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祖訓,繼承人不得嫁給寒門子弟。 可京圈長公主姜南意,
卻偏偏愛上了霍懷瑾這樣一個跳水運動員!1姜家祖訓,繼承人不得嫁給寒門子弟。
可京圈長公主姜南意,卻偏偏愛上了霍懷瑾這樣一個跳水運動員!為了和他在一起,
她甘愿放棄繼承權,從姜家祖宅搬出,一步一叩足足三千次直到雙膝潰爛。面對霍母的刁難,
她任憑九十九名男模勾引毫不動搖,
患有恐水癥的人毫不猶豫站上十米高臺一躍而下險些溺死。
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是從口袋里掏出一枚簡樸的戒指,紅著眼睛問他:“懷瑾,
我放棄了繼承權,做到了你母親提出的所有條件,你愿意娶我嗎?”后來,霍母終于松口,
同意兩人結婚。但姜家卻因政敵打擊,岌岌可危,大廈將傾。為了挽救家族,
姜南意毅然回歸,她告訴霍懷瑾,只要姜家恢復元氣,她會立刻離開姜家,嫁給他。
第三個月,姜家從政敵打擊中艱難挺過,集團資金鏈十不存一。
在她打碎一身傲骨四處求人時,陸家太子爺陸景和找到她。只要兩人假裝聯姻,
她就可以獲得陸家的幫助。她同意了。第十個月,姜家有了陸家?guī)统郑鰮u直上,
重新在京城站穩(wěn)跟腳。為了幫陸景和應付催婚的家族,她答應給陸景和一個假的婚禮。
“懷瑾,等我,這場假的婚禮結束,我就離開姜家。
”就在霍懷瑾滿心期待生活終于可以回到正軌的時候,婚禮上,
陸景和在眾目睽睽之下摔下樓梯,而當時站在樓梯上的只有他一個人。
所有人都認定是霍懷瑾下的手。陸母第一時間沖上前抱住她的兒子,
陸父則是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帶著滔天怒意:“景和從小就患有心臟病,
他破一層皮都要去鬼門關走一圈!你這個惡毒的人是想殺了他嗎?!
”姜南意發(fā)瘋地抱住陸景和直沖醫(yī)院,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而霍懷瑾被憤怒的陸家人吊起,
狠狠抽了九十九鞭后,泡在鹽水里足足十個小時。鞭傷撕.裂的皮肉朝外蜷曲,紅腫泛癢,
痛得他直哆嗦。他被強迫跪在陸景和手術室門口時,單薄的襯衣濕漉漉地掛在身上,
與傷口密實地粘在一起,微微一動都是鉆心的疼。姜南意眼神沒有離開過手術室大門,
向來挺拔的身姿微微佝僂,雙拳緊捏,在掌心留下一道道血痕。注意到他來時,
曾經滿心滿眼都是他的瞳孔里帶著失望和痛心,周身的寒意像是要把人結成冰。
“我說過假婚禮結束,我就會離開姜家?!彼粗鴿M身血痕的霍懷瑾,眼底閃過一抹不忍,
隨后眼神漸漸堅硬如利箭,“為什么你還要傷害景和?若是景和有事——”她深吸了一口氣,
像是下了什么決定:“我欠他的這輩子都還不清!”霍懷瑾直挺挺地跪在冰涼的地磚上,
冷意透過血管一層層傳遞到心臟。心臟像是凍了冰,隨著她的話語一點點裂成碎片。
腦海中的記憶似是開了閘——曾幾何時,她跪在霍母面前發(fā)誓:“這輩子,
我絕不會讓懷瑾傷心,絕不辜負懷瑾。
”當著全世界媒體的面將他緊緊抱住深情告白:“懷瑾,我真的好愛你。別再跳水了,
看到你受傷,我心如刀割,讓我好好照顧你,行嗎?”在外媒鋪天蓋地污蔑他藥檢不合格時,
拉住他的手,堅定地告訴他:“懷瑾,我相信你,你絕不可能作弊。就算全世界都懷疑你,
我都會始終站在你這一邊!”可現在,她卻用不善、懷疑的眼神盯著自己,
任憑污水傾倒在他身上,不僅沒有擋在他身前,反而與旁人一般,用冷漠尖銳的語言傷害他!
