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蘇婉清，你給我站??！"身后傳來男人暴怒的聲音，我頭也不回地繼續(xù)往前走。
手里提著剛從供銷社買來的白面，心情前所未有的輕松。重生回到1975年，這一次，
我絕不會再做那個為了所謂的軍嫂榮譽而委屈求全的傻女人。"你瘋了嗎？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給我難堪！"顧恒川大步追上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甩開他的手，
淡淡地說："首長，請您自重。"圍觀的軍屬們瞬間安靜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蘇婉清竟然敢這樣對顧團長說話？要知道，在這個軍區(qū)大院里，顧恒川就是天。而我蘇婉清，
一直是那個最乖順、最能忍的軍嫂典范?？伤麄儾恢?，上一世我為了這個男人付出了什么。
我放棄了師范學校的工作機會，放棄了進城的機會，甚至放棄了自己的夢想，
一心一意在這個大院里做著所謂的"賢內助"。洗衣做飯帶孩子，伺候他的父母，
應付各種應酬，還要忍受他的冷淡和漠視。最后呢？他為了提拔，娶了司令員的侄女做二房，
而我這個原配，被安排到了偏遠的農(nóng)場"養(yǎng)病"。臨死前我才知道，
那些年他口中的"組織需要"、"為了革命大局"，不過是他野心路上的墊腳石。這一世，
我要活出自己。"蘇婉清！"顧恒川的聲音更加陰沉，"回家我們再算賬！"我停下腳步，
轉身看著這個曾經(jīng)讓我深愛的男人。三十出頭的年紀，身材挺拔，五官硬朗，
穿著一身軍裝確實很有男人味。但我現(xiàn)在看他，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顧團長，
"我特意強調了他的職務，"我們之間還有什么賬要算嗎？"他臉色鐵青，
周圍的軍屬們更是議論紛紛。"這蘇婉清怎么了？""敢跟團長這么說話？
""是不是生病了？"顧恒川顯然也意識到了場合不對，強壓著火氣說："回家再說。
"我點點頭，"那首長請便，我還要去趟衛(wèi)生所。"說完，我真的轉身就走，
留下一臉錯愕的顧恒川。走到轉角處，我聽到了更多的議論聲："她這是要造反??！
""團長娶了這么個媳婦，真是倒霉。""看著吧，她這樣下去，團長遲早要休了她。
"我嘴角微微上揚。休了我？上一世我巴不得他休了我，可惜他舍不得我這個免費保姆。
這一世，我倒要看看，離了我蘇婉清，他顧恒川還能不能在這個大院里呼風喚雨。
到了衛(wèi)生所，軍醫(yī)劉大夫正在整理藥品。"嫂子，怎么了？臉色不太好。
"劉大夫關切地問道。我笑了笑："劉大夫，我想問問，軍區(qū)醫(yī)院是不是在招護士？
"劉大夫一愣："嫂子，你這是......""我想去工作。"我直接說道。
劉大夫更加驚訝了："可是團長那邊......""他管不著。"我斬釘截鐵地說，
"麻煩您幫我問問，我有師范學校的畢業(yè)證，還在鄉(xiāng)下當過赤腳醫(yī)生，應該能勝任。
"劉大夫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行，我?guī)湍銌枂?。不過嫂子，你這樣做，
團長會同意嗎？"我想起上一世那些屈辱的日子，眼神變得堅定："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從衛(wèi)生所出來，我直接去了大院后面的小山坡。這里視野開闊，可以看到整個軍區(qū)。
上一世我經(jīng)常一個人來這里哭，想著為什么自己的命這么苦?，F(xiàn)在我明白了，不是命苦，
是我自己把自己逼成了那樣。正想著，身后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不用回頭我就知道是顧恒川。
他走路的步伐很有節(jié)奏，這么多年我閉著眼都能聽出來。"你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
"他在我身后停下，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我沒有轉身，淡淡地說："我沒有鬧，
