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fēng)吹過臉頰,吹起烏黑柔順的長發(fā),卻吹不散心底那份沉甸甸的、被珍視的幸福。
巨大的滿足感像一顆投入心湖的石子,漾開了層層漣漪。
夏默含忽然萌生了一個沖動——去看看他們的婚房。
那是洛璟澤傾注了無數(shù)心血準備的“愛巢”。
從選址到設(shè)計,再到一磚一瓦、一草一木的布置,他都親自參與,無數(shù)次興奮地拉著她討論,描繪著他們未來生活的藍圖。
他說,要給她一個完美的家。
一個月后,等盛大的婚禮結(jié)束,他們就會正式搬進去,開啟全新的生活篇章。
方向盤輕轉(zhuǎn),車子駛離了回家的主路,拐向通往郊外那片高檔別墅區(qū)的林蔭道。
道路兩旁是精心修剪的綠植,路燈在枝葉間投下斑駁的光影。
越是靠近,夏默含的心跳就越發(fā)輕盈,帶著一種朝圣般的期待。
車子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那棟擁有漂亮花園的三層別墅前。她熄了火,推開車門,運動鞋踩在平整的石板路上,發(fā)出清脆的回響。
夜很靜,花園里精心挑選的植物散發(fā)著幽幽的清香。
她抬起頭,準備用鑰匙開門,或者只是先在外面欣賞一下這夜色中的新家。
然而,目光觸及主樓的一瞬間,她臉上的笑意變?yōu)榱艘苫蟆堑闹髋P室窗戶里,透出了溫暖明亮的燈光!
那燈光清晰地映在深色的窗簾上,勾勒出室內(nèi)吊燈柔和的輪廓。
怎么回事?
這棟婚房,只有兩把鑰匙。
一把在她手中,此刻正安靜地躺在她的手包里。另一把,在洛璟澤那里。
而洛璟澤……此時此刻,應(yīng)該在城郊的項目現(xiàn)場處理“緊急狀況”!
她自己,是剛剛才開車抵達這里。
那么……此刻,在他們的婚房里,點亮了燈光的……是誰?!
夜風(fēng)似乎靜止了,夏默含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緩緩掏出鑰匙,輕輕打開房門。
玄關(guān)的感應(yīng)燈自動亮起,清晰地照亮了散落在地面上的衣物。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件深灰色的高級定制男士西裝外套——那是洛璟澤晚上剛穿走的。
它被隨意地丟棄在地上,昂貴的面料皺成一團。
旁邊,是一件同樣屬于洛璟澤的白色襯衫,領(lǐng)口敞開著,幾顆昂貴的貝母紐扣散落在不遠處,像是某種倉促的證明。
夏默含的心猛地一沉,驚疑像冰冷的藤蔓纏繞上來。
緊接著,她的目光凝固了!
在那堆屬于洛璟澤的衣物里,赫然混雜著一件異常刺眼的東西——點綴著亮片的女士超短裙!
夏默含呆立在原地,渾身僵硬,連呼吸都停滯了。
一個最可怕、最荒謬的念頭,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扎進她的意識。
不……不可能……
她拼命搖頭,試圖驅(qū)散那個念頭,身體卻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就在這時,一陣極其細微的喘息聲,從樓上隱隱約約地飄了下來。
那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帶著一種令人面紅耳赤的粘膩感。
轟——
夏默含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頭頂,很快又退得干干凈凈,留下徹骨的寒意。
她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雙腳如同灌了鉛,卻又不由自主地踏上了通往二樓的旋轉(zhuǎn)樓梯。
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碎裂的心上。
她多么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多么希望樓上的聲音只是幻覺!
然而,散落在樓梯上的西褲和女士蕾絲內(nèi)褲,卻像一個個殘酷的驚嘆號,徹底碾碎了她的僥幸。
那薄如蟬翼的布料,像燒紅的烙鐵,燙傷了她的眼睛。
每一步向上,都伴隨著心口一陣劇烈的、難以忍受的抽痛。
喘息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急促,不再壓抑,反而帶著一種放縱的、歡愉的意味,夾雜著床墊彈簧不堪重負的細微吱呀聲。
終于,她踏上了二樓的平臺。
那令人作嘔的聲音源頭,清晰無誤地指向走廊盡頭的主臥室——那個洛璟澤精心布置、無數(shù)次憧憬著與她共度良宵的“愛巢”。
聲音不再模糊,帶著令人心驚肉跳的清晰度傳來——
“璟澤哥哥……嗯……我好喜歡你呀!”女人嬌媚的聲音,黏膩得如同融化的蜜糖。
夏默含身體一顫,幾乎站立不穩(wěn),連忙扶住了冰冷的墻壁。
隨后,是洛璟澤那熟悉到骨子里的聲音,此刻卻帶著一種陌生的、慵懶而沙啞的笑意:“喜歡我哪里呀?”
語調(diào)里的輕佻和滿足,是夏默含從未聽過的。
“哪里……都喜歡……”女人斷斷續(xù)續(xù)的回應(yīng),伴隨著一陣不堪入耳的親吻聲和身體碰撞聲。
夏默含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失魂落魄地挪向那扇虛掩著的主臥房門。
門縫里,泄露出室內(nèi)暖昧昏黃的燈光。
她停在門口,透過那道狹窄的縫隙,向內(nèi)望去。
僅僅一眼,世界在她眼前轟然崩塌。
主臥那張寬大柔軟的、她親自挑選的新床上,兩個赤身裸體的身影正緊密地糾纏在一起。
女人雙手緊緊勾著男人的脖子,波浪般的長發(fā)散亂,遮擋了部分身體,但裸露的肩膀和腰臀曲線在燈光下無比刺眼。
而那個正忘情地俯身親吻女人脖頸、腰腹的男人……那張深刻在她靈魂里的、無比熟悉的英俊側(cè)臉……
正是洛璟澤!
夏默含的瞳孔驟然縮緊到極致,巨大的沖擊讓她幾乎要失聲尖叫!
她連忙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將所有的驚駭、痛苦、難以置信都死死堵在喉嚨里。
滾燙的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立即洶涌而出,模糊了她的視線,順著她冰冷的手指瘋狂地滾落,砸在光潔的地板上,無聲無息……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痛苦中,女人嬌嗲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刻意的天真和惡毒的好奇:“璟澤哥哥……嗯……我們在你和默含姐姐的婚床上做,她要是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呀?”
洛璟澤低沉的笑聲傳來:“今天是我和默含領(lǐng)證的日子,你都敢勾引我出來,還怕她會介意這個?”
“哎呀~”女人拖長了調(diào)子撒嬌,身體在洛璟澤身下不安分地扭動,“誰讓你……搞得人家……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嘛……”
洛璟澤似乎很受用這種崇拜和依賴,低笑著罵了一句:“你個小綠茶,真會說話?!?/p>
女人不依不饒,喘息著追問:“那你……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