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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成了靈界通緝犯 歲月一壺酒 112476 字 2025-08-26 08: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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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三區(qū),生物基因庫外圍,一條被廢棄的維修通道。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混雜了機油、臭氧和營養(yǎng)液的古怪氣味。林云淵背靠著冰冷的金屬墻壁,身體因為脫力而微微顫抖,但他的精神,卻處在前所未有的亢奮之中。

那枚銀色的晶片,依舊貼在他的眉心,絲絲涼意滲透進去,仿佛要將他的靈魂都凍結(jié)。但隨之而來的,是如同宇宙大爆炸般的磅礴信息洪流。

這不再是玄機子那種破碎、模糊的記憶地圖,而是條理清晰、邏輯嚴密、堪稱浩瀚的科學文獻。

“……‘陽炎之心’的構成本質(zhì),并非單一的能量聚合體,而是基于‘弦理論’的超維空間投影。其核心,是一個被強制‘降維’的、本應在更高維度才能穩(wěn)定存在的‘初火奇點’……”

“……第37次實驗失敗。樣本在注入‘死寂’屬性能量后,并未如預期般形成穩(wěn)定‘鞘’結(jié)構,反而產(chǎn)生了‘湮滅對沖’,導致整個三號實驗室連同周邊空間一同崩塌。結(jié)論:‘生’與‘死’的直接對沖,是絕對禁忌。必須尋找一種‘介質(zhì)’……”

“……第99次實驗,取得突破性進展。‘牧天’大人提供的‘世界樹殘根’,展現(xiàn)出驚人的同化與傳導特性。它能完美地隔絕‘生’與‘死’的直接接觸,同時又扮演著能量轉(zhuǎn)換的橋梁。以‘世界樹殘根’為骨架,構建‘祖靈碑’的法則模型,再將‘陽炎之心’的奇點封存于內(nèi)……理論上,可行?!?/p>

一行行,一頁頁,都是玄機子和他的團隊,當年嘔心瀝血的研究記錄。林云淵看得心馳神往,也看得心驚肉跳。

他終于明白,囚師的力量根基,遠比他想象的要復雜和……不穩(wěn)定。

囚師得到的,確實是一個不完整的“果”。他掌握了如何使用“陽炎之心”這把劍,卻不知道這把劍的劍柄,也就是作為“介質(zhì)”和“劍鞘”的“祖靈碑”模型,是用何等兇險的方式構建起來的。

更重要的是,他在日志的末尾,看到了玄機子用血紅色的精神力,留下的最后一段話。

“我錯了……我們都錯了?!撂臁胍?,根本不是一把‘劍’。他是想……創(chuàng)造一個‘神’!一個以‘陽炎之心’為心臟,以‘祖靈碑’為靈魂,以整個靈霄殿為軀體的……人造之神!而囚師,就是被選中的,與這個‘神’進行‘接駁’的容器!這個實驗一旦成功,囚師將不復存在,取而代de的,是一個無法想象的怪物!我必須停止它……我留下了‘鑰匙’,在‘心’與‘碑’的連接處,留下了一道無法被察覺的‘虛數(shù)后門’。只要找到它,就能逆轉(zhuǎn)整個‘接駁’儀式,讓那顆狂暴的心臟,反噬它的駕馭者……”

林云淵猛地將晶片從眉心扯了下來,額頭上已是冷汗淋漓。

后門!玄機子竟然留了這么一手!

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弱點了,這是足以一擊致命的屠龍之術!

“喂,零。”他平復了一下劇烈跳動的心臟,在腦海中呼喚。

“……我在?!绷愕穆曇袈犉饋碛行┊悩?,像是過載的處理器發(fā)出的嗡鳴,“正在處理……處理關于‘司命’的冗余數(shù)據(jù)……計算模型……崩潰了三次?!?/p>

“辛苦你了?!绷衷?淵的嘴角,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弧度,“看來你的數(shù)據(jù)庫,也需要更新?lián)Q代了。怎么樣,有什么重大發(fā)現(xiàn)嗎?”

