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著電腦包擠進公司電梯，手心全是汗。電梯里人多，空氣悶，我抬頭看到監(jiān)控，
心里一緊?！高t到了。」我在心里咬牙，嘴唇抿得很緊。主管站在電梯門口，
眼神冷冷掃過來。「以后能不能早點來？公司不是你家?！顾吐?，卻足夠刺耳。我點頭，
「對不起，下次不會了?！雇聜兺敌?，眼神里帶著幸災樂禍。我把包抱緊，手指僵硬。
主管甩手走了，我追著跟上去?！肝募涣藛幔俊顾Ｏ履_步。「快好了，
中午前一定發(fā)到您郵箱?！刮衣曇舭l(fā)抖。他皺眉，「做事能不能利索點？每次都拖拖拉拉的。
」我低下頭，臉火辣辣的。工位上的電腦還沒開機，隔壁的同事已經在聊八卦。
「聽說她昨天又被客戶罵哭了。」一個女聲壓低，卻足夠讓我聽見。「哎，
這種人遲早要走的?！沽硪粋€人笑。我假裝沒聽見，手指快速敲著鍵盤。屏幕亮起來，
我盯著文件，眼睛有些發(fā)酸?！岗s緊干活，不然又要挨罵了?！刮以谛睦锾嵝炎约?。九點半，
主管拍了拍桌子，「會議室開會。」我慌忙站起來，手里的文件夾差點掉下去。
會議室里氣氛緊繃，大家輪流匯報。輪到我時，我深吸一口氣，把稿子遞出去。
「這是你準備的？」主管盯著我。我點頭，「是的?！顾戳藘擅?，直接丟在桌上，
「回去重寫，完全沒有重點?！刮毅蹲。樕n白?！覆粫鼍蛯W，別天天混日子。」
他的聲音冷得刺骨。會議室里一陣沉默。我低著頭，手指扣在桌子下面，指甲掐進肉里。
「好，我回去重寫?！孤曇粜〉脦缀趼牪灰?。同事們有人竊笑，有人無視。散會后，
我抱著文件夾快步回工位。屏幕上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心里堵得慌?！缚禳c寫完，
熬到下班就好了?！刮以谛睦锇参孔约?。午休時，大家結伴去吃飯，我一個人留在工位。
方便面泡在桌上，味道嗆得我眼淚直流。「真沒出息。」我苦笑著用叉子攪了攪。手機震動，
是媽媽的消息?！赶掳嘣琰c回家，你公公最近身體不好，別惹他生氣?！刮倚睦镆怀?，
手里的面頓時沒了味道。「知道了?！刮一亓讼?，盯著屏幕發(fā)呆。下午三點，文件改完，
我忐忑發(fā)給主管。十分鐘后，他只回了一句：「一般?！刮叶⒅莾蓚€字，
心口像被石頭砸了一下。加班到七點，辦公室只剩下我。電腦關上，我揉揉太陽穴，
喉嚨干得厲害。走出公司，天已經黑了。街道的燈光昏黃，風吹得我衣角亂擺?！富丶野??！?/p>
我自言自語。公交車上人很擠，我手里拎著菜袋子?？看暗奈恢糜腥顺臣?，聲音刺耳。
我抱緊包，盯著窗外一閃而過的燈火。到站下車，夜風撲面而來，涼得我打了個哆嗦。
小區(qū)門口的保安點頭示意，我勉強笑了笑。樓道里的燈忽明忽暗，腳步聲被放大。
我在門口停下，深吸一口氣。鑰匙轉動，門吱呀一聲開了?？蛷d里亮著燈，
公公正坐在沙發(fā)上。他手里拿著遙控器，表情嚴肅?！冈趺催@么晚？」他開口，聲音不大，
卻有壓迫感?！腹炯影?，文件沒做完?！刮业吐暯忉尅！讣影?？天天加班？
是不是能力不行？」他皺眉。我咬住嘴唇，心里泛酸?！肝視Ω倪M的?！刮业皖^換鞋。
公公冷哼，「別讓我說太多，家里的事你也要上心?！刮尹c頭，「知道了?！?/p>
廚房里傳來鍋碗碰撞的聲音，是婆婆在忙晚飯。「回來啦？快去洗手，吃飯了?！?/p>
婆婆笑著探出頭。我擠出笑容，「好。」公公依舊盯著我，目光沉重。我感覺心口被壓著，
喘不過氣。坐在餐桌前，我拿起筷子?！附裉觳松倭它c，你要多做些家務?！构蝗婚_口。
筷子停在半空，我手指微微發(fā)抖?！负玫摹！刮逸p聲回答。飯桌氣氛凝固，婆婆裝作沒聽見，
低頭夾菜。我努力咽下飯，卻覺得嗓子像被堵住。公公看了我一眼，「工作是工作，
家里才是根本?！刮颐虼近c頭，「我會記住的。」心里卻忍不住發(fā)苦，胸口悶得厲害。
