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軌的新聞沖上熱搜時,江臨正和影后在海邊熱吻。記者電話追問:「您妻子會不會難過?
」他嗤笑:「她愛我如命,頂多哭一夜就好了?!箳鞌嚯娫?,我把他所有聯(lián)系方式拉黑。
三天后,他瘋了一樣踹開我家門:「你他媽真跟別人好上了?!」
我晃著紅酒杯輕笑:「介紹一下,這是你影后姐姐的白月光?!埂笇α?,離婚協(xié)議簽好了嗎?
」1.手機(jī)在茶幾上嗡嗡震動,屏幕上“狗仔”兩個字跳動得讓人心煩。沈薇沒接。
她赤腳踩在微涼的地板上,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的萬家燈火,璀璨得像打翻的銀河,
卻無一盞是為她而亮。電視里正播放著娛樂新聞,聲音調(diào)得不小,
女主播甜膩的嗓音字正腔圓地念著通稿:“……據(jù)悉,
當(dāng)紅影星江臨與新生代影后林珊小姐因戲生情,二人被拍到于馬爾代夫私人海灘親密互動,
舉止曖昧,疑戀情曝光……”畫面切到狗仔偷拍的視頻。高清長焦鏡頭下,
馬爾代夫的月色浪漫得不像話。蔚藍(lán)海水卷著白色的浪花,一遍遍漫過沙灘。
江臨只穿著一條泳褲,身材好得令人發(fā)指,他懷里的林珊一襲性感比基尼,正仰頭笑著,
手臂親昵地環(huán)著他的脖頸。下一個鏡頭,兩人在及膝的海水里擁抱,接吻,纏綿悱惻。
月光把他們交疊的身影鍍上一層銀邊,唯美得像愛情電影的宣傳海報。沈薇靜靜地看著,
臉上沒什么表情,只端起手邊涼透了的咖啡,抿了一口。真苦。手機(jī)終于消停片刻,
又更加執(zhí)著地響起來。這次屏幕上跳動的是“江臨”。她看著那個名字,看了很久,
久到鈴聲快要歇斯底里,才慢悠悠地走過去接起。沒等她開口,那邊先傳來了聲音。
不是江臨,是嘈雜的背景音,海風(fēng)聲,喧嘩聲,還有一個女人嬌俏模糊的笑語,
緊接著是江臨明顯帶著不耐的回應(yīng),似乎用手捂了下話筒,
聲音遠(yuǎn)了點(diǎn):“別鬧……”然后他的聲音才清晰起來,透過電波,
帶著一種漫不經(jīng)心的敷衍:“喂?看到了?就那回事,公司安排的炒作,別當(dāng)真。
”電話那頭似乎有人湊近調(diào)笑了句什么,他笑罵著推開:“滾蛋。”沈薇沒說話。
他似乎也覺得這解釋蒼白,又或許覺得根本沒解釋的必要,
語氣添了幾分慣常的不耐煩:“行了,我這邊還有事,晚點(diǎn)再說。你自己吃點(diǎn)東西,
別又胃疼……”話沒說完,那邊又是一陣哄鬧,夾雜著林珊清晰的撒嬌:“阿臨,誰呀?
快點(diǎn)過來呀!”江臨匆匆撂下一句:“掛了。”忙音傳來,嘟嘟嘟地響在空曠的客廳里。
沈薇放下手機(jī),屏幕暗下去,倒映出她沒什么血色的臉。幾乎就在下一秒,
手機(jī)又瘋了似的響起來,是個陌生的號碼,標(biāo)題卻赫然寫著“XX娛樂記者”。她劃開接聽。
“江太太您好!我們是XX娛樂的,
想請問您一下關(guān)于江先生和林珊小姐海邊熱吻的新聞您看到了嗎?您對此有什么看法?
