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這‘皮毛’本事,好像有點(diǎn)太厲害了?
”沈嵐靦腆一笑:“運(yùn)氣好罷了~”殊不知,她的馬甲,
早已在一次次“巧合”中搖搖欲墜……1 認(rèn)親,廢柴歸門“小姑娘,給我算算姻緣?
”一個(gè)提著鳥籠的老者蹲在攤前,渾濁的眼睛里藏著幾分試探。
沈嵐將褪色的布幡往竹竿上緊了緊,幡上的墨字被雨水洇得發(fā)花,
倒像是在嘲笑我這半個(gè)月沒開張的窘境。是的,我叫沈嵐。我的指尖剛搭上老者手腕,
忽然眸光一凝。腕間那半塊貼身戴了十八年的暖玉竟微微發(fā)燙,
順著血脈傳來一陣奇異的震顫。我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指尖在袖中飛快掐訣,卦象亂如麻,
唯有一道金光大盛——是親緣之兆?!袄舷壬鼍夗?biāo)欤皇墙湛钟羞h(yuǎn)客臨門,
需多備些茶水?!蔽以捯魟偮洌昴恢泻鋈获倎硪惠v烏木馬車,車輪碾過積水濺起水花,
停在卦攤前。車簾掀開,下來個(gè)穿著錦緞馬褂的老者,面容肅穆,目光掃過沈嵐時(shí)驟然一縮,
直直盯住沈嵐腕間的玉佩:“敢問姑娘芳名?可否借玉佩一觀?”我心頭咯噔一下,
這玉佩是我記事起就戴在身上的物件,據(jù)說能保平安,從未離身。她攥緊玉佩剛想搖頭,
老者已從懷中掏出個(gè)錦盒,打開的瞬間,沈嵐瞳孔驟縮——盒中躺著的,
竟是另外半塊一模一樣的暖玉!“姑娘姓沈,名嵐,對嗎?”老者聲音發(fā)顫,深深作揖,
“老奴沈府福伯,奉家主之命,特來接大小姐回家?!庇曷曚罏r,我握著半塊暖玉僵在原地。
十八年孤苦漂泊,我從街頭乞兒到玉泉寺旁的“小神棍”,
靠的是師父教的風(fēng)水卜算和一身不敢外露的本事,從未想過自己竟有家人,此刻呆愣在原地。
“回家?”我喃喃道,指尖摩挲著兩塊嚴(yán)絲合縫的玉佩,玉身相觸的剎那,
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那些被我刻意遺忘的童年碎片如潮水般涌來——雕花的床柱,
飄香的糕點(diǎn),還有一雙溫柔的手輕輕拍著我的背……福伯見我有些許動容,
哽咽道:“大小姐,老爺夫人找您找得好苦!十八年前您被歹人擄走,
沈家上下從未放棄尋找,如今總算蒼天有眼……”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心緒。
我抬眼看向那輛氣派的馬車,又瞥了眼自己洗得發(fā)白的布裙,忽然勾了勾唇角。沈府?
聽起來倒是有趣。這些年在江湖上藏起鋒芒裝慣了弱女子,或許回府當(dāng)個(gè)“真廢柴”,
倒能歇口氣?!皠跓└2畮?。”我將布幡一收,利落起身,雨絲落在我臉上,
映出眼底一閃而過的精光?!爸皇浅笤捳f在前頭,我這十八年學(xué)的都是些江湖伎倆,
怕是要讓沈家丟臉了?!备2B忙擺手:“大小姐說笑了,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馬車轆轆駛向蘇寧城深處,我撩開窗簾,看著熟悉又陌生的街景,指尖在膝上輕輕敲著。
我能感覺到,馬車所過之處,至少有三道隱晦的氣息在暗中護(hù)送,氣息綿長深厚,
絕非尋常護(hù)衛(wèi)。這沈家,怕是藏著不少秘密。我低頭看著掌心的暖玉,唇角笑意更深。也好,
正好陪他們玩玩。這“廢柴大小姐”的劇本,我接了。江南煙雨朦朧,寺外的石板路上,
青黛色的油紙傘下,我攏了攏洗得發(fā)白的布裙,望著眼前朱門高墻的沈府,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腕間半塊溫潤的玉佩。三日前,我還是玉泉寺旁擺攤算卦的“小神棍”,
