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城墻比葉君臨想象中還要高。
夕陽西下，余暉為那巍峨的城墻鍍上一層血色。葉君臨站在城門外的官道上，仰頭望著這座象征著帝國最高權(quán)力的巨城。城門上方，"天啟門"三個鎏金大字在夕陽下熠熠生輝，兩側(cè)站著兩排鎧甲鮮明的禁軍，正在嚴格盤查入城行人。
"別盯著看。"身旁的白清羽壓低聲音提醒，"容易引人注意。"
葉君臨收回目光，拉了拉身上皺巴巴的書生長袍。三天前服下的易容丹效果依然持續(xù)，他現(xiàn)在看起來是個面色蠟黃、其貌不揚的中年書生，而白清羽則是個滿臉雀斑的村婦模樣。兩人扮作一對進城投親的夫妻，隨著人流緩緩向城門移動。
"記住，我叫黃書郎，你是我內(nèi)人李氏。"葉君臨小聲重復著林青竹給他們安排的假身份，"我們是來投奔叔父黃太醫(yī)的。"
白清羽點頭，同時警惕地觀察四周。城門口貼著幾張通緝令，其中就有葉君臨的畫像，不過現(xiàn)在這副尊容，怕是親娘都認不出來。
"路引。"守門士兵攔住他們，面無表情地伸出手。
葉君臨恭敬地遞上林青竹準備的路引文書。士兵仔細檢查，又打量了他們幾眼，終于揮揮手放行。
穿過幽深的城門洞，皇城的繁華景象撲面而來。寬闊的朱雀大街上商鋪林立，行人如織，叫賣聲此起彼伏。各色轎馬穿梭其間，偶爾有官差鳴鑼開道，行人紛紛避讓。
"比青陽城熱鬧多了。"葉君臨小聲感嘆。
白清羽卻神色凝重："熱鬧背后是無數(shù)雙眼睛?；食撬镜拿芴綗o處不在，說話小心。"
兩人按照林青竹的指示，沿著朱雀大街走到第三個路口右轉(zhuǎn)，進入一條相對僻靜的街道。這里行人稀少，兩側(cè)多是高門大院，顯然是達官顯貴的居住區(qū)。
"應該就是前面那家。"白清羽指著一座門匾上寫著"楚府"的宅院。
葉君臨疑惑："不是說要找黃太醫(yī)嗎？怎么是楚府？"
白清羽神秘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兩人上前叩門。片刻后，側(cè)門開了一條縫，露出一張蒼老的面孔："找誰？"
"煩請通報，青陽黃書郎攜內(nèi)人求見楚將軍。"白清羽按照約定暗語說道。
老仆眼中精光一閃，仔細打量兩人，隨即開門："請進。"
穿過幾重院落，老仆將他們帶到一間僻靜的書房外："將軍在里面等你們。"
葉君臨推門而入，只見一個身著戎裝的女子正背對門口，站在書架前翻閱典籍。聽到動靜，她轉(zhuǎn)過身來——約莫二十五六歲年紀，劍眉星目，英氣逼人，腰間懸著一柄古樸長劍。
"四師妹。"白清羽喚道。
女子展顏一笑，那股凌厲氣勢頓時柔和了許多："大師姐，小師弟，終于等到你們了。"
葉君臨這才明白過來："你是...四師姐楚紅袖？"
"正是。"楚紅袖爽朗一笑，"皇城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負責朱雀大街以北十二坊的防務。當然，這只是表面身份。"
葉君臨驚訝不已。四師姐楚紅袖，四師父的得意弟子，精通兵法與劍術(shù)，沒想到在皇城竟有如此顯赫的官職。
"易容丹的效果快過了。"楚紅袖指了指桌上的銅盆，"用這個洗掉吧，在府里不需要偽裝。"
葉君臨和白清羽洗去易容，恢復了本來面目。楚紅袖看著葉君臨，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小師弟比畫像上還要俊朗幾分。"
葉君臨有些不好意思："四師姐過獎了。二師姐和三師姐到了嗎？"
"到了，在內(nèi)院休息。"楚紅袖正色道，"你們的情況我已經(jīng)了解?，F(xiàn)在皇城風聲很緊，蕭景琰下令全城搜捕葉家余孽，你們暫時不要外出。"
白清羽點頭："我們需要更多關(guān)于蕭景琰的證據(jù)。"
"這個嘛..."楚紅袖神秘一笑，"五師妹應該已經(jīng)有收獲了。"
正說著，門外傳來一陣環(huán)佩叮當之聲，伴隨著淡淡的幽香。門被輕輕推開，一個身著華美衣裙的女子款款而入。她約莫二十三四歲，容貌傾城，眉目如畫，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
