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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武淵凌仙錄 天生天長的孫香腸 94969 字 2025-08-25 08:4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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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血月異變

青州的秋夜涼颼颼的,蘇寒蹲在自家后院的老槐樹下啃窩頭,月光透過槐樹葉子在他補丁摞補丁的衣襟上灑下斑駁光影。十六歲的少年正是能吃的時候,窩頭渣子掉在地上,他都要撿起來吹吹再塞進嘴里 —— 沒辦法,誰讓他在蘇家就是個 "透明人" 呢,連廚房的王嬸都覺得這孩子可憐,每次分干糧總會多塞個窩頭給他。

"蘇寒!蘇寒!" 遠處突然傳來慌里慌張的呼喊聲,正在樹下背《淬體訣》的蘇寒猛地抬頭,只見自家堂弟蘇寒明跌跌撞撞地從轉(zhuǎn)角跑來,臉色白得跟見了鬼似的,"不好了!前院、前院來了好多人,拿著刀就往咱們家沖!"

蘇寒手中的窩頭 "啪嗒" 掉在地上,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蘇家雖然只是青州邊陲的小家族,平時連只雞都舍不得殺,怎么會惹上持刀的狠人?他蹭地站起來,褲腳還沾著槐樹皮的碎屑,跟著蘇寒明往前院狂奔。轉(zhuǎn)過影壁的瞬間,血腥味撲面而來,映著漫天的血月,把青磚地染成了暗紫色。

"父親!" 蘇寒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央的身影。父親蘇戰(zhàn)穿著褪了色的青布長衫,腰間別著那把從不離身的斷刀,此刻正背靠背護著幾個族老,刀刃上還滴著血。對面二十多個黑衣人蒙著面,跟個偷雞賊似的,領(lǐng)頭的那個身材魁梧,手里拎著把明晃晃的鬼頭刀,刀身上刻著扭曲的符文,在血月下泛著妖異的紅光。

"蘇戰(zhàn),交出玉佩,留你全尸。" 領(lǐng)頭黑衣人開口了,聲音像破鑼一樣刺耳,"別以為你當(dāng)年跟著葉青羽那老東西混過,老子就怕了你 —— 他現(xiàn)在自身難保,還能護得住你這蝦米?"

蘇寒心里咯噔一下。葉青羽是青州曾經(jīng)的武道強者,父親當(dāng)年確實是他麾下的親衛(wèi),可三年前葉青羽突然銷聲匿跡,蘇家也因此被不少勢力明里暗里排擠。但他怎么也沒想到,居然有人敢在月黑風(fēng)高夜明火執(zhí)仗地殺進蘇家。

"想要玉佩?先從老子尸體上跨過去!" 蘇戰(zhàn)怒吼一聲,斷刀劃出一道弧線,刀刃上泛起淡淡的金光 —— 那是淬體境九重才能催動的 "金罡氣"。蘇寒眼睛發(fā)酸,父親為了他和蘇家,這些年吃了多少苦,明明已經(jīng)到了淬體境巔峰,卻因為沒有高階功法,只能在這小家族里憋屈著。

黑衣人顯然沒料到蘇戰(zhàn)這么硬氣,鬼頭刀狠狠劈下,兩道氣勁相撞,地面的青磚當(dāng)場裂開。蘇寒趁機往族老們身邊挪,突然看到二伯被砍中手臂,鮮血直流,懷里還死死抱著族譜。他咬了咬牙,彎腰撿起地上的半截磚頭 —— 沒辦法,他現(xiàn)在才淬體境三重,連把像樣的武器都沒有。

"小崽子別添亂!" 蘇戰(zhàn)眼角余光看到蘇寒,急得大喊,"帶著族譜從密道走!" 話還沒說完,鬼頭刀已經(jīng)劈到面門,他只能倉促招架,斷刀 "當(dāng)啷" 一聲被擊飛,胸口挨了重重一腳,噴出一口鮮血。

"父親!" 蘇寒再也顧不上害怕,磚頭狠狠砸向最近的黑衣人,趁著對方吃痛的間隙,撲過去扶住蘇戰(zhàn)。老人的衣襟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氣息微弱,卻還在往他手里塞東西 —— 正是母親留下的那塊羊脂白玉佩,上面刻著的云紋此刻正在隱隱發(fā)光。

"兒啊," 蘇戰(zhàn)勉強扯出個笑容,手指顫抖著撫過玉佩,"你娘... 你娘當(dāng)年說,這玉佩比親爹還靠譜... 等你長大了,就去西州凌仙宗找... 找你舅舅... 還有,別學(xué)你爹這么軸,該溜的時候就溜,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蘇家... 不能絕后啊..."

話音未落,鬼頭刀已經(jīng)到了眼前。蘇寒閉上眼,心想這下完了,沒想到脖子上的玉佩突然跟開了閃光燈似的,"轟" 的一聲爆發(fā)出刺目白光,整個人像被電梯托舉著似的往后飛退,撞碎了身后的雕花屏風(fēng)。再睜眼時,剛才還兇神惡煞的黑衣人全都倒在地上,領(lǐng)頭的那個手掌被燒出個焦黑的窟窿,正殺豬似的嚎叫。

"這、這是古神遺寶!" 黑衣人聲音都在抖,"弟兄們撤!這小子有古怪!"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一群人,轉(zhuǎn)眼間就跟耗子似的溜得沒影了,只留下滿地狼藉和刺鼻的血腥味。

蘇寒呆呆地看著手中的玉佩,剛才那股力量來得快去得也快,現(xiàn)在玉佩又恢復(fù)了溫潤的光澤,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幻覺。但懷里父親逐漸冰冷的身體提醒著他,這不是夢。他跪在地上,把父親的眼睛合上,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下來 —— 從小到大,父親雖然嚴厲,但每次他被族里的子弟欺負,父親總會默默站在他身后,用那把斷刀劈開所有惡意。

"蘇寒哥哥!" 蘇寒明不知什么時候爬了過來,臉上全是灰,懷里還抱著半本燒焦的族譜,"怎么辦?二伯他們... 都、都沒了..."

