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撐著傘站在門口，看著他后背濕透的褂子，忽然哭了。她跑過去把傘往他頭上遞，

聲音抖著：“別挖了，先避避雨吧！”沈明宇抹了把臉上的水，抬頭沖她笑：“沒事，

通開就好了。你屋里要是進(jìn)水了，晚上咋睡？”那天他折騰到后半夜才把排水管通開，

回到屋就發(fā)了燒，迷迷糊糊地聽著有人敲門。開門一看是林晚秋，她端著碗姜湯，

手里還拿著床厚棉被?！拔衣犐虼竽镎f你發(fā)燒了，”她把姜湯遞給他，又把棉被往他床上放，

“這是我?guī)У?，比你家的厚，你蓋這個?！苯獪?，嗆得他眼淚直流，

心里卻暖得像揣了個小爐子。他看著林晚秋幫他掖被角的手，

那手上還沾著點煤灰——她肯定是燒姜湯時不小心蹭的。他忽然抓住她的手，

她的手還是涼的，他攥得緊，怕一松她就跑了?！巴砬?，”他聲音啞得厲害，

“等以后……等以后政策松了，你要是想留在這兒，我……”林晚秋的臉“唰”地紅了，

想把手抽回去，卻被他攥得更緊。她低著頭，聲音細(xì)得像蚊子哼：“我爸媽在上海，

我……我總得回去的?！薄澳俏腋闳ド虾?！”沈明宇急了，“我去上海找活兒干，

我有力氣，能養(yǎng)活你！”她猛地抬頭看他，眼睛里閃著光，像落了星星。她沒說話，

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那天的月光透過窗欞照進(jìn)來，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沈明宇覺得，

這輩子好像就等這一刻了。他開始偷偷攢錢。把沈大爺給的零花存起來，

把幫隔壁王嬸修自行車賺的錢藏在床板下，

甚至把他爺留給他的一塊舊懷表也拿去當(dāng)了——他聽人說，上海的日子貴，他得攢夠錢，

才能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跟她去上海，不能讓她受委屈。林晚秋也好像變了。她看他的眼神軟了，

會主動給他留飯，會在他干活時遞瓶水。有次沈明宇在巷口修鞋，她蹲在旁邊看，

陽光曬得她鼻尖冒汗，她卻不挪地。有個路過的大嬸打趣：“晚秋啊，

是不是看上我們明宇了？”她紅著臉沒否認(rèn)，只是輕輕推了沈明宇一下，那一下軟乎乎的，

像羽毛搔在他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