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周清晏,京城最年輕的上市公司總裁。為了拿下城北那塊地,我假裝破產(chǎn),
混入死對頭言碎的公司,職位是清潔工。目標是偷到他的核心標書。沒想到上班第一天,
就在茶水間撞見了同樣穿著清潔工制服的言碎。城北那塊地,我和言碎都勢在必得。
這關(guān)系到未來十年,誰才是京城商業(yè)圈真正的龍頭。言碎這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為了贏他,我只能比他更不擇手段。于是,
京城上流圈一夜之間傳遍了周氏集團資金鏈斷裂,總裁周清晏負債累累,下落不明的消息。
而我,正穿著藍白相間的清潔工制服,拿著我的專屬抹布,站在言碎公司的茶水間里,
思考如何潛入檔案室。身后傳來腳步聲,我沒回頭,以為是同事。「兄弟,新來的?」
這聲音……我猛地回頭,撞進一雙熟悉的,深邃又嘲弄的眼眸里。言碎。
他穿著和我一模一樣的清潔工制服,手里握著一把嶄新的拖把,倚在門框上。四目相對,
空氣凝固了三秒。我大腦飛速運轉(zhuǎn),他為什么會在這里?他也破產(chǎn)了?不可能。
難道……他識破了我的計劃,在這里等我?他率先開口,一臉被生活磋磨過的滄桑,
眼底甚至帶著幾分惺惺相惜:「兄弟,你也是被那姓周的搞破產(chǎn)的?」我愣住了。
他說的姓周的,是我。我眼眶一紅,演技瞬間上身,聲音都帶了哭腔:「可不是嘛!
那個喪盡天良的周扒皮!我全部身家都被他賠進去了!」言碎重重嘆了口氣,
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同是天涯淪落人,以后我們就是難兄難弟了?!刮液瑴I點頭,
心中卻警鈴大作。言碎,絕對不是來當清潔工這么簡單。我和言碎,京城商界兩大巨頭,
此刻正并排蹲在男廁所里,刷著同一個便池。他手里的刷子使得比我還利索?!感值?,
以前干嘛的?」言碎一邊刷,一邊閑聊。我一臉悲憤:「開了個小公司,剛有點起色,
就被周清晏那個王八蛋用資本狙擊了,一夜回到解放前?!寡运槭稚弦活D,側(cè)頭看我,
眼神復雜:「他……真有那么不是東西?」「何止!」我義憤填膺,「簡直就是個吸血鬼!
沒人性!祝他這輩子都找不到老婆!」言碎的臉色黑了黑,沒再接話,
只是手里的刷子使得更用力了,仿佛那便池是他殺父仇人。我心里冷笑,
嘴上卻繼續(xù)賣慘:「言哥你呢?」我給他起了個新名字,言哥,聽著親切?!肝遥俊?/p>
他自嘲一笑,「跟他斗了幾年,最后還是沒斗過,公司沒了,老婆也跟人跑了。」
他說得情真意切,我差點就信了。一個小時后,清潔部的王主管來檢查工作。他挺著啤酒肚,
捏著蘭花指,繞著廁所走了一圈,最后停在我和言碎面前。「誰是周晏?誰是言工?」
我跟言碎對視一眼,同時舉手。為了方便臥底,我倆都用了化名。我叫周晏,他叫言工。
王主管嫌惡地捏著鼻子:「你們兩個,跟我來一下。」我心里咯噔一下,難道是身份暴露了?
