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堅定地扔掉了上億的繼承權(quán),甩開豪門養(yǎng)父母,讓朋友開著超跑送我去貧困山區(qū)認親,
只為追尋那份“血緣里的親情”。泥瓦房前,七張與我相似的臉齊刷刷望過來,我心頭一暖,
正想擁抱這份樸素的幸福。【靠,媽你瘋了嗎?又是這個破劇本!上輩子你為了這群吸血鬼,
把五千萬支票扔了,結(jié)果被白月光活活燒死。這次倒好,直接從豪門跳進火坑,
連五千萬都沒撈著就跑來扶貧?】我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那稚嫩又暴躁的心聲震得我靈魂出竅。原來我肚子里的小奶團,不僅會罵我蠢,
還自帶未來情節(jié)預(yù)知功能。更可怕的是,他的“天崩開局”劇本,
居然從我今天認親就開始了。我呆愣在原地,看著面前熱情又陌生的“親生家人”,
和他們身后搖搖欲墜的泥瓦房,忽然覺得手中的山珍野味,今晚可能要喂豬了。
1我伸出去準備擁抱的手,停在半空。那個自稱是我“親生母親”的女人,眼里含著淚。
她快步上前抓住我的手。她的手布滿硬繭,蹭過我的皮膚,激起我一陣不適。“暖暖,
我的好閨女,媽可算把你盼回來了!這些年你在外頭,肯定吃了不少苦!”她哭著,
手上卻暗暗使勁。那雙長滿老繭的手指,正熟練地想把我手腕上的冰種翡翠玉鐲褪下來。
她的動作很急,不帶任何掩飾?!緛砹藖砹?,上回就是這招,說是幫你收著,
扭頭就拿去給老大還賭債了。媽,你這鐲子是顧沉花三個億拍下來送你的生日禮物,
就這一件!】我心里一沉,后背竄起一陣涼氣。我想起顧沉送我鐲子時鄭重的樣子。他說,
暖暖,這是我為你尋的,愿你一生平安喜樂。我差一點,就把這份心意送給了賭徒。
我猛地把手抽回來。我的動作讓她愣在原地,眼淚還掛在臉上?!澳氵@孩子……”我沒理她,
轉(zhuǎn)頭打量院子里的七個人。一個面帶悲苦的女人,一個陪著笑的男人,
還有五個樣貌各異的青年。他們身上的衣服破舊,但遮不住那份算計。
這就是我盼了二十多年的親情。我彎腰,把我提來的那些頂級食材、珍稀補品,
全都“哐當”一聲扔在院子的泥地上。黑松露和和牛滾出來,沾上了黃泥和雞糞。
那七張臉上的熱情不見了,全換成了錯愕。大哥嘴角動了動,
是在心疼那些他從沒見過的食物。我直起身子,也懶得拍手。我轉(zhuǎn)身,
朝村口那輛紅色的法拉利喊道:“趙琳,你先別走!”車窗搖下,
我朋友探出頭來問我:“怎么了暖暖?不是說讓我先回去嗎?”我走到車邊,
說話的音量不大不小,正好能讓院子里的人都聽清楚。“你就在車里等我,這地方信號不好,
我可能隨時要你幫忙聯(lián)系外面?!边@句話,讓院子里虛假的溫情消失了。
我那“親生母親”臉上的悲傷收得干干凈凈,換上了一種被戳穿后的惱怒。她拔高了嗓門,
話里全是責(zé)備:“暖暖,你這是什么意思?還怕我們把你賣了?我們是你的親人?。?/p>
”我回頭,看著她,第一次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坝H人?我倒覺得,我像塊肉,
你們是圍上來準備下嘴的狼?!痹捯徽f完,院子里沒人出聲了。2現(xiàn)場安靜了半分鐘。
最后是那個“父親”出來說話,他搓著手,臉上堆著笑:“哎呀,看你這孩子說的什么話!
