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說今天必須幫我脫單,否則就直播倒立洗頭。我蹲在燒烤攤角落狂啃變態(tài)辣雞爪時,
頭頂突然傳來清冷男聲:「你好,可以認識一下嗎?」
抬頭就撞進一雙桃花眼里——是全校女生都想撲倒的高嶺之花周司白!他耳尖泛紅遞來情書,
我嚇得猛灌半瓶啤酒,結(jié)果打著嗝把雞爪塞他手里:「先…先幫我拿一下……」
周司白僵在原地時,我突然聽見他冰冷的心聲:「要不是賭輸了,
誰要碰這種滿手油光的女人?!瓜乱幻耄覅s看他溫柔一笑:「其實,我注意你很久了?!?/p>
1 辣爪邂逅麻辣燙的煙火氣混著燒烤攤的孜然香,一股腦往鼻子里鉆。我蹲在小塑料凳上,
毫無形象地對著手里那只通紅油亮的變態(tài)辣雞爪發(fā)動總攻。嘴唇早就麻了,
像被一萬只螞蟻啃過,嘶哈嘶哈地吸著氣,眼淚汪汪,但就是停不下來。
隔壁桌幾個男生劃拳的動靜震天響,吵得我腦仁疼?!疤K淼!你給老子爭氣點行不行!
”手機震了一下,屏幕上彈出閨蜜張曉曉的微信語音,點開就是她恨鐵不成鋼的咆哮,
“說好了今天必須把你嫁出去!你看看你那副尊容,對得起我即將為你犧牲的頭發(fā)嗎?
再不成,我真去直播倒立洗頭了!”我騰出一只油乎乎的手,慢吞吞地打字回復:“別嚎了。
緣分這東西,是強求不來的。比如這雞爪,強啃只會辣哭自己。”打完,
還附帶了一個安詳升天的表情包。張曉曉秒回一串血淋淋的刀片。
“蹲這兒啃雞爪能有什么緣分?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嗎?是掉下個變態(tài)辣還差不多!給我挺胸!
抬頭!目光如炬!看見順眼的就上!撲倒!不會嗎?”我撇撇嘴,把手機扔回兜里。
還撲倒呢,我現(xiàn)在只想撲倒在這盤雞爪里醉生夢死。再說了,這烏泱泱鬧哄哄的燒烤攤,
放眼望去,不是光著膀子吹瓶的大哥,就是膩歪在一起你喂我我喂你的小情侶,
哪個像是我的良配?心里吐槽得正歡,頭頂?shù)墓饩€忽然被一道陰影遮住。
一股清冽干凈的淡香,極其突兀地劈開了周遭濃重的油煙味。一道清冷澄澈,
卻又因為刻意放緩而顯得有點緊繃的男聲從上方落下來:“你好,打擾一下。
可以…認識一下嗎?”我嘶哈嘶哈的動作瞬間僵住。這聲音…有點過于好聽了。而且,
莫名耳熟。我愣愣地保持著啃雞爪的滑稽姿勢,脖子跟生了銹似的,一點一點,
極其緩慢地抬起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筆直修長的腿,包裹在黑色休閑褲里。往上,
是簡單干凈的白色襯衫。再往上…我撞進了一雙眼睛里。淺褐色的瞳仁,眼尾微微上挑,
弧度漂亮得驚人。路燈和燒烤攤暖黃的光線落下來,在他眼底映出細碎微光,
卻奇跡般地沒有融化掉那層疏離的清冷感。腦子“嗡”地一聲,炸成了一片空白。
周…周司白?金融系的系草,A大公認的高嶺之花,
全校女生(包括曾經(jīng)的我在內(nèi))午夜夢回都想撲倒——啊不,是都想仰望一下的男人。
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種煙熏火燎的地方?還主動跟我搭話?我一定是辣出幻覺了。對,肯定是。
這雞爪后勁真大,都產(chǎn)生瀕死前的夢境了。
2 情書驚魂我使勁眨了眨被辣得水霧迷蒙的眼睛。人沒消失。他還站在那里,
微微垂著眼看我。表情似乎有點不自然的僵硬,但那張臉,真是該死的好看,
皮膚白得能反光,鼻梁高挺,唇形……嗯,看起來有點薄,聽說薄唇的人也薄情……等等!
現(xiàn)在是想這個的時候嗎!我的目光下意識地往下溜,驚悚地發(fā)現(xiàn)他垂在身側(cè)的手里,
居然捏著一個…淡藍色的信封?信封邊角被他的手指捏得有些發(fā)皺。這這這…這造型?!
