧?""還行,"零星辰摸了摸鼻子,"拿獎金買的。""獎金?
"項婉兒瞪大眼睛,"那個設(shè)計獎有多少錢?"零星辰報了個數(shù)字,
項婉兒差點從沙發(fā)上滑下去:"這么多?!""嗯,"零星辰點點頭,"夠買二十個香奈兒。
"項婉兒突然紅了臉:"我才不是...""我知道,"零星辰笑著打斷她,
"你是喜歡星星的那個項婉兒。"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項婉兒小聲說:"我和林小北什么都沒發(fā)生。""我知道。""你知道?
""馬桶水味的咖啡都喝了,還有什么不能忍的。"零星辰做了個鬼臉,
"我就是...想讓你有更好的選擇。"項婉兒抓起抱枕砸他:"你憑什么替我做決定?
"零星辰接住抱枕,突然正經(jīng)起來:"因為我愛你啊,傻子。"黃小米在門外偷聽了半小時,
終于忍不住敲門:"二位,我外賣都吃完了,你們能不能先解決晚飯再膩歪?
"零星辰開門時,黃小米正舉著手機錄像:"觀眾朋友們,這里是'復(fù)婚現(xiàn)場直播',
現(xiàn)在讓我們采訪下女主角..."項婉兒抓起拖鞋扔過去:"黃小米你找死?。?/p>
"三人像大學(xué)時那樣擠在茶幾前吃外賣。黃小米啃著雞翅含糊不清地說:"星辰,
游樂場項目重啟了,林小北撤資后反而有更多投資人感興趣。
"零星辰給項婉兒碗里夾了塊魚肉:"我不想做了。""為什么?"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我想開個工作室,"零星辰眼睛發(fā)亮,"專門做兒童游樂設(shè)施。記得嗎婉兒?
你說過現(xiàn)在的兒童樂園都太無聊了。"項婉兒筷子停在半空。那是她三年前隨口說的抱怨,
沒想到他還記得。她鼻子一酸:"你錢夠嗎?""不夠,"零星辰理直氣壯,
"所以需要老板娘投資。"黃小米嗆得直咳嗽:"你求婚能不能換個場合?我還在吃飯呢!
"項婉兒紅著臉掏出錢包,把一張銀行卡拍在桌上:"密碼是你生日。
不過..."她突然揪住零星辰耳朵,"要是再敢玩失蹤...""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