我很清醒。""清醒？"顧恒川冷笑一聲，"你今天在供銷社的表現(xiàn)，叫清醒？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著我們？你這樣做，讓我的威信往哪里放？"我轉過身，
平靜地看著他："所以在你心里，你的威信比我重要？"顧恒川一怔，
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問。"蘇婉清，你怎么變成這樣了？"他皺著眉頭，
"以前你不是這樣的。""以前？"我笑了，"以前的我確實很傻，以為只要我足夠好，
足夠聽話，你就會真心對我?？墒俏义e了。"顧恒川的臉色變了："你在胡說什么？
""我胡說？"我直視著他的眼睛，"顧恒川，你敢說你心里沒有別的女人？"這話一出，
顧恒川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因為我說的是真的。上一世的這個時候，
他已經(jīng)和司令員的侄女程雅暗通款曲了。只是我那時候太傻，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你...你怎么知道？"顧恒川脫口而出，說完就后悔了。我心里冷笑，
面上卻保持著平靜："所以我說得對？"顧恒川慌了，
這是我重生回來第一次看到他慌亂的樣子。上一世的他，
永遠都是那副運籌帷幄、高高在上的模樣，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婉清，
你聽我解釋......"他想要伸手抓我，被我避開了。"不用解釋，"我淡淡地說，
"顧團長，我們都是成年人，有些話不必說得太明白。"我轉身要走，
顧恒川急了："你要去哪里？""回家做飯，"我頭也不回地說，"不過從明天開始，
你可能要自己解決吃飯問題了。""什么意思？""我要去上班。"我停下腳步，
回頭看了他一眼，"醫(yī)院那邊缺護士，我去試試。"顧恒川瞪大了眼睛："不行！
""為什么不行？"我反問。"你是軍嫂，怎么能拋頭露面去工作？
"我冷笑一聲："軍嫂就不能工作？還是說，你覺得我應該一輩子圍著你轉？
"顧恒川被問得啞口無言。這個年代，女人工作已經(jīng)很普遍了，他找不出反對的理由。
"總之我不同意！"他最后只能這樣說。我聳了聳肩："你可以不同意，但我已經(jīng)決定了。
"說完，我真的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顧恒川一個人站在山坡上，臉色陰晴不定。
第二章回到家，我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鉆進廚房忙碌。而是坐在堂屋里，
翻看著從箱子底下找出來的師范學校畢業(yè)證和各種證件。顧恒川進門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他的妻子正在收拾各種證件，仿佛要出遠門一樣。"你這是在干什么？
"他的聲音很冷。我頭也不抬："整理東西，明天去醫(yī)院面試要用。""我說了不同意！
"顧恒川大步走過來，想要搶走我手中的證件。我早有防備，迅速把證件收好："顧團長，
這是我的私人物品，您沒有權利動。""我是你丈夫！""丈夫？"我站起身，諷刺地笑了，
"丈夫會背著妻子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丈夫會把妻子當成免費保姆使喚？
"顧恒川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你到底想怎么樣？"我走到窗邊，
看著外面的夕陽："我想要一個公平的婚姻，或者......""或者什么？
""或者我們各走各路。"我轉過身，平靜地看著他，"顧恒川，
我不想再過這種憋屈的日子了。"顧恒川瞪著我，半天沒說話。良久，他才開口："蘇婉清，
你變了。""是的，我變了，"我點點頭，"以前的我太傻，現(xiàn)在我明白了，
女人不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團長嫂子在家嗎？"是鄰居張大嫂的聲音。顧恒川瞪了我一眼，示意我去開門。我沒動。
"你去開門。"我說。顧恒川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會讓他開門。
