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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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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雨夜驚變深夜的雨敲打著破舊的窗欞,昏黃的油燈搖曳不定。程遠握著手中的竹簡,

眼神專注地抄寫著古籍。作為書院最勤奮的學子,他每日苦讀到深夜,

只為能在三日后的縣試中脫穎而出。"轟隆——"一道驚雷劃破夜空,程遠手中的毛筆一顫,

墨汁濺到了剛抄完的經(jīng)文上。他嘆了口氣,正要重新謄寫,忽然聽到院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程公子,快開門!"是管家老劉的聲音,透著前所未有的驚慌。程遠連忙放下筆,

快步走到門前。剛一開門,就見老劉渾身濕透,臉色蒼白如紙。"老劉,出什么事了?

""公子,大事不好了!老爺在京城...老爺他..."老劉說著說著,竟哽咽起來。

程遠心中一緊,急忙扶住老劉:"你慢慢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老爺被人誣陷貪墨賑災銀兩,已經(jīng)下了大牢?;噬险鹋?,下旨抄家!現(xiàn)在官兵就在路上,

最多一個時辰就到了!"程遠如遭雷擊,整個人晃了一下。父親程守正乃當朝戶部侍郎,

素來清廉正直,怎么可能貪墨銀兩?"這不可能!父親向來兩袖清風,

怎么會...""公子,現(xiàn)在不是辯解的時候。夫人讓老奴連夜趕來,務必帶您離開。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老劉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袱,里面是幾件換洗的衣物和一些碎銀子。

"這是夫人準備的。她說,只要公子平安,程家就還有希望。"程遠接過包袱,心如刀絞。

一夜之間,從書香門第的公子哥,變成了朝廷要犯的兒子。

這巨大的反差讓他一時間難以接受。"公子,快走吧!從后門走,老奴在前面給您探路。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整齊的馬蹄聲。程遠透過窗縫望去,只見火把連成一片,

正朝著程府方向而來。"來不及了!"老劉臉色更加蒼白,"公子,您從后墻翻出去,

直接往城外跑。記住,千萬不要回頭!"程遠咬了咬牙,知道現(xiàn)在不是猶豫的時候。

他抓起包袱,就要往后院跑,卻被老劉一把拉住。"公子,還有一件事。夫人說,

如果實在走投無路,就去找青州的舅老爺。他會收留您的。""我知道了。"程遠點點頭,

心中默默記住了這個信息。后院的墻并不算高,程遠從小習武,身手靈活。

他三兩下就翻過了墻頭,落在了巷子里。雨水打濕了他的衣裳,但他顧不得這些,

撒腿就往城門方向跑去。身后傳來砸門聲和呵斥聲,程遠知道官兵已經(jīng)到了。他不敢回頭,

只是拼命地跑,跑,跑。城門口已經(jīng)有兵丁把守,程遠不敢走正門,

只能繞到城墻的一處破損之處。這里是他小時候和伙伴們偷溜出城玩耍的秘密通道。

爬過破墻,程遠終于出了城。但他不敢停下,繼續(xù)往前跑。直到跑出十幾里路,

實在跑不動了,才在一處山神廟里停下。廟很小,只有一間屋子,

里面供著一尊石雕的山神像。程遠坐在神像前的蒲團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雨水順著他的頭發(fā)滴下來,打濕了石臺。這時,他才有時間去思考剛才發(fā)生的一切。

父親真的貪污了嗎?不可能!程遠太了解自己的父親了。那個連一件新衣裳都舍不得做,

把所有俸祿都用來接濟窮人的父親,怎么可能貪污?一定是有人陷害!但是誰?為什么?

程遠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許多面孔,朝中的同僚,政敵,甚至是一些平日里看似和睦的朋友。

在權力的游戲中,任何人都可能是棋子,也可能是棋手。"父親,母親,你們一定要平安啊。

"程遠在心中默默祈禱著。雨漸漸小了,程遠知道不能在這里久留。天一亮,

追捕的人就會到處搜尋。他必須盡快趕到青州,找到舅舅。但青州距此有八百里之遙,

而他現(xiàn)在身上只有幾兩碎銀子,如何能到達?程遠摸了摸懷中的包袱,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打開包袱,在最底層發(fā)現(xiàn)了一塊玉佩。那是母親的嫁妝,價值不菲。"對不起,母親。

