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印融入額間的那一刻,浩瀚如海的信息涌入我的識海。月族千年傳承、月鏡使用之法、甚至一些塵封的記憶碎片,都在這一刻蘇醒。
我看到了母親溫柔的笑臉,聽到了她哼唱的月族搖籃曲,感受到了她臨死前的不舍與祝福...
“阿沅?”師尊擔憂地輕喚,將我從記憶洪流中拉回現(xiàn)實。
我睜開眼,眸中月華流轉:“師尊,我想起來了...所有的事。”
包括那個被刻意遺忘的夜晚——母親將我托付給師尊時,不僅讓他保護我,還留下一句預言:“月印圓滿之日,幽冥歸來之時。唯血脈相通者,可阻三界浩劫。”
師尊神色凝重:“血脈相通者?難道是指...”
我點頭,額間月印微微發(fā)熱:“月族與幽冥教本就同源。上古時期,月族守護月鏡鎮(zhèn)守兩界通道,而幽冥教則是月族叛徒所創(chuàng),企圖打開通道獲取魔界力量?!?/p>
所以我的魔尊血脈并非恥辱,而是月族歷史的另一面。這也解釋了為什么月鏡會選擇我——唯有包容了兩方血脈的我,才能真正發(fā)揮月鏡的力量。
師尊輕撫我額間月印,眼神復雜:“你母親從未告訴我這些。”
“因為她希望我做個普通人?!蔽椅兆∷氖?,“但現(xiàn)在,命運選擇了我們?!?/p>
我們決定暫時留在月泉谷。我需要時間消化傳承,師尊也需要恢復元氣。更重要的是,我們必須找出幽冥教在各派中安插的所有棋子。
通過月印,我能感應到月鏡的力量輻射范圍。凡被幽冥蠱控制者,在月華下都會顯形。
“月圓之夜就是最佳時機。”我望向漸盈的明月,“屆時月華最盛,我能通過月印連接所有月鏡碎片?!?/p>
師尊皺眉:“月鏡碎了?”
“當年母親為保護月鏡,將其分裂成數(shù)塊散落各界?!蔽医忉尩溃爸麋R在我們這里,其他碎片可能已被各派收藏而不自知?!?/p>
正如師尊所說,當年他贈予各派的“驅魔鏡”,實則就是月鏡碎片所制。這也解釋了為什么能通過它們傳遞影像。
月圓之夜很快到來。我坐在月泉中央,師尊護法在旁。隨著月華漸盛,額間月印亮如明珠。
“開始了?!蔽议]目凝神,意識隨著月華擴散。
通過月印,我看到了修真界各處的景象:昆侖山巔、南海劍派、北荒雪原...各派中隱藏的幽冥蠱宿主在月華下無所遁形。
更驚人的是,我看到了幽冥教的總壇——竟隱藏在人間與魔界的縫隙中!墨淵并未真正死去,他的殘魂正在那里謀劃下一步。
“找到你了?!蔽夷墼氯A之力,試圖窺探更多機密。
突然,一股強大的魔識反擊而來!是幽冥教主的力量!
“小月主,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陰冷的聲音直接在我識海中響起。
魔識如利刃刺來,我急忙防御,卻仍被震得氣血翻涌。就在此時,一股溫和而強大的仙力涌入我體內(nèi),助我穩(wěn)住心神。
是師尊!他通過雙修之法將靈力渡給我!
“專心應對,我為你護法?!彼穆曇舫练€(wěn)有力。
有師尊相助,我很快穩(wěn)住陣腳,甚至反向追蹤那股魔識。月華與魔氣在識海中激烈交鋒,竟隱隱占據(jù)上風。
幽冥教主驚疑不定:“月印圓滿?怎么可能!除非...”
他忽然大笑:“原來如此!墨玄啊墨玄,你果然動了凡心!只有真心相愛之人的靈力相助,月印才能真正圓滿!”
我心中一震,看向師尊。他面頰微紅,卻并未否認。
幽冥教主繼續(xù)道:“小月主,你可知道為什么月族嚴禁與外人通婚?因為動情會削弱月華之力!你母親就是最好的例子——她若不是愛上墨玄,也不會那么容易被殺!”
