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的葬禮在一個陰雨綿綿的下午舉行。我站在墓園遠處,看著寥寥幾個出席者,心情復雜。
林薇也來了,一身黑衣,遠遠站在人群外圍。我們的目光短暫相接,她微微點頭,
隨即匆匆離開。葬禮結束后,我約她在附近一家咖啡館見面?!肮?jié)哀。”她坐下時輕聲說。
“為了一個騙子?”我輕笑,“不必了。說說正事吧,張文遠下一步會怎么做?
”林薇緊張地環(huán)顧四周,壓低聲音:“他知道你拿到了證據(jù),正在計劃提前行動。
目標是下周你父親的生日宴?!蔽倚念^一緊。父親的大壽確實在下周,將邀請眾多商界名流。
“具體計劃?”“他買通了你父親公司的一個高管,
準備在宴會上當場指控你父親‘不正當競爭’和‘商業(yè)欺詐’,并出示偽造證據(jù)。
”她頓了頓,“更可怕的是,他還安排了一個‘意外’...”“什么意外?
”林薇顫抖著喝了一口咖啡:“宴會廳的吊燈。他會制造短路,
讓吊燈墜落...目標是你的父親?!蔽业钩橐豢诶錃狻_@已經(jīng)超出了商業(yè)報復的范疇,
這是謀殺!“我們必須阻止他,”我堅定地說,“你能在宴會上作證嗎?指認張文遠?
”她恐懼地搖頭:“如果他知道我背叛他,會殺了我的!”“那你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因為...”她眼中含淚,“陳默的死讓我明白了,張文遠不會放過任何棋子。
我遲早也會被滅口?!蔽页了计蹋骸叭绻覀兡鼙WC你的安全呢?”“怎么保證?
”“宴會當天,警方會全程布控。只要你當場作證,指認張文遠,
之后警方會給你提供證人保護計劃?!彼q豫了很久,最終點頭:“好,我答應。
但有一個條件?!薄笆裁礂l件?”“事后幫我離開這個國家,給我一個新的身份。
”她直視我的眼睛,“我想重新開始。”“成交?!蔽疑斐鍪?,與她相握。接下來的一周,
我與警方密切合作,布下天羅地網(wǎng)。表面上,父親的生日宴籌備得盛大隆重;暗地里,
每一步都在我們的監(jiān)控之下。宴會前一天,我去了監(jiān)獄探望一位特殊人物——趙志雄。
他看起來蒼老了許多,但眼神依然銳利:“蘇小姐,沒想到你會來看我?!薄拔倚枰畔?,
”我直截了當,“關于張文遠。”他冷笑:“那個叛徒?我也在找他?!薄叭绻覀兡芎献鳎?/p>
或許可以互惠互利。”我拋出條件,“你提供信息,我?guī)湍銣p刑。
”他瞇起眼睛:“什么樣的信息?”“張文遠的弱點。他母親的事情。
”趙志雄沉默了很長時間,終于開口:“張雪是個悲劇。她愛上你父親,卻被當作棋子利用,
最后背黑鍋自殺?!薄熬唧w經(jīng)過?”“當年公司有一個重要項目失敗,你父親需要替罪羊。
張雪是最佳人選——她職位足夠高,又單戀你父親,容易操控?!壁w志雄語氣中有一絲諷刺,
“你父親承諾會保護她,但最后食言了。”我心中一震。這與我了解的父親形象大相徑庭。
“證據(jù)呢?”“證據(jù)早就被銷毀了,”趙志雄搖頭,
“但張文遠手中可能有一些他母親留下的東西。他這些年處心積慮,就是為了復仇。
”離開監(jiān)獄時,我的心情沉重。如果趙志雄說的是真的,那么父親確實虧欠張文遠一個公道。
但這不能成為殺人的理由。宴會日終于到來。酒店宴會廳華燈璀璨,賓客云集。
父親站在門口迎賓,笑容滿面,完全不知即將發(fā)生的危機。我穿著禮服,優(yōu)雅周旋在賓客間,
但目光時刻警惕著四周。便衣警察混在服務生中,隨時待命。林薇按照計劃出現(xiàn)在會場,
她看起來緊張但鎮(zhèn)定。我們交換了一個眼神,她微微點頭示意一切就緒。晚上八點,
宴會進行到高潮。父親上臺致辭,感謝各位來賓。就在這時,
一個中年男子突然沖上臺——正是被張文遠買通的高管?!疤K總,
有些事必須在大家面前說清楚!”他大聲喊道,搶過話筒,“各位,
你們面前的這位‘商業(yè)楷?!?,實際上是個不擇手段的小人!”全場嘩然。
父親臉色驟變:“李經(jīng)理,你喝多了!”“我很清醒!”李經(jīng)理從懷中掏出一疊文件,
“這是二十年前,蘇總陷害自己的秘書張雪女士的證據(jù)!還有最近,
他通過非法手段搞垮趙志雄集團的證據(jù)!”賓客們震驚不已,記者們瘋狂拍照。
我按計劃悄悄向警方發(fā)出信號,但奇怪的是,沒有任何反應。就在這時,
宴會廳的燈光突然閃爍起來,巨大的水晶吊燈開始搖晃——張文遠提前行動了!“小心!
”我沖向舞臺,但距離太遠。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個身影突然從側面撲向父親,將他推開。
轟隆一聲巨響,吊燈砸落在舞臺上,碎片四濺。驚叫聲中,燈光重新亮起。父親安然無恙,
而救他的人竟然是——林薇。她的手臂被碎片劃傷,鮮血直流。更令人驚訝的是,
那個李經(jīng)理被突然出現(xiàn)的便衣警察制服了——但他們不是我們安排的警方人員?;靵y中,
張文遠從容地走上舞臺,拿起話筒:“各位來賓,請不要驚慌。剛才的危險意外已經(jīng)解除,
而這個誣陷蘇總的瘋子也被控制了?!彼D向父親,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蘇總受驚了。
幸好我提前收到線報,安排了安保人員潛伏在現(xiàn)場?!比珗鲰懫鹫坡?。父親驚魂未定,
勉強笑道:“多謝張先生...”我看著這一幕,背后發(fā)涼。張文遠竟然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