我和言碎被帶到一間豪華的辦公室門口。王主管諂媚地敲了敲門:「許秘書,人我?guī)砹恕!?/p>
門開了,走出來一個穿著職業(yè)套裙,妝容精致的女人。是言碎的首席秘書,許念。
我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朝言碎看去。他卻目不斜視,低著頭,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
仿佛根本不認識許念。許念的目光從我倆身上掃過,帶著一絲挑剔和審視,
最后落在言碎身上,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肝覀兛偛棉k公室缺個專門負責清潔的,
要求手腳麻利,最重要的是,話少,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聽的不聽?!顾D了頓,
指向言碎:「你,看著老實點,就你了?!谷缓笥种赶蛭遥骸钢劣谀恪顾坪跤行┆q豫。
就在這時,言碎突然開口,聲音沙啞:「許秘書,他是我老鄉(xiāng),人很勤快,就是家里困難,
您看能不能……讓他跟我一起?兩個人干活也快些,絕對不會打擾到總裁工作?!?/p>
許念看了看言碎,又看了看我,最終點了點頭:「行吧。但記住,總裁辦公室的東西,
一根針都不能少,否則,你們倆都吃不了兜著走?!刮腋谘运樯砗螅?/p>
走進那間我只在財經(jīng)雜志上看過的,屬于我死對頭的辦公室。心跳如雷。機會來了。
言碎的辦公室大得離譜,一面墻全是落地窗,可以俯瞰大半個京城。另一面墻,
則是我此行的目標——一個巨大的紅木書柜。根據(jù)我得到的情報,城北那塊地的最終標書,
就鎖在那個書柜的暗格里。許念給我們劃分了工作區(qū)域,言碎負責外間會客區(qū),
我負責里面的休息室和辦公區(qū)。這正合我意。我一邊假裝擦拭著辦公桌,
一邊眼角余光打量著那個書柜。言碎則真的像個清潔工,拿著拖把,一絲不茍地拖著地,
連個眼神都沒往書柜那邊瞟。演得真像。許念交代完就出去了,
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我們兩個「清潔工」。我心里盤算著,
怎么才能在言碎的眼皮子底下打開那個暗格。突然,言碎停下了動作,直起身子,看向我。
「周晏?!埂赴??言哥?」我心里一驚,手里的抹布差點掉下來。他走到我身邊,
壓低了聲音:「兄弟,想不想搞筆大的?」我愣?。骸甘裁匆馑??」他指了指那個紅木書柜,
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我觀察過了,言碎那家伙最寶貝的就是這個柜子,
里面肯定有好東西。咱們把它偷出去賣了,下半輩子就吃喝不愁了。」我瞳孔地震。
他要偷自己的東西?這是什么操作?我看著言碎真誠又帶著一絲貪婪的眼神,
一時間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蠢,還是在試探我。我決定將計就計?!秆愿?,
這……這可是犯法的!」我一臉驚恐,聲音都在抖?!父毁F險中求!」言碎拍了拍我的肩膀,
循循善誘,「你想想,是咱們被周清晏和言碎那兩個天殺的害得這么慘,
拿他們點東西怎么了?這叫劫富濟貧!」他把自己也罵了進去,罵得還挺順口。我「猶豫」
了半天,最終一咬牙:「干了!言哥,你說怎么做!」言碎滿意地笑了:「不急,
我們得先摸清楚情況。比如,這辦公室的監(jiān)控位置,保安的巡邏時間,還有……那個柜子,
用的是什么鎖?!菇酉聛淼膸滋欤液脱运檎娴南褚粚ν雒?,每天湊在一起,
研究偷盜大計。他負責搞定監(jiān)控,我負責打探安保。我發(fā)現(xiàn)言碎簡直是個天才,
他對整棟大樓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了如指掌,甚至能悄無聲息地黑掉其中幾個。
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破產(chǎn)老板能有的技能。我對他越來越好奇,也越來越警惕。這天,
我們趁著午休時間,再次潛入總裁辦公室。言碎從懷里掏出一套專業(yè)的開鎖工具,
蹲在那個紅木書柜前。我負責望風。「言哥,你還會開鎖?」我故作驚訝。「以前公司倒閉,
沒辦法,學了點手藝糊口?!顾^也不抬地回答。我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冷笑。編,
你接著編。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高跟鞋的聲音。是許念!我心頭一緊,
立刻給言碎使了個眼色。言碎反應極快,瞬間將開鎖工具收回懷里,
一個翻滾躲進了巨大的辦公桌底下。而我,則抓起手邊的抹布,假裝正在擦桌子。門被推開,