“‘司命’,一級研究員,權限等級與囚師持平。主要負責‘生物接駁’與‘基因衍化’項目。在我的監(jiān)控記錄中,他是一個極度規(guī)律、毫無威脅的‘書呆子’。每天的行動路線,精確到秒。能量波動,常年維持在一個極低的水平。除了進出他的核心實驗室,幾乎與外界零交流?!绷愕恼Z速有些快,似乎在極力掩飾自己的失職,“但根據(jù)你提供的‘他可能擁有反制我能力’的猜想,我重新掃描了過去數(shù)千個周期的底層數(shù)據(jù)流,發(fā)現(xiàn)了一個……異常點?!?/p>

“說來聽聽。”

“在靈霄殿的主能源網(wǎng)絡中,有一股極微弱、但持續(xù)存在的‘寄生數(shù)據(jù)流’。它偽裝成正常的能量損耗,一直脫離我的監(jiān)控。它的源頭……正是司命的實驗室。它的作用……未知。但根據(jù)模型反推,它具備‘信息屏蔽’與‘邏輯欺騙’的特性。也就是說,他很可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建立了一個我完全無法察覺的‘影子網(wǎng)絡’?!?/p>

林云淵的笑容,慢慢收斂了。

一個能騙過零的家伙。這可不是“書呆子”能做到的。

“他現(xiàn)在在哪?”

“就在他的核心實驗室里。囚師……也進去了?!绷愕穆曇糇兊媚兀拔覠o法監(jiān)控里面的情況。那里的屏蔽等級,是最高的。”

林云淵眼神閃爍。他能想象里面的場景。暴怒的君王,面對著一臉錯愕與驚恐的臣子。一場完美的風暴,正在醞釀。

“我們不能只在這里看戲。”林云淵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我要過去。越是混亂的地方,藏著的秘密就越多?!?/p>

“風險太高。囚師隨時可能出來。你現(xiàn)在過去,等于自投羅網(wǎng)?!绷懔⒖谭駴Q。

“不。”林云淵的眼中,閃爍著一種名為“智慧”的光芒,“囚師的性格,我從玄機子的記憶里了解過。他極度自負,且多疑。他現(xiàn)在不會殺司命,因為他沒找到證據(jù)。他只會將司命軟禁,然后用自己的方式去調(diào)查。在調(diào)查結(jié)果出來之前,司命的實驗室,反而是整個靈霄殿,他最不會用神念去反復掃描的地方。因為他潛意識里,會認為那里已經(jīng)被他‘掌控’了。”

“……”零沉默了,似乎在高速計算這種行為邏輯的可能性。

“我要去驗證一個猜想?!绷衷茰Y沒有等待它的回答,身體如同壁虎般,悄無聲息地貼著墻壁,向著走廊深處滑去,“一個在實驗日志里,沒有寫明,但我必須知道的答案。”

他要去看看,那個能騙過零,能成為囚師副手,能在“牧天”的計劃里扮演重要角色的“司命”,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庚三區(qū),生物基因庫的核心地帶。

這里不像A-01區(qū)那般空曠死寂,反而充滿了某種詭異的“生機”。

一排排巨大的透明容器,如同樹木般林立。容器內(nèi),充滿了碧綠色的營養(yǎng)液,浸泡著各種千奇百怪的“生物樣本”。

有長著金屬翅膀的巨蟒,有身體由無數(shù)眼球構成的肉塊,還有一些,依稀能看出是人形,卻被嫁接了各種猙獰的肢體。

這些,都是囚師為了完善他的“傀儡軍團”,所進行的失敗實驗品。

林云淵穿行其中,如同游走在噩夢的叢林。他小心地避開那些還在微微抽搐的“樣本”,以及無處不在的能量感應線。

很快,他抵達了目的地。

一扇由不知名合金打造的厚重閘門,橫亙在前方。閘門上,閃爍著復雜的符文法陣,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

“司命核心實驗室,A級物理防御,S級法則封印。除非有囚師或司命本人的權限,否則無法打開。”零的聲音適時響起。

“我知道?!绷衷茰Y蹲下身,并沒有去觸碰那扇門。他的目光,落在了門前那片光滑如鏡的地面上。

在實驗日志里,他看到過一張關于這座實驗室的原始設計圖。玄機子為了方便自己隨時檢查進度,曾在這座實驗室的防御系統(tǒng)中,留下了一個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檢修通道”。

這個通道,與主防御系統(tǒng)完全獨立,入口,就在這片地板之下。

林云淵伸出手指,按照記憶中那繁復到極點的順序,在地面上輕輕敲擊起來。他的每一次敲擊,都蘊含著一絲微弱但精純的“本源真火”之力。

這是“鑰匙”。

一連敲擊了三百七十二下,方位、力度、間隔時間,無一分一毫的差錯。

當?shù)匕迳?,一個由無數(shù)光點組成的、玄奧的“玄機”二字一閃而逝后,一塊邊長一米的正方形地面,無聲無息地向下方沉去,露出了一個漆黑的洞口。

“……你是怎么知道這個通道的?”零的聲音里,充滿了無法掩飾的震驚。這個通道,在它的數(shù)據(jù)庫里,根本不存在!

