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老宅的晚宴上,我端著酒杯走向丈夫顧寒州。 他卻皺眉后退,聲音冷淡:「清辭,
今晚人多,注意分寸。」 我正要開口,
腦海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這個替身還真是不自知,明明知道寒州心里只有舒念,
還要往上湊?!?【今晚舒念要回國了,顧寒州肯定坐不住了,這三年的婚姻也該結(jié)束了。
】 我手一抖,酒杯差點落地。 原來,我只是個替身。1【真可憐,
沈家大小姐為了家族聯(lián)姻,嫁給不愛自己的男人,還要裝作恩愛的樣子。
】 【顧寒州真夠絕情的,結(jié)婚三年連她的手都沒碰過,聽說新婚夜就睡書房了。
】 這些聲音不斷在我腦海中響起。 我環(huán)顧四周,賓客們都在觥籌交錯,沒人開口說話。
難道是我的幻覺? 顧寒州的堂妹顧夢瑤走過來,挽住我的手臂: 「嫂子,
你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裝什么好嫂子,等舒念回來,看你還能撐多久。
】 我猛地看向她,她正一臉關(guān)切地望著我。 這不是幻覺。 我真的能聽到別人的心聲。
「夢瑤,舒念是誰?」 顧夢瑤臉色一變,支支吾吾:「嫂子,你在說什么?
我不認識什么舒念。」 【完了完了,她怎么知道舒念的?難道是寒州哥說漏嘴了?
】 我松開她的手,轉(zhuǎn)身去找顧寒州。 他正站在落地窗前接電話,側(cè)臉冷峻。
看到我走近,他立刻掛斷電話。 「有事?」 語氣疏離,像在對待陌生人。
【舒念的飛機晚點了,要明天才能到,真是急死人了。】 【等了三年,
終于等到她回來了?!?【這場該死的聯(lián)姻也該結(jié)束了,清辭這個替身也該識趣地離開了。
】 替身。 原來在他心里,我連名字都不配有,只是個替身。 想到這三年來的付出,
我只覺得可笑。 為了這段婚姻,我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放棄了音樂夢想。
每天學(xué)習(xí)如何做一個合格的顧太太,參加各種應(yīng)酬,維持表面的體面。 而他呢?
心里裝著另一個女人,把我當(dāng)成影子。 「顧寒州,我們談?wù)劇!?/p>
他看了眼腕表:「我還有個會議,有什么事回家再說。」 【真煩人,我要去機場接舒念,
哪有時間陪她演戲。】 我冷笑:「不用回家了,就在這里說清楚。」 「顧寒州,
我們離婚吧?!?顧寒州愣住了,顯然沒想到我會當(dāng)眾提離婚。 【她瘋了?
在老爺子的壽宴上說這種話?】 【不對,她是想用離婚來威脅我?呵,
沈家現(xiàn)在正需要顧家的幫助,她敢離?】 周圍已經(jīng)有人注意到我們這邊的動靜。
顧寒州壓低聲音:「沈清辭,你鬧夠了沒有?」 「我沒鬧?!刮覐陌锬贸鲆环菸募?/p>
「離婚協(xié)議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你簽字就行?!?【她來真的?】 【不可能,
沈家的項目還需要我的資金支持,她不敢的。
】 顧老爺子拄著拐杖走過來:「你們在說什么?」 顧寒州立刻換上笑臉:「爺爺,
沒什么,清辭身體不舒服。」 「老爺子?!刮掖驍嗨?,「我和顧寒州感情不和,決定離婚。
」 全場瞬間安靜。 所有人都看向我們。 顧老爺子臉色鐵青:「胡鬧!
結(jié)婚才三年就離婚,像什么話!」 【這個女人瘋了嗎?竟然敢在老爺子面前提離婚。
】 【沈家要完了,得罪了顧家,他們的資金鏈斷了怎么辦?】 【真是不知好歹,
多少女人想嫁進顧家都沒機會?!?這些心聲此起彼伏,吵得我頭疼。
顧寒州拉住我的手腕:「清辭,別任性,跟我回家?!?【該死,她到底想干什么?
