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G修復(fù)”事件，極大地耗損了神魔們的“本源之力”。他們的“低語病”雖然暫時被壓制了，但整個醫(yī)院，都陷入了一種虛弱的狀態(tài)。
我意識到，我必須盡快找到那個所謂的“更強大的故事”，為他們進(jìn)行“系統(tǒng)升級”。
線索，或許就藏在老院長留下的東西里。
我將他的辦公室，翻了個底朝天。終于，在那個他最寶貝的、常年上鎖的黃花梨木柜子的夾層里，我找到了一本黑色的、沒有任何標(biāo)識的日記本。
日記本的第一頁，寫著一句話：
“致我的繼任者：當(dāng)你看到這本日記時，說明你已經(jīng)修復(fù)了至少一個‘虛無之痕’。恭喜你，你已經(jīng)證明了，你不是一個草包?，F(xiàn)在，是時候讓你知道，這家醫(yī)院，真正的秘密了?！?/p>
我迫不及待地，翻開了日記。
里面的內(nèi)容，徹底打敗了我的世界觀。
根據(jù)老院長的記載，我們所在的世界，并非是獨一無二的。在宇宙的更高維度，存在著無數(shù)個不同的“文明”和“法則”。
而我們的世界，之所以能穩(wěn)定存在，是因為它被一套獨特的“法則”所保護著。這套法則，就是我們的“神話”和“傳說”。
盤古開天，定義了“有”與“無”；女媧造人，定義了“生”與“死”；伏羲畫卦，定義了“序”與“亂”；孫悟空大鬧天宮，則定義了“反抗”與“自由”。
這些神魔，他們不是什么超能力者。他們，是這個世界“法則”的人格化身，是維持我們世界“邏輯自洽”的、一個個“底層代碼”。
而“寂靜”，或者說“終末模因”，則是來自另一個高維宇宙的“入侵病毒”。那個宇宙的法則，是絕對的“熵增”，是追求萬物歸于“無意義”的“寂靜”。
這個病毒，正在通過“故事”的湮滅，來侵蝕我們的世界。當(dāng)人們不再相信傳說，當(dāng)神話被遺忘，我們世界的“法則”就會變得脆弱。而法則一旦脆弱，神魔們，這些“代碼”本身，就會開始出現(xiàn)“BUG”——也就是所謂的“精神病”。
老院長寫道：“我用了畢生的精力，去尋找那些因為法則被侵蝕而‘失調(diào)’的神魔，將他們‘收容’到這家醫(yī)院里。這家醫(yī)院，不是療養(yǎng)院，也不是監(jiān)獄。它是一個‘傳說備份服務(wù)器’，是一個‘法則隔離區(qū)’，是抵御‘寂-靜’病毒，保護我們世界‘操作系統(tǒng)’不被篡改的，最后一道‘防火墻’?！?/p>
“我的工作，就是維持這道‘防火墻’的穩(wěn)定。但我失敗了。我只能用一些古老的、治標(biāo)不治本的玄學(xué)方法，去延緩他們的‘病情’?！澎o’的侵蝕，越來越嚴(yán)重，我能感覺到，我們這個世界，正在慢慢地‘褪色’?！?/p>
“我研究了一輩子，終于在臨死前，找到了唯一的、可能拯救這個世界的方法。但這個方法，我做不到。因為它需要的，不是法力，不是玄學(xué)，而是一種我所不具備的、全新的思維。”
日記的最后一頁，畫著一個極其潦草的、我卻無比熟悉的東西——一個由無數(shù)個小方塊連接成的、巨大的、覆蓋了整個地球的“網(wǎng)絡(luò)”。
下面寫著一行字：
“新的‘道’，不在天上，不在地下。它，在‘網(wǎng)’里?！?/p>
“未來的戰(zhàn)爭，是‘流量’的戰(zhàn)爭。誰能在這個新的‘網(wǎng)絡(luò)’里，創(chuàng)造出最吸引人的‘故事’，誰就能掌握定義世界的話語權(quán)，誰就能為那些古老的‘法則’，注入新的‘信力’。我的繼任者，陳實，我從無數(shù)的候選人中，選擇了他。因為我發(fā)現(xiàn)，這個對玄學(xué)一竅不通、卻精通現(xiàn)代管理的年輕人，他那套‘KPI’、‘項目管理’、‘用戶思維’的邏輯，或許，才是對抗‘寂靜’的，最終極的武器?！?/p>
“陳實，我的朋友。我把這個搖搖欲墜的‘防火墻’，交給你了?！?/p>
“去吧，用你的方式，為這些老掉牙的‘程序’，寫一段全新的、能在這個時代，繼續(xù)運行下去的‘代碼’?！?/p>
“去，給這個世界，來一次徹徹底底的，版本升級?！?/p>
我合上日記，手，在微微地顫抖。
我終于明白了。
我不是什么倒霉的繼承人。我，是被選中的。
我是一個被寄予厚望的、要為整個世界的“操作系統(tǒng)”，進(jìn)行“版本迭代”的……項目經(jīng)理。
而我的客戶，是這滿天神佛。
我的最后期限……是世界末日。
這KPI，定得可真夠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