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雨夜入徽
傍晚六點(diǎn),節(jié)目組的大巴駛出上海,一路向西。雨絲斜織,遠(yuǎn)山如黛,馬頭墻在暮色里高低錯落,像一排沉默的侍衛(wèi)。
錦瑟靠在車窗,指尖輕敲玻璃——三長兩短,宮中暗號:敵至。
身旁陸以辰闔眼小憩,睫毛在燈下投下一道弧形陰影。他的西裝外套蓋在錦瑟膝頭,內(nèi)袋露出半截《出師表》的袖珍冊子——那是昨夜她隨手塞進(jìn)去的,此刻卻成了護(hù)身符。
系統(tǒng)面板在視野右上角閃著幽藍(lán)微光:
【隱藏支線:徽州祠堂囚禁(原著第29章)。
觸發(fā)倒計時:23:59:57】
【失敗懲罰:情節(jié)修正,強(qiáng)制重啟“白月光早死”?!?/p>
錦瑟垂眸,唇線彎出一道冷弧。
重啟?也得看她肯不肯再死一次。
二、老宅·陸氏祠堂
車停在徽州縣城外,雨忽然大了。
青石板縫蓄滿水,踩上去濺起碎銀般的聲響。陸以辰撐傘,傘面傾向錦瑟,自己半邊肩濕透。
遠(yuǎn)處,陸氏老宅燈火通明,門前兩盞白燈籠,在風(fēng)里晃得像哭喪的紙人。
陸老太太由管家攙扶,立在儀門下。老太太姓沈,出身徽商大家,一身玄色暗紋旗袍,銀發(fā)挽得一絲不亂。
她遠(yuǎn)遠(yuǎn)望見錦瑟,眸色深沉,像一口古井。
“辰兒,這就是你挑的未婚妻?”
老太太聲音不高,卻帶著舊式家族的威壓。
陸以辰點(diǎn)頭:“奶奶,錦瑟?!?/p>
錦瑟福身,手肘平肩,指尖微斂——標(biāo)準(zhǔn)的宮禮。
老太太愣了半秒,拐杖輕敲地面:“倒比照片里懂規(guī)矩?!?/p>
系統(tǒng)提示:
【陸老太太好感+5(當(dāng)前15/100)】
錦瑟心里好笑:后宮三十年,她最擅長的就是開局拿長輩好感。
三、客房·機(jī)關(guān)圖
老宅是五進(jìn)徽派大院,天井狹長,雨水順著瓦檐砸進(jìn)石缸,叮咚如琴。
他們被安排在最里一進(jìn)——舊時女眷住的繡樓,木樓梯踩上去吱呀作響,像老人咳嗽。
夜里十點(diǎn),攝制組收機(jī),導(dǎo)演嚷著“明早五點(diǎn)祠堂敬香”就散了。
錦瑟推門,屋內(nèi)陳設(shè)古舊,一張拔步床、一座黃花梨妝奩,妝奩上放著一只掌心大的紫檀木盒。
盒底,壓著一張泛黃的宣紙——
《陸氏宗祠秘道圖》
墨跡陳舊,線條卻清晰:祠堂供桌下,有翻板,直通地窖;地窖左拐,有鐵柵,柵后……畫了個小小的、被鎖鏈拴住的人形。
錦瑟指尖輕撫那枚人形,唇角漾出一點(diǎn)譏笑。
原著第29章,白月光蘇錦瑟被“私生飯”關(guān)進(jìn)祠堂暗室,鐵鏈穿踝,血染青磚,三日后救出時已神志不清。
如今,劇本提前了。
她抽出手機(jī),給陸以辰發(fā)微信——
【繡樓右窗,一炷香,等你?!?/p>
四、一炷香·雨聲疾
陸以辰來得很輕,幾乎無聲。
他換了一身黑衣,袖口緊束,像夜行侍衛(wèi)。
錦瑟倚窗,手里把玩著一枚銅質(zhì)蓮花燈,燈芯浸了桐油,火光在她瞳仁里跳動。
“祠堂暗室,你知道嗎?”