“閉嘴!”師尊怒喝,靈力暴漲,助我一舉擊潰魔識。
幽冥教主的笑聲漸漸遠去:“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我在總壇等你們,做個了斷...”
魔識退去,我虛脫地倒在師尊懷中。他急忙為我調(diào)息,眼中滿是擔憂。
“他說的...是真的嗎?”我輕聲問,“動情會削弱月華之力?”
師尊沉默片刻,道:“月族確有此訓。但你母親曾告訴我,這不是禁忌,而是考驗——真正的月華之力源于包容與犧牲,而非隔絕情感。”
他輕撫我額間月?。骸澳憧矗愕脑掠A滿,正證明了這一點?!?/p>
我心中暖流涌動,主動握住他的手:“那師尊呢?可曾因動情而修為受損?”
他微微一笑,竟有幾分狡黠:“你猜?”
正當我們氣氛曖昧時,月印突然發(fā)出預警——有大批人馬正朝月泉谷而來!
我們警惕地起身,卻發(fā)現(xiàn)來者竟是各派掌門!為首的昆侖新任掌門清微真人手持驅魔鏡,神色恭敬:
“多謝墨玄仙尊與蘇仙子示警,我等才得以清除門中叛徒。今日特來致謝,并商議應對幽冥教之策。”
原來方才月華顯形時,各派都看到了幽冥教總壇的景象。清微真人通過驅魔鏡與我們溝通,決定聯(lián)合各派力量主動出擊。
“幽冥教主已發(fā)出戰(zhàn)書,我們別無選擇。”清微真人道,“請仙尊主持大局?!?/p>
師尊卻看向我:“如今月印之主是阿沅,該由她主持?!?/p>
眾人驚訝地看我,有些年輕弟子甚至露出不服之色。我深吸一口氣,額間月印亮起,月華自然流轉周身。
“諸位道友?!蔽衣曇羟謇剩詭?,“幽冥教之禍關乎三界存亡,望大家摒棄前嫌,同心協(xié)力。”
月華照耀下,眾人皆感受到純凈強大的力量,終于心悅誠服。
清微真人問道:“蘇仙子可能通過月印找到總壇確切位置?”
我閉目感應,卻皺眉道:“總壇外圍有強大結界,難以精確定位。除非...”
“除非有內(nèi)應?!睅熥鸾釉?,“或者有人曾去過那里?!?/p>
眾人面面相覷。幽冥教總壇神秘莫測,誰可能去過?
我突然想起一人:“紅芍!她曾透露與幽冥教主有直接聯(lián)系,或許知道總壇位置?!?/p>
師尊點頭:“百花谷已清理門戶,但紅芍逃脫。若能找到她...”
“我知道她在哪?!币粋€虛弱的聲音響起。
眾人轉頭,只見一個渾身是傷的女子踉蹌走來,竟是百花谷叛徒之一!
“我是紅芍的師妹蘭馨。”女子跪倒在地,“我愿戴罪立功,帶你們?nèi)フ壹t芍。只求...只求留我一命?!?/p>
清微真人厲聲道:“我們憑什么信你?”
蘭馨露出頸間黑色紋路:“我中了紅芍的蠱毒,命不久矣。只求死前贖罪,換得來世清白。”
我通過月印感應,確認她所言非虛。師尊與我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好,我們信你一次。”我道,“紅芍在何處?”
蘭馨抬頭,眼中閃過詭異光芒:“就在...這里!”
她突然暴起,袖中射出無數(shù)毒針!距離太近,眾人猝不及防!
危急時刻,月印自動護主,月華形成屏障擋住毒針。師尊同時出手制住蘭馨。
“你不是蘭馨!”我厲聲道,“你是誰?”
“蘭馨”大笑,面容扭曲變化,竟是紅芍本人!
“沒想到吧?”紅芍得意道,“我故意引你們來此,就是為了將你們一網(wǎng)打盡!”
她突然捏碎一個符咒,整個月泉谷劇烈震動,地面裂開無數(shù)縫隙,涌出濃郁魔氣!
“不好!她早就在此布下大陣!”師尊喝道,“快退!”