剛回來,路上累了,肯定是瞎想???,快進屋歇著,你媽給你把房間收拾好了。”他一邊說,
一邊給那幾個發(fā)愣的哥哥遞眼色。我沒再多話,我知道,這才只是開始。我倒要看看,
上輩子我是怎么被他們一步步耗盡所有,最后死在火里。我用路上累了當借口,答應(yīng)住一晚。
所謂的“房間”,是院子角落的偏房,墻壁透風(fēng),門也關(guān)不嚴,留著一道大縫。床是塊木板,
硌得人生疼。上面鋪的被子有股霉味,聞著就不好受。我剛躺下,外面就下起了雨。很快,
頭頂?shù)奈蓓旈_始漏水,雨水一滴滴砸在我臉上,帶著泥土的腥氣。
“母親”端著一個豁了口的臉盆走進來,把盆放在床上接水,
然后重重地嘆了口氣:“暖暖啊,你別怪家里條件不好。你也看見了,
咱家窮得連修房子的錢都拿不出來。不像你在城里,住的是大別墅,哎……”她說話的時候,
眼角瞟著我,觀察我的反應(yīng)。【胡說!村東頭王寡婦家修屋頂才花八百塊,
他們上周剛花三萬塊給你那個不爭氣的二哥買了新摩托,天天在鎮(zhèn)上帶小姑娘兜風(fēng)!
】肚子里的寶寶又開始廣播真相。我閉上眼,裝作很累的樣子:“媽,我累了,想睡了。
”她看我沒接茬,有些不甘心,又念叨了幾句家里怎么窮、哥哥們怎么沒出息,
最后才不情不愿地離開。晚飯時,我被叫到堂屋。桌上只有一盤炒青菜,一盤咸菜,
和一鍋清湯寡水的稀粥。幾個“哥哥”輪流開口。大哥先說:“小妹啊,
你那養(yǎng)父母對你不錯吧?這次你回來認親,他們沒給你點‘安家費’?
”二哥跟著講:“是啊,電視里不都這么演,那種有錢人家,為了面子,
怎么也得給個千八百萬的吧?”三哥更直接:“暖暖,你跟哥說實話,你那個養(yǎng)兄顧沉,
是不是很有錢?他那么疼你,你張張嘴,他什么不給你?”他們一言一語都在盤問,
句句不離錢。我慢條斯理地喝著粥,把我那個愛馬仕的限量款手包擱在旁邊的凳子上。
三哥的眼睛亮了。他假裝起來夾菜,身子一歪,胳膊肘正好把我的包撞到地上。“哎呀!
你看我這笨手笨腳的!”他叫了一聲,立刻蹲下去撿,手指卻摸向了包的鎖扣,想趁機打開。
【想看里面有多少錢是吧?上回你就這么干的,發(fā)現(xiàn)里面只有幾張卡,臉都綠了。
】我放下碗,在他打開包之前,彎腰撿了起來。我拍了拍上面的土,對著他,
也對著一桌子人,露出一個甜笑?!皼]事,三哥。不過下次你可得當心點。
”我晃了晃手里的包?!拔茵B(yǎng)兄顧沉,就是愛瞎操心,總怕我出事。
這包里裝了最新的定位器,只要不是我的指紋打開,他手機上就會收到警報。你說煩不煩人?
”三哥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一桌子人臉色都變了,誰也笑不出來了。
3那晚我?guī)缀鯖]睡。堂屋的門關(guān)不嚴,他們的“家庭會議”開得聲音很大,我聽得清清楚楚。
他們大概以為我已經(jīng)信了他們的話,說話沒什么顧忌?!拔铱催@死丫頭精明得很,不好騙!
”這是大哥的聲音?!芭率裁?,她再精明也是個孕婦,還能跑了?血緣在這兒呢,
她還能不認我們?”這是“父親”的算計?!耙艺f,就得讓她吃點苦頭!
明天讓她下地干活,不給飯吃,看她服不服!”“不行不行,
”我那“親生母親”尖著嗓子說,“打罵有什么用?得讓她自己掏錢!
她那個養(yǎng)兄不是叫顧沉嗎?既然那么疼她,肯定舍得花錢。明天就讓暖暖打電話,
說我們病了,要做手術(shù),急需五百萬!”五百萬。他們真敢想。【媽,快!上回的情節(jié)來了!
你就是這時候打電話跟顧沉大吵大鬧,他雖然傷心,還是給你轉(zhuǎn)了錢。
可這通電話被林薇薇錄了音,成了你背叛他的證據(jù),讓他徹底死了心。別打!