許念走了進來。許念的目光在我身上停頓了一秒,隨即走向辦公桌。「總裁的咖啡呢?」
她問,語氣有些不悅?!肝摇荫R上去泡!」我連忙說道,轉(zhuǎn)身就要溜?!刚咀 !?/p>
我的腳步僵在原地。許念繞過辦公桌,走到我面前,她的視線落在我緊緊攥著抹布的手上。
「你在緊張什么?」「沒……沒有啊?!刮覐娧b鎮(zhèn)定。她突然俯下身,
視線與辦公桌的邊緣齊平。桌子底下,就是言碎藏身的地方。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只要她再低一點,或者往里看一眼,言碎就會暴露。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言碎藏身的桌子底下,突然傳來一聲微弱的貓叫?!高鱺」許念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言碎他……學貓叫?許念直起身,狐疑地看著我:「你聽見什么聲音了嗎?」
我連忙搖頭:「沒有啊,許秘書你是不是聽錯了?」「喵嗚~」又是一聲,
這次比剛才更清晰,還帶著點委屈的奶音。這下賴不掉了。許念的眉頭緊緊蹙起,
她繞到辦公桌后面,彎腰朝里看去。我閉上眼,完蛋了。然而,預想中的驚呼并沒有傳來。
我悄悄睜開一只眼,看見許念從桌子底下抱出了一只……通體雪白的波斯貓。
那貓碧綠的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乖巧地窩在許念懷里,用頭蹭著她的下巴。
許念的表情瞬間融化了,聲音都溫柔了八度:「小乖乖,你怎么跑這兒來了?」她抱著貓,
甚至沒再看我一眼,轉(zhuǎn)身就走了。辦公室的門關(guān)上,我長長地舒了-口氣,腿一軟,
差點坐到地上。言碎從桌子底下鉆了出來,臉色有些發(fā)白。我看著他,又看了看門口的方向,
腦子里一團亂麻。那只貓是哪來的?言碎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巧的,
酷似錄音筆的東西,按了一下。「喵~喵嗚~」一模一樣的貓叫聲傳了出來。我:「……」
高科技啊。「言哥,你真是個人才?!刮矣芍缘刭潎@。他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小場面。
」他重新蹲回書柜前,拿起開鎖工具,可搗鼓了半天,那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鎖,
卻紋絲不動?!钙婀?。」言碎皺起了眉,「這不是普通的機械鎖。」他站起身,
仔細觀察著鎖孔周圍。我湊過去,也看不出什么名堂?!高@好像是……」
言碎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虹膜識別加指紋密碼鎖,外面這個鎖孔只是個偽裝。」
我心里一沉。這就麻煩了。言碎的虹膜和指紋,上哪兒搞去?接下來的幾天,
我和言碎陷入了僵局。虹膜和指紋,成了我們「偷盜大計」無法逾越的鴻溝?!敢唬?/p>
咱們直接把言碎綁了,按著他的眼和手去開鎖?」我半開玩笑地提議。言碎瞥了我一眼,
眼神里帶著「你是不是傻」的鄙視:「你知道言碎身邊有多少保鏢嗎?還沒近身,
我們就成篩子了?!顾f得對。我倆再次陷入了沉默,蹲在樓梯間的角落里,
一人叼著一根沒點燃的煙,像兩條喪家之犬?!赣辛耍 寡运橥蝗谎劬σ涣?,一拍大腿。
「什么辦法?」「言碎有個習慣,」他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
「他每周五都會去公司頂樓的私人健身房。那個時候,他會換上運動服,而且,不會帶保鏢。
」我懂了。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可是,頂樓我們上不去啊?!?/p>
清潔工的活動范圍僅限于自己負責的樓層。言碎從口袋里摸出一張黑色的卡,
在我面前晃了晃:「山人自有妙計?!鼓鞘琼攲拥耐ㄐ锌āN铱粗?,心里的疑云越來越重。
他到底是誰?為什么會有這張卡?「言哥,你……」「別問,」他打斷我,
「問就是我有個遠房親戚在這里當高管?!惯@個借口,爛得我都不想戳穿。周五下午,
我和言碎換上維修工的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拎著工具箱,
大搖大擺地走向了總裁專屬電梯。言碎刷了卡,電梯一路暢通無阻地上了頂樓。頂樓很安靜,
只有一個巨大的健身房和一個露天泳池。我們躲在更衣室的儲物柜里,透過百葉窗的縫隙,
緊張地盯著外面。沒多久,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是言碎。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服,額上帶著薄汗,顯然是剛運動完。他徑直走向淋浴間。機會來了!