但為時已晚。魔氣形成牢籠困住眾人,修為較低的弟子瞬間被魔化!
紅芍狂笑:“這'化魔大陣'乃主上親傳,專門對付你們這些正道人士!好好享受成為魔物的滋味吧!”
魔氣洶涌,連各派掌門都難以抵擋。清微真人驚呼:“這魔氣能侵蝕元神!”
我全力催動月印,月華勉強護住身邊幾人,但范圍有限。眼看更多人被魔化,我心急如焚。
師尊突然道:“阿沅,還記得月鏡的真正用法嗎?”
我一怔:“您是說...”
“月鏡能映照人心,亦能凈化魔性?!睅熥鹉抗鈭远ǎ耙栽掠橐?,或許能逆轉大陣!”
我立即會意,飛至半空,額間月印大放光明。月華如瀑布傾瀉,與魔氣激烈對抗。
紅芍冷笑:“沒用的!化魔大陣乃主上以本源魔氣所布,豈是你能破解?”
果然,月華雖能暫時抵擋魔氣,卻無法真正凈化。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會力竭而亡!
師尊突然飛至我身邊:“還記得雙修之法嗎?我們的靈力相融時,月華之力會大增?!?/p>
我臉一熱,但知不是害羞的時候。當即與他掌心相貼,靈力交融。
奇妙的事情發(fā)生了——我們的靈力融合后,月華陡然增強數(shù)倍,竟開始反壓魔氣!
紅芍驚駭失色:“怎么可能!除非你們...”
她突然想到什么,臉色大變:“墨玄!你竟然修成了'情劫道'!”
情劫道?我疑惑地看向師尊。他微微一笑,并未否認。
月華越發(fā)璀璨,魔氣節(jié)節(jié)敗退。被魔化的弟子逐漸恢復神智,大陣開始崩塌。
紅芍見勢不妙,欲逃走。但師尊早有防備,劍光如網(wǎng)封住去路。
“紅芍,說出總壇位置,可留全尸?!睅熥鹄渎暤馈?/p>
紅芍獰笑:“休想!主上會為我報仇的!”
她突然自爆元神!恐怖的能量席卷而來!
師尊急忙護住我,但爆炸威力太大,我們都被震飛出去。混亂中,我看到紅芍的殘魂化作一道紅光欲遁走。
“哪里逃!”我催動月印,月華如鎖鏈纏住紅光。
紅光中傳出紅芍的慘叫,隨即一道記憶碎片被月印強行抽取出來——正是通往幽冥教總壇的路徑!
得到想要的信息,我松開紅光任其消散。師尊來到我身邊:“沒事吧?”
我搖頭,將得到的路徑通過月印共享給各派掌門。
清微真人神色凝重:“總壇竟在幽冥縫隙之中,難怪多年來無人找到。”
師尊沉吟道:“縫隙中規(guī)則混亂,危險重重。我們需要從長計議?!?/p>
各派當即商議對策。最終決定由師尊帶領精英小隊先行探查,大部隊在外接應。
我當然在小隊之中。臨行前夜,師尊來到我房間。
“此去兇險,你...”他欲言又止。
我微笑接話:“我一定要去。不僅是為月族報仇,更為守護師尊想守護的這個世界?!?/p>
他輕嘆一聲,將我擁入懷中:“阿沅,有些話我早就該說...”
話未說完,窗外突然傳來異響。我們警惕地分開,只見一道傳訊符飛來。
師尊接住符咒,面色微變:“是青云派的緊急傳訊——派中出事了!”
我們急忙趕到議事廳,各派掌門都已收到類似傳訊。各派同時發(fā)生叛亂,留守弟子傷亡慘重!
“調(diào)虎離山!”清微真人驚怒,“幽冥教故意引我們來此,實則偷襲各派大本營!”
師尊冷靜道:“立刻兵分兩路,一部分回援各派,一部分按原計劃前往總壇。”
然而禍不單行,月印突然發(fā)出強烈預警——幽冥教主正在強行打開魔界通道!而且這次的地點竟然是...
“月泉谷底!”我驚呼,“谷底有處上古祭壇,是最大的通道節(jié)點!”
我們終于明白幽冥教的真正計劃——先在各制造混亂牽制主力,再趁機打開最大通道!