“商業(yè)機密?!绷衷茰Y輕笑一聲,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

通道內(nèi)部,是一條狹窄的、僅容一人通過的垂直滑道。林云淵滑落了近百米,才雙腳落地。

眼前,豁然開朗。

這里不是實驗室,而像是一個……私人書房。

巨大的落地窗外,不是靈霄殿冰冷的金屬結(jié)構,而是一片模擬出的、栩栩如生的星空。一張古樸的木質(zhì)書桌,擺在房間中央,桌上,整齊地放著幾本紙質(zhì)的書籍,和一個造型典雅的茶杯。

空氣中,甚至還飄浮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這與囚師那霸道、冰冷的風格,格格不入。

林云淵的目光,很快被墻壁上掛著的一幅畫所吸引。

那是一幅肖像畫。畫中,是一個笑得溫婉慈祥的女人,她的懷里,抱著一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男孩。男孩戴著一副小小的金絲眼鏡,正一臉好奇地看著畫外。

林云淵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個男孩的相貌,赫然就是成年版“司命”的縮小版!

而在畫的右下角,有一行小字簽名——“贈吾兒司命,盼你永遠純良。——母,玄機。”

轟!

林云淵的腦子,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

玄機!

玄機子!

司命……竟然是玄機子的兒子?!

這個發(fā)現(xiàn),比看到實驗日志的“后門”還要讓他感到震撼!

一切都說得通了!為什么司命能成為囚師的副手,為什么他能接觸到最核心的機密,為什么他能得到“牧天”的看重!

因為他的身份!他是玄機子的血脈!

囚師留下他,或許是為了利用他從玄機子那里繼承來的天賦。而“牧天”留下他,恐怕還有更深層次的圖謀!

這個可憐的“書呆子”,從始至終,都活在自己父親和殺父仇人的陰影之下!

林-淵心中,五味雜陳。他原本只是想過來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司命的“黑料”,用來加深囚師的猜忌?,F(xiàn)在看來,他找到了一個足以打敗一切的真相。

就在這時,書房的內(nèi)門,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能量波動。

有人要進來了!

林云淵心頭一凜,想也不想,身形一閃,直接躲到了那巨大的落地窗簾之后。他將自己的氣息,收斂到了極致,如同一塊石頭。

門開了。

走進來的人,正是司命。

他臉上的金絲眼鏡,已經(jīng)碎了一片鏡片。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他的臉色蒼白得像紙,眼神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茫然與……絕望。

他踉踉蹌蹌地走到書桌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著頭,發(fā)出了野獸般的、壓抑的嗚咽。

“為什么……為什么……”

他喃喃自語,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我什么都沒做……為什么不信我……”

窗簾后,林云-淵靜靜地看著他。這一刻,他心中的那點敵意,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雜的憐憫。

這是一個被命運玩弄的可憐人。

司命痛苦地低吼了一陣,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頭。他伸出顫抖的手,在書桌的某個隱藏開關上按了一下。

只見書桌旁的地面,緩緩裂開,一個操作臺,從下方升了上來。

操作臺上,只有一個虛擬屏幕。

司命深吸一口氣,用帶著血跡的手指,在屏幕上輸入了一長串復雜的指令。

屏幕亮起,出現(xiàn)的,卻不是任何數(shù)據(jù)或影像,而是一個……聊天窗口。

一個ID為“牧天”的人,發(fā)來了一條信息。

信息的內(nèi)容,只有一句話。

“‘鑰匙’,被取走了嗎?”

司命的身體,僵住了。他的瞳孔,因為恐懼而放大到了極致。

他死死地盯著那行字,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打不出來。

許久,他才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顫抖著回復了兩個字。

“……是?!?/p>

聊天窗口,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窗簾后的林云-淵,連呼吸都停止了。

牧天!

司命,竟然能直接聯(lián)系到那個幕后黑手“牧天”!而且,看他們的對話,“牧天”似乎早就知道“鑰匙”——也就是那份實驗日志的存在!

他讓司命守在這里,就是在等有人來取走“鑰匙”!

這是一個局!

一個從一開始就設好的,連環(huán)局!

囚師被蒙在鼓里,零被蒙在鼓里,自己這個自作聰明的“竊賊”,也被蒙在鼓里!

所有人,都可能是“牧天”棋盤上的棋子!