該不會是……巨大的驚嚇讓我喉嚨里那口辣氣猛地往上沖,
我當場驚天動地地嗆咳起來:“咳!咳咳咳!”臉瞬間憋得通紅,眼淚徹底決堤。完蛋了!
這副丑絕人寰的樣子!我慌得六神無主,手忙腳亂之下,
一把抓過旁邊小桌上喝剩的半瓶冰啤酒,仰頭“咕咚咕咚”就往嘴里猛灌,
試圖把那股要命的辣意和咳嗽壓下去。冰涼的液體帶著氣泡滾過喉嚨,
暫時緩解了火燒火燎的灼痛感。我長舒一口氣,腦子卻被酒精和辣意沖得更加暈乎。
放下酒瓶,我打著響亮的嗝:“嗝——!”一抬頭,周司白還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我。
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更僵了,連帶著周遭的空氣都跟著一起凝固。尤其是那雙漂亮的眼睛里,
好像有什么復雜的情緒飛快地閃過,快得抓不住。尷尬。致命的尷尬幾乎要把我原地蒸發(fā)。
我的大腦在酒精的浸泡下徹底宕機,完全無法處理眼前這超現(xiàn)實的一幕。
身體先于思考做出了反應——我把手里的雞爪,
那只被我啃得七零八落、沾滿了亮晶晶辣油的雞爪,往前一遞,
塞到了他那只拿著信封、骨節(jié)分明的手里。動作無比自然,仿佛練習過千百遍。
“先…先幫我拿一下……”我打著嗝,口齒不清地說,滿手油光蹭了他一手。
周司白整個人徹底石化。他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動不動。微微睜大的桃花眼里,
清晰地映出我此刻頭發(fā)凌亂、滿臉油光、眼睛紅腫的尊容。他那只漂亮得可以去當手模的手,
就那么僵在半空,被迫托著一只無比狼狽的雞爪,黏膩的辣油順著他干凈的指尖往下滑。
時間仿佛靜止了。隔壁桌的劃拳聲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好幾道目光明里暗里地掃過來,
充滿了驚疑和探究。我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干了什么,恨不得當場表演一個原地去世。
就在我血液倒流、手腳冰涼,
思考著是現(xiàn)在就跑路還是先找個地縫鉆進去的時候——一道冰冷又充滿嫌惡的聲音,
毫無預兆地、清晰地鉆進了我的腦子:「要不是賭輸了,誰要碰這種滿手油光的女人。
真惡心?!? 心聲暴露我猛地一顫,愕然瞪大眼睛。這聲音…是周司白的!
絕對是他的聲線!可是…他的嘴唇根本沒有動!
他明明還是一副僵硬的、略顯不知所措的樣子站在那里。幻覺?辣出來的幻聽?
沒等我理清這詭異的狀況,眼前,周司白長長的睫毛輕微顫動了一下。下一秒,
他臉上所有不自然的僵硬和那些我看不懂的復雜情緒,如同潮水般褪得干干凈凈。
他微微彎起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唇角上揚,對我露出了一個極其溫柔,
甚至稱得上繾綣的微笑。那笑容太有殺傷力,配上他那張無可挑剔的臉,
簡直能讓北極冰蓋都融化。連他沾著辣油的手指,都似乎變得沒那么突兀了。
他用那把清冷又好聽的嗓音,對我輕聲說:“其實,我注意你很久了?!笔澜绨察o了。
隔壁桌的喧嘩,烤串的滋滋聲,晚風吹過的動靜,全都消失了。我蹲在原地,
保持著可笑的姿勢,仰頭看著這個仿佛從偶像劇里走出來的男人。他溫柔款款,
說著足以讓任何懷春少女心跳驟停的臺詞,手里卻滑稽地捏著一只被啃得亂七八糟的雞爪。
帥氣和荒謬同時達到頂峰。而我腦子里,只剩下剛才那個冰冷的聲音,在瘋狂回蕩。賭輸了?
滿手油光?真惡心?……注意我很久了?轟隆一聲,
我心里那頭因為男神降臨而瘋狂撞墻的小鹿,一頭撞死了。去他媽的注意很久!