"大師姐，小師弟。"女子盈盈一禮，聲音如黃鶯出谷，"洛傾城有禮了。"
葉君臨一時看呆了。五師姐洛傾城，五師父的關(guān)門弟子，精通商道與情報收集，沒想到竟是如此絕色佳人。
"五師妹，打聽到什么了？"白清羽直接問道。
洛傾城從袖中取出一本小冊子："昨晚蕭府夜宴，我以'醉仙樓'頭牌的身份混了進去。這是從蕭景琰心腹那里套出來的賬冊副本，記錄了蕭家與趙家近三年的秘密往來。"
葉君臨接過賬冊，仔細翻閱。里面詳細記錄了趙家向蕭家輸送的各種資源，包括金銀、靈石、藥材等，數(shù)量驚人。更關(guān)鍵的是，有幾筆特別標注為"玄天"的交易，時間恰好都在七年前葉家滅門前后的幾個月。
"這足以證明蕭景琰與趙家勾結(jié)。"葉君臨握緊賬冊，"但還不足以證明他們與葉家滅門有關(guān)。"
洛傾城輕笑："別急，還有這個。"她又取出一封信，"蕭景琰寫給趙無極的親筆信，提到要'徹底解決葉家隱患'。"
葉君臨眼中寒光一閃："這就是證據(jù)！"
"還不夠。"白清羽冷靜分析，"我們需要更直接的證據(jù)，證明蕭景琰是為了《玄天功》和皇室血脈才滅葉家滿門。"
楚紅袖提議："蕭景琰的書房或許有線索。他習慣將重要文件藏在書房暗格中。"
"我可以潛入查探。"葉君臨自告奮勇。
"太危險了。"白清羽皺眉，"蕭府戒備森嚴，尤其是書房一帶。"
洛傾城眼波流轉(zhuǎn)："不如讓小師弟扮作我的隨從？明晚蕭府又有宴會，我可以帶他進去。"
"不行。"楚紅袖斷然否決，"蕭景琰生性多疑，宴會區(qū)域與書房完全隔離，根本接近不了。"
眾人陷入沉思。這時，林青竹和柳如煙也來到書房。林青竹聽完討論，提出一個大膽計劃："用調(diào)虎離山之計。明晚制造一場騷亂，引開守衛(wèi)，然后派人潛入書房。"
"什么騷亂能引開蕭府精銳？"白清羽問。
林青竹微笑："比如...宰相大人突然重病，急需太醫(yī)診治？"
楚紅袖眼睛一亮："二師姐的意思是..."
"我這里有味藥，服下后癥狀如同突發(fā)心疾，連御醫(yī)都查不出真假。"林青竹從藥箱取出一個小瓶，"只要讓蕭景琰服下..."
"怎么讓他服下？"葉君臨問。
眾人目光齊齊轉(zhuǎn)向洛傾城。后者掩口輕笑："這個容易。明晚宴會上，我自有辦法讓蕭景琰喝下加了'料'的酒。"
計劃就此定下：明晚宴會，洛傾城設(shè)法讓蕭景琰服下藥；林青竹以太醫(yī)身份前去診治；趁亂之際，葉君臨潛入書房搜尋證據(jù)；白清羽和楚紅袖在外接應；柳如煙留守楚府，負責情報整理。
商議完畢，楚紅袖安排眾人住下。葉君臨被安置在西廂房一間僻靜的房間。夜深人靜，他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腦海中回放著這些天的種種經(jīng)歷。從青陽城復仇開始，到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是前朝太子遺孤，再到如今潛入皇城與宰相斗智斗勇...這一切仿佛一場離奇的夢。
"篤篤"，輕微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誰？"
"是我。"白清羽的聲音。
葉君臨開門，白清羽閃身而入。她已經(jīng)換下了村婦裝扮，穿著一襲簡單的白色衣裙，恢復了往日清麗脫俗的模樣。
"睡不著？"她問。
葉君臨點頭："太多事情想不明白。"
白清羽在桌邊坐下，月光透過窗欞，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關(guān)于你的身世...我有些事要告訴你。"
葉君臨坐到她對面，靜靜等待。
"二十年前那場政變，我才十歲。"白清羽的聲音低沉，"只記得那天晚上火光沖天，到處都是喊殺聲。大師父帶著我逃出皇宮，路上遇到了太子妃...也就是你母親。"
葉君臨屏住呼吸。
"她受了重傷，懷里抱著一個嬰兒。"白清羽眼中閃過痛苦，"她把孩子托付給大師父，說'保護好他，他是唯一的希望'，然后就..."