“必須阻止他!”師尊當即決定,“我去祭壇,阿沅你帶人回援各派。”
我堅決搖頭:“不!只有月印能封印通道,我必須去!”
時間緊迫,我們不再爭論,立即趕往谷底祭壇。
祭壇已被幽冥教徒占據(jù),幽冥教主正在施法。令我們震驚的是,助他施法的竟是各派叛徒,甚至包括幾個我們以為已經(jīng)清理門戶的人!
“沒想到吧?”幽冥教主大笑,“你們清除的只是棄子。真正的棋子,早就深埋各派核心了!”
他身后走出一人,竟是昆侖長老明鏡真人——清微真人的師叔,德高望重的正道楷模!
“明鏡!連你也...”清微真人難以置信。
明鏡真人冷漠道:“良禽擇木而棲。主上許諾我等長生大道,何必固守所謂正道?”
叛徒中陸續(xù)走出各派重量級人物,都是平日最不可能背叛的人。眾人心寒不已。
幽冥教主得意道:“今日就讓你們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祭壇突然爆發(fā)出沖天光柱,通道正在打開!魔界氣息洶涌而出!
“來不及了!”師尊喝道,“結陣!阻止通道完全開啟!”
各派高手聯(lián)手結陣,勉強減緩通道開啟速度。但幽冥教主力量太強,光柱仍在不斷擴大。
我飛至光柱中央,全力催動月?。骸耙栽伦逯?!”
月華與魔氣激烈碰撞,竟相持不下!幽冥教主冷笑:“小月主,你雖月印圓滿,但修為尚淺。若是你母親或許能與我一戰(zhàn),你還差得遠!”
他的話激怒了我。想起母親和族人的慘狀,我心中涌起無盡悲憤。
就在這時,師尊飛至我身邊,再次與我靈力交融:“阿沅,引導你的情緒,讓它成為力量!”
我依言而行,將悲憤融入月華。奇跡發(fā)生了——月華變得更加純粹強大,甚至帶上了凈世之威!
幽冥教主終于變色:“凈世月華?怎么可能!除非你...”
他猛地看向師尊:“你竟然將半生修為渡給了她!”
我震驚地看向師尊。他微微一笑:“情劫道最高境界——以情渡劫,以劫證道。我的修為與你共享,才能發(fā)揮月印真正威力?!?/p>
原來他早就計劃好了一切!所以才會修為“大損”,實則是將力量轉移給了我!
“傻瓜...”我眼眶發(fā)熱,“為什么不早告訴我?”
“現(xiàn)在知道也不遲?!彼站o我的手,“讓我們一起結束這一切?!?/p>
我們雙手相握,靈力完全融合。月華璀璨如日,徹底壓制魔氣!
幽冥教主驚怒交加,強行提升功力做最后一搏:“那就同歸于盡吧!”
他引爆了祭壇能量,整個月泉谷開始崩塌!通道失控擴張,無數(shù)魔物涌出!
“不好!通道要徹底打開了!”清微真人大驚。
眼看就要失控,我忽然感應到月印深處的記憶——母親留下的最后手段。
“師尊!助我施展'月殞'之術!”我急道。
師尊面色驟變:“不可!那是同歸于盡的禁術!”
“不是同歸于盡!”我解釋,“母親改進了術法,以月印為引,可封印通道而不傷施術者!”
時間緊迫,師尊只能信我。我們再次合力,施展月族最強禁術。
月華如潮水般涌向通道,所過之處魔物盡化飛灰。幽冥教主瘋狂抵抗,卻節(jié)節(jié)敗退。
“我不甘心!”他怒吼著被月華吞噬。
通道終于被徹底封印,祭壇恢復平靜。幽冥教徒見主上敗亡,紛紛潰逃。
我們贏了,但代價慘重——月泉谷被毀,各派傷亡無數(shù)。師尊因靈力耗盡再次昏迷。
我守在他床邊,心中五味雜陳。這一戰(zhàn)暴露了正道太多問題,也讓我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當師尊再次醒來時,第一句話是:“阿沅,等一切結束,我們結為道侶可好?”