以前都是我處理這些鄰里關系的。敲門聲繼續(xù)響著，顧恒川只好去開門。"哎呀團長，
您在家啊，"張大嫂一臉驚訝，"我是來找嫂子的......""有什么事？
"顧恒川冷著臉問。張大嫂有些尷尬："是這樣的，下周三區(qū)里開軍屬大會，
需要嫂子去主持......""不去。"我在屋里直接說道。張大嫂更加驚訝了："嫂子，
這...這不合適吧？您一向是我們的帶頭人......""我要上班了，沒時間開會。
"我走到門口，對張大嫂說，"以后這種事情，你們找別人吧。"張大嫂看看我，
又看看臉色鐵青的顧恒川，不知道說什么好。
"那...那我先走了......"她尷尬地離開了。門一關，
顧恒川立刻爆發(fā)了："蘇婉清！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那是區(qū)里的會議！""我知道，
"我淡定地說，"但我不想?yún)⒓印?"你這樣做，會影響我的前途！"我看著他，
突然覺得很可笑："影響你的前途？顧恒川，這些年我為了你的前途做了多少事？
我放棄了自己的工作，放棄了自己的夢想，在這個大院里當了五年的模范軍嫂?？赡隳?？
你給了我什么？"顧恒川被問得啞口無言。
"我給了你一個家......"他最后憋出這么一句話。"家？"我冷笑，"這是家嗎？
你回來不是看文件就是睡覺，我們除了必要的交流，有過真正的談話嗎？
我生病的時候你在哪里？我難過的時候你在哪里？
"顧恒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我工作忙......""工作忙？
那為什么有時間陪程雅看電影？"這話一出，顧恒川如遭雷擊。"你...你跟蹤我？
""不需要跟蹤，"我搖搖頭，"在這個大院里，什么事情能瞞得?。?/p>
你以為你們做得很隱秘嗎？"顧恒川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蔫了。我看著他這個樣子，
心里沒有一絲同情。上一世我發(fā)現(xiàn)他們關系的時候，他是怎么對我的？他說那是工作需要，
說我胡思亂想，說我不理解他的難處。最后還是我跪下來求他，求他不要不要我，
求他給我一個機會。想到這里，我就覺得惡心。"顧恒川，"我坐在他對面，
"我們開誠布公地談談吧。"他抬起頭看我，眼里有我從來沒見過的慌亂。"你說。
""第一，我要去上班，這個沒有商量的余地。第二，從今天開始，
我不會再參加任何軍屬活動，也不會再為了你的面子委屈自己。
第三......"我停頓了一下，看著他說："如果你真的覺得程雅比我好，
我們可以離婚。""離婚？"顧恒川猛地站起來，"你瘋了嗎？我們怎么能離婚？
""為什么不能？"我反問，"你不愛我，我也不想再這樣痛苦下去，離婚對我們都好。
""不行！絕對不行！"顧恒川激動地說，"你知道離婚會對我的前途造成什么影響嗎？
"我笑了，果然，他考慮的還是他的前途。"那你選擇吧，"我站起身，"要么按我說的做，
給我應有的尊重；要么我們離婚，你去找你的程雅。"顧恒川瞪著我，拳頭握得緊緊的。
半天，他才憋出一句話："我需要時間考慮。""可以，"我點點頭，
"但我明天就去醫(yī)院報到，這個不會改變。"說完，我走進里屋，
留下顧恒川一個人在堂屋里發(fā)愣。躺在床上，我想起了上一世的種種。那時候的我，
為了挽回這段婚姻，真的是不要臉面地去求他?？拗爸f自己會改，會更聽話，會更懂事。
可是有用嗎？沒用。男人一旦變心，女人做什么都是錯的。你哭，他說你無理取鬧；你鬧，
他說你不懂大局；你忍，他說你沒有魅力。這一世，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要么他真心對我，要么我們就此別過。沒有第三種選擇。第三章第二天一早，
我起床洗漱完畢，換上了唯一一套正裝——藏青色的中山裝和黑色的皮鞋。顧恒川還在睡覺，
我沒有叫醒他。以前每天早上我都會準時叫他起床，為他準備好洗臉水，把軍裝整理好，
然后做早飯等他。今天，我什么都沒做。拿上證件和簡單的行李，我直接出了門。
路過張大嫂家的時候，她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看到我這身打扮，明顯愣了一下。"嫂子，
這是要去哪里？"她好奇地問。"去上班。"我簡單回答。"上班？"張大嫂更加驚訝了，
"團長同意了？"我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就走了。到了醫(yī)院，護士長正在辦公室里等我。