葉君臨喉頭發(fā)緊："那個嬰兒...就是我？"
白清羽點頭："大師父帶著我們兩個逃到深山，隱居了十年。后來不知怎么走漏了風聲，有追兵找來。大師父決定分開安置我們。我被帶到五位師父那里，你則被送到葉家撫養(yǎng)。"
"為什么葉家會愿意收養(yǎng)我？"
"葉老爺...是你母親的遠親。"白清羽解釋，"當然，他們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只當是遠房親戚的孩子。"
葉君臨沉默良久，消化著這些信息。突然，他想到一個問題："《玄天功》是怎么回事？如果只有皇室血脈能修煉，為什么葉老爺會有秘籍？"
白清羽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也許是你母親留給葉家的，也許..."
她的話被窗外一聲輕響打斷。兩人同時警覺，白清羽瞬間吹滅蠟燭，葉君臨則閃到窗邊，悄悄掀開一角窗簾。
院中月光如水，空無一人。
"可能是貓。"白清羽松了口氣。
葉君臨卻皺眉："不對，我感覺到..."他話未說完，突然臉色一變，猛地推開白清羽。
"嗖！"一支弩箭破窗而入，深深釘在床柱上。
"刺客！"白清羽拔劍在手。
葉君臨已經(jīng)沖出房門，躍入院中。月光下，一道黑影正翻越圍墻。他縱身追去，卻在半空中突然感到一陣心悸——體內(nèi)氣血翻涌，一股奇異的力量在經(jīng)脈中亂竄。
"??！"他悶哼一聲，跌落在地。
黑影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有些驚訝葉君臨的異常，但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白清羽趕到他身邊："怎么了？"
"不知道..."葉君臨按住胸口，"突然感覺氣血逆行，像是...有什么東西要沖出來。"
白清羽臉色一變："血脈覺醒的前兆！"她急忙扶起葉君臨，"快回屋，我給你調(diào)息。"
兩人回到房中，楚紅袖等人也被驚動，紛紛趕來。聽聞情況后，林青竹立刻為葉君臨診脈。
"確實是血脈異動。"她神色凝重，"小師弟的皇室血脈正在覺醒，但時機未到，強行覺醒會有危險。"
"為什么會突然這樣？"白清羽問。
林青竹思索片刻："可能是接近了某種觸發(fā)源...比如其他皇室遺物，或者..."
"或者什么？"葉君臨問。
"或者接近了仇人。"林青竹直視他的眼睛，"皇室血脈有時會對血仇產(chǎn)生特殊感應。"
眾人沉默。楚紅袖打破寂靜："剛才的刺客是誰派來的？"
"不好說。"白清羽搖頭，"可能是蕭景琰的人，也可能是其他勢力?；食歉鞣絼萘﹀e綜復雜。"
洛傾城檢查了那支弩箭："不是普通刺客。這箭上涂了藥，能抑制修為，明顯是針對修行者的。"
"看來我們的行蹤暴露了。"楚紅袖皺眉，"計劃必須提前。明晚行動，不管成功與否，后天一早全部撤離皇城。"
眾人點頭同意。林青竹給葉君臨服下丹藥，幫助穩(wěn)定氣血。待其他人離去后，白清羽留下陪他。
"明天你留在府里。"她不容置疑地說，"我去蕭府書房。"
葉君臨搖頭："不行。剛才的血脈異動讓我想到，也許我能感應到書房里的皇室物品。這對找證據(jù)有幫助。"
白清羽還想反對，但看到他堅定的眼神，最終嘆了口氣："好吧。但一旦感覺不適，立刻撤退。"
葉君臨點頭答應，心中卻另有打算。剛才的異動雖然痛苦，但也讓他隱約感覺到體內(nèi)潛藏著一股驚人的力量。如果能夠掌控這股力量，復仇將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次日黃昏，行動開始。
洛傾城盛裝打扮，乘轎前往蕭府赴宴；林青竹以太醫(yī)身份隨行；葉君臨則扮作楚紅袖的親兵，與她和白清羽一起在蕭府外圍接應。
"記住，"楚紅袖叮囑，"無論成功與否，子時前必須回到集合點。"
葉君臨點頭，心跳加速。夜幕降臨，皇城的燈火漸次亮起，蕭府更是張燈結(jié)彩，賓客如云。從外面看，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誰能想到暗流洶涌？
一個時辰后，計劃的第一步順利實施。蕭景琰在宴會上突然昏倒，現(xiàn)場大亂。林青竹以太醫(yī)身份被緊急召入診治，確認是"突發(fā)心疾"，需要立即用藥。
趁此混亂，葉君臨按照楚紅袖提供的蕭府地圖，從后院圍墻翻入。憑借高超的身法，他避開巡邏的護衛(wèi)，潛行至書房外。
書房黑漆漆的，無人把守——顯然大部分護衛(wèi)都被調(diào)去保護"病危"的宰相了。葉君臨輕輕撬開窗戶，閃身而入。
屋內(nèi)陳設(shè)典雅，四壁書架上擺滿典籍。葉君臨迅速搜尋可能的暗格，但一無所獲。正當他焦急時，那股奇異的心悸感再次襲來——比昨晚更強烈！
"呃..."他單膝跪地，強忍痛苦。體內(nèi)氣血翻涌，眼前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面...一個華麗的宮殿...一位美麗的婦人...一本泛著金光的秘籍...