蘇寒抹了把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環(huán)顧四周,曾經(jīng)熟悉的院落已經(jīng)變成了廢墟,族人們的尸體橫七豎八地躺著,鮮血染紅了青磚。他知道,蘇家完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查清這些人為什么要搶玉佩,還有父親臨終前說的凌仙宗和舅舅,到底是怎么回事。

"跟我走。" 蘇寒扯下衣襟,把玉佩牢牢系在脖子上,又從父親腰間取下斷刀 —— 這是父親唯一的遺物了。他扶起蘇寒明,朝著記憶中族老們提過的密道走去。密道入口在廚房的灶臺后面,推開磚墻上的暗門,一股霉味撲面而來。

剛走進密道,外面突然傳來嘈雜的腳步聲。蘇寒心里一緊,握緊了斷刀 —— 難道黑衣人去而復(fù)返?卻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說:"大人,蘇家已經(jīng)被血洗,玉佩應(yīng)該在那小子身上,不過剛才那白光..."

"廢物!" 另一個聲音帶著怒意,"古神遺寶現(xiàn)世,消息要是泄露出去,咱們都得喝西北風(fēng)!給我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蘇寒屏住呼吸,看著密道盡頭透進來的火光,冷汗直冒。密道只有這一個出口,現(xiàn)在外面全是敵人,怎么辦?蘇寒明嚇得直打哆嗦,嘴唇都青了。蘇寒突然想起父親說的 "該溜的時候就溜",咬了咬牙,從懷里掏出剛才撿的半塊窩頭 —— 這是他最后的干糧了。

"把眼睛閉上,捂住嘴。" 蘇寒低聲說,然后把窩頭掰成小塊,朝著密道深處的老鼠洞扔去。果然,老鼠們聞到香味紛紛跑出來,吱吱叫著往洞口方向竄。外面的敵人聽到動靜,大喊:"在那邊!追!" 腳步聲漸漸遠去。

蘇寒趁機帶著蘇寒明爬出密道,外面是蘇家的后山林。秋風(fēng)吹過,樹葉沙沙作響,血月的光芒透過樹梢,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像極了剛才的戰(zhàn)斗場景。蘇寒回頭看了一眼燃燒的蘇家,火光映紅了他的臉,眼中倒映著曾經(jīng)的家園化作灰燼。

"蘇寒哥哥,我們?nèi)ツ模? 蘇寒明小聲問,手指緊緊抓住蘇寒的袖口。

蘇寒望著西方,父親說讓他去西州凌仙宗,那里或許有母親的線索。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冰涼的觸感傳來,仿佛母親在天之靈在保佑他。"去西州," 他輕聲說,"去找凌仙宗,找舅舅。"

兩人在山林里摸黑走了一夜,天亮?xí)r終于在一處山坳里找到個廢棄的獵戶小屋。蘇寒太累了,靠在墻角剛閉上眼,就夢見父親渾身是血地站在他面前,說:"臭小子,別學(xué)你爹死腦筋,以后遇到打不過的,撒丫子跑就完事兒,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知道不?"

他猛然驚醒,發(fā)現(xiàn)臉上全是淚。外面的太陽已經(jīng)升起,血月早已消失不見,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但脖子上的玉佩還在,手里的斷刀還在,口袋里父親的遺書還在 —— 那是他在密道里找到的,父親用鮮血寫的寥寥數(shù)語:"蘇寒,去西州凌仙宗,找你舅舅洛青羽,告訴他,玉佩在我兒身上。"

蘇寒握緊了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他不知道母親的身份,不知道凌仙宗是什么樣的地方,更不知道為什么這塊玉佩會招來殺身之禍,但他知道,從今天起,他不再是蘇家那個被人輕視的少年,他要變強,要查清真相,要為父親和蘇家報仇。

"走吧," 蘇寒拍了拍蘇寒明的肩膀,"咱們先去最近的鎮(zhèn)子,換身衣服,買點干糧,然后往西州走。"

"嗯!" 蘇寒明用力點頭,雖然眼里還帶著恐懼,但看到蘇寒堅定的眼神,仿佛有了主心骨。

兩人走出小屋,秋日的陽光暖洋洋的,卻驅(qū)不散他們身上的寒意。蘇寒抬頭望著天空,想起昨晚血月下的戰(zhàn)斗,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想起玉佩爆發(fā)的白光 —— 這一切,都像是命運的齒輪開始轉(zhuǎn)動,而他,即將踏上一條充滿未知和挑戰(zhàn)的路。

山風(fēng)掠過,帶來遠處的松濤聲,仿佛在訴說著這個世界的廣袤與神秘。蘇寒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低聲說:"父親,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總有一天,我會讓那些傷害蘇家的人,付出代價。"

說完,他深吸一口氣,帶著蘇寒明朝著太陽升起的方向走去,身影漸漸消失在山林中,只留下一串堅定的腳印,和風(fēng)中輕輕搖曳的野草,見證著這個少年踏上了屬于他的武道之路。


更新時間:2025-08-25 08:45: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