當手術室門打開,姜南意第一時間沖上前去緊緊攥住陸景和的手,溫柔地喚他:“景和,
你怎么樣?”在感受到手心中手指的微動時,她深深吐了一口氣,
緊繃的臉上終于露出一抹輕笑,以極致的溫柔撫了撫他的發(fā)梢。
霍懷瑾挺得筆直的脊背在一瞬間失去所有支撐,癱倒在地。哪怕身受九十九鞭,
屈辱地跪在手術室面前,他都不曾懷疑姜南意對自己的愛??蓜倓偰且荒唬?/p>
讓他的信念在頃刻崩塌。淚水顫顫巍巍掛在眼尾,然后重重墜在地面上。
急火攻心加上渾身的傷,他徑直昏了過去。所有人都圍在了陸景和的病房周圍,
沒有人發(fā)現他的異樣。再次醒來的時候,引入眼簾的是霍母憔悴的面容。
“媽——”霍懷瑾沙啞的嗓子帶著顫音。霍母握住他的手,面容平靜似是早有預料:“懷瑾,
我曾經逼著你發(fā)誓不娶豪門女,就是因為豪門沒有愛情。”聞言,他眼簾垂落,
身形微微顫抖?!皨?,我想好了,半個月后歐洲的封閉集訓我愿意去?!薄爸劣陔x婚的事,
我會全權交給律師處理——”心臟深處似是被萬箭穿心,痛得他蜷起身子,死死地攥住被角,
豆大的汗水從額間滴落?;裟改樕下冻鲆荒ㄐ牢康男Γ兆∷氖郑骸皯谚?,做得好。
”帶著細紋的手溫柔地拂過他的面頰,帶著愛意:“當初你們的結婚證是假的!
”霍懷瑾渾身劇震,不可置信地望著霍母。“作為當初同意你們結婚的條件之一,
我讓姜南意簽了一份婚前協議。你們的結婚證一年后才會生效。一年之內,
你都有反悔的權利,可以撤銷婚姻登記?!?姜南意推門而入的時候,
霍懷瑾正盯著手機中霍母發(fā)給他的消息。【你想清楚之后,聯系這個號碼,
就可以撤銷你與她的婚姻登記?!俊皯谚?,你…怎么樣?”她的手想要貼上她的額頭,
卻瞥見了手機上顯示的界面,似乎有些眼熟,“這是什么?”霍懷瑾回過神來,
偏頭躲開她的觸碰,關閉手機頁面,淡淡地說道:“沒什么?!苯弦鈩幼饕唤?/p>
伸出去的手不自然地縮回成拳,解釋:“懷瑾,景和是姜家的救命恩人,
我對他只有感激之情,沒有男女之情?!薄澳悴槐負乃麜蔀槲覀儌z之間的阻礙,
本來假結婚結束之后,我和他就沒有任何關系了,可是現在——”“我必須要照顧他,
直到他痊愈——”霍懷瑾眼底閃過一抹倔強:“我沒有推他!是他自己故意摔下去的!
”姜南意眉心微蹙,低低地嘆了口氣:“我信你,但是眾口悠悠,
我必須把事情影響降到最低。懷瑾,我離開的日子必須再推遲一段時間,等我……”“南意。
”她轉過身去,見到陸景和捂著心口倚靠在門框上,快步上前扶住他:“你身體虛弱,
怎么不好好躺著休息?”他笑著將手搭到她的手背上:“我怕你責怪霍先生,
他也不是故意的,說起來,還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就別太苛責了——”霍懷瑾盯著他手腕上的平安扣,瞳孔劇烈收縮。
倉促摘下手背上的針管,毫不在意倒流的血液四處飛濺。他一把抓住陸景和的手腕,
質問:“這個平安扣怎么會在你手上?”“是我給景和的,他因為心臟病常年出入醫(yī)院,
我擔心他的身體,希望佛祖可以保佑他長命百歲?!苯弦怅_他緊扣的手指,
望著細白手腕上醒目的紅痕,不著痕跡地閃過一絲心疼與惱怒。
“這是我把唯一一塊金牌融了做成的!我跪著求了師傅七天才愿意替它誦經開光!
”霍懷瑾氣得渾身發(fā)抖,全身血液直沖腦腔,震得他無法思考,“這是我送給你的平安扣!