"蘇同志，劉醫(yī)生跟我說了你的情況，"護士長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性，說話很干脆，
"你的條件確實符合要求，但是有一點我要提前說清楚。""您說。""這里不是軍區(qū)大院，
沒有什么特殊照顧。你要是想混日子，趁早別來。"我笑了："護士長，您放心，
我是真心想工作的。"護士長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點點頭："那好，今天你先熟悉一下環(huán)境，
明天正式上班。工資每月三十五塊，包吃不包住。"三十五塊錢！我心里一陣激動。要知道，
在這個年代，一個普通工人的工資也就是三四十塊錢。我一個剛參加工作的護士，
能有這個收入已經(jīng)很不錯了。最關鍵的是，這是我自己掙的錢。"謝謝護士長。
"我真誠地說。護士長安排了一個叫小李的護士帶我熟悉環(huán)境。小李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
性格很活潑。"蘇姐，你真的是顧團長的愛人？"她一邊帶我參觀一邊好奇地問。"是的。
""那你怎么想到來上班的？軍嫂不都是在家?guī)Ш⒆訂幔?我想了想，
說："我喜歡這份工作。"小李眼里閃著羨慕的光："蘇姐，你好厲害啊！
要是我有個當團長的老公，我肯定在家享福去了。"我笑了笑，沒有說話。享福？
上一世我就是這樣想的，結果呢？一個上午的時間，我大致了解了醫(yī)院的情況。
這里主要負責軍區(qū)家屬和周邊村民的醫(yī)療，工作量不算大，但也不輕松。中午吃飯的時候，
我在食堂里遇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程雅。她也看到了我，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程雅比我小三歲，長得確實不錯，身材高挑，五官精致，很有那種知識分子的氣質。
她是師范學院畢業(yè)的，現(xiàn)在在軍區(qū)子弟學校當老師。上一世，
她就是憑借這份工作和自己的美貌，成功地吸引了顧恒川的注意。"蘇大嫂，你怎么在這里？
"她走過來，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我在這里上班。"我平靜地回答。
程雅明顯愣了一下："上班？顧團長同意你出來工作？"我看著她，
突然想到一個有趣的問題。"程同志，你怎么有時間來醫(yī)院？不用上課嗎？
"程雅的臉色變了變："我...我來看病。""看病？看什么病？"我關心地問，
"需要我?guī)兔幔?程雅顯然沒想到我會追問，有些慌亂："沒...沒什么大病，
就是頭疼。"我點點頭："那你要好好注意休息，不要太勞累。對了，
昨天晚上電影院放《英雄兒女》，你去看了嗎？"這話一問出來，程雅的臉色徹底變了。
因為昨天晚上，她確實和顧恒川一起去看電影了。"我...我沒去。"她結巴地說。
我笑了笑："是嗎？那真是可惜了，聽說很好看呢。"程雅再也待不下去了，
匆匆忙忙地跑了?？粗仟N的背影，我心情大好。上一世的我，面對這個女人的時候，
總是處于下風。因為我太在乎顧恒川，太怕失去他，所以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誰。
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既然不在乎，那就沒什么好怕的。下午，
我正在跟著小李學習如何配藥，突然聽到外面一陣喧嘩。"團長來了！團長來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很快就平靜下來。果然，顧恒川黑著臉走進了醫(yī)院。
他身后還跟著幾個人，看起來很有氣勢。"蘇婉清！"他直接沖到我面前，"跟我回家！
"周圍的醫(yī)護人員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好奇地看著我們。我繼續(xù)手中的動作，
頭也不抬："現(xiàn)在是工作時間，我不能走。""我讓你回家！"顧恒川的聲音更大了。
這時候，護士長走過來了。"團長同志，請問有什么事嗎？"她的語氣很客氣，