去他媽的溫柔男神!這特么是個背后一套當面一套的頂級演員??!奧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一股邪火“噌”地一下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辣意和酒意混合著怒火,
在我血管里噼里啪啦地燃燒。我臉上的熱度瞬間褪得干干凈凈。
我慢慢放下還捏著啤酒瓶的手,另一只手撐著膝蓋,有點晃悠地從小塑料凳上站了起來。
蹲得太久,腿有點麻,但絲毫不影響我此刻熊熊燃燒的戰(zhàn)斗意志。我站直了,
身高還是比他矮了不少,需要仰視他。但氣勢不能輸。我抬起手,
用手背格外粗魯?shù)啬艘话炎旖堑挠蜐n和可能存在的啤酒沫。然后,朝著周司白,
扯出了一個極其燦爛,甚至有點猙獰的笑容。“哦?是嘛?”我的聲音還有點嗆咳后的沙啞,
但語調(diào)揚得又輕又快,“注意我很久了?
”4 演技對決周司白臉上的溫柔笑意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他大概沒料到我會是這個反應。
正常情況下,任何一個女生聽到他這句話,不是應該臉紅心跳、語無倫次嗎?
他眼底飛快掠過一絲極細微的疑惑,但很快又被那層溫柔的假笑覆蓋。他點了點頭,
聲音依舊溫和:“嗯。經(jīng)常在圖書館看到你。”放屁!
我蘇淼一學期去圖書館的次數(shù)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去了也是窩在角落看小說或者補覺,
他能注意到我?注意到我流哈喇子的睡相嗎?我心里冷笑連連,
臉上的笑容卻越發(fā)甜美(自認為),甚至往前湊近了一小步。我伸出手,
不是去接他手里的情書,也不是拿回我的雞爪,而是——目標明確地,
一把抓住了他那只空閑的、剛剛也蹭上了油漬的手腕!“!”周司白身體猛地一僵,
像是被什么極其骯臟的東西觸碰到,下意識就要甩開。
但他的理智(或者說演技)硬生生止住了這個動作。他只是肌肉緊繃地站在那里,
任由我抓著。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皮膚底下傳遞出的那種極力克制的排斥感。
他臉上溫柔的笑容快要掛不住了,嘴角的弧度變得有些生硬?!杆墒裁??!快松開!
臟死了!」那道冰冷厭煩的心聲又一次炸響在我腦子里,比剛才更加清晰,情緒更加濃烈。
果然。我真的能聽到他的心聲!雖然不知道是為什么,是這變態(tài)辣雞爪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脈,
還是那半瓶啤酒開啟了我的異能,總之,現(xiàn)在這情況——有趣極了。
我無視了他快要抽搐的眼角,緊緊抓著他的手腕,
甚至還故意用自己油乎乎的手指蹭了蹭他干凈的皮膚。我仰著臉,眼睛眨巴眨巴,
努力做出一種被驚喜沖昏頭腦的花癡狀:“真的嗎?學長!我…我也特別喜歡你!真的!
從大一軍訓第一次看到你代表新生發(fā)言的時候就喜歡了!你站在主席臺上的樣子簡直在發(fā)光!
”我語速極快,聲音發(fā)嗲,把自己都惡心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對著你的照片說晚安!你發(fā)的每一條朋友圈我都截圖保存了!
我還給你設置了特別關(guān)心!你的生日是X月XX日,身高185,體重70公斤,
喜歡藍色和黑色,討厭香菜和下雨天,
偶像是……”我如數(shù)家珍般地報出一連串關(guān)于他的信息,
這些都是張曉曉平時在我耳邊念叨被我無意中記下的,此刻派上了用場。
周司白臉上的表情徹底管理失敗了。那溫柔的假面裂開了一條縫,
震驚和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悚從裂縫中漏了出來。
他大概做夢都沒想到會遇到一個這么“狂熱”的“暗戀者”。「瘋子!
這女的絕對是個變態(tài)跟蹤狂!比滿手油光還可怕!得趕緊走!」
5 情書風波我心里樂開了花,表面卻更加情真意切,
抓著他的手也更緊了(生怕他跑了):“學長!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要認識我?
這…這該不會是給我的吧?
”我 finally “注意到”他手里那只飽經(jīng)風霜的情書信封,
臉上適時地涌上激動的紅暈(其實是辣勁還沒完全下去),眼睛瞪得溜圓,
充滿了“不敢置信”的狂喜。周司白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眼神開始飄忽,
似乎想找條地縫鉆進去,或者把我塞進地縫里。他現(xiàn)在肯定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干嘛要打那個賭,干嘛要來招惹我。他想把手抽回去,但我死死抓著,
指甲幾乎要掐進他肉里(故意的)?!拔摇@……”他艱難地開口,試圖挽救,或者說,
試圖逃離。但我怎么可能給他這個機會?
我猛地松開他的手腕(他立刻如蒙大赦般把手縮了回去,下意識地在褲縫上蹭了蹭),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抽走了他另一只手里的那個淡藍色信封!“我太高興了!