您現(xiàn)在心情如何?會不會非常難過……”記者語速極快,像上了膛的機(jī)關(guān)槍,
迫不及待地想從她這里撬出一點(diǎn)原配的痛苦,好給那條爆火的緋聞再添一把狗血。
電話那頭忽然傳來江臨隱約的聲音,帶著被酒精和起哄浸泡過的、懶洋洋的得意,
打斷了記者的話:“問她干什么?她啊……愛我如命,離了我不能活的那種。
”記者諂媚地笑:“那江太太您……”江臨的聲音更清晰了些,仿佛搶過了電話,
帶著毫不掩飾的、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嗤笑道:“頂多躲起來哭一夜就好了,
明天還得巴巴地給我打電話問什么時候回家?!焙逍β曊ㄩ_。他的話混在那片笑聲里,
像一根冰冷的針,精準(zhǔn)地扎進(jìn)沈薇的心口。那么輕蔑,那么篤定,把她七年的愛戀和婚姻,
貶損成一場可笑的一廂情愿。沈薇終于開口,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聽不出任何情緒:“說完了?”記者一愣:“江太太……”“新聞看到了,沒看法。
”她頓了頓,補(bǔ)充道,“祝他們玩得開心?!闭f完,直接掛斷電話。手機(jī)被隨手扔回茶幾,
發(fā)出輕微一聲磕碰。她沒哭,也沒鬧,甚至臉上連一絲悲傷的裂痕都找不到。
2.她只是重新走回落地窗前,看著底下車水馬龍的城市,看了很久。然后,她拿起手機(jī),
不是打電話,而是點(diǎn)開屏幕,找到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拉黑。微信,刪除。支付寶,刪除。
微博取關(guān),拉黑。所有可能聯(lián)系到她的社交軟件,一切通聯(lián)方式,一條龍服務(wù),徹底斬斷。
做完這一切,她把手機(jī)調(diào)成靜音,反扣在桌面上,轉(zhuǎn)身走進(jìn)浴室。熱水沖刷下來,霧氣蒸騰,
鏡子里的人影模糊不清。洗完澡,她敷了張面膜,從冰箱里拿出瓶昂貴的精華,
仔細(xì)地涂抹按摩。做完一系列繁瑣的護(hù)膚流程,她關(guān)掉客廳的燈,走進(jìn)臥室,
把自己埋進(jìn)柔軟的被子里,呼吸平穩(wěn),一夜無夢。接下來的三天,
網(wǎng)絡(luò)上的輿論發(fā)酵得越來越厲害。江臨和林珊的“戀情”霸占熱搜榜前三就沒下來過。
CP粉狂歡,唯粉撕扯,路人吃瓜,好不熱鬧。偶爾有幾個角度清奇的爆料號,
暗戳戳地提一句“聽說江太太那邊安靜得有點(diǎn)反常啊”,
但也迅速被淹沒在海量的“臨珊一顧”的糖精里,無人留意。所有人,
包括事件中心的男主角江臨,都默認(rèn)了沈薇的反應(yīng)會如他所料——哭一場,鬧一下,
然后忍氣吞聲,繼續(xù)做他身后那個沉默的、愛他如命的背景板。第四天凌晨。
天際剛剛泛起魚肚白,小區(qū)里還一片寂靜。一輛黑色越野車以一種近乎失控的速度猛沖進(jìn)來,
一個急剎停在樓下,輪胎摩擦地面發(fā)出刺耳的尖叫。車門被猛地推開,江臨跌跌撞撞地下來。
他穿著還是幾天前那身衣服,皺巴巴的,頭發(fā)凌亂,眼下是濃重的青黑,
下巴上也冒出了胡茬,整個人透著一股濃重的疲憊和一種瀕臨崩潰的焦躁。
他三天沒聯(lián)系上沈薇了。一開始是不在意,以為是她在鬧脾氣,拉黑他等著他去哄。
后來是被記者和林珊纏得脫不開身,加上一點(diǎn)莫名的、不愿承認(rèn)的心虛,便也懶得理會。
可時間一天天過去,所有的電話都打不通,所有的消息都石沉大海。他找了她幾個朋友,
對方語氣躲閃,都說不知道。他甚至讓助理去她常去的幾家店找過,毫無蹤影。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像藤蔓一樣悄無聲息地纏上他的心臟,越收越緊。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
如果沈薇真的鐵了心要消失,他的世界竟沒有任何一個角落能確切地找到她。她就像一陣風(fēng),
在他身邊縈繞了七年,他習(xí)以為常到幾乎忽視,可當(dāng)她驟然停下,他才驚覺窒息?!芭?!砰!
砰!”沉重的防盜門被踹得震天響,整個樓道都在回聲?!吧蜣?!開門!沈薇!
