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冷桌孤影林晚將最后一碟清炒時蔬端上桌,氤氳的熱氣短暫模糊了視線。
她看了一眼墻上的鐘,指針悄然滑過八點。餐桌對面,空無一人。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是陸景珩的消息:“晚點回,忙,你先吃?!焙喍痰钠邆€字,像往常一樣,沒有多余的解釋。
林晚指尖微頓,回了句:“好,菜給你熱著。”這似乎成了近期的常態(tài)。陸景珩越來越忙,
應酬越來越多,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他們一起創(chuàng)辦的小公司,
如今已發(fā)展成為市里小有名氣的企業(yè),付出的代價是兩人獨處的時間被無限壓縮。
她記得八年前,他們擠在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分吃一碗泡面,
陸景珩會把唯一的那顆鹵蛋夾到她碗里,眼神亮晶晶地說:“晚晚,等我以后有錢了,
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那時雖苦,但心貼得很近。現(xiàn)在,
他們擁有了曾經(jīng)夢想的一切——寬敞的公寓,體面的生活,旁人的艷羨,
可彼此之間卻好像隔了一層看不見的紗。林晚嘆了口氣,拿起筷子,對著滿桌他愛吃的菜,
卻沒什么胃口。玄關處傳來開門聲。林晚抬起頭,眼底下意識漾起一絲期待。
陸景珩帶著一身酒氣進來,西裝外套隨意搭在臂彎,眉宇間帶著疲憊,
卻還有一種……莫名的亢奮?!斑€沒睡?”他換鞋,語氣尋常?!霸诘饶??!绷滞砥鹕恚?/p>
想去接他的外套,卻在他靠近時,聞到一絲極淡的、甜膩的香水味。
不是他慣用的雪松調古龍水,也不是酒氣煙味能掩蓋的,屬于女性的、嬌柔的香氣。
她的動作僵了一下。陸景珩似乎毫無所覺,繞過她走向餐廳,
看了眼桌子:“不是說了讓你先吃嗎?”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安惶I。
”林晚壓下心頭那點異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我去把湯熱一下?!薄安挥昧?,
在外面吃過了?!彼麛[擺手,扯開領帶,仰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累死了。
”林晚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燈光下,他下頜線依舊清晰俊朗,只是比起年少時的青澀,
多了幾分成熟商人的銳利和疏離。她走過去,手指輕輕按上他的太陽穴。
陸景珩身體幾不可查地微微一僵,隨即放松下來,享受著她的按摩。“今天和誰應酬了?
喝這么多。”林晚狀似無意地問?!皫讉€客戶,說了你也不認識?!彼卮鸬煤滢o,
甚至沒有睜眼。以前他不是這樣的。每次應酬回來,無論多晚,總會拉著她絮絮叨叨說半天,
哪個客戶難纏,哪個項目有希望,未來的規(guī)劃……他們會一起興奮,一起發(fā)愁。
那絲陌生的香水味又縈繞過來。林晚的心慢慢沉下去。(第一次機會)她沉默了一會兒,
輕聲開口:“景珩,我們最近……好像很久沒好好說說話了。”陸景珩睜開眼,
似乎才仔細看她,笑了笑:“公司正在上升期,忙是正常的。等過了這陣子就好了。
”他伸手,習慣性地想揉揉她的頭發(fā),像過去八年里無數(shù)次那樣,“別胡思亂想。
”是她在胡思亂想嗎?林晚看著他那雙曾經(jīng)盛滿對她獨占愛意的眼睛,此刻卻像蒙著一層霧,
讓她看不真切。她最終沒有問出香水的事。也許,真的是她想多了。八年感情,
他們經(jīng)歷了那么多,她應該信任他。她選擇了相信他的解釋。(二) 耳釘之謎信任的堤壩,
一旦出現(xiàn)第一道裂痕,后續(xù)的侵蝕便會快得驚人。幾天后,林晚在給陸景珩整理西裝,
準備送去干洗時,在他外套內側的口袋里,摸到一枚小巧閃亮的鉆石耳釘。不是她的款式,
她從不戴這種夸張閃耀的水滴形耳釘。她的手指瞬間冰涼,那顆小小的耳釘像一塊燒紅的炭,
燙得她心口生疼。晚上陸景珩回來,林晚將耳釘放在茶幾上。他的臉色變了一瞬,
隨即恢復自然,甚至帶著點無奈的笑:“哦,估計是昨天陪客戶太太們逛街,
幫誰拿東西時不小心掉我口袋里的吧。這些富太太,就喜歡使喚人。”解釋合情合理。
他甚至反客為主:“晚晚,你現(xiàn)在怎么變得這么疑神疑鬼?一點都不像你了。
”林晚看著他坦然的臉,那一刻,幾乎要相信了。是啊,八年了,他們從一無所有到如今,
他怎么會……(第二次機會)她把那枚刺眼的耳釘扔進垃圾桶,聲音有些疲憊:“陸景珩,
別騙我。我最恨別人騙我?!彼哌^來抱住她,語氣篤定:“當然不會。
你是我最重要的晚晚啊。”她再次心軟了。八年筑就的感情堡壘太過堅固,
她不愿因猜忌而親手摧毀。(三) 燭光冷夜重要的周年紀念日。他們曾說好,無論多忙,
紀念日一定要一起過。林晚精心準備了晚餐,燭光,紅酒。從傍晚等到深夜。電話打不通,
消息不回。直到凌晨一點,他才帶著濃重的酒氣回來。面對一室冷清和早已凝固的燭火,
他愣了一下,才恍然想起:“對不起晚晚,今天有個極其重要的簽約,
實在推不掉……”林晚看著他,燭光在她眼中跳動,
卻暖不進心底:“比我們的八年還重要嗎?”“你別無理取鬧行不行?”陸景珩扯開領帶,
語氣煩躁,“我不拼命工作,哪有現(xiàn)在的好日子?你能不能體諒一下我?”無理取鬧?