學長!謝謝你!”我緊緊地把信封抱在胸口,像抱著什么稀世珍寶,
聲音因為“激動”而帶上了哭腔(其實是辣的)。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中已經(jīng)發(fā)出了幾聲壓抑不住的驚呼和竊竊私語。
“臥槽…真的假的…”“周司白給人送情書?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那女的是誰???
看著有點眼熟…好像經(jīng)常跟張曉曉在一起…”“她剛才是不是說她把周司白朋友圈都截圖了?
牛逼啊…”這些議論聲像是一記記耳光,扇在周司白臉上。他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精彩紛呈。「該死的賭約!該死的李浩!回去就殺了他!」哦豁,還有同伙?李浩?
好像是他們籃球隊的那個隊長?我心里的小本本又記下一筆。戲還沒完呢。我抱著情書,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低頭看向自己剛才因為激動(并不是)而掉在地上的、那只他“幫忙”拿過的雞爪。
臉上露出無比心疼和懊惱的表情?!鞍パ?!學長特意幫我拿著的雞爪!都掉了!
都怪我太高興了!”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撿起那只沾了灰的雞爪,捧在手心,然后抬起頭,
用一種充滿了“愧疚”和“期待”的眼神望著他,語氣真誠得能滴出水來:“學長,
你人真好。這么體貼……那,那你等我一下好不好?我…我去洗個手!馬上回來!
我們好好‘認識一下’!”說完,我根本不等他反應,抱著情書和雞爪,
轉(zhuǎn)身就往燒烤攤后面那條黑漆漆的小巷子跑——那邊通常會有個水龍頭。轉(zhuǎn)身的瞬間,
我臉上所有夸張的表情瞬間褪得干干凈凈,只剩下冰冷的嘲諷和熊熊燃燒的搞事之火。
想玩我?周大校草,你還嫩了點。老娘啃最辣的雞爪,打最野的狗,啊不,
撩最野的帥哥……呸,是拆最假的臺!等著。游戲才剛剛開始。
6 辣油反擊我?guī)缀跄芨杏X到身后那道目光,充滿了難以置信和吃癟的憋屈,
死死釘在我的背上。跑進昏暗的小巷,確認脫離了他的視線范圍,我立刻剎住腳步,
迅速靠墻躲進陰影里。心臟還在咚咚咚地狂跳,不是因為激動,
純粹是讓那變態(tài)辣和突如其來的刺激給折騰的。
我深吸了兩口混雜著油煙和垃圾酸餿味的空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低頭看向手里的兩樣東西。左邊,是那只命運多舛、沾滿了灰塵和口水的變態(tài)辣雞爪。右邊,
是那封淡藍色的、邊角被捏得發(fā)皺還蹭上了油指印的“情書”。雞爪是不能再要了。
但我毫不猶豫地,先把雞爪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然后,
在衣服上相對干凈的地方使勁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地捏起了那封信。動作輕慢,
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拆彈般的謹慎。周司白那冰冷嫌惡的心聲還在我腦子里回蕩。
「要不是賭輸了……」賭約。這兩個字像針一樣扎在我心上。我倒要看看,
這封出自高嶺之花之手、充滿羞辱意味的情書,里面到底寫了些什么驚世駭俗的東西。
是抄了一段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來諷刺我?還是直接畫了個豬頭?
指尖因為殘留的辣意和情緒激動而微微發(fā)顫。我捏著信封的一角,
借著巷口透進來的微弱光線,屏住呼吸,慢慢地將里面那張折疊著的信紙抽了出來。
純白色的打印紙。展開。預料之中的,上面沒有任何手寫的溫暖字跡。只有一行,
用最大號的加粗楷體打印出來的、冰冷又無比扎眼的文字:「同學,你的吃相真可愛,
像極了我在非洲草原上見過的一種拱土的動物。」落款處,甚至懶得偽裝,
直接打上了他名字的拼音縮寫——Z.S.B。Z.S.B?周司白?還是……真傻逼?
一股熱血“轟”地一下沖上頭頂,我感覺自己的頭發(fā)梢都快豎起來了!侮辱!
赤裸裸、毫不掩飾的侮辱!把我當成動物園里供人取樂的猴子?還是那種專門拱土的?豬?
疣豬?他周司白以為自己是誰?天皇老子嗎?!憑什么這么作踐人?!就因為他長得帥?
就因為他是人人追捧的校草?就可以把別人的尊嚴踩在腳底下,當成他們無聊賭約的笑料?!
剛才強壓下去的怒火瞬間復燃,燒得比之前更加猛烈,幾乎要將我的理智徹底焚毀!