你他媽給我滾出來!”江臨的聲音嘶啞破裂,帶著宿醉未醒的酒氣和壓抑不住的暴怒。
屋內(nèi)毫無動靜。江臨更急了,抬腳又要踹。“咔噠”一聲,門從里面開了。不是完全打開,
只開了一條縫,鏈鎖還掛著。門縫里露出沈薇的臉。她似乎剛起,穿著一身絲綢睡袍,
長發(fā)微亂地披散著,臉上卻不見絲毫睡意,眼神清亮冷靜得可怕??吹剿踩粺o恙,
江臨心頭先是一松,隨即被她那副過于平靜的樣子徹底激怒?!吧蜣?!你他媽什么意思?!
拉黑我?玩失蹤?你長本事了是吧?!”他隔著門縫怒吼,手臂青筋暴起,試圖把門撞開,
“把門打開!”沈薇看著他,像看一個無理取鬧的陌生人,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不是傷心,是嫌棄他太吵?!坝惺拢俊彼龁枺曇舻孟褚槐组_水。“有事?!
你問我有什么事?!”江臨氣得發(fā)笑,胸膛劇烈起伏,“我他媽找了你三天!你死哪兒去了?
!為什么拉黑我?!”“不想接電話,就拉了?!鄙蜣贝鸬幂p描淡寫,“至于去了哪里,
好像也跟你沒關(guān)系?!彼绞沁@樣平靜,江臨就越是失控。
預(yù)想中她的眼淚和質(zhì)問全都沒出現(xiàn),這種完全的脫離掌控的感覺讓他恐慌又憤怒。
“跟我沒關(guān)系?沈薇,你是我老婆!”他幾乎是咆哮出聲,
引得不遠(yuǎn)處鄰居的門開了一條小縫,又迅速關(guān)上?!袄掀??”沈薇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
唇角極輕微地勾了一下,那弧度冷得刺人,“很快就不是了?!苯R猛地愣住,
酒精上頭的腦袋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你什么意思?”沈薇卻沒再看他,目光轉(zhuǎn)向屋內(nèi),
語氣瞬間變得輕柔,甚至帶上了一絲他從未聽過的、親昵的隨意:“吵到你了?沒事,
馬上解決?!蔽堇镉腥??!江臨的血液“嗡”地一聲全沖上了頭頂。
剛才被憤怒和恐慌淹沒的感官瞬間復(fù)蘇,他猛地吸了一口氣,
清晰地聞到從門縫里飄出來的味道——不是她常用的那種冷冽香水味,
而是一股淡淡的、屬于男性的雪松木古龍水味!還有玄關(guān)的地上,分明放著一雙男人的皮鞋!
“誰?!誰在里面?!沈薇你他媽……”巨大的、難以置信的猜想如同冰錐,
狠狠刺穿他的心臟,帶來一陣尖銳的劇痛和滅頂?shù)暮?。他徹底瘋了?/p>
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撞向房門!老式的防盜門鏈鎖不堪重負(fù),在一聲刺耳的金屬斷裂聲中崩開!
門板重重撞在墻上,發(fā)出巨響。江臨踉蹌著沖進(jìn)客廳。陽光透過薄紗窗簾,
柔和地鋪滿整個房間??蛷d中央,一個穿著深灰色家居褲和白T恤的男人背對著他,
正站在開放式廚房的島臺前,慢條斯理地……切著水果。聽到破門的動靜,那男人動作頓住,
緩緩轉(zhuǎn)過身。他看起來年紀(jì)和江臨相仿,面容清俊,氣質(zhì)卻格外沉穩(wěn)冷冽,
金絲邊眼鏡后的眼神銳利而深邃,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悅。江臨的瞳孔驟然縮緊!這張臉,
他認(rèn)得!顧衍。林珊那個傳說中愛而不得、遠(yuǎn)走國外多年的白月光前男友!