婆婆夾了一塊肉到我碗里，「多吃點，別太累。」我鼻尖一酸，硬生生忍住眼淚。飯桌上，
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公公放下筷子，慢悠悠起身，「吃完記得把碗洗了。」我僵住片刻，
點頭，「好。」婆婆想說什么，終究沒開口。我默默吃完，端起碗筷走向廚房。
水龍頭嘩啦啦流下，水汽模糊了眼睛。手里的碗被沖得發(fā)涼，我咬緊牙關。
身后傳來公公的咳嗽聲，低沉又壓抑?！改懵犚娏藛?？以后早點回來。」「聽見了?！?/p>
我聲音很輕，卻帶著顫。我把碗放進瀝水架，雙手濕漉漉。鏡子里的自己憔悴又疲憊。
「撐住。」我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說。廚房燈光刺眼，我眼眶泛紅。背后，公公坐在沙發(fā)上，
遙控器聲忽大忽小。我走回房間，輕輕關上門。門外的電視聲和咳嗽聲，隔著墻依舊清晰。
我靠在門上，胸口起伏不止?！笧槭裁疵刻於歼@樣？」我盯著天花板，喉嚨發(fā)緊。手機亮起，
是閨蜜的消息。「下班了嗎？要不要出來聊聊？」我盯著那行字，指尖停在屏幕上。
心里卻涌上一股更深的疲憊。我放下手機，關掉燈，黑暗瞬間籠罩。心臟怦怦直跳，
呼吸急促?！该魈爝€得上班，還得回家?！刮以诤诎道镩]上眼，心底一片沉重。
2鬧鐘響得刺耳，我從夢里驚醒。頭還很沉，眼睛腫脹，昨晚幾乎沒怎么睡好。
「快起來做早餐?！归T外傳來公公的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語氣。我猛地睜開眼，
喉嚨里卡著一口氣?！钢懒耍荫R上起來?！刮遗ψ屄曇袈犉饋砥届o。
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渾身一個激靈。走進廚房，婆婆已經在擇菜，見到我笑了笑。
「你去煎個雞蛋，再煮點粥吧?！顾p聲說。我點點頭，拿起鍋，動作有些僵硬。
公公從客廳走進來，皺眉看著我。「做飯就認真點，別心不在焉?！刮沂掷锏腻佺P一頓，
低聲說：「好?！褂蜑R出來，燙在手上，我忍著沒叫出聲。婆婆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轉而去收拾碗筷。粥的香味漸漸散開，公公坐在桌邊催促?！高€沒好嗎？都幾點了？」
我咬著牙，加快動作，把碗端上桌。一家人坐下吃飯，氣氛沉默得壓抑。
「你公司那邊怎么樣？」公公突然開口。我愣了下，答道：「工作挺忙的?！埂该Γ?/p>
忙得有成果嗎？別到頭來什么都沒學到?！刮已燮ぬ颂种改缶o筷子。「我會努力的?！?/p>
我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婆婆夾了塊菜放到我碗里，「慢慢吃，別急。」公公哼了一聲，
繼續(xù)吃飯。我低頭扒飯，心口沉甸甸。七點半，我背起包，準備去上班。公公抬頭看我，
「別忘了今天下班順路去買米?！刮毅蹲?，「好，我記得了。」他看了我一眼，「別敷衍，
說到就要做到?！刮尹c頭，扯出一抹笑，「嗯，會的?！钩隽思议T，我長長呼出一口氣。
空氣帶著潮濕的涼意，像是在提醒我今天又是新的一天。公交車擠滿人，我被推搡到角落。
手機屏幕亮起，是公司群里的消息?！冈鐣崆暗骄劈c，全員到齊?！刮倚睦镆怀粒?/p>
手心開始冒汗。到公司門口，主管已經在等人。他掃了我一眼，冷冷道：「動作快點?！?/p>
我小跑著進會議室，心跳如鼓。同事們都坐好，目光齊刷刷投來。我低著頭，坐到角落。
主管翻開資料，「昨天的方案誰來解釋？」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一把刀。「你來。」
我心口一緊，急忙站起來?！高@是我根據(jù)客戶需求修改的內容……」話沒說完，主管打斷，