你怎么能隨意把它送人?!”他雙手顫抖著想要取下平安扣。陸景和卻突然呼吸困難,
手緊緊捂住胸口,面露痛苦倒在茶幾邊,玻璃杯碎了一地?!澳弦猓?/p>
我的心…好痛……”“霍懷瑾!”姜南意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狠狠一甩,眼神浸著冰,
“景和受不了刺激,你發(fā)瘋夠了嗎?!”霍懷瑾重重地摔在碎玻璃上,碎片深深扎入血肉中,
頓時溢出一片血灘。可姜南意根本沒轉頭看他一眼,抱起陸景和大喊著醫(yī)生。
語氣中的恐慌與驚懼難以掩飾?!澳弦狻标懢昂蛼暝f道,
“若是我死了…別怪霍先生……不是…他的錯?!薄皠e說這么不吉利的話!”她聲音發(fā)著顫,
“你不會有事,我會找最好的醫(yī)生治好你!無論是M國還是S國,景和,
你挺住——”兩人的身形在霍懷瑾眼中漸漸模糊。常年跳水使得他視力并不算好,
卻能清楚地看清姜南意臉上那般瘋狂、急切的神情。遙遠的記憶漸漸浮現。
兩人的初見是在一次跳水比賽上。他是運動員代表,
她是身為比賽贊助商及京圈體育協會會長受邀出席。那一次,
患有恐水癥的姜南意克服著身體的本能,眼神沒有離開過他所在的跳臺。
霍懷瑾作為小組賽第一名上臺領獎,頒獎的正是她。禮貌地握手后,她卻抓著她的手不放。
“霍懷瑾, 你好,我叫姜南意,我很喜歡看你跳水?!彼⑽⒁徽?,然后手上使勁掙脫開,
笑了笑:“多謝姜小姐?!睆哪侵?,霍懷瑾的每一場比賽都能看到姜南意出現。
她或是受邀嘉賓,或是坐在VIP席上,眼神灼灼,讓他無法忽視。那一年,
所有人都知道京圈長公主愛上了新興的跳水王子霍懷瑾。
明明那么害怕水的一個人整天圍在泳池邊,硬生生地克服了恐水癥?;魬谚袷鼗裟傅慕虒?,
對她避而不見,她就想方設法打聽到他的每一場比賽每一次訓練,
以大手筆贊助的方式順利接近他;他知道她有恐水癥,故意躲在泳池內不出現,
她卻擔心他嗆水,不顧自身安危跳進水里來救他,
結果自己險些溺死;他說自己討厭豪門千金高高在上的做派,她便脫下禮服換上家居服,
五指不染春水的手為他洗衣做飯煲湯。那一整年的時間,姜南意的世界都是圍著霍懷瑾轉。
霍懷瑾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愛上她的,但是他向霍母發(fā)過誓,絕對不娶豪門女。
他將心思深埋心底,直到那次比賽他脾臟意外破裂,鮮血在水面中洇開。
在任憑身體緩緩沉入水底的時候,朦朧的視野里出現的是姜南意奮力游向他的模樣,
滿臉焦色與擔憂?!皯谚?,別怕,有我在呢——”被她緊緊抱住的時候,
他眼底滑落一滴淚水,飛快消散在水波中。而現在——霍懷瑾感受著失血帶來陣陣失溫,
唇角扯出一抹諷笑。姜南意,你在哪里?3從VIP病棟與醫(yī)生交流完,
確認不小心扎入肋骨的碎片成功取出后并不會影響他后續(xù)的訓練后,霍懷瑾終于送了一口氣。
他走在走廊上,猝不及防被人拉進逃生樓梯內。“霍懷瑾!你來景和的病房做什么?!
”姜南意眼底蔓延著怒意,“他才從搶救室里出來,為了個無所謂的平安扣,
你難道非要害死他不可嗎?”他從不曾見過她這般惱怒的一面,眼神中的狠厲讓他呼吸一滯。
她一手攥住他的手腕,一手領著保溫桶,哪怕是劇烈的動作,也竭力保持著保溫桶的穩(wěn)定。
“無所謂的平安扣……”他低聲笑了笑,用盡全身力氣抬了抬打著石膏的右手,
“這個樣子的我,能對他做些什么?”“你若是再用力些,把我左手手腕骨折,
那你便徹底不用擔心我會傷害陸景和了?!逼降恼Z調讓姜南意身形一僵,
下意識松開攥著他的手。這才發(fā)現他裹著紗布的手和胸腔處滲出的血跡。“這是怎么回事?