我死死捏著那張輕飄飄卻重如烙鐵的打印紙,指甲深深陷進紙張里,幾乎要將其戳破。
身體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控制不住地微微發(fā)抖。好。很好。周司白,李浩,
還有你們那群狐朋狗友。這個梁子,結(jié)大了!不是喜歡玩嗎?老娘今天就陪你們玩?zhèn)€大的!
玩到你們哭爹喊娘、悔不當初!7 燒烤攤戲我猛地抬起頭,
目光如刀子般射向巷口外燒烤攤的方向。雖然看不到周司白,
但我能想象出他現(xiàn)在可能的表情——大概是強忍著不耐煩,又帶著一絲等著看我笑話的期待,
或許還在跟哪個狐朋狗友發(fā)消息匯報“戰(zhàn)果”呢。想等我洗完手回去,繼續(xù)演他的深情戲碼,
然后在我最“幸?!钡臅r刻,或者當著更多人的面,狠狠地嘲笑我,
把這封“情書”的內(nèi)容公之于眾?做你的春秋大夢!我蘇淼睚眥必報,
今天不把你周司白的面具扒下來踩個稀爛,我跟你姓!快速環(huán)顧四周。小巷昏暗,
堆著些雜物和空箱子,旁邊還有個油膩膩的大垃圾桶。
我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剛被我丟進去的那只雞爪上……旁邊,
似乎還有幾個沒洗干凈的燒烤鐵簽子,以及……一小撮不知道誰丟這里的紅色辣椒粉,
包在撕開的塑料袋里,可能是攤主處理垃圾時漏下的。
一個極其缺德、但絕對勁爆的計劃瞬間在我腦子里成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周司白,你不是嫌我“滿手油光”嗎?不是覺得我“惡心”嗎?行。那就讓你好好感受一下,
這人間油物的熱情似火!我眼中閃過一道兇光(我自己感覺的),毫不猶豫地伸手進垃圾桶,
精準地避開了雞爪,撿起了那包殘留的紅色辣椒粉,抖了抖,不多,但夠用。
又撿起兩根看起來相對“干凈”點的鐵簽子,用衣服下擺飛快地擦了擦。然后,
我小心翼翼地將那封打印著侮辱性語言的“情書”原樣折好,
塞回那個已經(jīng)變得油乎乎、皺巴巴的信封里。做完這一切,我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表情。
臉上的怒火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帶著點羞澀、又有點慌亂的歉意。我低下頭,
腳步匆匆地走出了小巷,重新回到了那片喧囂和燈光之下。周司白果然還站在原地。
他確實正低著頭看手機,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敲打著什么,眉頭微蹙,側(cè)臉線條繃著,
明顯透著不耐煩。聽到我的腳步聲,他立刻按熄了屏幕,抬起頭。幾乎是瞬間,
他臉上那點不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重新掛上了那副無可挑剔的溫柔假面,
甚至還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關(guān)切?!跋春昧耍俊彼p聲問,
光落在我似乎因為“匆忙”而還有些濕漉漉的手上(剛才在巷子里順便沾了點雨水坑的水)。
「總算回來了。這破地方一分鐘都不想多待。趕緊走完流程撤?!顾男穆暠溆旨鼻小?/p>
我內(nèi)心冷笑,臉上卻飛起兩朵紅云(氣的),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嗯,學長,
久等了……那個,你的手……”8 辣油心印我看向他那只曾經(jīng)拿著雞爪、又被我抓過的手。
他果然已經(jīng)擦過了,但仔細看,指甲縫里似乎還有點殘留的紅色油漬。
周司白下意識地把手往身后縮了縮,語氣盡量溫和:“沒關(guān)系?!彼D了頓,
目光落在我緊緊攥在手里的那個信封上,眼神幾不可查地閃爍了一下,
似乎在想該怎么進行下一步。我搶在他前面開口了,聲音又輕又快,
帶著滿滿的“誠意”和“愧疚”:“學長,真的特別特別謝謝你……還有,剛才對不起,
我太激動了,都忘了……”我舉起手里的信封,像是捧著什么圣物,眼神亮晶晶地看著他,
“這封信……我可以……現(xiàn)在就看嗎?”周司白明顯愣了一下?!脯F(xiàn)在看?在這?」
他的心聲閃過一絲錯愕和……慌亂?「不行!萬一她當場發(fā)作……」
他顯然沒打算讓我當場拆穿,或許他們的計劃是在我傻乎乎捧著情書回味時,
再由他的同伴們“無意中”說漏嘴,讓所有人都知道內(nèi)容,讓我淪為更大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