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三年,我的丈夫顧晏塵從未碰過我。我們是商業(yè)聯(lián)姻,他像一座終年不化的冰山,
沉默、禁欲,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吝于給我。我以為這輩子就會這樣相敬如“冰”地過下去,
直到那天晚上,他帶著一身詭異的甜香回到家,第一次用那雙漆黑的眼眸牢牢鎖住我。
那不是人類的眼神,里面翻涌著我看不懂的饑餓與渴望。他向我走來,低聲說:“晚晚,
我等了你很久了。”那一刻,我才驚覺,我對我這位同床共枕三年的丈夫,一無所知。
1顧晏塵今晚回來得格外晚。墻上的掛鐘時針已經(jīng)指向了十一,我正準(zhǔn)備關(guān)掉客廳的燈回房,
玄關(guān)處就傳來了門鎖轉(zhuǎn)動的輕響。我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心臟沒來由地一陣狂跳。
結(jié)婚三年,顧晏塵回家的時間一向精準(zhǔn)得像機(jī)器,晚上七點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餐桌上,
九點處理完公務(wù),十點回房休息。我們像是合租的室友,遵守著無形的契約,互不干涉。
但今天,一切都亂了套。他頎長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身上還是那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
但整個人卻散發(fā)著一種……異樣的氣息。不是酒氣,
而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像是熟透的漿果混合著某種野性花朵的甜香,濃郁得幾乎讓人眩暈。
“你喝酒了?”我走上前,想幫他拿外套,這還是我第一次主動關(guān)心他。他沒有回答,
只是抬起頭?;椟S的燈光下,我清晰地看到了他的眼睛。那雙總是像古井般波瀾不驚的眸子,
此刻卻像是燃著兩簇幽暗的火焰,瞳孔深處泛著一絲詭異的紫紅色。他直勾勾地盯著我,
像一頭蟄伏已久的野獸,終于見到了自己的獵物。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一種莫名的危機(jī)感攫住了我。我后退了一步,強裝鎮(zhèn)定:“你……你怎么了?
”他卻一步步向我逼近,那股甜香也愈發(fā)濃烈,絲絲縷縷地鉆進(jìn)我的鼻腔,
讓我的手腳開始發(fā)軟?!巴硗?,”他開口了,聲音比平時要沙啞低沉,帶著一種奇特的磁性,
“你怕我?”這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我被他逼到了墻角,退無可退。
他的一只手撐在我耳邊的墻壁上,將我完全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
我能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灼熱溫度,與他平時冰冷的體溫截然不同。“顧晏塵,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我試圖推開他,但我的手剛碰到他的胸口,
就被他一把抓住。他的手心滾燙,力氣大得驚人?!拔覜]病,”他俯下身,
溫?zé)岬臍庀姙⒃谖业亩?,激起一陣?zhàn)栗,“我只是……餓了。
”“餓了就去廚房找吃的……”我的聲音在顫抖。他低低地笑了起來,
胸腔的震動通過我們的手傳遞過來?!皬N房里的東西,填不飽我的肚子。
”他的另一只手撫上了我的臉頰,冰涼的指尖帶著一種奇異的觸感,
讓我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爸挥心?,”他湊到我的頸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滿足地喟嘆,“才能喂飽我?!痹捯袈湎碌乃查g,我感到脖頸處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仿佛被什么東西蟄了一下。緊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虛弱感瞬間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的意識開始模糊。在徹底失去知覺前,我看到顧晏塵抬起了頭,
他的嘴角似乎沾染了一抹殷紅,那雙紫紅色的眼眸里,是極致的滿足與迷醉。這個男人,
根本不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顧晏塵。2第二天我醒來時,頭痛欲裂,渾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氣。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jìn)來,我掙扎著坐起身,發(fā)現(xiàn)自己好好地躺在臥室的床上,
身上穿著睡衣。昨晚發(fā)生的一切,像一場荒誕的噩夢。我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脖子,
那里皮膚光滑,沒有任何傷口。難道真的是我做夢了?我掀開被子下床,雙腿一軟,
差點摔倒在地。那種身體被掏空的虛弱感真實得可怕。我扶著墻壁走出臥室,
客廳里空無一人。顧晏塵已經(jīng)去上班了,就像過去三年里的每一天一樣。
餐桌上放著他準(zhǔn)備好的早餐,三明治和溫牛奶,是他一貫的風(fēng)格。
一切都正常得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但我知道,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甜香,提醒著我昨晚的瘋狂并非幻覺。我坐在餐桌前,
毫無胃口。就在這時,我的手機(jī)響了。屏幕上跳動著一個我不想接的名字——蘇晴晴。
她是顧晏塵的青梅竹馬,也是圈子里公認(rèn)最有可能成為顧太太的人。三年前我嫁給顧晏塵,
她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竊取了她寶物的賊。我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傲滞?,
你現(xiàn)在立刻來一趟市中心的‘琉光’咖啡館?!碧K晴晴的聲音一如既往地高傲,
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拔覜]空?!蔽依淅涞鼐芙^。電話那頭的她似乎噎了一下,
隨即冷笑一聲:“沒空?我勸你最好還是來一趟。這件事,關(guān)系到晏塵,
也關(guān)系到你能不能繼續(xù)安穩(wěn)地做你的顧太太?!碧岬筋欔虊m,我的心猛地一沉。最終,
我還是去了。蘇晴晴坐在靠窗的位置,化著精致的妝容,見到我,
她連偽裝的笑容都懶得給一個?!白!彼Я颂掳?,像是在施舍。我拉開椅子坐下,
開門見山:“你想說什么?”她慢悠悠地攪動著杯子里的咖啡,眼神輕蔑地上下打量著我,
最后停留在我的臉上,嘴角勾起一抹惡意的笑。“林晚,你的臉色怎么這么差?
