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牛仔外套也被吹得鼓蕩起來。在顧言眼里，她整個人單薄得就像隨時會被這陣風卷走，

卷到下面漆黑漆黑的江水里。顧言心里一緊，下意識地一個箭步?jīng)_過去，從身后環(huán)住她，

手臂微微用力，將她帶離欄桿稍遠一點，用堅實的手臂圈成一個安全的界限?！帮L大，

小心點?！彼哪樫N著她的耳廓。她在他懷里轉(zhuǎn)了個身，仰頭看他，眼睛亮晶晶的：“顧言，

我們來拍照！”她從他的懷抱里溜出來，從牛仔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機，興致勃勃地拉著他。

“顧言，站好！笑一個！紀念我們第一次凌晨三點來看日出！”她拿著手機，歪著頭，

瞇起一只眼睛，認真地找著角度，

嘴里還不停的叭叭著：“哎呀你這個木頭臉……放松一點嘛……往我這邊靠一點……對！

笑開一點！哎呀不是這樣假笑！”顧言配合的笑，眼睛一直在她身上，從來沒有移開過。

屏幕的光映在許念臉上，她的嘴角是上揚的，完美的弧度。拍了幾張，

她又蹦跳著說要換地方。許念指著江面對岸：“顧言你看！

那艘貨輪的燈像不像掉進水里的星星？……哎呀你看那邊！有夜鷺飛過去了！

”她不停地說著，笑著，跑著，追著。顧言跟著她，保護性地圍著她轉(zhuǎn)，

看著她近乎瘋癲的狀態(tài)，心里更加的不安。這不像她，或者說，這不完全是她。

（四）天光漸漸亮了一些，沒有日出，天空從墨藍變成了灰白。江面上的霧氣氤氳沒有散開，

黏濕又陰冷陰冷的。許念累了，更多的是失望。她不跑了，靠在欄桿上，

盯著渾濁的江水地流向遠方，胸口微微起伏，額頭上出了很多的汗，被風一吹，更冷了。

顧言脫下自己的沖鋒衣，裹在她身上?！盎厝グ?？”他摟過許念的肩膀。日出沒看成。

“煮點熱的東西吃？你手太涼了?！彼龥]說話，只是順從地點了點頭。回去的路上，

許念安靜了很多，沒有再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只是安靜地靠著顧言走，

手指還總是有意識無意識地一圈一圈的纏繞著圍巾的流蘇。顧言他們到家的時候，

天已經(jīng)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