就在這時,那個名為“牧天”的ID,再次發(fā)來了一條信息。

“很好。棋子……已經(jīng)入局。按原計劃行事。你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我會‘清理’掉所有的‘不確定因素’。包括……你。”

看到最后那三個字,司命的臉上,血色瞬間褪盡。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癱倒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如同一個被宣判了死刑的囚犯。

而窗簾后的林云-淵,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自己,就是那個“入局”的“棋子”。

而“牧天”,這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神秘存在,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清理”掉所有知道內(nèi)情的人。

司命是第一個。

那么,自己這個拿到了“鑰匙”的人,會是第幾個?

危險!

前所未有的危險!

“清理……不確定因素……”

這幾個字,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扎進了林云淵的腦海。

他躲在窗簾后,一動不動,但心臟卻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幾乎要停止跳動。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敵人是囚師。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盟友是零。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兩個巨人的夾縫中,憑借智慧和勇氣,撬動了棋盤的一角。

現(xiàn)在他才明白,在這盤棋的更高處,還有一雙眼睛,正冷漠地注視著一切。

那個名為“牧天”的存在,從一開始,就知道實驗日志這個“后門”,甚至,這可能就是他故意留下的一個“餌”。

他放任自己去拿,放任自己去挑起囚師和司命的內(nèi)斗。

他想做什么?

借刀殺人?坐收漁利?

不,比這更可怕。

他是在“養(yǎng)蠱”。

他將囚師、司命、零、甚至自己,都放在靈霄殿這個巨大的蠱盆里,讓他們互相撕咬,互相算計。而他,則是在等待那個最終能勝出的、最強的“蠱王”誕生。

然后……再親手將其“清理”掉。

何等的算計!何等的冷酷!

癱在椅子上的司命,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臉上的絕望,漸漸被一種瘋狂的、歇斯底里的不甘所取代。

“不……我不能就這么死了……”他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那個看不見的“牧天”咆哮,“我為他做了那么多……我背叛了父親的遺愿……我不能像垃圾一樣被清理掉!”

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在書房里焦躁地來回踱步,像一頭被困在籠子里的野獸。

“我還有用……我還有價值……對了!‘鑰匙’!那個拿走‘鑰匙’的人!”司命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閃爍著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光芒。

“只要找到他,從他手里奪回‘鑰匙’,我就能向‘牧天’證明我的價值!我還有用!”

他像是下定了決心,轉(zhuǎn)身就要沖向那個操作臺,似乎想動用自己的權限,去追查林云淵的下落。

窗簾后的林云淵,眼神一凝。

不能讓他這么做。

雖然司命未必能查到自己,但任何一點動靜,都可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更重要的是,一個絕望的、瘋狂的、并且掌握著核心技術的司命,對自己而言,或許不是威脅,而是一個……機會。

一個將計就計,反戈一擊的機會!

就在司命的手指即將觸碰到屏幕的瞬間。

“你找不到他的?!?/p>

一個平靜的聲音,突兀地在空曠的書房中響起。

司命的身體,如同被施了定身術,猛地僵在原地。他臉上的表情,在瞬間經(jīng)歷了從驚駭、到警惕、再到難以置信的劇烈變化。

他豁然轉(zhuǎn)身,死死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那片厚重的落地窗簾。

“誰?!誰在那里?!”他厲聲喝問,但聲音里的顫抖,卻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恐懼。

這個書房,是他最私密的地方,擁有最高級別的屏蔽措施。除了囚師,不可能有第二個人能無聲無息地潛入這里!

窗簾,緩緩地向兩邊拉開。

林云淵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他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容貌,就那么平靜地,坦然地,站在了司命的面前。

當司命看清他那張臉時,瞳孔猛地一縮。

“是你……那個逃走的實驗品……林云淵?!”他失聲驚呼。

作為“生物接駁”項目的負責人,他當然認得這張臉。這張臉,在過去的幾個時辰里,已經(jīng)成為了他所有噩夢的源頭!

就是這個人,盜走了“鑰匙”,引爆了A-01區(qū)的“回響”,讓他被囚師猜忌,被“牧天”拋棄!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司命的聲音,因為激動和憤怒而變得尖銳。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林云淵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緊張,反而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你這個地方,裝修品味還不錯。就是這畫,掛得有點歪。”

他伸手指了指墻上那幅玄機子的妻子與幼年司命的肖像畫。

司命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那幅畫,是他內(nèi)心最深處的禁忌,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這個人,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他到底是誰?!他到底知道多少?!

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的憤怒。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司命的聲音,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敬畏。

“我想做什么?”林云淵拉過一張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姿態(tài)比這個書房的主人還要悠閑,“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你,想做什么?是想繼續(xù)當一條搖尾乞憐,隨時可能被主人宰殺吃肉的狗,還是想……當一次人?”