”她顫抖著手,眼中印著的那抹紅格外刺眼?!瓣懢昂退さ?,打翻了杯子。
”霍懷瑾繼續(xù)毫無波瀾地說道,“你把我推倒在碎玻璃片上,差點插.進肺管。
”一聽到自己的舉動險些害死他,姜南意瞳孔驟縮,她手想要觸上傷口卻膽怯地縮回,
隨后摟住他的腰?!皯谚?,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我當時只是怕景和真的出事,那么我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被魬谚怪垌?/p>
看著她手中的保溫杯,香味很熟悉,是以前姜南意常做給他補身體喝的高麗參紅棗湯。
“沒事,我理解。”他與她拉開距離,“我不會介意的?!苯弦饷嫔换牛骸皯谚?/p>
我發(fā)誓,只要確定景和安然無恙,我會立刻離開姜家。我只想與你共度余生?!薄暗鹊任遥?/p>
好嗎?所有事情很快就能結束了。我晚點來你的病房看你?!彼诨魬谚拇介g落下一吻,
大步流星走向陸景和的病房。他遠遠地看著病房里兩人有說有笑、默契十足的模樣,
滿目悲涼。垂下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抖動著,扯得他的神經一抽抽地疼。
“姜南意……我們沒有以后了……”為了降低姜南意和陸景和婚禮上鬧出的負面新聞,
這些天媒體新聞頭條都是兩人甜蜜的日常。有她在病房里細心喂湯的照片,
有她在手術室外焦急擔憂的照片,有兩人相視一笑滿眼愛意的照片。
霍懷瑾每一天看到這樣的推送,都會自虐般地點開一字一句認真看完。
為那顆千瘡百孔的心臟填上一塊磚。直到陸景和約他在醫(yī)院露天泳池見面。
【想要拿回平安扣的話,來醫(yī)院泳池見我。】霍懷瑾遲疑了片刻,還是去了。泳池邊,
陸景和將平安扣拿在手心,抬眸見到他后,唇角微勾:“霍先生,
這個平安扣做工看起來很粗糙,是你自己做的嗎?”霍懷瑾動作一頓,心室隱隱顫動,
伸出手去:“這與你無關,把東西還給我。”陸景和笑中藏著殘忍,
平安扣在掌心中微微晃動:“這是南意送我的,本就是我的東西,
只是——我不屑要這種廉價的玩意兒——”他話鋒一轉:“聽說霍先生是跳水王子?
只要你愿意從醫(yī)院天臺給我跳一次水,我就把它給你?!被魬谚左E然放大,
醫(yī)院天臺足足有二十米高!“不可能,我做不到!”陸景和眼底流露出遺憾:“既然你不愿,
那這平安扣,我就扔了吧——”話音落下,他作勢要將平安扣扔入泳池中。
“等等——”如愿聽到霍懷瑾的聲音,他停下手上的動作,眼帶笑意轉過頭去?!拔姨?!
”4站在醫(yī)院天臺上,霍懷瑾衣衫被猛烈的風灌滿膨脹,
腳底下是比平常訓練的十米跳臺高了一倍的距離!光是望上一眼,
心臟就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一般。深深吸了幾口氣,他眼神帶著堅定,一躍而下!
呼嘯的風從耳畔快速掠過,霍懷瑾全身緊繃,雙眼睜到最大。泳池深度并不算深,
他必須找到最準確的入水角度!“砰——”一聲悶響后,霍懷瑾的身姿如同一尾魚潛入水中,
零星的水花隨意翻滾后消失在水面上?!昂谩标懢昂痛罅Φ毓闹?,
“不愧是跳水王子啊——”霍懷瑾用力鉆出水面,腰部傳來的劇痛讓他很難挺直身體。
“這個平安扣,就當賞你的吧——”說罷,他揚起手,將其狠狠地扔進泳池中!
霍懷瑾臉色驟變,顧不上疼得發(fā)暈的腰部,一個挺身沖著平安扣游去。等到他撿起平安扣,
準備上岸時,陸景和卻帶著譏諷狠狠地踩上了他的手,反復碾壓?!安贿^是個卑賤的運動員,
憑什么勾得南意對你念念不忘?!”就這樣反復三次后,霍懷瑾的體力已經快被耗盡了。
他特意利用游泳速度換了另一邊上岸,完好的那只手滿是鞋轍印。
陸景和匆忙趕到這里的時候,他已經渾身濕漉漉地站到了岸上。
“砰——”霍懷瑾狠狠地給了他一拳。陸景和轉過頭來滿目怒火,正想反打回去,
突然瞳孔驟縮,身形往后一倒,直直地墜入水池中!看起來就是被霍懷瑾一拳打到了泳池里!