「重點呢？」我愣住，額頭冒汗。「我……我覺得重點是……」「覺得？！」
他聲音突然拔高，「你是在工作還是在想象？」同事們有人偷笑，有人搖頭。我臉燒得通紅，
手心全是汗。「回去重新整理，今天下班前交到我桌上?！刮医┯颤c頭，「好?！箷h繼續(xù)，
我卻一句都沒聽進去。心里只剩下「下班前交」這四個字。午休時，同事們結伴出去吃飯。
我留在工位，抱著文件發(fā)呆。肚子餓得咕咕叫，我還是沒動?！副仨氌s緊改完，
不然又要挨罵?！故种革w快敲擊鍵盤，眼睛酸澀。下午三點，主管走過來?！高M展怎么樣？」
我猛地站起，「快了。」他掃了一眼屏幕，「別糊弄人，我要的是結果。」說完轉身離開，
背影冷漠。我咬住嘴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文件修改終于完成。
我發(fā)到主管郵箱，心里卻沒絲毫輕松。晚上七點，辦公室只剩下我一個人。
外面的天已經全黑。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公司。想起公公的話，我拐去超市，買了一袋米。
拎在手上，沉得像塊石頭。公交車上，人聲嘈雜，我靠在窗邊閉上眼。到站下車，
肩膀被勒得生疼。走進小區(qū)，樓道的燈依舊昏暗。開門的一瞬間，公公的聲音就響起。
「買米了嗎？」我舉起手里的袋子，「買了?！顾c點頭，「放好，等會兒把廚房擦一遍?！?/p>
我愣了下，「現(xiàn)在嗎？」他皺眉，「不然什么時候？」我低下頭，「好?！?/p>
婆婆從廚房探出頭，「先吃飯吧，別急著做家務?！构闪怂谎?，「規(guī)矩不能亂?！?/p>
我強撐著笑，「沒事，我吃完就收拾?！癸堊郎习察o得只剩下筷子碰碗的聲音。
公公夾菜的動作慢悠悠，眼神卻一直盯著我?！改阋涀。俗钪匾氖穷櫦?。」
我手里的筷子微微發(fā)抖，嘴角勉強上揚?！肝視涀〉摹！蛊牌胚f來一碗湯，「多喝點，
別太累了?！刮液韲狄痪o，卻只是點點頭。飯后，我收拾碗筷，刷洗的聲音在廚房回蕩。
手被熱水燙得通紅，眼淚模糊了視線。公公的聲音從客廳傳來，「記得擦干凈，別留污漬?！?/p>
「好。」我盡力讓聲音平穩(wěn)。婆婆輕聲說：「你早點休息吧，別太辛苦?！?/p>
我低聲回：「沒關系?！圭R子里的自己眼眶泛紅，嘴唇發(fā)白。「撐住?！刮以谛睦镎f。
電視的聲音忽大忽小，公公偶爾咳嗽。我擦完最后一塊臺面，手背全是水漬。關上廚房燈，
整個屋子陷入沉重的安靜。我走回房間，門在身后輕輕合上。黑暗里，
心口的壓迫感越來越強?！该魈欤€得繼續(xù)。」我盯著天花板，喉嚨干澀，卻說不出話。
3早上五點半，天還沒亮，我就被廚房的聲音吵醒。婆婆在切菜，
刀碰在案板上的聲音規(guī)律又急促?！改闳グ衙紫戳?，等會兒煮粥?！顾吹轿页鰜?，
笑著吩咐。我點點頭，揉了揉眼睛，走進廚房。水流嘩啦啦地沖在米上，冰涼刺骨。
「你動作快點，別磨蹭?！构诳蛷d咳嗽了一聲，聲音沉沉的。我頓了下，
低聲應了句：「好?！姑紫洛?，火點著，粥開始慢慢冒泡。婆婆彎腰從冰箱拿雞蛋遞給我，
「煎兩個，給你公公吃。」我接過，手里還帶著涼氣。鍋里油濺出來，燙在手背上，
我咬牙忍住。公公坐在餐桌前，臉色不耐煩?！冈趺催@么久？」我把雞蛋端上桌，小心放好，
「馬上好了?！蛊牌哦藖頍釟怛v騰的粥，「先喝點，別催了?！构闪怂谎?，
「要不是她動作慢，能耽誤時間嗎？」我低下頭，「下次會更快。」桌上的氣氛僵硬，
我只聽到筷子碰碗的聲音。吃到一半，公公放下筷子，看著我。「你公司是不是天天加班？」
我愣了下，「嗯，最近項目多。」「項目多就把身體熬壞了？家里的事怎么辦？」
我的筷子停在空中，心口發(fā)緊。「我會盡量兼顧的?！刮颐銖娦α诵?。公公冷哼，「兼顧？
別嘴上說好聽?！蛊牌诺吐暣驁A場，「行了行了，快吃吧?！刮业椭^，把飯快速咽下去。