"程遠握緊玉佩,心中充滿愧疚。但現(xiàn)在這塊玉佩可能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天色漸亮,

程遠離開了山神廟。他要去最近的鎮(zhèn)子,把玉佩當?shù)?,換取路費。走在泥濘的小路上,

程遠回頭望了一眼故鄉(xiāng)的方向。那里有他十八年的回憶,有他的家人,有他的夢想。但現(xiàn)在,

一切都已經(jīng)成為過往。他轉(zhuǎn)過身,堅定地朝著前方走去。無論前路如何艱險,他都要活下去。

只有活著,才能為父親洗清冤屈,才能為程家恢復名譽。

第二章 當鋪風波三河鎮(zhèn)是方圓百里內(nèi)最大的集鎮(zhèn),每逢集日便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程遠來到鎮(zhèn)上時正值午后,街上行人不多,大多數(shù)店鋪也都半掩著門。他在街上轉(zhuǎn)了一圈,

終于找到了一家當鋪。門面不大,但裝修考究,門口掛著"德裕當"的金字招牌。

程遠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客官要當什么?"掌柜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

頭發(fā)梳得油光锃亮,一雙小眼睛精明得很。程遠從懷中取出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在柜臺上。

掌柜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他拿起玉佩仔細端詳著,

時不時還用指甲輕敲幾下。"這玉佩...質(zhì)地不錯,雕工也精細。"掌柜放下玉佩,

看向程遠,"不過現(xiàn)在玉器行情不好,我最多給你二十兩銀子。"程遠心中一驚。

這塊玉佩是母親的嫁妝,價值至少百兩以上。二十兩銀子簡直是白拿。"掌柜的,

這玉佩乃是和田美玉,雕的還是福祿壽三星,工藝精湛。二十兩實在太少了。""喲,

小兄弟還挺懂行的。"掌柜笑了笑,"不過我說了,現(xiàn)在行情不好。

而且..."他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看著程遠:"這年頭,來當鋪的人什么身份都有。

有些東西,來路不明啊。"程遠心中一沉,知道掌柜是在暗示什么。

難道朝廷的通緝令已經(jīng)傳到了這里?"掌柜的說笑了,這是在下祖?zhèn)鞯膶毼?,來路清白得很?/p>

""是嗎?"掌柜伸手摸了摸胡須,"那倒是我多心了。不過二十兩是實價,多一文都沒有。

"程遠知道再爭辯也沒用,二十兩雖然少,但總比沒有強。正要點頭同意,

忽然聽到門外傳來馬蹄聲。"快停下!就是這里!"程遠心中大驚,

這聲音分明是官兵的口氣。他連忙要收回玉佩,卻被掌柜一把按住。"客官別急,

生意還沒做完呢。"這時,幾個身穿官服的捕快走了進來。為首的是個黑臉漢子,

腰間掛著明晃晃的腰刀。"掌柜的,有沒有見過這個人?"黑臉漢子拿出一張畫像,

正是程遠的模樣。程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他強迫自己保持鎮(zhèn)定。掌柜看了看畫像,

又看了看程遠,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這個嘛..."他故意拖長了聲音,

"讓我想想...好像是有點面熟。"程遠握緊了拳頭,隨時準備動手。

雖然他只學過一些皮毛武藝,但總比坐以待斃強。"在哪兒見過?快說!

"黑臉漢子急切地問道。"哦,想起來了。"掌柜突然一拍腦袋,"半個時辰前,

確實有個年輕人來過。穿著青衫,背著個包袱,匆匆忙忙的。問路去青州怎么走,

我告訴他往北走就是了。"程遠心中一松,沒想到這個勢利的掌柜竟然會幫他。"往北?

"黑臉漢子皺了皺眉,"你確定?""當然確定。我這個人記性好得很,絕對不會看錯。

"掌柜拍著胸脯保證道。"好,兄弟們,往北追!"黑臉漢子招呼手下,

風風火火地出了當鋪。等馬蹄聲遠去后,掌柜才重新看向程遠。這一次,

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復雜的情緒。"小兄弟,看來你的麻煩不小啊。"程遠不知道該說什么,