“你在干什么?!”暴怒的聲音在身后響起?;魬谚D過頭去見到的便是怒不可遏的姜南意。
姜父姜母跟在她身后,滿臉怒意?!澳弦?!救我!”陸景和掙扎著浮出水面,伸出手來。
姜南意顧不上找霍懷瑾算賬,立刻跳入水中,將他救出。
“啪啪啪——”姜母沖到他面前毫不留情地扇了三巴掌?;魬谚僖舱静蛔?,耳邊嗡嗡作響,
臉頰高高腫起,癱坐在地上?!澳弦?,你還覺得之前是我們在冤枉他嗎?
”姜父冷冷地看著她,眼神中滿是厭惡:“這一次,你可是親眼看到他動的手!
”姜南意抱著虛弱的陸景和,周身縈繞著一股冷意,沒有說話?!八仨殲殄e事付出代價,
否則我們怎么和陸家交代?”姜父拍了拍手:“把他關到冷凍車上去!”此刻,
霍懷瑾身體水分蒸發(fā)很快,陣陣涼意襲上腦門,驟失的溫度讓他渾身發(fā)抖。肌肉完全僵硬,
他控制不住地渾身抽搐。姜南意望著這一幕心中一緊:“爸——”“南意,你要明白,
沒有陸家,就沒有姜家!”姜母看出她的動搖,壓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霍懷瑾蓄意殺害景和,我們沒有報警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他必須要付出代價!
”霍懷瑾求救的眼神望著姜南意,口中聲音含糊不清:“不是…我……”無人在意。
他看著姜南意指尖嵌進掌心,抱著陸景和的雙臂微微顫抖,閉上眼睛,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后,抱著陸景和快步離開。霍懷瑾怔怔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
心臟像是被帶著倒勾的利刃來回穿插,痛得他恨不得剜了它。肌肉又開始抽搐,
面容不受控制地變得猙獰,眼角因為疼痛分泌的淚水順著臉頰滴入口中,好苦。
霍懷瑾被姜家的人像死狗一樣拖到冷凍車上,然后關上車門落鎖一氣呵成。
零下十八度的車內,短短幾分鐘,他便覺得身體極其寒冷,渾身不停顫抖,
手腳變得僵硬和麻木。意識漸漸變得模糊,巨大的疲憊感襲來,讓他昏昏欲睡。
所有知覺變得遲鈍,身體似乎根本差距不到冷意了?;魬谚耄率强焖懒?,
所以生前的一切才會像走馬燈一般在眼前閃過。在一起去見霍母的那天,
暴怒的霍母直接動用家法,一鞭鞭毫不留情抽.打在他身上。姜南意牢牢地將他護在懷里,
自己承受了九十九鞭,打得渾身血肉模糊,昏迷前還念叨著:“懷瑾,
什么都不能將我們分開……我會一直保護你……”意識逐漸脫離身體,
雙睫上結著厚厚一層冰,讓他無法睜開眼睛。姜南意,你食言了。我不會再信你了。
5再醒來時,霍懷瑾躺在病床上,渾身僵硬?!皯谚?!”姜南意握住他的手,神色緊張,
“怎么樣?還覺得冷嗎?”一想到他在睡夢中又是渾身發(fā)抖又是喊著冷的場景,
她就覺得心臟像是被人撕.裂一般。霍懷瑾腦子似乎也被凍住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從前他跳水完,姜南意必定會第一時間送上浴巾,或者盯著他沖水、泡溫水。
“你是想失溫嗎?”看似責備的話語蘊藏著她的擔心。只是如今,她明知自己失溫抽搐了,
仍放任父母將自己關進冷凍車內。想到這里,
霍懷瑾唇角勾起一抹譏笑:“倒是要多謝姜小姐的救命之恩?!甭勓?,姜南意神色一僵,
她將他冰冷的手握得更緊:“懷瑾,若是陸家報警,你的人生就毀了!但是什么都不做,
沒辦法給陸家一個交代,我只能兩害相侵取其輕!”“所以,你也覺得是我故意想殺陸景和?