但態(tài)度很堅決。顧恒川看了她一眼："我要帶我愛人回家。""抱歉，"護士長搖搖頭，
"現(xiàn)在是工作時間，蘇同志不能隨便離開。"顧恒川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我是她丈夫！
""即使是丈夫，也不能干擾醫(yī)院的正常工作秩序。"護士長不卑不亢地說。
我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到顧恒川面前。"有什么事，下班后再說。"我平靜地說。
顧恒川瞪著我，眼里幾乎要噴出火來。"蘇婉清，你別逼我！""我沒有逼你，
"我淡淡地說，"我只是在正常工作。"顧恒川想要抓住我的手，被我避開了。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請你注意形象。"我提醒他。周圍的人議論紛紛，
顧恒川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走了。護士長走過來，
關切地問："沒事吧？"我搖搖頭："謝謝護士長。""沒事就好，"她拍拍我的肩膀，
"好好工作，不要被別的事情影響。"我點點頭，心里涌起一陣暖流。這種被人支持的感覺，
真好。第四章下班后，我沒有急著回家，而是在醫(yī)院附近的小食堂吃了碗面條。
這是我第一次不回家吃飯，心里說不緊張是假的，但更多的是一種解脫感。天黑之后，
我才慢慢踱步回家。遠遠地就看到我們家的窗戶里透出燈光，想必顧恒川已經(jīng)回來了。
推開門，果然看到他坐在堂屋里，面前的桌子上擺著一個搪瓷缸子，里面泡著幾塊餅干。
看到我進來，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回來了？""嗯。"我脫下外套掛好，"你吃了嗎？
""你覺得呢？"他的語氣很不好。我看了看那個搪瓷缸子，明白了。
他這是在等我回來做飯呢。"家里有掛面，你可以自己煮。"我平靜地說。
顧恒川猛地站起來："蘇婉清！你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我沒有鬧，
"我坐在另一張椅子上，"我只是覺得，大家都是成年人，應該學會照顧自己。
""我一天工作這么累，回到家還要自己做飯？"我看著他，
突然想笑："那我工作一天不累嗎？憑什么我工作完了還要回來伺候你？
"顧恒川被問得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兒，他說："你是我妻子。
""妻子就應該無條件付出嗎？"我反問，"那丈夫的義務呢？""我的義務？
"顧恒川皺眉，"我給了你一個家，
給了你軍嫂的身份......"我打斷他："這些我不稀罕。""你...你說什么？
"他瞪大了眼睛。"我說，這些我都不稀罕，"我重復了一遍，"軍嫂的身份又怎么樣？
還不是要看別人臉色過日子？還不是要時時刻刻注意形象？我寧愿做一個普通的工人，
也不愿意做一個憋屈的軍嫂。"顧恒川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你這是什么話？
多少女人想要這個身份都得不到！""那你去找那些女人啊，"我站起身，"比如程雅，
她不是很想要嗎？"顧恒川的臉刷地紅了："你胡說什么？""我胡說？"我冷笑，
"顧恒川，你敢發(fā)誓說你們之間是清白的嗎？"顧恒川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說出來。
我看著他這個樣子，心里五味雜陳。上一世，我發(fā)現(xiàn)他們的關系時，他是怎么對我的？
他說我多疑，說我不相信他，說我不理解他的工作。現(xiàn)在好了，他自己都不敢發(fā)誓了。
"既然你不敢發(fā)誓，那就別怪我不相信你。"我走向里屋，"我累了，要休息了。
""蘇婉清！"顧恒川叫住我，"你要是這樣繼續(xù)下去，我們就真的完了。"我停下腳步，
沒有回頭："那就完了吧。"說完，我走進里屋，把門關上了。隔著門板，
我聽到外面?zhèn)鱽硭|西的聲音，應該是顧恒川把那個搪瓷缸子摔了。然后是一陣腳步聲，
應該是他出去了。我靠在門上，閉上眼睛。這種感覺很奇妙，明明應該難過的，
但我卻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也許，這就是解脫吧。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的時候，