只是默默地看著掌柜。"算了,不問你的事了。這玉佩,我給你五十兩銀子。"掌柜說著,

從柜臺下面取出一個小秤和一袋銀子。"為什么?"程遠不解地問道。"沒有為什么。

"掌柜稱著銀子,頭也不抬地說道,"我這個人就是這樣,看著順眼的就多給點,

看著不順眼的就少給點。"程遠知道這不是真正的原因,但他也沒有追問。有些善意,

不需要問緣由。"多謝掌柜的。"程遠接過銀子,深深地鞠了一躬。"別謝我,趕緊走吧。

那些人去北邊找不到你,很快就會回來的。"掌柜揮了揮手,"從后門走,出去就是小河。

沿著河邊走,能繞開大路。"程遠點點頭,拿著銀子從后門離開了當鋪。走在河邊的小徑上,

他回頭望了一眼當鋪,心中充滿感激。在這個冷漠的世界里,還有人愿意伸出援手,

這讓他感到一絲溫暖。但他也明白,這樣的好心人不會很多。接下來的路,還得靠自己走。

天色漸晚,程遠找了個隱蔽的地方過夜。明天一早,他就要踏上去青州的路。

那里有他最后的希望,也是他重新開始的地方。第三章 江湖初現(xiàn)連續(xù)三天的奔波,

程遠的身體已經(jīng)接近極限。腳上磨出了血泡,衣服也被汗水和塵土弄得臟兮兮的。

更要命的是,銀子已經(jīng)花了大半,而距離青州還有好幾天的路程。這天傍晚,

程遠來到了一個叫做柳家莊的小村子。村子不大,只有三十幾戶人家,但看起來頗為富庶。

家家戶戶都是青磚瓦房,門前還種著花草。程遠本想在村里找個地方過夜,

但村民們看到他這副狼狽模樣,都警惕地關上了門。無奈之下,

他只好在村外的一個破廟里將就一晚。廟很小,里面供著土地爺。神像已經(jīng)破損得不成樣子,

香爐里也落滿了灰塵。程遠在神像前鋪了些干草,準備休息。正當他剛要躺下時,

忽然聽到外面?zhèn)鱽黻囮囆鷩W聲。"老實交代,錢藏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啊,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程遠心中一驚,這是土匪劫掠的聲音!他悄悄走到廟門口,

透過門縫往外看。只見村口來了一伙兒人,個個都是兇神惡煞的模樣。

為首的是個滿臉胡須的大漢,手里提著一把大刀,刀刃上還有血跡。幾個村民被逼到墻角,

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其中有個白發(fā)蒼蒼的老者,應該是村長。"柳老頭,

別給我裝糊涂。"胡須大漢用刀尖挑起老村長的下巴,"你們村子這么富,

肯定藏了不少銀子。識相的就快點交出來,免得皮肉受苦。""好漢,

我們村子確實有些積蓄,都在祠堂里。我這就帶你們?nèi)ト ?老村長顫抖著說道。

程遠看得心中憤怒。這些土匪欺壓良民,簡直天理難容。但他一個手無寸鐵的書生,

又能做些什么呢?就在他猶豫的時候,一個小女孩從屋里跑了出來。"爺爺!爺爺!

"小女孩哭著撲向老村長。"小妞兒長得不錯啊。"一個土匪看到小女孩,眼中露出邪光,

"帶回山上做個壓寨夫人也不錯。""不要!"老村長擋在小女孩面前,"她還只是個孩子,

求求你們放過她!""放過她?"胡須大漢哈哈大笑,"老頭,你以為這里是什么地方?

這里是我們的地盤,我們想要什么就拿什么!"說著,他一腳踢倒老村長,

伸手就要去抓小女孩。"住手!"程遠再也忍不住了,從廟里沖了出來。

雖然他知道自己不是這些土匪的對手,但他不能眼看著無辜的孩子受害。"哪來的小兔崽子?

"胡須大漢回頭看向程遠,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看你這身打扮,倒像個讀書人。

""我勸你們立即離開,否則后果自負。"程遠強裝鎮(zhèn)定地說道。

土匪們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后果自負?"胡須大漢笑得前仰后合,"小書生,

你知道我們是什么人嗎?這方圓百里,聽到我黑風寨的名號,哪個不是聞風喪膽?

"程遠心中一沉。黑風寨的名頭他也聽說過,據(jù)說寨主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

手下有上百號土匪,連官府都拿他們沒辦法。"就算你們是黑風寨的,也不能濫殺無辜!