”霍懷瑾的聲音很輕,卻重重落在她的心頭。姜南意移開與他對視的眼神,看向空白墻壁,
許久沒說話。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他想笑,卻牽動了傷口,劇烈地咳嗽起來?!凹热蝗绱?,
我們不如分開吧——”聲音顫得像是踩在云端上。她頓時扭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瞳孔驟縮:“你說什么?!”“分開吧,這樣你也不必擔心我會做出傷害陸景和的事。
我會離你們遠遠的,不會再出現在你們的生活中?!被魬谚曇魩е薮蟮钠v,
神情卻很認真。“不可能!”姜南意一把捏碎了床頭的玻璃杯,玻璃碎片深深扎入她的掌心,
溢出大量鮮血。她像是無知覺般,握住他的手力氣大到仿佛要把骨頭捏碎:“懷瑾,
別說氣話好嗎?我那么愛你,你怎么能這么狠心將我推開?”她將腦袋深深埋入他的懷中,
血液在小臂上流淌印下血痕?!拔医^不允許你離開我!我做了那么多,
都是為了能夠和你在一起,你怎么舍得說出這種扎我心窩的話!”“懷瑾,
我已經請了國外最好的心臟科醫(yī)生,只要景和狀態(tài)穩(wěn)定下來,我會拋棄一切,
到時候我們可以找一個安逸的城市居住,養(yǎng)貓養(yǎng)狗……”“只要過了這段時間,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話音剛落,護士慌張推門而入:“姜小姐!陸少醒了,情緒很激動,
旁人怎么說都冷靜不下來,一個勁喊著你的名字——”姜南意動作一頓,
在霍懷瑾的注視下緩緩松開手,別過頭去:“懷瑾,答應我,等我?!彼攘艘灰?,
也沒有等到她。半夜實在口渴,霍懷瑾到護士站倒水喝。卻聽到兩個護士從遠處走來,
口中興奮地說著:“姜小姐真的是個癡情人??!你看她對未婚夫多耐心多體貼!
”“誰說不是??!你都不知道,我進去的時候正好聽到陸少在說自己心臟手術的疤痕丑陋,
配不上她?!薄跋乱幻?,姜小姐就吻上了他的心口!媽呀,我都不好意思推門進去了!
”“更何況姜小姐還夸他傷疤不丑很美呢!妥妥的真愛了!”“是啊,陸少感動壞了,
兩人接吻的畫面!真的跟偶像劇一樣!”……兩人有說有笑地從霍懷瑾身后走過,
直到熱水溢出燙傷他的皮膚,她才回過神來。水杯在眨眼間落地,
滾燙的熱水飛濺在他的身上,他卻似是毫無知覺。
滿腦子全是當初霍母特意找了九十九個風格迥異的男模,或色.誘或勾引姜南意,
她任憑那些人脫光了站在她面前,眼神都沒有絲毫波動。甚至在別的男人想要觸碰她時,
將其狠狠推開。“懷瑾,我的身體和我的心,永遠只屬于你一個人!”可現在,
她早已忘了當初的誓言。她的身體她的心,刻上了別的男人的印記。渾身的血液在瞬間凝固,
心臟深處似乎破了一個大洞,冷風在其中呼嘯而過,留下滿腔的寒意。
他靠著墻一點點癱坐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將自己緊緊抱住。姜南意,你臟了。我不要你了。
失魂落魄回到病房,霍懷瑾取出手機:【張律師,我想好了,撤銷婚姻登記。
】6從那日兩人不歡而散后,為了防止霍懷瑾不告而別,姜南意特意安排人盯著他。
出院那天,她興奮地告訴他:“懷瑾,景和答應我,只要替他過完這場生日,
我就可以離開了!”可她卻發(fā)現霍懷瑾的臉上沒有絲毫喜色,漠然地像是聽到陌生人的消息。
姜南意壓低眉尾,眼神帶著探究:“懷瑾?我們又可以回到過去的生活了,你不開心嗎?
”他像是失了魂一般才反應過來:“哦?是嗎,恭喜你。”語氣敷衍極了。她長睫掀起,
眼底閃過一絲暗光。“南意——”遠處是她父母和陸景和在喊她,生日會打算在游輪上舉行,
需要準備許多東西?!皯谚!彼话驯ё∷?,力氣大到像是想把他嵌入骨髓。
“今晚就是最后一夜,午夜鐘聲一響,我就帶你離開。所以——你別想著偷偷離開我!