“你!”司命被他這毫不留情的羞辱,氣得渾身發(fā)抖,但卻無力反駁。

因為,他說的,是事實。

“我們,可以做個交易。”林云淵翹起了二郎腿,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擊著,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聲響。

“交易?”司命警惕地看著他。

“沒錯?!绷衷茰Y的目光,落在了那個還亮著的、顯示著“牧天”ID的聊天窗口上,“我知道你的一切。我知道你是玄機子的兒子,我知道你和‘牧天’的秘密約定,我也知道,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當成了一枚棄子?!?/p>

每說一句,司命的臉色,就白上一分。

到最后,他已經(jīng)面無人色,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

眼前的這個“實驗品”,已經(jīng)不是他能理解的存在了。他就像一個無所不知的魔鬼,將他所有的秘密,都攤在了陽光下。

“你……你想要什么?”司命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聲音干澀。

“我想要你幫我辦一件事。”林云淵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我要你,利用你的技術,你的權限,幫我制造一個‘病毒’?!?/p>

“病毒?”

“一個專門針對‘陽炎之心’能源供給網(wǎng)絡的‘法則病毒’?!绷衷茰Y的眼中,閃爍著瘋狂而熾熱的光芒,“我不需要它能摧毀‘陽炎之心’,我只需要它,能在關鍵時刻,讓靈霄殿的能源供應,出現(xiàn)一個短暫的、無法被修復的……‘休克’?!?/p>

司命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靈霄殿,就像一個巨大的人體。而“陽炎之心”,就是它的心臟。遍布各處的能源網(wǎng)絡,就是它的血管。讓能源網(wǎng)絡“休克”,就等于讓這個巨人,在瞬間全身麻痹,失去所有的行動能力!

這個計劃,太瘋狂了!

“這不可能!”司命下意識地反駁,“能源網(wǎng)絡有囚師的意志烙印和‘牧天’大人設下的多重保險,任何異常的法則波動,都會被瞬間察覺和清除!”

“常規(guī)的手段,當然不可能。”林云淵笑了,“但是,如果這個‘病毒’的‘核心代碼’,是用這個東西編寫的呢?”

說著,他攤開了手掌。

那枚記載著玄機子畢生心血的,銀色晶片,正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

實驗日志!

司命的呼吸,瞬間停止了。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那枚晶片,眼神中,充滿了貪婪、渴望,與……恐懼。

他知道,這枚晶片里,記載著“陽炎之心”最原始、最核心的秘密。用它作為藍本,去編寫一個針對性的“病毒”,理論上,完全可行!

這等于,是拿著這把鎖的設計圖,去配一把能打開它的鑰匙!

“你把它給我,我就幫你!”司命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

“給你?”林云淵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司命,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現(xiàn)在的狀況?你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格?!?/p>

他站起身,一步步地,走到司命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現(xiàn)在,你有兩個選擇。”

他的聲音,變得冰冷而殘酷。

“第一,跟我合作。事成之后,我不能保證你全身而退,但我可以保證,囚師和‘牧天’,會死在你前面。你可以親眼看著他們,為你今日的遭遇,付出代價?!?/p>

“第二,拒絕我。那么,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然后,我會拿著這枚晶片,和你的腦袋,去找囚師。我會告訴他,你,玄機子的兒子,一直都在和‘牧天’密謀,試圖打敗他的統(tǒng)治。你覺得,以囚師現(xiàn)在對你的猜忌,他會信誰?”

司命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看著林云-淵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只覺得,自己面對的,根本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個從深淵中爬出的,真正的魔鬼。

這個魔鬼,給了他一個無法拒絕的交易。

要么,合作,去賭一個渺茫的復仇機會。

要么,死亡,并且死后還要背上萬世的罵名。

良久。

司命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頭,頹然地癱倒在地。

“……我需要……什么?”他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幾個字。

林云淵的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他知道,這條船上,又多了一個同舟共濟的“伙伴”。

哪怕,這個伙伴隨時都可能在背后捅他一刀。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绷衷茰Y將那枚晶片,重新貼回自己的眉心,“你只需要,待在這里,當好你的‘囚犯’,麻痹囚師和‘牧天’的警惕。然后,把你的‘影子網(wǎng)絡’的訪問權限,向我的‘朋友’,開放?!?/p>

他口中的“朋友”,自然是指零。

“剩下的事情,我們來做?!?/p>

“你的……朋友?”司命愣了一下。

“一個和你一樣,喜歡躲在幕后,玩弄數(shù)據(jù)的‘幽靈’?!绷?淵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相信我,你們會很有共同語言的?!?/p>