她開門見山。
陸以辰眸色一沉:“小時候誤闖過一次,后來被奶奶封了?!?/p>
“封?鑰匙呢?”
“在奶奶枕頭底下?!?/p>
錦瑟輕笑:“那就借來用用?!?/p>
她抬手,把秘道圖拍在他胸口:“今晚有人想請我進(jìn)去,咱們不如先探探路?!?/p>
陸以辰垂眼,目光落在圖紙上那只被鎖的人形,喉結(jié)輕滾:“好?!?/p>
系統(tǒng)提示:
【男主參與度+20(當(dāng)前35/100)】
五、祠堂·供桌下
子時,整座宅子陷入死寂。
只有雨聲,密不透風(fēng)地裹著飛檐翹角。
祠堂在最外一進(jìn),黑黢黢的,香火早滅。
供桌上,祖宗牌位森然林立,像一排沉默的法官。
陸以辰用銅鑰匙打開側(cè)門,門軸發(fā)出一聲幽咽。
供桌下,果然有一塊松動的青磚。
兩人合力掀開,一股陰冷霉味撲面而來。
陸以辰先下,回身接錦瑟。
她扶著他的肩,指尖不經(jīng)意劃過他耳后那顆小痣——微涼,卻燙得他呼吸一滯。
暗道狹窄,僅容一人側(cè)身。
壁龕里點(diǎn)著長明燈,火光搖曳,映出壁畫:飛天、雷公、黑白無常,獠牙森白。
錦瑟忽然伸手,捂住陸以辰的眼睛。
“別看右邊?!?/p>
右邊墻上,用朱筆寫著一行小字——
“蘇氏女血債,當(dāng)償?!?/p>
字跡未干,像剛寫完不久。
陸以辰脊背繃緊,掌心覆上她手背:“別怕?!?/p>
錦瑟輕哂:“本宮的字典里,沒有怕。”
六、地窖·鐵柵
再往下,是地窖。
空間陡然開闊,青磚鋪地,中央擺著一口舊式鐵籠,籠門半掩,鎖鏈拖地,發(fā)出嘩啦輕響。
空氣中漂浮著鐵銹與桐油混合的味道,像極了前世慎刑司的血腥氣。
錦瑟蹲身,指尖挑起鎖鏈,指腹沾了一點(diǎn)暗紅。
不是顏料,是血,未完全凝固。
“有人提前來了。”她低聲道。
陸以辰打開手機(jī)電筒,光柱掃過墻角——
那里,擺著一臺微型攝像機(jī),紅燈閃爍,正在直播。
信號源:微博賬號【辰夏今天結(jié)婚了嗎】。
錦瑟眸色瞬間冷透。
她認(rèn)得這個賬號——粉絲十萬,日??腃P,卻在前天突然發(fā)了一條投票:
【白月光該不該下線?——1.該 2.立刻 3.凌遲】
投票結(jié)果,96%選3。
陸以辰也看見了,下頜線繃得死緊:“是奶奶?”
“老太太沒那么閑?!卞\瑟淡聲,“有人想逼你愧疚,逼我發(fā)瘋?!?/p>
她話音未落,鐵籠“咔噠”一聲自動落鎖。
與此同時,頭頂暗板被猛地闔上,黑暗像一床濕棉被,瞬間壓下。
系統(tǒng)面板跳出血紅倒計時——
【囚禁開始:00:29:59】
【提示:30分鐘內(nèi),若無人救援,將觸發(fā)“原著情節(jié)·精神崩潰”。】
七、破局·血與火
黑暗里,陸以辰打開手機(jī),信號格為零。
錦瑟卻輕笑一聲:“信號屏蔽器而已,本宮玩剩下的?!?/p>
她從發(fā)髻里拔下一根金簪,簪尾鋒利,三兩下撬開鐵籠暗鎖——動作干脆利落,像從前撬過無數(shù)次。
咔噠。
籠門開。
陸以辰怔住:“你……”
“噓。”錦瑟指腹按在他唇上,“聽?!?/p>
地窖深處,有極輕的“嘶嘶”聲,像毒蛇吐信。
空氣里,忽然彌漫起刺鼻的汽油味。
錦瑟臉色一變:“桐油混汽油,他們要放火。”
陸以辰立刻脫下外套,浸進(jìn)角落的水缸:“捂住口鼻!”