”說罷,她雙手又往里箍了幾分,而后依依不舍地離開?;魬谚氐絻扇嗽浘幼〉募?,
和他一起回去的還有代替姜南意盯著她的保鏢。他將兩人鎖在門外,開始收拾行李。
燒掉兩人所有的合照,扔掉所有的情侶裝和禮物。剩下的行李少的可怕,
一只20寸的行李箱便足以裝下。歐洲的封閉集訓在兩天后,但是教練說可以早點去。
買好和霍母兩人的機票,手機突然彈出姜南意發(fā)來的一條消息。是一張照片。
照片里是被請上船參加生日宴的霍母?;魬谚左E縮,眼底升起一絲憤怒。
為了逼著他出現,姜南意居然用霍母威脅他!陸景和二十五歲的生日宴辦得極為盛大。
對陸父陸母來說,兒子每一個生日都意味著他又平安度過一年,必須要大肆操辦。這一次,
又是生日宴又是完成上次意外沒完成的假婚禮,全程由姜南意全權負責。
她買下伊麗莎白號游輪,請了最好的設計師將船身裝扮得美輪美奐。
婚紗是國際知名Vera Wang設計師親自操刀設計的定制款,隆重高雅,清雅別致。
霍懷瑾到場的時候,正趕上婚禮進行。姜父牽著姜南意的手緩緩地走向陸景和,
她一襲雪白抹胸魚尾婚紗,將身材勾勒得曼妙動人。眼神中蘊藏著溺死人的深情。
陸景和接過她的手架在自己的臂彎中,一步步走向神父面前。
男才女貌的模樣看起來般配極了?;魬谚詾樾呐K經歷這么多已經不會再痛了,可是他錯了。
心臟疼得像是被人緊緊攥住,血液無法通過震動傳遞到全身,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刀割。
眼眶里泛著水意,他扭過頭去,任憑游輪行進的微風將淚痕風干。“陸景和先生,
請問你愿意娶姜南意小姐為妻,一輩子保護她、呵護她,哪怕……”話還沒說完,
便聽到一聲巨大的撞擊聲?!芭椤彼腥嗽趹T性的作用下東倒西歪。
姜南意第一時間護住險些摔倒的陸景和,眼神焦灼地在場上掃視。霍懷瑾被霍母壓在身下,
清醒過來,卻發(fā)現霍母腹腔處被餐刀狠狠扎穿?!皨尅彼曇纛澏吨?/p>
雙手想要捂住傷口,卻沾染了滿手的鮮血。“輪船觸礁了!”“船要沉了!
”整個宴會廳陷入一片混亂中,無數人慌張的喊叫將他的求救聲淹沒。
所有人都一股腦地往外沖,想要跑到甲板上搭乘救生艇逃生。甲板上,到處人頭攢動。
玻璃器皿的碎裂聲、到處此起彼伏的哭喊聲、海水不斷透過窗戶涌入的水流聲混雜在一起。
讓姜南意根本找不到霍懷瑾的蹤跡。“懷瑾!”她抱著陸景和大喊,無人回應。
海水漸漸沒過小腿,陸景和捂著心口,虛弱的聲音發(fā)著顫:“南意,
我的心……好痛——”望著懷里人慘白無血色的臉,姜南意眉心皺在一起,
猶豫了一會:“好——”7霍懷瑾用衣服提霍母包扎好,扛著她走出宴會廳的時候,
水面已經來到了大腿根。四處噴濺的水花將兩人渾身打濕。甲板上,已經不剩多少人。
姜南意與船員一道在維持秩序:“先讓老人、女人和孩子先上船!
”一艘一艘滿載人員的救生艇沖著遠處劃走。很快只剩下最后一艘救生艇。
她將倔強等著她一起走的陸景和送上船:“景和,聽話,你先走了我才能放心。
”陸景和握住她的手不放:“南意,已經是最后一艘救生艇了,你上船吧,沒有人了!
”“不行,懷瑾還沒出來!”姜南意很堅決。“南意!當時場面那么混亂,
我們已經是最后一批人員了,或許他早就已經上了前面的救生艇了!