千萬別打這個電話!】肚子里傳來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著急。我心里一抽,疼得厲害。
上輩子,我就是這樣,親手毀了顧沉對我的最后一點情分。我猛地坐起來。不,
我不能再犯同樣的錯。我光著腳,踩在又冷又濕的泥地上,一把拉開了那扇破門。
“吱呀——”刺耳的響聲讓堂屋里的討論停了下來。七個人八雙眼睛,都嚇了一跳,看著我。
我迎著他們的目光,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在他們期待又貪婪的注視下,我按下了通話鍵。
但電話,不是打給顧沉的?!摆w琳,是我?!彪娫捘穷^傳來朋友關(guān)心的聲音:“暖暖?
你沒事吧?我聽你那邊怎么那么吵?”我瞟了面前這群人一眼,他們正仔細聽著。
我故意放大音量,讓他們每個字都能聽見?!拔覜]事。你幫我辦兩件事?!薄暗谝唬?/p>
馬上聯(lián)系本市最大的慈善機構(gòu),我用我個人的名義,捐五十萬,指定扶助我們村,
除了姜家這戶外,所有的貧困戶?!薄笆裁矗?!”“父親”第一個跳起來,
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來了。我沒理他,繼續(xù)對電話說:“第二,給我訂最早一班回城的機票。
我一秒鐘都不想在這兒多待?!薄澳愀?!”“父親”終于不裝了,他吼了一聲,表情兇狠,
伸手就要來搶我的手機,“你這個不孝女!我們生你養(yǎng)你,你居然把錢給外人!我打死你!
”我冷著臉后退一步,躲開他那只臟手。我的聲音不大,卻戳破了屋子里的虛偽?!暗谝?,
你們沒養(yǎng)過我一天。第二,血緣不是你們綁架我的理由?!边@是我回來后,第一次正面對抗。
全家人都愣住了。他們大概沒想到,這個他們眼里的城里嬌小姐,會這么說話。
4我的話徹底激怒了他們。計劃敗露,大哥臉上再也掛不住,
面孔扭曲起來:“好啊你個死丫頭!不給你點顏色看看是不行了!還想走?
今天不把錢拿出來,你哪兒也別想去!”他一把推開前面的“父親”,抓住我的胳膊,
力氣大得嚇人,骨頭都響了。我被他粗暴地拖著,穿過院子,推進了后院一個廢棄的谷倉。
“砰”的一聲,厚重的木門在我身后關(guān)上,接著是落鎖的聲音。我的手機被他搶走,
扔在了角落的干草里。他大概覺得這破地方?jīng)]信號,手機對我沒用。谷倉里黑漆漆的,
全是谷物腐爛和老鼠屎混雜的臭味。我扶著肚子,心跳得厲害。他們這是非法拘禁!【媽!
快跑!情節(jié)不對,上回他們只是冷落你,用話擠兌你!林薇薇提前動手了,她就在外面,
她要放火!她要讓我們兩個都死在這兒,偽裝成意外!
】肚子里傳來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哭腔。什么?林薇薇?她怎么會在這里?我來不及多想,
一股濃烈的汽油味就從門縫里飄了進來。我發(fā)瘋地沖過去撞門,用拳頭砸門:“開門!
放我出去!你們這是殺人!”我的手很快就砸紅了,可那扇門動也不動。下一秒,
火苗從門縫下竄進來,點燃了門邊的干草堆。轟——!火勢蔓延得極快,
轉(zhuǎn)眼就把谷倉照亮了。滾滾的濃煙灌進我的口鼻,嗆得我不住地咳嗽,眼淚直流。
高溫烤著我的皮膚,火辣辣地疼。我沒了力氣,只剩下絕望。我身體里的力氣在流失,
濃煙讓我頭暈,喘不上氣。我完了。我和我的孩子,這次真的要死在這里。我滑倒在地,
蜷縮起來,想護住肚子。就在我意識快要消失的時候——叮鈴鈴鈴鈴——!
一陣尖銳的手機鈴聲響徹火場。我用盡最后的力氣,順著聲音看去。
是那個被扔在角落的手機。它在火光里亮著,屏幕上閃著兩個字。顧沉。這是我唯一的希望。
5那鈴聲給了我最后的希望。我不知哪來的力氣,手腳并用地朝那個光點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