】 【舒念明天就回來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不能出亂子。】 我甩開他的手:「我說了,
我們已經(jīng)沒有家了?!?這時,宴會廳的門被推開。 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進來。 是顧景行。
顧寒州的小叔,國際知名的青年指揮家。 他很少回國,
這次是為了老爺子的壽辰特地趕回來的。 顧景行掃了一眼現(xiàn)場,
目光落在我身上:「出什么事了?」 沒等別人開口,我先說道:「顧先生,
我和顧寒州要離婚,麻煩你做個見證。」 【清辭要離婚?】 顧景行的心聲響起,
但和其他人不同,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欣喜。 【太好了,
她終于要離開那個不懂珍惜的蠢貨了。】 我詫異地看向他。 他依舊面無表情,
只是眼底有一抹深意。 「既然清辭決定了,我支持她的選擇?!?全場嘩然。
顧寒州不敢置信:「小叔,你說什么?」 顧景行淡淡道:「一段沒有感情的婚姻,
勉強維持只會讓彼此痛苦。早點結(jié)束對大家都好?!?【清辭值得更好的人,
而不是被當(dāng)成替身?!?我心頭一震。 他知道?3顧老爺子氣得拐杖直敲地板:「景行,
你別添亂!」 「爺爺,我沒有添亂?!诡櫨靶凶叩轿疑磉叄盖遛o是音樂學(xué)院的高材生,
當(dāng)年為了這段婚姻放棄了維也納音樂學(xué)院的錄取通知書?!?「三年了,
寒州有好好珍惜過她嗎?」 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 當(dāng)年我考上了維也納音樂學(xué)院,
那是每個學(xué)音樂的人夢寐以求的殿堂。 可家族需要聯(lián)姻,我只能放棄。
顧寒州臉色難看:「小叔,這是我和清辭的事?!?【他怎么知道這些?
難道他一直在關(guān)注清辭?】 【不對勁,景行對清辭的態(tài)度太不尋常了。
】 顧景行冷笑:「是啊,你的事。你把她當(dāng)成舒念的替身,這件事要不要也說說?」
此話一出,全場更加嘩然。 原來大家都知道舒念的存在,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顧景行瘋了嗎?竟然當(dāng)眾說出這種事。】 【完了完了,顧家的臉都要丟盡了。
】 【難怪沈清辭要離婚,原來是知道真相了?!?顧寒州咬牙:「顧景行,你夠了!」
「夠了?」顧景行嗤笑,「你糟蹋了一個女孩最好的三年,現(xiàn)在說夠了?」
他轉(zhuǎn)向我:「清辭,離婚協(xié)議在哪?我?guī)湍憧纯礂l款是否合理?!?我把協(xié)議遞給他。
他認真翻閱,時不時皺眉:「這些條件對你太不利了。你放棄的東西太多,應(yīng)該要求補償。
」 「不用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自由?!?【傻姑娘,你值得所有最好的東西。
】 他的心聲讓我鼻子一酸。 這三年來,第一次有人真心為我著想。
顧寒州一把奪過協(xié)議:「我不同意離婚!」 【現(xiàn)在不能離,舒念剛回國,
如果我立刻離婚再和她在一起,外面會怎么說?】 【至少要再等半年,等風(fēng)聲過了再說。
】 原來他不是舍不得我,只是怕影響他和舒念。 我冷笑:「顧寒州,由不得你不同意?!?/p>
「沈清辭!」他低吼,「你別忘了沈家的處境!」 是啊,沈家。 我差點忘了,
我不僅是我自己,還是沈家的女兒。 沈家的資金鏈出了問題,急需顧家的投資。
如果我執(zhí)意離婚,沈家可能會破產(chǎn)。 【看吧,她不敢的,沈家是她的軟肋。
】 【只要拿沈家威脅她,她就會乖乖聽話?!?顧景行突然開口:「沈家的項目,
我可以投資?!?所有人都驚呆了。 包括我。4顧景行看著顧寒州:「沈家需要多少資金,
我出雙倍。條件只有一個,你立刻簽字離婚?!?【瘋了瘋了,顧景行真的瘋了!