"程遠握緊拳頭,雖然害怕,但聲音依然堅定。"濫殺無辜?"胡須大漢冷笑一聲,

"小書生,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這世道,拳頭大就是道理!"說完,

他揮刀向程遠砍去。程遠雖然練過一些拳腳功夫,但面對手持利刃的土匪,還是相形見絀。

他勉強躲過幾刀,但很快就被逼到了墻角。"小兔崽子,還挺能跑的。

"胡須大漢氣喘吁吁地說道,"不過你跑得了嗎?"他舉起刀,就要給程遠致命一擊。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白影閃過,胡須大漢的刀被一柄長劍擋住了。"欺負一個書生,

算什么好漢?"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程遠抬頭一看,只見一個白衣女子手持長劍,

擋在了自己面前。女子看起來二十出頭,身材修長,容貌清秀。雖然蒙著面紗,

但那雙明亮的眼睛卻透著一股英氣。"你是什么人?"胡須大漢警惕地問道。"路見不平,

拔刀相助。"白衣女子淡淡地說道,"識相的就趕緊滾,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哼,

裝神弄鬼!"胡須大漢怒吼一聲,揮刀向女子砍去。但他的刀法在女子面前簡直不堪一擊。

只見白影閃動,劍光如雪,不到十招,胡須大漢就被削去了半邊胡須,長刀也被震飛出去。

"饒...饒命!"胡須大漢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其他土匪見老大都敗了,也都跪了下來。

"滾!"白衣女子冷聲說道,"以后再讓我看到你們欺壓良民,定不輕饒!

"土匪們?nèi)绔@大赦,連滾帶爬地跑了。村民們都圍了上來,對白衣女子千恩萬謝。

程遠也走了過去,正要道謝,卻發(fā)現(xiàn)女子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你..."女子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算了,天色不早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要離開。"等等!"程遠急忙叫住她,"姑娘,多謝相救。

不知姑娘姓甚名誰,日后程某定當厚報。"女子回頭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舉手之勞,不必掛懷。至于姓名..."她停頓了一下,"江湖人稱我白劍仙,

你記住就是了。"說完,她身形一閃,消失在夜色中。程遠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今夜之事,讓他第一次見識到了真正的江湖。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里,有惡人,也有善人,

有絕望,也有希望。而他,一個落魄的書生,又該如何在這個江湖中立足呢?

第四章 青州尋親經(jīng)過七天的長途跋涉,程遠終于到達了青州城。

這座府城比他的家鄉(xiāng)要繁華得多,街道寬闊,商鋪林立,行人熙熙攘攘。

但程遠此時卻無心欣賞這繁華景象。身上的銀子所剩無幾,而找到舅舅的希望也越來越渺茫。

他只知道舅舅叫方明德,在青州做生意,但青州這么大,上哪兒去找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程遠先是在城中的茶樓酒肆打聽消息,但問了一圈,都說沒聽過方明德這個名字。

這讓他心中焦急不已。到了第三天,程遠的銀子已經(jīng)所剩無幾。

他不得不找了個便宜的客棧住下,一邊繼續(xù)打聽消息,一邊想辦法弄點錢。這天下午,

程遠在街上閑逛,忽然看到一家藥鋪門前圍了很多人。他好奇地擠了過去,

原來是有人在賣字畫。賣字畫的是個瘦削的中年人,一身灰色長袍,面色憔悴。

他面前擺著幾幅字畫,都是工整的楷書和簡單的山水畫。"諸位看官,

這些都是在下親手所作。字畫雖然不精,但也算工整。一幅字只要三十文錢,

兩幅字只要五十文。"程遠看了看那些字畫,心中暗自搖頭。這人的字寫得確實工整,

但毫無神韻,完全是照本宣科的功夫。至于畫,更是平淡無奇。但圍觀的人中,

卻有不少在評頭論足。"這字寫得不錯啊,比街上那些招牌強多了。""是啊,

三十文也不貴,買一幅回去裝裱一下,掛在家里也不錯。"就在幾個人準備掏錢買字的時候,

人群中傳來一個譏諷的聲音。"哈哈,這也叫字畫?簡直是糟蹋了紙墨!"眾人回頭一看,

說話的是個富商模樣的胖子,穿著綢緞衣裳,手里搖著折扇。"這位老爺,

我的字畫或許不夠精妙,但也算工整,怎么能說是糟蹋紙墨呢?