顧恒川還沒回來。床鋪整整齊齊的，顯然他昨晚沒有回家。我沒有多想，
洗漱完畢就去上班了。到了醫(yī)院，小李神秘兮兮地拉住我："蘇姐，
聽說昨天你家那位來鬧事了？"我一邊換白大褂一邊說："沒什么，小事。""真的沒事？
"小李關切地問，"要不要我們幫你？"我心里一暖，搖搖頭："真的沒事，謝謝你。
"上午的工作比較忙，連續(xù)來了幾個病人，我忙得腳不沾地。快到中午的時候，
護士長叫我去辦公室。"蘇同志，有人找你。"她說。我心里一緊，該不會又是顧恒川吧？
推開辦公室的門，卻看到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坐在那里。她穿著一身深灰色的中山裝，
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看起來很嚴肅。"你就是蘇婉清？"她上下打量著我。"是的，
請問您是？""我是顧恒川的母親。"她冷冷地說。我心里一沉，
顧恒川竟然把他母親搬出來了。顧母是個很傳統(tǒng)的女人，在她看來，
女人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拋頭露面工作是很丟人的事情。"伯母，您怎么來了？
"我客氣地問。"我還能為什么？"顧母站起來，"還不是因為你！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
像個什么樣子？一個軍嫂，跑出來拋頭露面工作，讓我們顧家的臉往哪里擱？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冷靜："伯母，我覺得工作沒有什么不對的。""沒有不對？
"顧母氣得直喘氣，"你一個女人，不在家好好照顧丈夫孩子，跑出來工作算什么？
而且你們連個孩子都沒有，你還有臉跑出來？"這話戳到了我的痛處。孩子，
這是我心里永遠的痛。上一世，我一直沒有懷孕，顧恒川的母親為此沒少埋怨我，
說我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后來我才知道，不是我的問題，是顧恒川的問題。
但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家里人真相，一直讓我承受這種指責。"伯母，
孩子的事情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我盡量平靜地說。"不是你能決定的？
"顧母更加憤怒了，"那是誰的問題？我兒子身體好得很！"我看著她憤怒的樣子，
突然不想忍了。"既然您覺得是我的問題，那我們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我直視她的眼睛，
"看看到底是誰有問題。"顧母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說。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很簡單，"我站起來，"如果真的是我的問題，
我會負責任。但如果不是，請您以后不要再拿這件事指責我。"顧母的臉色變了又變，
最后憋出一句話："總之你必須辭職回家！""不可能。"我斷然拒絕。
"你...你這個不孝的媳婦！"顧母氣得渾身發(fā)抖，"我要告訴恒川，讓他休了你！
"我笑了："那您去告訴他吧，我無所謂。"顧母看我這個態(tài)度，更加憤怒了，
但又拿我沒辦法，最后只能氣沖沖地走了。護士長在門外等著，關切地問："沒事吧？
"我搖搖頭："沒事，謝謝護士長。""家庭的事情我不好管，"護士長拍拍我的肩膀，
"但是你的工作態(tài)度我很滿意，只要你想干，我會支持你的。"聽到這話，
我的眼睛有些濕潤。這種被人支持的感覺，真的很珍貴。第五章中午吃飯的時候，
我遇到了一個意外的人——我的大學同學林曉。她現(xiàn)在在軍區(qū)宣傳科工作，
是個很干練的女人。"婉清？真的是你！"她驚喜地走過來，"我聽說你來醫(yī)院上班了，
還以為是同名呢！""曉曉，"我也很高興見到她，"你怎么在這里？""我來送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