】 【為了一個女人,他竟然要和親侄子作對?】 【不對啊,
顧景行什么時候這么在意沈清辭了?】 顧寒州臉色鐵青:「小叔,你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诡櫨靶猩裆?,「清辭想離婚,我?guī)退?。就這么簡單?!?【不簡單,
一點都不簡單?!?【顧景行看沈清辭的眼神不對勁?!?【天吶,
該不會是......】 周圍人的心聲讓我也察覺到了異常。 我看向顧景行,
他正好也在看我。 四目相對,他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緒。 【清辭,你值得被人好好珍惜。
】 【這三年,看著你為了不愛你的人委屈自己,我比誰都難受。
】 【如果當(dāng)年我早點回國,或許一切都會不同?!?我震驚地看著他。
他對我...... 「夠了!」顧老爺子重重跺了下拐杖,「都給我住嘴!
今天是我的壽宴,不是你們鬧劇的舞臺!」 他看向我:「清辭,你跟我來?!?/p>
我跟著老爺子到了書房。 他坐下后,長長嘆了口氣:「孩子,這三年委屈你了?!?/p>
我沒想到他會這么說。 「寒州那小子配不上你,我早就看出來了?!估蠣斪訐u頭,
「當(dāng)初聯(lián)姻,是我對不起你?!?「老爺子......」 「你想離就離吧?!顾麛[擺手,
「沈家的事不用擔(dān)心,就算景行不出手,我也不會見死不救?!?我眼眶一熱:「謝謝您?!?/p>
「不過,」老爺子話鋒一轉(zhuǎn),「景行那小子,你怎么看?」 我一愣:「什么?」
老爺子意味深長地看著我:「他對你的心思,你看不出來?」 【這丫頭是真傻還是裝傻?
景行那小子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當(dāng)年景行出國前,還來找過我,說想娶清辭。
可惜晚了一步,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和沈家的聯(lián)姻。】 【這小子這些年一直不談戀愛,
恐怕就是為了清辭。】 原來如此。 原來顧景行對我...... 我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
此刻的我,只想逃離這段失敗的婚姻,沒心思考慮其他。 「老爺子,
我現(xiàn)在只想好好生活,暫時不考慮感情的事?!?老爺子點點頭:「也好,你還年輕,
有的是時間?!?離開書房時,宴會已經(jīng)散了。 顧寒州站在門口等我,
臉色陰沉:「跟我回家,我們好好談?wù)??!?「沒什么好談的?!刮依@過他就要走。
他拉住我:「沈清辭,你到底想要什么?錢?房子?還是股份?」 【女人不都是這樣嗎?
嘴上說不要,其實就是想要更多?!?【開個價吧,只要不是太過分,我都可以答應(yīng)。
】 我甩開他的手:「我什么都不要,只要離婚?!?「為什么?」他逼近一步,
「就因為舒念?你吃醋了?」 吃醋? 他把我想得太簡單了。 「顧寒州,我不吃醋,
因為你不值得?!?我看著他的眼睛:「你愛舒念,這沒錯。錯的是你不該娶我,
還把我當(dāng)成她的替身。」 「這三年,你可曾正眼看過我?可曾關(guān)心過我的喜怒哀樂?」
「你知道我喜歡什么嗎?知道我的夢想是什么嗎?」 「你什么都不知道,因為在你心里,
我只是個替身,一個工具。」 他啞口無言。 【她說得對,我確實不了解她。
】 【但那又怎樣?婚姻不就是搭伙過日子嗎?】 這時,顧景行走過來:「清辭,
我送你回去?!?顧寒州擋在我們中間:「不用你送,她是我妻子?!?「很快就不是了?!?/p>
顧景行繞過他,對我說,「走吧?!?我跟著他離開。 身后傳來顧寒州的怒吼:「沈清辭,
你會后悔的!」 后悔? 我最后悔的就是嫁給他。 上了顧景行的車,他一直沒說話。
直到快到沈家,他才開口:「清辭,離婚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重新申請維也納音樂學(xué)院?!?雖然已經(jīng)過了三年,但我相信只要努力,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