說完,他不再看司命一眼,轉(zhuǎn)身,重新走回了那條漆黑的垂直通道。

“記住,司命?!?/p>

在他即將消失在黑暗中時,他的聲音,幽幽地傳來。

“從你答應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jīng)不是‘牧天’的棋子了。”

“你是我,林云-淵的,刀。”

……

當林云淵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通道中后。

司命依舊癱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良久,他才緩緩抬起頭,看向墻上那幅已經(jīng)有些泛黃的肖像畫。

畫中的母親,依舊笑得那么慈祥。

畫中的自己,依舊那么純良。

“母親……”

他伸出手,似乎想去觸摸那幅畫,但手伸到一半,卻又無力地垂下。

他的臉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淚流滿面。

“孩兒……不孝……”

他喃喃自語,眼中最后的一絲猶豫和軟弱,被一種刻骨的仇恨與瘋狂所取代。

他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重新走回那個操作臺。

這一次,他沒有絲毫的猶豫,雙手在虛擬鍵盤上,快如閃電般地敲擊起來。

一行行復雜的代碼,在他的指尖流淌。

最終,他打開了一個加密到極致的底層端口,輸入了一串授權密碼。

屏幕上,彈出了一個提示。

【“幽靈”協(xié)議已激活。是否向未知節(jié)點,開放S級訪問權限?】

司命看著那行字,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伸出手指,重重地,按下了“匙”。

從這一刻起,魔鬼的交易,正式成立。

兩張看不見的網(wǎng),一張屬于零,一張屬于司命,在靈霄殿的底層數(shù)據(jù)世界中,悄然連接,融為了一體。

一場足以打敗這座囚籠的風暴,已經(jīng)完成了它最初的,也是最關鍵的……醞釀。

時間,在一種詭異的平靜中,流逝了半個月。

靈霄殿內(nèi),氣氛壓抑得仿佛一塊凝固的鋼鐵。

A-01區(qū)的“暴動”事件,最終被囚師以“能量回響失控”為由,強行壓了下去。但所有高層都能感覺到,君王的御座之下,暗流洶涌。

囚師變得比以往更加暴躁和多疑。他幾乎不再離開自己的神殿,龐大的意志,如同一張無時無刻不在收緊的網(wǎng),籠罩著靈霄殿的每一個角落。

巡邏傀儡的數(shù)量,增加了三倍。往日里一些可以通行的捷徑,如今都布滿了致命的能量陷阱。整個靈霄殿,變成了一座真正的,密不透風的囚籠。

而事件的另一個主角,司命,則被徹底軟禁在了他的實驗室里。明面上,是讓他“閉門思過”,實則,他的實驗室外圍,被囚師布下了十八道意志封印,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這正中林云淵的下懷。

一個被囚禁的、與外界物理隔絕的司命,反而能更好地扮演他“幽靈網(wǎng)絡”操縱者的角色。

……

廢棄的機械維修中心,某個被掏空的巨大齒輪內(nèi)部。

這里,是零為林云淵找到的,新的秘密基地。

林云淵盤膝而坐,雙目緊閉。他的身體周圍,懸浮著數(shù)百塊大小不一的金屬碎片。

在他的控制下,這些碎片時而化作一柄鋒利的長劍,時而凝聚成一面厚重的盾牌,時而又散開,如同一群圍繞著他飛舞的銀色蜂群。

這并不是在動用什么念力,而是純粹的……法則應用。

“死寂之暗”,賦予物質(zhì)“終結(jié)”的屬性,使其變得脆弱、易于分解。

“本源真火”,賦予物質(zhì)“生命”的律動,使其變得堅韌、易于重組。

這半個月里,他幾乎將玄機子的實驗日志,翻來覆去地“吃”了十幾遍。他對于自己體內(nèi)這兩股力量的理解,早已脫離了過去那種粗暴的、非黑即白的運用模式。

他開始理解,生與死,并非絕對的對立。

它們更像是一枚硬幣的兩面,可以互相轉(zhuǎn)化,互相依存。

就像此刻,他將一絲“死寂”之力,注入金屬碎片的內(nèi)部結(jié)構,破壞其原有的穩(wěn)定。然后再用一絲“真火”之力,在其表面構建起新的、更具活性的法則鏈接。