不體諒?林晚忽然覺得無比可笑。她想起公司初創(chuàng)最艱難的那段日子,
她陪他跑客戶、做方案,連續(xù)吃一個月泡面,她從未有過一句怨言。如今,
他卻說她不夠體諒。她沒再說話,默默起身收拾冷掉的菜肴。心,也一點點冷下去。
(第三次機會)她最終沒有爭吵,只是沉默地接受了他的道歉。他承諾下次補償。
她看著那張深愛的臉,告訴自己,再給這段感情一次機會。
(四) 酒會驚變第一次真正見到那個女孩,是在一次行業(yè)酒會上。陸景珩攜她出席。
作為女主人,林晚得體地周旋于賓客之間。然后,她看到了他。
陸景珩身邊跟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一身白色紗裙,看起來純潔又無辜。
女孩挽著他的手臂,巧笑倩兮,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傾慕。陸景珩正低頭和她說著什么,
嘴角帶著林晚久違的、輕松愉悅的笑意。那一刻,林晚覺得會場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她像被浸入冰水里,四肢百骸都透著寒意。那女孩也看到了她,眼神閃過一絲挑釁,
隨即更加柔弱地貼近陸景珩。陸景珩抬頭,與林晚視線相撞。他的笑容僵了一下,
隨即變得有些不自然,但還是帶著女孩走了過來?!巴硗恚@是公司新來的實習生白薇薇,
帶她來見見世面?!彼榻B得輕描淡寫。白薇薇伸出手,笑容甜美:“林晚姐,久仰大名,
景珩哥經(jīng)常提起您呢。”她的手指冰涼,帶著一種刻意的親昵。林晚維持著最后的體面,
與她輕輕一握。她看到白薇薇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整個晚上,
陸景珩的目光大多追隨著那個白色的身影,體貼入微。林晚像個局外人,
看著屬于自己的情節(jié)在別人身上上演。回去的車上,兩人沉默不語。
(第四次機會)林晚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霓虹,輕輕問:“只是實習生嗎?
”陸景珩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不然呢?林晚,你現(xiàn)在怎么變得這么……斤斤計較,
捕風捉影。”他的語氣帶著失望,仿佛做錯事的是她。斤斤計較?捕風捉影?
林晚的心被這四個字狠狠刺穿。她閉上眼,將涌上的酸澀逼回去。八年,
她為他付出全部青春和心血,換來的竟是這樣的評價。她沒有再追問。又一次,
她選擇了沉默和原諒。因為離開的痛楚,似乎比忍受更甚。八年的習慣和依賴,
像藤蔓一樣纏繞著她。(五) 短信挑釁白薇薇開始不再滿足于暗地里的挑釁。
她會在凌晨給陸景珩打電話,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工作遇到了難題,害怕得睡不著。
陸景珩便會拿著手機走到陽臺,溫柔安慰半天。
她會“不小心”把口紅印在陸景珩的襯衫衣領上,顏色鮮亮,和林晚常用的豆沙色截然不同。
她甚至開始給林晚發(fā)短信?!傲滞斫?,景珩哥說你穿香奈兒那套套裝最好看,我覺得還好啦,
可能更適合成熟女性吧。”“林晚姐,謝謝你把景珩哥照顧得這么好,以后就交給我吧。
” “林晚姐,你占著他過去的八年有什么用呢?他現(xiàn)在愛的是我?!绷滞砜粗@些信息,
渾身發(fā)抖。她把手機摔在陸景珩面前。陸景珩看完,眉頭緊鎖,
第一反應卻是:“薇薇年紀小,不懂事,可能就是小女孩心思,想炫耀一下,沒有惡意。
你別跟她一般見識?!薄皼]有惡意?”林晚的聲音因極度憤怒而顫抖,“陸景珩,你瞎了嗎?
她這是在向我宣戰(zhàn)!”“宣什么戰(zhàn)?”陸景珩也提高了音量,“林晚,你能不能大度一點?
我跟她沒什么,就是工作上比較關照她而已!你非要鬧得這么難堪嗎?
”他反而覺得是她在鬧。她的心痛,她的憤怒,在他眼里都成了不大度、不懂事。
(第五次機會)那次爭吵最終以陸景珩的摔門而去告終。第二天,
他帶著一款昂貴的項鏈回來,說是賠罪。林晚看都沒看那盒子一眼。他以為她默許了原諒,
其實她只是麻木了。(六) 數(shù)據(jù)風波真正的戰(zhàn)爭,由白薇薇率先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