七點，我背起包準備出門。公公盯著我，「今天下班記得去菜市場，買點青菜?！埂负玫?。」
我應了下來。他又補了一句，「別忘了。」我點點頭，心里像壓了一塊石頭。出門的那一刻，
我長呼一口氣。街道的風吹過，帶著涼意，卻比屋子里輕松。公交車上，手機不停震動。
主管在群里發(fā)消息：「今天客戶要提前審方案，務必準時?！刮揖o張得手指都在抖。
到了公司，電梯門一開，主管已經站在走廊。「文件帶了嗎？」他盯著我。我點點頭，
把資料遞過去。他翻了兩眼，皺起眉，「你做的？」「是?！刮倚÷暬卮?。
「一點亮點都沒有，你就知道湊字數(shù)？」我心口猛地一縮，臉紅得厲害?！肝以俑??！?/p>
我聲音顫抖。同事們看戲一樣瞥我，嘴角帶笑。我低著頭，快速走回工位。
手指在鍵盤上飛敲，耳邊嗡嗡作響?！覆荒茉俪鲥e。」我在心里提醒自己。
文件反復改了三次，我眼睛酸得直流淚。中午，同事們去聚餐，我依舊留在工位。
方便面的味道嗆得我喉嚨發(fā)澀。我扒拉兩口，手機亮起，是婆婆的消息。「別忘了買菜，
順便帶點水果。」我愣了一下，嘴里的面突然嚼不下去?！负?。」我回了消息，放下手機。
下午的時間過得格外漫長。五點鐘，主管把文件丟在桌上?！该銖娔芸矗?/p>
但別以為這樣就夠了?！刮尹c頭，「知道了。」心里的疲憊像潮水一樣涌上來。六點半，
我拎著包出了公司。去菜市場時，攤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我買了青菜和水果，
提在手里沉甸甸的。公交車上，人擠得幾乎透不過氣。袋子里的水果碰撞，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到站下車，樓道昏暗，我的影子被拉長。開門時，公公第一句話就是，「菜買了嗎？」
我舉起袋子，「買了?！顾c頭，「去洗干凈，晚上要吃?！刮业吐晳耍汛臃胚M廚房。
婆婆看著我，輕輕說：「你先歇會兒，等下我來弄。」公公從客廳喊，「讓她做，
年輕人不能嬌氣。」我笑了笑，「沒關系，我來吧?！骨胁说牡堵曉趶N房里顯得格外清晰。
婆婆嘆了口氣，「你太辛苦了?！刮覔u搖頭，「還能撐?！雇砩巷堊郎?，
公公慢條斯理地嚼著菜。「今天菜不錯，以后都要這樣?！刮尹c點頭，「好?！埂高€有，
水果別忘了切?！顾恿艘痪?。我立刻放下筷子，轉身去廚房。切水果的手因為太累，
差點滑刀。婆婆急忙過來，「小心點?！刮椅丝跉?，硬擠出一個笑容。把水果端上桌，
公公嘗了一塊，「嗯，這才像樣?！刮业拖骂^，默默吃著飯。飯后，婆婆要去收拾碗筷。
公公制止，「讓她來。」我沒說話，默默把碗端進廚房。熱水沖在手上，
蒸汽模糊了我的眼睛?！缚禳c，別磨蹭?！构诳蛷d喊?！膏??！刮衣曇魩缀趼牪灰?。
收拾完，手指泡得發(fā)白，我靠在門邊喘氣。婆婆悄聲說：「早點去休息吧?！刮尹c點頭，
走回房間。關上門，黑暗瞬間籠罩?！该魈欤质且粯拥囊惶??！刮铱吭诖策?，眼睛濕潤。
4清晨六點，手機鬧鐘還沒響，公公的聲音就透過門傳進來?！高€睡？快起來做早點。」
我睜開眼，頭痛欲裂，卻只能應聲：「馬上?！蛊鹕碜叩较词峙_，鏡子里的自己眼睛浮腫。
我深吸口氣，捧水潑在臉上，強迫自己清醒。廚房里，婆婆已經在擇蔥，見我來了笑笑。
「粥我煮上了，你去煎點餅吧?！刮尹c頭，拿起面粉和雞蛋。鍋里油滋滋作響，燙在手上，
我忍住不吭聲。公公走進廚房，皺眉盯著鍋?！竸幼髟趺催€是這么慢？」我手上一抖，
餅差點翻到地上?！缚旌昧恕！刮业吐曊f。他不耐煩地揮手，「你到底行不行？」
婆婆連忙打圓場，「好了好了，一會兒就能吃了?！构浜咭宦?，轉身回了客廳。
我心里揪著，手上動作更快。早餐端上桌，公公喝了一口粥?！柑×?，下次注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