一破一立,循環(huán)往復。

這讓他對力量的控制,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精細入微的程度。

“喂,零?!撵`’先生那邊,進度怎么樣了?”林云淵一邊練習,一邊在腦海中問道。

“稱謂建議修正?!久蠑?shù)據(jù)庫邏輯?!绷愕穆曇?,一如既往的古板,但林云淵能聽出,那合成音的底層數(shù)據(jù)流,比半個月前,要活躍得多。

顯然,和司命那個“影子網(wǎng)絡”的對接,讓零這個“宅女”找到了新的樂趣。

“‘法則病毒’的初代模型,已經(jīng)構建完成。命名為‘休克療法一號’。由司命提供核心算法,我負責編寫和偽裝。理論上,它可以在啟動后的三秒內(nèi),癱瘓掉靈霄殿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能源節(jié)點?!?/p>

“理論上?”林云淵敏銳地抓住了這個詞。

“是的,理論上。”零的聲音,多了一絲凝重,“在進行最終模擬時,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個無法繞開的障礙。在主能源核心,也就是‘陽炎之心’的附近,存在一個獨立的、權限高于囚師意志的‘守護協(xié)議’。任何帶有攻擊性的法則指令,在靠近它一千米范圍內(nèi),都會被直接‘格式化’。我們無法分析它的構成,也無法欺騙它。它就像一個……絕對的‘守門人’?!?/p>

林云-淵睜開了眼睛。

“牧天。”他吐出了這個名字。

“高度疑似?!绷慊卮?,“這是他的‘最終保險’。想要讓‘病毒’生效,就必須有人,手動將‘病毒’的載體,送入那個‘守護協(xié)議’的內(nèi)部,從內(nèi)部引爆?!?/p>

“也就是說,還是得我去送這個‘快遞’?!绷衷茰Y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是的。而且,送達的地點,是整個靈霄殿防守最森嚴的地方——中央能源塔,塔頂?shù)摹呐K’接駁室?!?/p>

“聽起來,像是個九死一生的任務。”林云淵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露出了一絲興奮的笑容。

他喜歡挑戰(zhàn)。尤其是這種,能把天捅個窟窿的挑戰(zhàn)。

“不過,在出發(fā)之前,我得先試試我的新玩具?!?/p>

他攤開右手,掌心那道沉寂了許久的銀色電光,再次浮現(xiàn)。

與半個月前相比,這道電光,明顯變得粗壯了一些,不再是發(fā)絲粗細,而是像一條靈活的銀色小蛇,在他的掌紋間歡快地游走。

這是“引雷神木”的本源法則。

這些天,他除了研究“冰火兩重天”,也沒忘了用“本源真火”去溫養(yǎng)這道雷霆之力。

“零,給我找個好地方。我需要幾個‘靶子’,來測試一下它的威力?!?/p>

“……東南方向,三公里外,丁四區(qū)的備用零件倉庫。那里剛剛?cè)霂炝艘慌滦偷摹嚆~守衛(wèi)’,共計十二具,目前處于休眠狀態(tài)。倉庫的能量屏蔽,可以隔絕絕大部分的能量外泄?!?/p>

“很好?!?/p>

林云淵的身影,化作一道鬼魅,消失在巨大的齒輪內(nèi)部。

……

丁四區(qū),備用零件倉庫。

巨大的貨架,如同鋼鐵叢林。一具具高達三米的青銅傀儡,如同雕塑般,靜靜地矗立在貨架之間,身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保護膜。

林云淵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倉庫的陰影中。

他看著那些嶄新的“大塊頭”,嘴角微微上揚。

這些“青銅守衛(wèi)”,是囚師最新的杰作。它們的外殼,混合了某種可以吸收能量沖擊的稀有金屬,常規(guī)的攻擊,很難對它們造成有效傷害。

但林云淵知道,它們的核心,依舊是火系靈晶。

而雷霆,永遠是火焰天生的克星。

他沒有靠近,只是遠遠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對準了最前方的一具青銅守衛(wèi)。

掌心的那條銀色小蛇,仿佛嗅到了美味的獵物,變得異?;钴S。

“去吧。”

林云淵心念一動。

一道幾乎微不可察的銀色電光,從他的掌心射出,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也沒有帶起任何風壓,就那么悄無聲息地,跨越了近百米的距離,精準地,沒入了那具青銅守衛(wèi)的胸口。

一秒。

兩秒。

三秒。

青銅守衛(wèi),毫無反應。

“嗯?”林云淵皺了皺眉,“沒用?還是說,劑量太小了?”

就在他疑惑的瞬間,異變突生!