我和「言工」對視一眼,心照不C宣。等他進去洗澡,我們就去拿他的指紋和虹膜。
水聲響起。我倆像兩只偷腥的貓,躡手躡腳地溜了出去。
他的手機和衣物就放在外面的長凳上。「言工」負責提取手機上的指紋,
我負責用特制的微型掃描儀,掃描他放在一旁的智能手環(huán)。只要他連接過公司的門禁系統(tǒng),
手環(huán)里就會有虹膜數(shù)據(jù)。一切進行得異常順利。我剛把數(shù)據(jù)拷貝完畢,「言工」
也搞定了指紋。我們相視一笑,準備撤退。就在這時,淋浴間的水聲,停了。
我倆的笑容僵在臉上。這么快?沒時間多想,我拉著「言工」轉(zhuǎn)身就往儲物柜跑。
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浴室的門被拉開,言碎裹著一條浴巾走了出來。他頭發(fā)濕漉漉的,
水珠順著他輪廓分明的腹肌往下淌。我發(fā)誓,我當時絕對沒有在欣賞他的身材,
我只是在思考,我們被當場抓獲,判幾年的問題。言碎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我們身上。
他沒有喊,也沒有驚訝,只是微微挑了下眉,眼神里帶著一絲玩味?!竷晌唬窃诘任覇??」
我和「言工」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怎么辦?打暈他?我們兩個加起來,
夠他一只手打的嗎?「言工」反應比我快,他噗通一聲就跪下了?!秆浴钥偅 ?/p>
他聲淚俱下,演技比我還夸張,「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就是……就是聽說您身材特別好,
想來瞻仰一下!」我:「……」兄弟,你這個借口,比我那個還離譜。
言碎顯然也被這個理由噎了一下,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我:「你呢?你也是來瞻仰的?」
我能怎么辦?我只能跟著跪下?!甘恰堑难钥?!我們對您仰慕已久!」言碎笑了,
他一步步朝我們走過來,帶著沐浴后清新的水汽,和一股迫人的壓力。他走到「言工」面前,
彎下腰,捏住了他的下巴?!概叮渴菃??」他的聲音低沉又危險,「那你倒是說說,
你最仰慕我什么?」我緊張地看著他們?!秆怨ぁ沟哪槤q得通紅,憋了半天,
憋出一句:「我……我仰慕您的腹肌!特別……特別整齊!」言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松開「言工」,又轉(zhuǎn)向我。「你呢?」我欲哭無淚,為什么我也要回答這種問題!
我硬著頭皮,視死如歸地說:「我仰慕您的……商業(yè)頭腦!」「是嗎?」言碎直起身,
好整以暇地看著我們,「既然這么仰慕我,那不如,留下來多聊聊?」他話音剛落,
更衣室的門外,就傳來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我們被包圍了。我和「言工」
被幾個黑衣保鏢「請」回了總裁辦公室。待遇從清潔工,一躍成為了階下囚。
言碎換上了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坐在他的老板椅上,兩條大長腿交疊著,
手里把玩著那個我用來掃描虹膜的微型儀器。「說吧,誰派你們來的?」他語氣平淡,
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我和「言工」并排站著,低著頭,誰也不說話。「不說?」
言碎輕笑一聲,「也行。許秘書,報警吧,就說公司抓到兩個商業(yè)間諜?!?/p>
許念點頭:「好的,總裁。」「別!」我跟「言工」異口同聲地喊道。一旦警察介入,
我的身份就會徹底暴露,那我這一個多月的臥底生涯,就成了個笑話。言碎抬了抬手,
示意許念等等。他看著我們,像在看兩場有趣的戲:「給你們一個機會,誰先說,
誰就能從輕發(fā)落。」這是要我們狗咬狗。我瞥了一眼身邊的「言工」。他臉色慘白,
嘴唇都在抖,一副嚇破了膽的樣子。他突然指著我,大聲道:「言總!是他!是他指使我的!
