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真是一群蠢貨,有眼不識金鑲玉,把一個胡說八道的老神棍奉為上賓?!?/p>
他轉(zhuǎn)過頭,惡狠狠地瞪著我,撂下狠話:
“戲鈺瀾,你給我等著,等你病得快死了,有你哭著來求我的時候!不過到那時,條件可就不是現(xiàn)在這樣了。你們父女倆,必須一步一叩首,跪著爬上山求我,再把戲家所有家產(chǎn)雙手奉上,我才考慮救你這條小命!”
他這番話說得聲色俱厲,以為能鎮(zhèn)住場面。
誰知話音剛落,我身邊的霍銘俊卻突然噗嗤一聲,沒忍住笑了出來。
陸啟恒瞪著泛紅的雙眼,沖著霍銘俊怒吼:“你笑什么?!”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被翥懣∵B忙擺手,憋著笑,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
“我沒笑你,真的,我……我是想起了高興的事,所以沒忍住……哈哈哈哈!”
他這么一帶頭,在場的賓客們再也繃不住了。
一開始還只是捂著嘴偷笑,后來干脆有人演都不演了,直接放聲大笑起來。
陸啟恒臉色漲紅,咬牙切齒地說:
“笑!你們盡管笑!今天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我全都記住了!將來你們要是敢來求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們!”
他這番毫無威懾力的無能狂怒,只換來了大家更深的嘲諷。
“這人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
“我看是演戲演上頭了,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p>
霍志才更是直接,看著陸啟恒,一臉不屑地搖了搖頭:
“我們求你干什么?你連真正的儺戲傳人都不是?!?/p>
這話一出,陸啟恒和秦鴛鴛都愣在了當場。
我的八卦勁兒瞬間被勾了起來,連忙問:“伯父,您的意思是,您認識真正的儺戲傳人?”
“早年有過一點交情?!?/p>
霍志才點了點頭,似乎陷入了回憶。
“真正的儺戲傳人,那一脈姓葉,是南邊過來的。人家跳儺戲,主要是為了驅(qū)邪避災(zāi),鎮(zhèn)宅保平安。我可從沒聽說過,儺戲還能包治百病的。真要是那么厲害,神醫(yī)早就失業(yè)了?!?/p>
陸啟恒不干了,梗著脖子嘴硬地說:
“那是他們學(xué)藝不精!我們這一脈,就是能治百??!”
“哈哈哈哈!”
他這話一出口,宴會廳里又爆發(fā)出一陣更響亮的笑聲。
我看著他這副死鴨子嘴硬的樣子,徹底沒了耐心,語氣也冷了下來:
“說完了嗎?說完就請回吧,你要是不想喝這杯喜酒,就別在這兒礙眼了。”
陸啟恒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重復(fù)了一遍那句蒼白無力的威脅:
“戲鈺瀾,你別后悔!到時候別哭著來求我!”
我撇了撇嘴,都懶得再回他一個字,生怕跟他說多了,會拉低我的智商。
在滿場戲謔的目光中,陸啟恒終于待不下去了,拉著同樣面紅耳赤的秦鴛鴛,灰溜溜地轉(zhuǎn)身就走。
霍銘俊摟住我的腰,在我耳邊笑著說:
“瀾瀾,你看他們倆落荒而逃的樣子,像不像兩條喪家之犬?”
我被他逗得忍俊不禁。
陸啟恒兩人聽到了我們的聲音,連耳根都紅了,瞬間加快腳步,腿都掄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