我看著他認真的眼神,終于點頭:“好。”
窗外,新月如鉤。
我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第五章:師徒心防**
#一、逃離與靜夜
三日三夜的奔逃。
谷口一戰(zhàn)后,他們被迫舍棄棲身之地,順著山脈切入南方的霧林。霧林中的藤蔓鋒利如刃,稍有不慎便會割傷皮肉;濕氣也極重,寒意透骨。
蘇沅的手掌早就被勒出的血口染紅了劍柄。她看了走在前方的墨玄一眼——
他依舊挺拔如松,只是黑發(fā)下的頸側,有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一直延伸進衣領深處。
他們終于在一處廢棄的佛塔里停下。塔身傾頹,殘垣、藤蔓與飛塵封住了外界的喧鬧。
蘇沅生了火,取出藥粉,讓墨玄坐下,伸手為他清理傷口。
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直到她察覺,抬頭問:“師尊,看我做什么?”
他的目光像深潭一樣——無法探底。
“怕你跑?!彼曇艉艿停拔也凰膊婚]眼,一直看著,就沒人能把你偷走?!?/p>
#二、試探與暗查
趁墨玄清理劍鋒時,蘇沅悄悄取出一個小小的玉牌。那是三師叔在離開前暗中塞給她的,說是留下“查你母親”的第一線索。
玉牌表面刻著陣紋,很像……玄淵封印的原型。
蘇沅本能地想啟用靈力探查,可玉牌甫一觸靈力,墨玄的聲音就在背后響起:“你在做什么?”
蘇沅一驚,下意識將玉牌攥在掌中:“沒什么。”
墨玄走過去,俯身,掌心整個包住了她的手:“給我看?!?/p>
那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蘇沅抬頭直視他:“如果我說——不呢?”
一瞬間,佛塔中的空氣仿佛沉到了極點。
墨玄的眼眸暗了下去,像被風暴吞沒的天色。
他的手慢慢收緊,直到她的指骨發(fā)出細微的摩擦聲。
“阿沅,別試我的忍耐?!?/p>
他低聲,帶著極近的壓迫,“我很想將你鎖起來,這樣,無論誰的秘密——包括你——都不能離開我?!?/p>
#三、情感對峙
蘇沅強忍酸痛,沒有退縮:“師尊,你鎖得住我的人,鎖不住我的心?!?/p>
墨玄的呼吸明顯重了半分,仿佛下一句話就會滑入失控的深淵。
“那我就先毀掉你的心,再放回你身上?!?/p>
他說這話時的表情極平靜,像真的會去做。
蘇沅死死咬住唇,沒有移開視線。
良久,墨玄忽然笑了——那是一種危險到極點的笑意。
下一刻,他放開了她,卻用指節(jié)輕輕敲了敲她的眉心:“你可以查,但必須讓我知道你查的每一步。”
蘇沅心想這等于將自己綁在他身側——但她沒拒絕。她知道,他現(xiàn)在是用自己為唯一錨定的理由控制魔意,一旦失去這個錨,可能會徹底淪入殺戮。
#四、暗流涌動
夜色深處,南方霧林間的蟲鳴像細密的鼓點。
蘇沅躺在臨時生好的草鋪上,假裝沉睡。沒過多久,感到一陣冰冷的氣息靠近,是墨玄。
他的指尖輕輕觸過她的發(fā),動作很輕緩,像撫過易碎的瓷。
低低一聲幾乎聽不見的嘆息——
“……別離開我,阿沅?!?/p>
蘇沅閉著眼,指尖在草鋪中慢慢蜷起。
她忽然覺得,這樣的墨玄,既像是個危險到極點的囚籠,又像是她用盡一生都不想掙脫的羈絆。
#五、前往“落照鎮(zhèn)”
翌晨,他們換了容貌,朝南方人跡稠密的落照鎮(zhèn)而去——那里藏著一名曾與她母親蘇輕晚一同研究“玄淵封印”的老陣師。
路上,墨玄時不時側過頭,確認她就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一旦她走得慢半分,就會被他扣住腕子拉回來。
“走慢點也可以吧?”蘇沅忍不住說。
“不可以?!彼卮?,“萬一步里掉了,我不會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