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自然不會有什么意見。帶著李想,進了醫(yī)務室。
差不多一個小時時間過去,李想跟在醫(yī)生的身后,從醫(yī)務室出來。
母子二人道謝之后,離開了醫(yī)院。
目前,應該短期之內是沒機會離開了,所以,當務之急,那便是找個落腳的地方。而剛剛母子二人跑路時候,被丟在原來的家門外的那些衣服,根本就沒工夫收拾,現(xiàn)在,他們需要找到落腳地之后,去將那些衣服全都撿回來。
時間有些匆忙,于是,就在姐告口岸的邊上,找了一棟民房,租了兩個房間,一個月三百塊的房租,押一付一。
而在交完房租之后,陳梅身上,僅剩下兩千塊錢。
而后,李想前往曾經(jīng)的家,將樓梯間角落如堆放垃圾一般的衣服,全都搬回到了租房處。
母子二人收拾了一番,各自回了房間。
第二日一早,李想母子準時前往馬老板店鋪。
在見到李想母子二人之后,馬老板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隨即,給二人指派工作后,便讓二人忙去了。
而這一忙,便是整整的三年時間。其中滋味,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什么百般刁難,只是常態(tài),不僅僅是馬老板,連店中的其他員工,對待李想母子,那也是橫眉冷眼,譏諷、霸凌更是每日都會發(fā)生的事情。
特別是在李想到馬老板店中上班差不多兩個月時候發(fā)生的一件事情,讓李想的性格,變得與以往大不相同,仿若換了一個人一般。
這一天,店里來了一個十八九歲,長相甜美清純的女孩,名叫麗麗。她是李想的高中同班同學,二人之間的關系,相對親密,不是情侶卻勝似情侶。
在畢業(yè)晚會上,二人相約,上同一所大學。
然而,當麗麗填報志愿被錄取之后,歡天喜地的想打電話告訴李想這個好消息時,卻得知,李想不上大學了。
她追問李想原因,李想并沒有告訴她,而后,便與她斷了聯(lián)系。
而麗麗不知從何處打聽到李想在馬老板店中上班的消息,她一路尋了過來。
恰巧當日,馬老板家的兒子馬虎,也正好在店里閑逛。在見到麗麗的第一眼后,他便如同一張狗皮膏藥一般黏了上去。
在帶著麗麗找到李想之后,更是當著麗麗的面,對李想百般侮辱。
而李想逆來順受的反應,讓麗麗感覺到無比的陌生,久而久之,麗麗對李想徹底失望,更是在馬虎的持續(xù)攻勢之下,成了他的女朋友。
也就是,這家翡翠賭石店鋪的少夫人。二人隔三差五便來店里轉悠一圈,更是當著李想的面,秀起了恩愛。
李想不止一次,在麗麗的脖頸上,見到殷紅的草莓印記,甚至,在天熱的那段時間,麗麗穿著領口較低的衣服時候,在那對雪白之上,同樣有這樣的紅印。
李想也曾私下告訴過麗麗,馬虎并非什么好人,但卻被麗麗嚴厲斥責一番。
對此,李想徹底心死,對麗麗不再抱有半分幻想。但他并不覺得麗麗有什么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路是她自己選的,只希望,日后,她不要后悔才是。
對于這一切種種,李想都強迫自己冷靜,咬著牙挺了過來。不是他能忍,而是,情勢所迫,不得不忍。
古有勾踐臥薪嘗膽,又有韓信能忍胯下之辱?,F(xiàn)今吾之亦可。
這一日,李想與母親下班回到家,難得的多買了幾個菜,因為,按照當時與馬老板所簽下的合約,他們母子二人,只需要明天再上一天的班,他們與馬老板之間的債務就算兩清了。
母子二人簡單吃過晚飯,母親先去睡了。
李想收拾了一下桌面,將一些殘羹剩飯倒入垃圾桶,又將屋內的其他生活垃圾歸攏,提著垃圾袋,往屋外而去。
他們所租住的這里,位置偏僻,一條長約五十米漆黑的小巷,是進出租房的唯一途徑。而這條小巷,李想走了三年,早就熟悉到不需要手電也能知道哪個位置的地磚有凸起,哪個地方有凹坑。而就當李想提著垃圾,摸黑即將走到小巷盡頭的時候。
突然,腳下一絆,好似踢到什么東西一般,腳上的觸感有些柔軟。他心中疑惑,連忙從兜里摸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
赫然發(fā)現(xiàn),地上正仰面躺著一個人。臉色蒼白,胡子拉碴,頭發(fā)如同雞窩一般凌亂。另外,此時看上去,顴骨突出,給人一種瘦到極致的感覺。其大腿位置上,可見點點血污。
但此人,絕不會是流浪漢或者乞討者。
從身上的衣著便可看出,雖破舊污濁,但卻是價值不菲的大品牌。同時,此人脖子與手腕之上,各戴著一塊碧綠色無事牌與一串漆黑如墨的手串。
李想這三年,被馬老板所逼迫,從事切料子一行,這也讓他對翡翠可謂是極為了解,這幾年里,經(jīng)他之手切出的好料子,也有不少。他一眼便認出此人所佩戴的無事牌與手串皆屬極品,價值最少百萬打底。
想到這,李想有些意動。
悄然伸出手,欲摘下此人的牌子與手串,但,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此人之時,地上之人,發(fā)出一聲悶哼。
頓時,李想被驚得后退一步。
他宛若做賊一般,慌忙將手中垃圾遠遠的朝著垃圾池一拋,而后抬腿從地上之人身上跨過,便想趕緊回家。
不是他冷血無情,實在是,自己本就身處囹圄,根本就沒有多余的心思去管其他閑事。又或者說,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tài),不想自找麻煩。
但,就在李想轉身之際,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站??!救我,給你五百萬?!?/p>
簡短的話語,讓李想抬起的腳,怎么都沒有辦法落下。五百萬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他承認,他心動了。他并未懷疑地上之人話語的真假,只是在心中權衡救與不救,一旦救下此人后,會產生什么樣的后果。
如今的他,再也不是三年前那個易沖動性子急躁的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