那具靜立不動的青銅守衛(wèi),身體猛地一震。緊接著,它那金屬眼眶里,代表著能源核心的紅色光芒,開始瘋狂地閃爍起來,頻率之快,仿佛隨時都會爆炸。

噼里啪啦!

一連串刺耳的電弧爆鳴聲,從它的身體內(nèi)部傳出。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藍色電蛇,不受控制地從它的關節(jié)縫隙中竄出,將周圍的空氣都電離出焦糊的味道。

“吼!”

青銅守衛(wèi)發(fā)出一聲不似機械,反倒像是野獸般的痛苦嘶吼。它那龐大的身軀,開始劇烈地抽搐,如同犯了癲癇的病人。

它猛地抬起手臂,不是攻向林云淵,而是狠狠地,一拳砸向了自己身旁另一具休眠的同伴!

轟!

那具無辜的守衛(wèi),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直接轟飛了出去,胸口的裝甲,凹陷下去一大塊。

但這還沒完。

那具被攻擊的守衛(wèi),在遭到重擊后,體內(nèi)的能源核心,似乎也被那狂暴的電流所“感染”,眼眶中的紅光,同樣開始瘋狂閃爍!

“連鎖反應?”林云淵的眼睛,亮了。

他注入的那一絲“引雷”本源,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它本身的力量不大,但它撬動的,是傀儡內(nèi)部的能量回路。它將原本穩(wěn)定輸出的火系能量,強制“異變”成了狂暴的、不受控制的雷電!

而這種雷電,又通過物理接觸,感染了下一個目標!

這簡直就是一場……傀儡版的“喪尸病毒”!

在接下來的幾十秒里,林云淵欣賞到了一場堪稱壯觀的“內(nèi)亂”。

第一具“發(fā)病”的傀儡,徹底失控,如同瘋狗般,在倉庫里橫沖直撞,見誰打誰。而被它攻擊到的傀儡,又會立刻被“感染”,加入到這場混亂的狂歡之中。

十二具強大的青銅守衛(wèi),沒有一個向林云淵發(fā)起攻擊,反而自相殘殺,打得不亦樂乎。

整個倉庫,回蕩著金屬的碰撞聲,能量的爆炸聲,和傀儡們混亂的嘶吼聲。

“這……這已經(jīng)不是‘癱瘓’了,這是在策反啊。”林云-淵看得目瞪口呆。

這效果,比他預想的,還要好上一百倍!

“警報!警報!檢測到丁四區(qū)出現(xiàn)劇烈能量波動!一支巡邏隊正在趕往現(xiàn)場!預計抵達時間,四十五秒!”零的警告聲,打斷了他的欣賞。

“該走了。”

林云淵最后看了一眼那片混亂的戰(zhàn)場,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現(xiàn)在,有了一張新的底牌。一張足以在關鍵時刻,讓囚師的傀儡軍團,從內(nèi)部瓦解的王牌!

他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他轉(zhuǎn)身的剎那,一股讓他頭皮發(fā)麻的、極度危險的感覺,毫無征兆地,從背后襲來!

不是那些青銅傀儡。

而是一種……更高層次的,充滿了死寂與惡意的……凝視!

林云淵想也不想,身體的本能,快過了大腦的反應。他猛地向旁邊一個翻滾,躲到了一排巨大的貨架后面。

幾乎是在他離開原地的同一瞬間。

一道漆黑如墨的射線,無聲無息地,射在了他剛才站立的位置。

沒有爆炸,沒有聲響。

那片由特殊合金鋪就的地面,就像是被憑空抹去了一塊,出現(xiàn)了一個邊緣光滑無比的,深不見底的窟窿??吡倪吘墸€繚繞著一絲絲黑色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霧氣。

林云淵的心,沉到了谷底。

這是……“祖靈碑”的力量!是純粹的“死寂”之力!

是誰?!

他屏住呼吸,悄悄從貨架的縫隙中,向外望去。

只見倉庫的入口處,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身影。

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身影。

不是囚師,也不是任何他見過的傀儡。

那是一個穿著一身考究的黑色燕尾服,頭發(fā)梳理得一絲不茍,臉上帶著一副單片眼鏡,看起來像個中世紀貴族管家的……中年男人。

他的臉上,帶著一絲溫和的,甚至可以說是謙卑的微笑。

但他的眼神,卻比萬年冰窟還要寒冷。

“你好,林云淵先生?!?/p>

那個男人,對著林云-淵藏身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聲音溫潤而有磁性。

“初次見面,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p>

“我是‘牧天’大人的……執(zhí)事?!?/p>

“你可以稱呼我……‘信’?!?/p>


更新時間:2025-08-26 08:17: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