像是被吸干了精氣一樣。昨晚……晏塵回家了?”我的瞳孔驟然一縮。她怎么會知道?
她話里的“吸干了精氣”又是什么意思?看到我的反應(yīng),蘇晴晴笑得更得意了。
“看來我猜對了。你是不是覺得,他終于肯碰你了,你就贏了?”她身體前傾,壓低了聲音,
一字一句地對我說:“別做夢了。你以為他愛你嗎?你對他來說,
不過是一個續(xù)命的‘容器’罷了。一個合格的、能讓他活下去的血袋而已?!薄叭萜鳎?/p>
”“血袋?”這兩個詞像兩把淬毒的尖刀,狠狠地扎進(jìn)我的心臟。我渾身冰冷,
看著蘇晴晴那張寫滿幸災(zāi)樂禍的臉,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海中瘋狂滋長。顧晏塵,
他到底是什么東西?3從咖啡館出來,我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
蘇晴晴的話像魔咒一樣在我腦中盤旋——“容器”、“血袋”、“續(xù)命”。
這些詞匯組合在一起,指向了一個荒謬又恐怖的真相。我不能再坐以待斃?;氐郊?,
我第一次踏入了顧晏塵的書房。這里是他的禁地,三年來我從未進(jìn)來過。書房很大,
一整面墻都是頂天立地的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書籍,大部分都是外文原版。我看不懂,
只能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翻找。我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或許是任何能解釋他異常行為的蛛絲馬跡。最終,
我的目光落在了他書桌最下面的一個上了鎖的抽屜上。我試著拉了拉,紋絲不動。
我環(huán)顧四周,在筆筒里找到一根回形針。我不是開鎖的專家,只能憑著電影里看來的記憶,
笨拙地捅弄著鎖芯?!斑菄}”一聲輕響,抽屜竟然真的被我打開了。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抽屜里沒有文件,沒有日記,只有一本厚重的、用黑色皮革包裹的古書。
書的封面上沒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個用暗金色絲線繡成的、類似藤蔓纏繞月亮的詭異符號。
我顫抖著手翻開書頁。里面的文字我一個也看不懂,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古老文字,
筆畫扭曲,充滿了神秘感。書頁泛黃,紙張邊緣已經(jīng)磨損,顯然年代久遠(yuǎn)。
但我卻在其中一頁的插圖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一幅中世紀(jì)風(fēng)格的彩繪插圖,
畫著一個俊美得不似凡人的男人,他有著漆黑的頭發(fā)和深邃的眼眸,
正俯身親吻一個沉睡女子的脖頸。那個男人的側(cè)臉,和顧晏塵,有七八分相似!
而更讓我毛骨悚然的是,插圖旁邊的一行小字,雖然大部分我看不懂,
個用拉丁文標(biāo)注的詞——“Incubus”、“Pactum”、“Essentia”。
我飛快地用手機(jī)查了這幾個詞的意思。Incubus——夢魘,男性的魅魔。
Pactum——契約。Essentia——精華,生命力。
魅魔……契約……生命力……這些詞匯與蘇晴晴的話瞬間串聯(lián)了起來!我渾身的血液都涼了。
難道顧晏塵他……他不是人?我正驚駭欲絕,書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顧晏塵站在門口,他今天回來得異常早。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以及我手中那本攤開的古書,
眼神瞬間冷得像冰。“誰讓你進(jìn)來的?”他的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邦欔虊m,
”我舉起那本書,聲音因為恐懼而顫抖,“你到底是誰?這本書里畫的是不是你?
蘇晴晴說的‘容器’又是什么意思?!”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緩步向我走來。每一步,
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他走到我面前,從我手中抽走那本書,合上,放回抽屜,
然后重新上鎖。整個過程,他都異常平靜。做完這一切,他才重新看向我,
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是我從未見過的冷漠與警告?!坝行┦拢彼従忛_口,“不知道,
對你更好?!薄盀榱四愫?,忘了你今天看到的一切?!彼脑挘瑹o疑是默認(rèn)了。
默認(rèn)了這一切的荒誕與真實。我的丈夫,是個以吸食人類生命力為生的……怪物。而我,
就是他選中的那個“血袋”。4顧晏塵的警告讓我如墜冰窟。他沒有否認(rèn),甚至懶得解釋。
那種理所當(dāng)然的冷漠,比任何憤怒的咆哮都更讓我心寒。接下來的幾天,
我們之間的氣氛降到了冰點。他恢復(fù)了早出晚歸的生活,而我則像一個驚弓之鳥,
整日活在恐懼和猜疑中。我開始失眠,食欲不振,整個人迅速地消瘦下去。
我不敢再進(jìn)他的書房,卻無法停止我的調(diào)查。我偷偷拍下了那本書封面的符號,
在網(wǎng)上瘋狂地搜索。大部分信息都指向了一些神話傳說和神秘學(xué)論壇。
在一個非常冷門的論壇里,我找到了一個帖子,發(fā)帖人聲稱自己的祖上曾是“契約者獵人”,
帖子里描述了一種古老的生物——“魅影一族”。他們俊美、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