”“南意——”電力系統隨著船身下沉徹底癱瘓,整艘船暗下來。
姜南意回望著一片漆黑的主艙室,在原地遲遲不愿上船。
她的舉動引來了救生艙上人的不滿:“她想死就讓她死,別拖著我們大家!
”“南意——”陸景和聲音帶著哭腔,滿目乞求。她雙拳深深捏緊,毅然上了船。
龍骨再也無法承受船尾的重量,巨大的輪船在此刻一分為二。劃出去的救生艇望著這一幕,
所有獲救的人都心有余悸。直到在船尾的欄桿處出現兩個人的身影。姜南意瞳孔劇烈收縮,
那兩人正是霍懷瑾和霍母!“懷瑾!懷瑾還在船上!我們必須回去救她們!
”核載六十五人的救生艇僅僅坐了十幾人。她望著水手,催促道:“快返航!”“不行!
”水手面容猙獰:“沉船時的暗流會將救生艇打翻的!”霍懷瑾背著霍母艱難抓著欄桿,
望著近在咫尺的救生艇,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南意!快救救我們!
”聽到他的呼救,姜南意面色一沉,盯著水手:“只要你愿意返航,我給你一個億!
”水手不屑一顧:“那也得有命花!”霍懷瑾看著救生艇仍是執(zhí)意往前走,
發(fā)出絕望的喊叫:“姜南意,你不救我不要緊!求求你,救救我媽!她受傷了,
堅持不住——”聲音傳到姜南意耳中,只覺得心臟快碎了。她倏地站起身來,
想要去奪過水手的船槳。兩人扭打在一起,整條救生艇四處傾倒,船身不穩(wěn)。
“砰——”水手驚愕的眼神看向把姜南意敲暈的陸景和。
他眼神銳利逼人地盯著他:“還不快走!”霍懷瑾望著漸行漸遠的救生艇,徹底崩潰了。
“不要——”“求求你們,誰來救救我媽——啊——”淚水瞬間模糊了他的雙眼,
各種物體的碎塊接連砸在身上的痛都比不過此刻。像是靈魂被絞肉機一寸寸碾過,
全身的神經細胞都發(fā)著顫?!敖弦猓∏笄竽?,
別走——”他扯著嗓子喊也傳不到距離極遠的救生艇上。一個大浪襲來,
霍母身體高高飛起重重墜下,濺起一地血花,她徹底昏了過去。“媽!”霍懷瑾松開手,
任憑水流將他沖刷,隨后緊緊抱住霍母的身體?;裟钙D難地睜開眼,張口開合:“快…走…,
別管我……”隨后身體猛地抽搐幾下,漸漸沒了動靜。霍懷瑾心臟深處傳來痛不欲生的絞痛,
口腔中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昏了過去。8霍懷瑾像是陷入夢魘中。神志不清時,
有人拉著他的手印章。他拼命想醒過來卻睜不開眼睛?!皨尅彼麖膲糁畜@醒過來。
“懷瑾,你終于醒了!”姜南意守在他的床邊?;魬谚饾u恢復意識,
回憶起腦海里最后一個畫面,滿臉焦色問道:“我媽呢?她怎么樣?”聞言,
姜南意面帶愧疚:“懷瑾,阿姨去世了!”腦海像是被一記重錘敲中,震得他神志不清,
巨大的悲傷籠罩著他?!皨尅眽阂值綐O致的呼喊讓人聞者落淚?!八谀睦??
我要去見她?!苯弦馍硇我粶!澳弦猓 闭谶@時,陸父陸母推門而入,
拉住她的手連聲感激,“多謝你,沒想到霍母和景和的心臟竟然匹配,他的手術很成功!
景和再也不用擔心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了……”她臉色僵硬,口唇微張,目光躲閃。
一道很輕的聲音傳來:“你說什么?”“什么叫我媽和陸景和心臟匹配?”他眼神空洞,
直直地注視著幾人,帶著滲人的寒意?!翱丛谀銒尵攘司昂偷姆萆希?/p>
之前你對景和做的事一筆勾銷?!标懜覆荒蜔┑仄沉怂谎?,似是施舍一般說道。
霍懷瑾雙眼倏地淌下兩行血淚,看得姜南意心中一驚?!皯谚⒁趟偷结t(yī)院的時候,
就已經…沒了呼吸。醫(yī)院已經盡力搶救了,還是沒能救回來?!薄翱蓞s意外發(fā)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