他說您書柜里有寶貝,慫恿我跟他一起偷!我就是個從犯啊!」我愣住了。我沒想到,
他會把我推出去。前一秒還稱兄道弟,下一秒就背后插刀。我看著他,他眼神躲閃,
不敢與我對視。心里說不出是憤怒,還是失望。言碎的目光轉(zhuǎn)向我,
帶著一絲探究:「他說的是真的?」我深吸一口氣,反正已經(jīng)被賣了,不如拉個墊背的。
「是他先提議的!」我指著「言工」,「他說他恨你,因為你把他搞破產(chǎn)了,所以要報復你!
還說要偷了你的東西,去救濟我們這些被資本家壓榨的窮人!」「你胡說!」「我沒有!」
我和「言工」當著言碎的面,吵得不可開交,互相指責,把所有鍋都往對方身上甩。
言碎就那么靜靜地看著,也不打斷,嘴角甚至還噙著一抹笑意。直到我們吵累了,
說不出話了。他才慢悠悠地開口:「吵完了?」他站起身,走到我們面前?!改銈儍蓚€,
說的都對,也都……不對?!故裁匆馑迹克闷鹱郎系淖鶛C,撥了個內(nèi)線電話。
「讓林舟進來?!沽种??我心頭巨震。林舟是我的首席特助!他怎么會在這里?幾秒鐘后,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我的特助林舟,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走了進來。他看到我,
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钢芸偂雇炅?。我閉上眼,
身份徹底暴露。言碎看著我,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貍。「周清晏,周總,別來無恙啊?!?/p>
我睜開眼,死死地瞪著他。而我身邊的「言工」,此刻也抬起了頭,
臉上的驚慌失措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和我如出一轍的,
屬于上位者的冷靜和審視。言碎看著他,嘴角的笑意更濃了。「那么,這位『言工』,
你又該怎么稱呼呢?」「言工」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我無比熟悉的,屬于我死對頭的,
嘲諷的笑容。「彼此彼此,周總?!顾皇茄运?。他是誰?辦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我看著眼前這個和我斗了幾個月的「言工」,又看了看坐在老板椅上,笑得高深莫測的言碎,
大腦徹底宕機。如果他不是言碎,那他是誰?如果他是言碎,那眼前這個又是誰?
難道言碎還有個雙胞胎兄弟?「介紹一下?!拐嬲难运榻K于開了金口,
他指著我身邊的「假言碎」,「這位,秦漠,我請來的安全顧問,專門負責……抓內(nèi)鬼。」
秦漠,也就是之前的「言工」,朝我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言碎又指了指我的特助林舟:「至于這位,我想不用我多介紹了吧,周總?」我看著林舟,
咬牙切齒:「你怎么會在這里?」林舟一臉無辜:「周總,您失蹤這么多天,
我肯定得想辦法找您啊。我一查,發(fā)現(xiàn)您老人家居然跑到言總公司來當清潔工了,
我怕您出事,就只能……跟言總合作了?!顾裕覐囊婚_始,就暴露了。我所有的計劃,
在言碎眼里,都像是一場小丑的表演。我感覺自己的臉在發(fā)燙,這輩子都沒這么丟人過。
「所以,」我看著言碎,冷冷地問,「你一直都在看我笑話?」「不能這么說?!?/p>
言碎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他比我高半個頭,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里帶著戲謔,
「我只是覺得,周總你……還挺可愛的?!箍蓯郏克尤挥每蓯蹃硇稳菸??我氣得想打人。
「言碎,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嗎?」他笑,「城北那塊地,
我是不會讓給你的?!埂改?!」「不過……」他話鋒一轉(zhuǎn),
「看在你這么賣力地陪我演了這么久戲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p>
他從書柜里,拿出兩份文件,扔在桌上。「一份是城北項目的標書,另一份,
是我公司下個季度的核心財務報表?!顾粗?,眼神灼灼:「兩份文件,
你只能選一份帶走。選了標書,城北那塊地你就有七成勝算。選了財務報表,
你就能抓住我的命脈,給我致命一擊?!埂钢芮尻?,你怎么選?」這是一個圈套。