錦瑟卻反手抓住他手腕,聲音冷靜得可怕:“水缸里摻了迷藥。”
她掏出繡帕,塞進(jìn)他手心:“用尿,童子尿可破迷香?!?/p>
陸以辰耳根瞬間通紅:“……我二十八了?!?/p>
錦瑟挑眉:“哦,那更純?!?/p>
男人咬牙,背過身。
錦瑟卻已轉(zhuǎn)身,金簪劃破自己掌心,血珠滴落,在青磚上濺開一朵小紅花。
她抬手,把血抹在祖宗牌位背后的機(jī)關(guān)凹槽——
咔噠、咔噠、咔噠……
地窖北墻,緩緩移開一條縫,露出僅容一人爬行的暗道。
那是百年前陸氏先祖為藏銀票修的逃生路,秘圖上有,但林萌的原著故意沒寫。
錦瑟回眸,火光已映紅鐵籠。
她抓住陸以辰的手,聲音穿過噼啪火聲,冷靜而清晰——
“跟本宮走?!?/p>
八、逃生·雨幕
暗道盡頭,是后院枯井。
錦瑟先爬出井口,雨水瞬間打濕發(fā)梢。
她回身,探臂去拉陸以辰。
火光在背后轟然炸開,熱浪掀翻井欄,碎磚四濺。
陸以辰最后一躍,兩人跌在泥水里。
他下意識用身體護(hù)住她,碎石擦過額角,血線順著眉骨滑下,滴在錦瑟唇邊,腥甜。
警笛遠(yuǎn)遠(yuǎn)逼近。
錦瑟抬手,指腹沾了他的血,在雨里輕輕一捻,笑了:“陸以辰,你又救我一次。”
男人呼吸急促,掌心扣住她后頸,聲音低?。骸笆悄憔任摇!?/p>
【我欠你一條命?!?/p>
系統(tǒng)面板悄然刷新——
【主線偏移:祠堂囚禁失敗】
【壽命獎勵:+7天(當(dāng)前30天)】
【陸以辰好感:+25(當(dāng)前60/100)】
老太太帶著管家匆匆而來,看見兩人滿身泥濘,臉色驟變。
錦瑟卻在眾目睽睽下,福身一禮,聲音不高不低:
“奶奶,有人縱火,意圖謀害陸家血脈。錦瑟斗膽,已報警?!?/p>
火光映在她眼底,像兩簇冰焰。
九、尾聲·新的殺機(jī)
凌晨四點(diǎn),火被撲滅。
警方在祠堂灰燼里,找到一具被燒得半焦的替身假人,頸間掛著一塊木牌——
“蘇錦瑟之位”。
微博熱搜瞬間爆炸:
#徽州古鎮(zhèn)縱火#
#陸氏祠堂驚魂#
#蘇錦瑟替身替死#
化妝車內(nèi),錦瑟用碘伏給陸以辰擦額角傷口。
男人忽然伸手,握住她腕骨:“錦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錦瑟抬眼,雨后的天光透進(jìn)車窗,照得她眸色極淺。
“我只知道,”她聲音溫柔,“我不想再死一次。”
系統(tǒng)面板再次亮起,一行血字緩緩浮現(xiàn)——
【作者黑化值:+30(當(dāng)前60/100)】
【林萌已購買返程機(jī)票:上海→徽州】
錦瑟垂眸,指尖在陸以辰掌心輕輕一劃,寫下兩個字——
“別怕”。
十
千里之外,機(jī)場貴賓室。
林萌合上筆記本,屏幕上是新文檔標(biāo)題:
《替罪新娘·焚心》
第一章只有一句話——
“這一次,我要她灰飛煙滅。”
她合上電腦,眼底血絲縱橫,像一張拉滿的弓。
——徽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