"賣字畫的中年人臉漲得通紅。"工整?"胖子哈哈大笑,"你這叫工整?

我看連小孩子寫的都不如!什么楷書,簡直是狗爬的!"周圍的人都議論紛紛,

有的覺得胖子說得過分了,有的則覺得確實如此。中年人被羞辱得說不出話來,

眼中甚至有了淚花。程遠看不下去了,擠到前面說道:"這位老爺,做人留一線,

日后好相見。人家只是賣字畫糊口,何必這樣羞辱?"胖子上下打量了程遠一眼,

見他衣著普通,神色輕蔑地說道:"又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怎么著,你覺得這字寫得好?

""寫得如何我不評價,但至少比你的人品強。"程遠冷聲說道。"你說什么?"胖子怒了,

"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怡紅樓的東家錢胖子,在這青州城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

你敢這樣跟我說話?"程遠心中一動。怡紅樓是青州最大的青樓,東家能富甲一方,

確實不是好惹的。但他已經(jīng)開口,也不能退縮。"不管你是誰,欺辱弱小就是不對。

"錢胖子氣得臉都紫了。他指著程遠說道:"好,很好!既然你這么維護他,那你倒是說說,

什么樣的字才算好字?"程遠想了想,走到賣字畫的攤子前,拿起一支毛筆。"借用一下。

"他對中年人說道。中年人點點頭,連忙鋪開一張白紙,研好墨汁。程遠提筆蘸墨,

略一沉思,便開始寫字。他寫的是杜甫的《登高》: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

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程遠的字學的是歐陽詢的楷書,筆法嚴謹,結構端正。

但更難得的是,他寫字時融入了自己的情感,那種顛沛流離的愁苦之情,

通過筆墨淋漓盡致地表現(xiàn)了出來。一首詩寫完,圍觀的人都安靜下來。

連錢胖子也收起了輕蔑的表情,眼中露出了驚訝之色。"好字!"人群中有人喊道,

"這才叫真正的好字!""是啊,這字有神韻,不是一般人能寫出來的。""小兄弟,

你這字我要了!多少錢?"一個商人模樣的人擠了過來。程遠搖搖頭,把毛筆還給中年人。

"這字不賣。我只是想告訴大家,什么是真正的好字。"他看向錢胖子,

"至于這位老爺剛才的話,我想現(xiàn)在應該有答案了。"錢胖子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他原想羞辱程遠,沒想到反被打臉。但他在青州城混了這么多年,怎么可能就這樣認輸?

"哼,寫得確實不錯。"錢胖子強撐著說道,"但光會寫字有什么用?在這青州城,

還得看實力說話。小子,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什么賭?"程遠問道。"很簡單。

三天后是青州知府的生辰,全城的商賈都要去祝壽。到時候府上會有文人雅集,

比試詩詞歌賦。你如果能在雅集上奪魁,我錢某人當眾給你道歉,并且奉上一百兩銀子。

如果你輸了..."錢胖子陰惻惻地笑著:"你就要當眾承認自己不過是個沽名釣譽的書生,

然后跪著給我磕三個響頭。如何?"程遠心中一動。

一百兩銀子對現(xiàn)在的他來說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而且參加文人雅集,

說不定能遇到一些有身份的人,對尋找舅舅也有幫助。"好,我答應你。"程遠點頭道。

"哈哈,有種!"錢胖子得意地笑道,"到時候可別后悔!"說完,他帶著手下?lián)P長而去。

圍觀的人群也漸漸散去,只剩下程遠和那個賣字畫的中年人。"小兄弟,多謝你為我出頭。

"中年人感激地說道,"不過那個錢胖子不是好惹的,你這樣得罪他,恐怕...""無妨。

"程遠擺擺手,"對了,老兄貴姓?""免貴姓何,何文書。"中年人拱手道,"小兄弟呢?