那個林珊醉酒后還會哭著喊名字的男人!他怎么會在這里?!穿著家居服,
出現(xiàn)在沈薇的家里?!江臨的大腦一片空白,巨大的沖擊讓他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只是死死地盯著顧衍,眼球充血,像一頭被奪走了獵物的困獸。沈薇攏了攏睡袍的衣襟,
慢悠悠地走到島臺邊,姿態(tài)優(yōu)雅地拿起上面醒好的紅酒瓶,給自己倒了小半杯。
殷紅的酒液在水晶杯里輕輕晃蕩。她這才抬眼看向狀若瘋魔的江臨,晃著酒杯,
語氣輕飄飄地,帶著一絲戲謔,一絲嘲弄:“哦,忘了給你介紹?!彼D了頓,
欣賞著江臨臉上碎裂的表情,微微一笑,笑容卻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斑@位,顧衍,
你影后姐姐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朱砂痣?!彼蛄艘豢诰疲蠹t的唇瓣沾上酒液,
顯得愈發(fā)妖冶。“對了,”她像是才想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光落在江臨慘白的臉上,
“離婚協(xié)議,我讓律師寄給你了,簽好了嗎?”轟——一句話,像一道驚雷,
精準(zhǔn)地劈在江臨的天靈蓋上。炸得他神魂俱碎,四肢百骸的血液瞬間凍結(jié),又瞬間被點(diǎn)燃,
燒得他五臟六腑都在抽搐地疼。他看著沈薇。她站在那里,晨光勾勒著她纖細(xì)的輪廓,
神情淡漠疏離,看著他的眼神,沒有半分曾經(jīng)的迷戀和愛意,只有一種近乎殘忍的平靜,
和一絲若有似無的……快意。她不在乎。她真的不在乎。她不是哭一夜就好了,
她是直接換了個男人。換的還是林珊最在乎的男人!報復(fù)。赤裸裸的、誅心的報復(fù)!
“你……你……”江臨的嘴唇哆嗦著,想說什么,喉嚨里卻像被滾燙的鐵鉗扼住,
只能發(fā)出破碎的氣音。他伸手指著顧衍,手指顫抖得厲害,又猛地轉(zhuǎn)向沈薇,
眼眶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你跟他……沈薇!你他媽居然真敢……”“我為什么不敢?
”沈薇挑眉,打斷他的失控,聲音依舊平穩(wěn),卻字字如刀,刮在他的心上,“只準(zhǔn)州官放火,
不許百姓點(diǎn)燈?江臨,你以為你是誰?”“我不是……”江臨想辯解,想說那只是炒作,
是逢場作戲,可那些蒼白的話語在眼前這刺眼的一幕面前,顯得可笑又無力。
他看著她身后的顧衍,那個男人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沉默,
只用一種冷冽的、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他,那目光里甚至有一絲憐憫。這沉默的并肩,
比任何言語都更具殺傷力。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擰攪,痛得他幾乎直不起腰。
憤怒、嫉妒、恐慌、難以置信……種種情緒像火山噴發(fā)般在他體內(nèi)沖撞,幾乎要將他撕裂。
他以為的底線,他篤定的深愛,原來不堪一擊。他出軌,他以為她會痛不欲生,
結(jié)果她根本不在乎,并且用最狠的方式,原樣奉還。玩火自焚。江臨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撞在門框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他死死地盯著沈薇,像是第一次真正認(rèn)識這個女人,
眼神里充滿了巨大的痛苦和毀滅性的崩潰。沈薇卻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如同看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陌生人?!皼]什么事就請回吧,江先生?!彼Z氣疏離,下了逐客令,
“以后有事,聯(lián)系我的律師。”說完,她不再看他,
轉(zhuǎn)身自然地從顧衍手中的果盤里拈起一顆草莓,送入口中,微微頷首:“嗯,挺甜。
”顧衍垂眸看著她,冰冷的鏡片后目光微不可查地柔和了一瞬。那畫面,刺目又和諧。
江臨猛地彎下腰,一陣劇烈的干嘔感襲來,眼前陣陣發(fā)黑。完了。他知道,
某些他曾經(jīng)棄如敝履、如今卻視若性命的東西,真的被他徹底弄丟了。碎得干干凈凈。
3.摔門聲震耳欲聾,像是野獸垂死前絕望的咆哮,最終歸于死寂。沈薇指尖捻著那顆草莓,
鮮紅的汁液沾染上指尖,像某種決絕的烙印。窗外,引擎的咆哮聲如同受傷的野獸,
嘶吼著遠(yuǎn)去,最終消失在城市的噪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