靠著一手時(shí)靈時(shí)不靈的卜算糊口。直到沈府管家拿著另一半玉佩尋來,
她我才知自己原是蘇寧沈家長女,十八年前遭人擄走,流落民間?!按笮〗悖?/p>
老爺和夫人在廳內(nèi)候著?!惫芗腋2掖┻^雕梁畫棟的回廊,語氣恭敬卻難掩審視。
我垂眸淺笑,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方才踏入沈府門檻時(shí),
我分明察覺到幾道隱晦的氣息掃過,內(nèi)力深厚。正廳內(nèi),端坐首位的中年男子身著錦袍,
面容威嚴(yán),正是沈家家主沈驚鴻。他身旁的婦人眼眶微紅,正是沈夫人柳惠。見沈我進(jìn)來,
柳惠快步上前握住我的手:“嵐兒,我的兒,可算把你找回來了!”我順勢依偎在她懷中,
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怯懦:“娘……”我能清晰感受到柳氏掌心薄繭,
絕非養(yǎng)在深閨的婦人所有,倒像是常年握劍留下的痕跡。沈驚鴻輕咳一聲:“回來就好。
這些年委屈你了,往后在沈府安心住著。”他目光銳利,似要將我看穿。
“聽說你在外面……靠卜算為生?”“回爹爹,”我垂首,手指絞著衣角,“女兒愚鈍,
只會些粗淺的江湖伎倆,讓爹爹見笑了?!蔽铱桃馐諗繗庀?,將周身靈力隱匿得干干凈凈,
連脈搏都壓得遲緩,活脫脫一副營養(yǎng)不良、毫無武學(xué)根基的模樣。這時(shí),
門外傳來清朗的少年聲:“聽說姐姐回來了?”“嵐兒,這是你二弟沈慕言。
”一身白衣的少年踏進(jìn)門,眉眼俊朗,腰間懸著玉佩,正是沈家二公子沈慕言。他剛靠近,
我便覺一股凌厲的劍氣撲面而來,卻在離我三尺處驟然收勢?!岸?。
”沈嵐怯怯地喚了一聲。沈慕言挑眉打量我:“姐姐看著這么柔弱,只是不知這十八年在外,
怎么生存的?”話里藏著試探。柳惠嗔怪道:“慕言,不許胡鬧。你姐姐剛回來,身子弱,
往后你多照拂著些。”她看似隨意地拍了拍我的背,指尖卻在我穴位上輕觸片刻,
見我毫無反應(yīng),眼底閃過一絲失望。沈嵐心中了然,面上卻愈發(fā)溫順:“多謝娘,
女兒什么都不會,怕是要給弟弟添麻煩了?!蓖硌鐣r(shí),我見到了沈家其他人。
三妹沈青瑤性子活潑,一身紅衣似火,席間不停給我夾菜,
手腕轉(zhuǎn)動間卻帶著暗器手法的殘影;四弟沈言墨年紀(jì)最小,捧著書卷沉默寡言,偶爾抬眼,
眸中卻有精光流轉(zhuǎn),竟是個(gè)練毒的好手。滿桌珍饈,人人笑意盈盈,
可我卻敏銳地察覺到席間暗流涌動。這沈家,絕非表面上的書香世家那么簡單。
我不動聲色地將一碗無毒的蓮子羹喝了下去,對沈子墨投來的探究目光報(bào)以羞怯一笑。
夜深人靜,我躺在雕花大床上,指尖撫過腕間玉佩。這玉佩乃是上古靈玉,能溫養(yǎng)靈力,
當(dāng)年我被擄走時(shí),正是靠著玉佩中的靈力才得以存活,更在機(jī)緣巧合下拜入隱世宗門,
習(xí)得一身通天徹地的本事。只是江湖險(xiǎn)惡,我從不輕易顯露?!吧蚣摇故怯腥?。
”我唇角微揚(yáng),“既如此,這‘廢柴’大小姐,我便當(dāng)下去好了?!? 街頭遇險(xiǎn),
暗手相助我回府半月,每日除了跟著柳惠學(xué)女紅,便是在花園里曬太陽,
將“柔弱無害”四個(gè)字演繹得淋漓盡致。沈家人雖不再明著試探我,
卻也漸漸將我當(dāng)作普通閨閣女子看待,唯有沈慕言仍時(shí)不時(shí)來“刁難”。這日,
我借口買胭脂,帶著丫鬟春桃出了府。蘇寧城繁華依舊,我漫步在街頭,目光掃過兩旁商鋪,
看似閑逛,實(shí)則在探查城中氣息。忽然,街角傳來一陣騷動,伴隨著兵器交擊之聲。
“大小姐,我們快走吧,怕是有江湖人打斗?!贝簤魢樀媚樕l(fā)白。我卻定在原地,
眉頭微蹙:“等等?!蔽腋兄揭还墒煜さ臍庀?,雖微弱卻帶著血腥——是沈慕言!
