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效率很高,半個小時后,電話就打了回來。
“言哥,查到了!那女人從鬼市出來后,上了一輛沒有牌照的黑色面包車,往東邊方向去了。”
“沒有牌照?”許言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確定?”
“千真萬確!我找市場管理處的朋友調的監(jiān)控,看得清清楚楚。那車停在路口等了她很久,她一出來就上去了,不像是被綁架,倒像是去赴約。”
赴約?
許言的心沉了下去。
這個節(jié)骨眼上,她會去見誰?
喬四爺?shù)娜??還是她那些所謂的“仇家”?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不妙。
“繼續(xù)查!”許言沉聲道,“順著那條路,把所有的監(jiān)控都給我調出來,就算把京城翻個底朝天,也得給我找到那輛車!”
“言哥,這工程量可有點大……”
“錢不是問題?!痹S言打斷他,“花多少錢,我事后給你。人找不到,我唯你是問!”
掛了電話,許言站在原地,腦子飛速運轉。
現(xiàn)在的情況,他完全處于被動。
他對姜瓷一無所知,對她的敵人更是一無所知。
唯一的線索,就是手里這兩件信物。
他拿出那個明代鎮(zhèn)紙,又拿出那塊軍令牌,放在掌心。
冰涼的觸感和灼熱的觸感交織在一起,讓他煩躁的心緒稍微平復了一些。
等等……
許言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姜瓷既然是“守陵人”,那她對這些信物,肯定比自己了解得更深。
她就這么把東西交給自己,難道不怕自己私吞了跑路嗎?
還是說……她在這些東西上,留了什么后手?
許言猛地舉起那塊軍令牌,對著陽光仔細觀察。
令牌通體焦黑,看不出什么異樣。
但他不死心,又把那個鎮(zhèn)紙拿了出來。
這是一個瑞獸形狀的鎮(zhèn)紙,雕工精美。
他把鎮(zhèn)紙翻過來,看向底部。
底部刻著工匠的名字,還有一些寓意吉祥的紋路。
許言的目光,忽然定格在了其中一條紋路上。
那是一條非常纖細的、幾乎與包漿融為一體的劃痕。
不像是雕刻時留下的,更像是后來有人用極其鋒利的工具,刻意劃上去的。
劃痕很淺,不仔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那劃痕的形狀像是一個字。
一個非常古老的,類似甲骨文的符號。
許言看不懂。
但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這個符號,就是姜瓷留下的線索!
他立刻用手機拍下這個符號,上網(wǎng)搜索。
各種古文字體、各種符號圖案,他對比了半天,都沒有找到與之匹配的。
“媽的,這到底是什么鬼畫符?”
許言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
就在這時,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打開手機相冊,翻出了一張照片。
那是他之前在國家博物館拍的一件青銅器的銘文拓片。
他將照片放大,與鎮(zhèn)紙底部的符號進行對比。
越看,他的眼睛瞪得越大。
雖然不完全一樣,但那筆畫的風格,那種古樸而神秘的氣韻,竟然有七八分相似!
“這是……祭祀文?”
許言的心臟狂跳起來。
這種文字,是上古時期專門用來和天地神明溝通的,早就失傳了。
姜瓷怎么會懂這種文字?
這個符號,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許言死死地盯著那個符號,試圖從那簡單的幾筆畫中,解讀出更多的信息。
看著看著,他忽然感覺眼前一陣恍惚。
那個符號,仿佛活了過來,在他眼前扭曲、旋轉……
最后,化作了一個場景。
那是一個陰暗、潮濕的地下室。
姜瓷被綁在一張鐵椅子上,臉色蒼白如紙,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
在她面前,站著幾個穿著黑衣的男人,神情冷漠。
其中一個領頭的,正在用一塊白布,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一把匕首。
畫面一閃而逝。
許言猛地回過神來,渾身一激靈。
“幻覺?”
他晃了晃腦袋,再去看那個符號,卻怎么也找不回剛才的感覺了。
但剛才那一幕,卻無比清晰地烙印在了他的腦海里。
那不是幻覺!
那是那個符號傳遞給他的信息!
是姜瓷留下的求救信號!
她早就料到自己會出事,也料到自己能看懂這個符號!
“地下室……綁架……”
許言的眼神變得冰冷。
他不知道那個地下室在哪,但那個領頭擦匕首的男人,他卻覺得有幾分眼熟。
在哪見過?
許言拼命地回憶著。
對了!
四海茶樓!
那個男人,就是當時守在喬四爺身邊的兩個壯漢之一!
“喬四!”
許言的牙縫里擠出兩個字,眼中迸發(fā)出駭人的殺意。
這個老狐貍!
他表面上跟自己談判,背地里卻派人劫走了姜瓷!
他的目的,根本不是這塊令牌,而是想從姜瓷口中,逼問出其他信物和古墓的下落!
想通了這一點,許言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他立刻再次撥通了胖子的電話。
“胖子,別查那輛破車了!”
“給我查喬四名下所有的房產(chǎn)!特別是那些帶地下室的!倉庫、老宅、廢棄工廠,一個都不要放過!”
“我要在天黑之前,知道那個女人被關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