順著血脈的感應，葉君臨掙扎著爬到一幅畫像前。那是幅普通的山水畫，但當他觸碰畫框時，手指傳來一陣刺痛——畫框上有機關(guān)！
仔細檢查后，他發(fā)現(xiàn)畫框一角有個幾乎不可察覺的凸起。按下后，畫像自動移開，露出墻上的暗格。暗格里放著一個鐵盒，盒上刻著與血煉靈石相同的鳳凰紋章。
葉君臨打開鐵盒，里面是一本殘破的冊子和幾封信。冊子封面上赫然寫著《玄天功》三個大字，但內(nèi)容與他所學的不盡相同，似乎只是殘本。信件則是二十年前的往來密函，內(nèi)容觸目驚心——
"太子妃及其孽種必須鏟除...秘庫鑰匙下落不明...《玄天功》全本未得..."
落款是"景琰"。
這就是鐵證！葉君臨強忍激動，將信件藏入懷中。正準備離開時，他突然注意到暗格底部還有一幅小畫像。拿出來一看，是位雍容華貴的女子，容貌與白清羽有幾分相似，但畫像被人用刀劃得面目全非。
這是...前朝皇后的畫像？為何蕭景琰要如此損毀它？
沒時間多想了。外面?zhèn)鱽砟_步聲，葉君臨迅速將鐵盒復原，畫像歸位，從窗口躍出。剛落地，就聽到書房內(nèi)有人驚呼："有人動過暗格！"
葉君臨屏息凝神，貼著墻根移動。突然，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攔在他面前。
"等你多時了。"黑衣人冷笑，正是昨晚的刺客！
兩人瞬間交手數(shù)招。黑衣人修為不弱，招招狠辣。葉君臨因血脈異動無法全力施展，漸落下風。
"把東西交出來，饒你不死。"黑衣人逼近。
葉君臨咬牙，突然感到體內(nèi)那股奇異力量再次涌動。這次他沒有壓制，而是試著引導它——
"轟！"一道金光從他掌心迸發(fā)，將黑衣人擊飛數(shù)丈！
黑衣人驚駭?shù)乜粗?皇室血脈？！"隨即轉(zhuǎn)身就逃。
葉君臨也震驚于自己的力量，但現(xiàn)在不是探究的時候。他迅速按原路撤離，與白清羽等人匯合。
"得手了？"白清羽急切地問。
葉君臨點頭，掏出那些信件："鐵證如山！"
眾人欣喜，但楚紅袖警覺地看向遠處："蕭府有動靜，我們得立刻撤離。"
回到楚府，眾人仔細研讀那些信件。證據(jù)確鑿，蕭景琰就是二十年前政變的主謀，也是七年前葉家滅門的幕后黑手！
"不止如此。"林青竹指著其中一封信，"這里提到'秘庫鑰匙'，很可能是指皇城地下秘庫的入口。傳說那里藏著前朝最核心的秘密。"
"我們需要進入秘庫。"白清羽決斷，"那里可能有更多關(guān)于《玄天功》和皇室血脈的線索。"
"秘庫入口在皇城禁地，守衛(wèi)森嚴。"楚紅袖皺眉，"除非..."
"除非什么？"葉君臨問。
"除非有內(nèi)應。"一個陌生的女聲突然從房梁上傳來。
眾人大驚，抬頭看去，只見一個黑衣女子不知何時潛伏在那里。她約莫二十二三歲，面容冷艷，眼神銳利如鷹。
"六師妹！"白清羽又驚又喜。
女子輕盈躍下，落地無聲："冷月見過大師姐、各位師姐，還有...小師弟。"
六師姐冷月！葉君臨驚訝地看著這位神出鬼沒的師姐。六師父的得意弟子，精通隱匿與暗殺之術(shù)，果然名不虛傳。
"你怎么來了？"楚紅袖問。
冷月淡淡一笑："師父們不放心，派我來幫忙。另外..."她看向葉君臨，"我?guī)砹似邘熋玫南ⅰ?
"七師姐？"葉君臨想起師父們提到"尤其是老七"時的神秘態(tài)度。
"云霓裳已經(jīng)潛入皇城。"冷月的話讓所有人震驚，"而且，她帶來了關(guān)于《玄天功》終極秘密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