“救還是不救呢?”只一瞬間,便選擇了救,雖然這個(gè)弟弟刁難他,
也沒對我造成實(shí)際的傷害,而且其他人這段時(shí)間對我可是極好的。我拉著春桃繞到巷尾,
果然見沈慕言正與幾個(gè)黑衣蒙面人纏斗。沈慕言劍法凌厲,卻架不住對方人多勢眾,
肩頭已中一刀,鮮血染紅了白衣?!斑@可如何是好?我們快回家報(bào)信!”春夢急得直跺腳。
我卻搖了搖頭,看似慌亂實(shí)則從袖中摸出一枚銀針,趁亂擲出。銀針細(xì)如牛毛,
在空中劃過一道微不可察的弧線,精準(zhǔn)地刺入一名為首的黑衣人的膝彎。那黑衣人腿一軟,
招式頓時(shí)露出破綻。沈慕言抓住機(jī)會,長劍直刺,將其重創(chuàng)。
這一下變故讓其余黑衣人陣腳大亂,沈慕言趁機(jī)反擊,很快便將幾人擊退?!按笮〗?,
你剛才扔什么了?”春夢疑惑地問。我慌忙擺手:“沒、沒什么,我嚇得手抖,
掉了個(gè)發(fā)簪罷了?!闭f完我低下頭,去撿故意扔下的發(fā)簪,掩去眼底的精光。
沈慕言捂著傷口走來,目光銳利地看向我:“剛才是你?”“二弟你說什么?
”沈嵐一臉茫然,“我什么都沒做呀,剛才好嚇人?!鄙蚰窖园櫭即蛄克?,卻見我臉色蒼白,
身子微微發(fā)抖,確實(shí)像是受了驚嚇的模樣。他剛經(jīng)歷一場惡戰(zhàn),靈力耗損嚴(yán)重,
也沒察覺異常,只當(dāng)是自己錯(cuò)覺:“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回去?!被馗?,
沈慕言的傷勢讓沈家人憂心不已。沈驚鴻查看傷口后,沉聲道:“是‘影閣’的人,
他們竟敢在蘇寧城動手?!绷菝嫔兀骸翱磥硭麄兪菦_著我們沈家來的。
嵐兒今日也在附近,怕是受驚了?!鄙驆惯m時(shí)地縮了縮脖子:“那些人好兇,二弟你沒事吧?
”沈青瑤哼了一聲:“影閣的雜碎,下次讓我遇上,定要他們好看!”說著手腕一轉(zhuǎn),
幾枚飛鏢在指尖靈活轉(zhuǎn)動。沈言墨默默遞上一瓶藥膏:“二哥,這是我新配的金瘡藥,
比尋常的好用些?!彼幐嗌l(fā)著淡淡清香,卻隱有劇毒氣息,顯然是很霸道藥膏。
我看著這一家子“大佬”各顯神通,心中暗笑,面上卻愈發(fā)乖巧:“爹爹,娘,外面好危險(xiǎn),
我們以后還是少出門吧。”沈驚鴻看了她一眼,嘆道:“躲是躲不過的。嵐兒,你身子弱,
往后若無必要,便不要出府了?!彼m仍未完全信任這個(gè)失而復(fù)得的女兒,
但終究是血脈親情,不忍她再涉險(xiǎn)。夜深人靜,我坐在窗前,指尖縈繞著一絲微弱的靈力。
今日那幾個(gè)黑衣人雖被擊退,但我能感覺到,一股更大的危機(jī)正在逼近沈家。
而我這“廢柴”大小姐的身份,怕是藏不了太久了,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3 家宴風(fēng)波,
險(xiǎn)露身份幾日后,沈府設(shè)宴,邀請了蘇寧城內(nèi)幾位有聲望的鄉(xiāng)紳名流,
一來是為沈嵐認(rèn)親接風(fēng),二來也是向外界宣告沈家嫡女回歸。宴客廳內(nèi)觥籌交錯(cuò),
我穿著柳惠為她準(zhǔn)備的錦裙,安靜地坐在柳貴的身旁,低眉順眼,一副怯生生的模樣。
賓客們見我這般模樣,私下里難免議論紛紛?!奥犝f沈大小姐流落民間多年,
看來是沒見過什么世面。”“瞧著身子骨也弱,怕是難當(dāng)沈家嫡女的重任。
”“沈老爺夫婦倒是疼她,只是不知這大小姐有沒有沈二公子那般本事?!边@些話傳入耳中,
我毫不在意,只偶爾對上前敬酒的賓客露出一個(gè)靦腆的笑容。沈慕言坐在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