""程遠。""程遠...程遠..."何文書嘟囔著這個名字,忽然眼睛一亮,

"你可是程守正程大人的公子?"程遠心中一驚,連忙警覺地看著何文書。

何文書似乎看出了程遠的戒備,連忙解釋道:"程兄弟別誤會,在下曾經(jīng)是程大人的屬官,

在戶部做過一年主簿。后來因為得罪了上司,被貶到青州做了個小吏。

前不久聽說程大人出事,心中也是唏噓不已。"程遠仔細打量著何文書,見他神色誠懇,

不像是在撒謊。"何兄認識我父親?""豈止認識,程大人是在下見過的最清廉的官員。

"何文書感慨地說道,"他被人陷害,實在是朝廷的損失,百姓的災難啊。"程遠聽了這話,

心中感動。在這個人心險惡的世道,還有人愿意為父親說公道話,實在難得。"何兄,

我想請教你一件事。"程遠說道,"我要找一個人,叫方明德,據(jù)說在青州做生意。

你可有印象?"何文書想了想,搖搖頭:"方明德...沒有印象。不過青州商賈眾多,

我一個小吏也不可能都認識。你可以去商會打聽打聽。""商會?""對,青州商會。

會長是個叫趙富貴的,在城中很有威望。所有在青州做大買賣的商人,基本都是商會的會員。

如果你要找的人真的在青州做生意,商會應該有他的消息。"程遠眼睛一亮。

這確實是個好辦法。"多謝何兄指點。不過我人生地不熟的,恐怕不太好見到這位趙會長。

"何文書笑了笑:"這個好辦。三天后的文人雅集,趙會長也會參加。

到時候我引薦你們認識。""那就多謝何兄了。"程遠拱手道。"應該的。

"何文書收起字畫,"對了,程兄弟,那個錢胖子雖然人品不怎么樣,

但在青州確實有些勢力。文人雅集上,他肯定會想方設法讓你出丑的。你可要小心應對。

"程遠點點頭:"我知道了。不過既然答應了,就不能退縮。"何文書看著程遠堅毅的神情,

心中暗自佩服。程家的公子果然有骨氣,難怪程守正能教出這樣的兒子。分別時,

何文書留下了自己的住址,約定三天后一起去參加雅集。程遠回到客棧,心情復雜。

他沒想到在這青州城,竟然能遇到父親的故人。這讓他感到一絲溫暖,但同時也增加了壓力。

如果在雅集上丟了臉,不僅是自己的事,也會連累父親的名聲??磥恚?/p>

這三天得好好準備一下了。第五章 雅集風云青州知府府邸張燈結彩,賓客滿堂。

作為本地最有權勢的官員,知府大人過生辰自然是城中的大事。

商賈名流、文人雅士都紛紛前來祝賀。程遠跟著何文書來到府邸門前時,已經(jīng)是人山人海。

門口站著幾個衙役,專門負責核查請柬。"何主簿,您請進。"衙役認識何文書,

恭敬地讓開了路。"這位是我的朋友。"何文書指著程遠說道。衙役看了程遠一眼,

見他穿著樸素但舉止文雅,也沒有為難,放他們進去了。府邸很大,分為好幾進院落。

前院是官員們聚集的地方,中院是商賈們的天下,而后院則是今天文人雅集的場所。

程遠跟著何文書來到后院,只見這里布置得雅致非常。假山流水,亭臺樓閣,

到處都擺著鮮花。院子中央搭建了一個臨時的詩臺,顯然是供今天比試用的。"程兄弟,

我先帶你去見見趙會長。"何文書說道。他們來到一個涼亭里,

只見里面坐著幾個商人模樣的人,正在談笑風生。其中一個五十多歲的胖子,

穿著華貴的絲綢袍子,腰間掛著一串玉佩,一看就是富貴之人。"趙會長,

我給您介紹一位朋友。"何文書走上前去。胖子抬頭看向程遠,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作為商會會長,他見人無數(shù),一眼就看出程遠雖然衣著普通,但氣質(zhì)不凡,

絕非尋常人家的子弟。"這位小兄弟看著眼生啊。"趙富貴笑著說道。"程遠見過趙會長。

"程遠拱手行禮。"程遠...這個姓氏..."趙富貴若有所思地說道,"小兄弟,

不知你祖籍何處?"程遠心中一動,但表面不動聲色:"祖籍京師。"趙富貴點點頭,

沒有再問。但程遠注意到,他看自己的眼神變得有些復雜。

何文書在旁邊介紹道:"程兄弟想找一個人,叫方明德,據(jù)說在青州做生意。

不知趙會長可有印象?""方明德?"趙富貴皺了皺眉頭,"這個名字...等等,

我想起來了。"程遠心中一喜:"趙會長認識他?""認識倒是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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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27 04:14: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