他把選擇權(quán)交給我,看似大方,實則是在試探我的底線和野心。選標書,是求財。選報表,
是索命。我看著桌上的兩份文件,又看了看言碎那張欠揍的臉。我突然笑了。我走到桌前,
拿起那份財務報表。然后,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它撕了個粉碎。言碎的瞳孔猛地一縮。
我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言碎,我對你的公司沒興趣。我要的,只是城北那塊地。
」我說完,拿起那份標書,轉(zhuǎn)身就走。林舟趕緊跟上。走到門口,我停下腳步,
回頭看了言碎一眼。「還有,我不叫周晏,我叫周清晏。下次見面,別叫錯了?!拐f完,
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我能感覺到,言碎的目光,一直烙在我的背上。走出言碎公司的瞬間,
我腿一軟,差點跪下。林舟眼疾手快地扶住我?!钢芸偅鷽]事吧?」我擺擺手,
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大口喘著氣。剛才在辦公室里強撐著的氣場,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太丟人了。簡直是奇恥大辱。我周清晏長這么大,第一次被人耍得團團轉(zhuǎn)?!秆运椤?/p>
我咬著牙,把這兩個字在嘴里嚼碎了?!钢芸偅欠輼藭沽种劭粗沂掷锏奈募?,
欲言又止。我低頭看了一眼。以言碎的性格,他會這么輕易地把真的標書給我?我冷笑一聲,
直接把文件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假的?!埂改俏覀儭埂富丶??!刮依哿?,心力交瘁。
這場臥底行動,以我的完敗告終。回到家,我把自己摔進柔軟的沙發(fā)里,一動也不想動。
林舟給我倒了杯水,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說吧,」我閉著眼,
「什么時候跟言碎勾搭上的?」「周總,我那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說重點?!?/p>
「您假裝破產(chǎn)的第二天,言總就聯(lián)系我了。」林舟小聲說,「他好像……什么都知道?!?/p>
我猛地睜開眼。第二天?我的計劃自認為天衣無縫,他是怎么知道的?
除非……我身邊有內(nèi)鬼。我審視地看著林舟。林舟嚇得一個哆嗦:「周總,我對您忠心耿耿,
日月可鑒?。 刮蚁嘈帕种?。他跟了我很多年,不可能背叛我。那是誰?
我腦子里閃過一個又一個名字,都覺得不可能?!秆运橛袥]有說,他是怎么知道的?」
林舟搖頭:「他沒說。他只是讓我配合他,確保您在他們公司的安全。」確保我的安全?
我怎么聽著這么諷刺呢。手機突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我接起來,
對面?zhèn)鱽硪粋€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的聲音?!钢芸?,到家了?」是言碎?!赣惺??」
我語氣不善?!笡]什么大事,」他輕笑一聲,「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垃圾要分類。
你扔的那份標書,是可回收垃圾?!刮遥骸浮顾B我扔了標書都知道?
他在我身上裝了監(jiān)控嗎?「言碎,你到底想怎么樣?」我快被他逼瘋了?!覆幌朐趺礃樱?/p>
他的聲音透過電話,帶著一絲慵懶的笑意,「就是覺得,我們這樣斗來斗去,挺沒意思的?!?/p>
「所以呢?」「所以,我有個提議。」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我們合作吧。」「合作?
」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言碎,你腦子被門夾了?我們是死對頭?!?/p>
「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寡运榈穆曇袈犉饋砗苷J真,「城北那個項目,
水很深。我們兩家任何一家單獨去碰,都可能會被吞得渣都不剩。但如果我們聯(lián)手,
不僅能拿下,還能把背后那些人都一網(wǎng)打盡?!贡澈竽切┤耍课野櫰鹈迹骸甘裁匆馑??」
「周總,你不會真以為,城北那塊地,只是簡單的商業(yè)競標吧?」我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