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著車,一路向城南的碼頭疾馳。
天色越來越亮,一場大雨毫無征兆地傾盆而下,雨刮器在擋風玻璃上瘋狂地擺動,也刷不盡前方的迷蒙。
我的心情和這天氣一樣,混亂而沉重。
半個小時后,我終于抵達了約定地點。
碼頭上空無一人,只有海浪拍打著岸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傅司年的游艇就停在不遠處。
我剛下車,一個穿著黑色雨衣的保鏢就撐著傘走了過來,恭敬地對我說:“蘇小姐,老板在等您?!?/p>
我跟著他走上游艇。
游艇內(nèi)部裝修得極為奢華,與外面風雨飄搖的世界仿佛是兩個空間。
傅司年正坐在沙發(fā)上,面前的筆記本電腦亮著。他換了一身休閑裝,少了幾分商場上的凌厲,多了幾分居家的慵懶。
“坐?!彼噶酥笇γ娴奈恢?。
保鏢給我倒了一杯熱姜茶,然后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你沒事吧?”傅司年問,目光在我身上掃了一圈。
我搖了搖頭,喝了一口姜茶,溫暖的感覺驅(qū)散了身上的寒意和恐懼。
“你早就知道沈巍會來?”我問。
“我只是沒想到,他會這么快,這么蠢?!备邓灸旰仙想娔X,“看來,我們的專利訴訟,確實把他逼急了?!?/p>
“那現(xiàn)在怎么辦?”我有些茫然,“我的住處已經(jīng)暴露了。”
“不用擔心。”傅司年看著我,眼神里有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你現(xiàn)在,是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人?!?/p>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你哥哥的核心數(shù)據(jù)庫已經(jīng)完全解鎖了。我的團隊正在進行數(shù)據(jù)分析和備份。蘇然,你立了大功?!?/p>
這是他第一次,用一種近乎平等的、贊賞的語氣跟我說話。
“里面的東西……”我急切地問,“能證明沈巍和陸哲的罪行嗎?”
“何止是證明?!备邓灸甑淖旖枪雌鹨荒ɡ滟幕《?,“你哥哥,真是個天才。他在核心代碼里,留下了一個無法被清除的‘數(shù)字簽名’,就像一個永遠無法被抹去的胎記。任何對核心代碼的非法修改,都會被這個簽名記錄下來,并且標注出修改的時間、地點和設備IP?!?/p>
“不僅如此,”他繼續(xù)說道,“他還備份了所有原始的實驗數(shù)據(jù)、會議錄音,甚至……包括那場火災發(fā)生前,實驗室內(nèi)部的監(jiān)控錄像?!?/p>
我的呼吸瞬間停止了。
監(jiān)控錄像?
“火災……不是意外?”我顫聲問。
傅司年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將筆記本電腦轉(zhuǎn)向我。
屏幕上,開始播放一段視頻。
畫面有些模糊,光線昏暗,但依舊可以清晰地辨認出,那是我哥哥的實驗室。
視頻里,哥哥正和沈巍、陸哲激烈地爭吵著。
然后,我看到了讓我目眥欲裂的一幕。
陸哲,那個永遠溫文爾雅的陸哲,從后面用一塊浸了乙醚的毛巾,捂住了我哥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