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清晨,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臥室。蘇婉早早醒來,發(fā)現(xiàn)身邊的位置空著,被子已經(jīng)涼了。她心中一驚,急忙起身尋找孩子們。
推開兒童房的門,床鋪整齊,空無一人。她的心跳驟然加速,直到聽到樓下傳來的歡笑聲。
悄悄走下樓梯,蘇婉在客廳入口停住了腳步。
陸霆深正坐在地毯上,西裝革履被休閑服取代,領(lǐng)帶松垮地掛在脖子上。子軒和子涵一左一右趴在他身邊,三顆腦袋湊在一起研究著什么。
“這個叫'兩人三足',要把我們的腳綁在一起跑。”陸霆深指著運動會項目清單,耐心解釋,“所以我們得練習默契?!?/p>
子涵興奮地拍手:“像小企鵝一樣走路嗎?”
“差不多?!标戹钚α?,那是一個蘇婉很少見到的、毫無保留的笑容。
子軒則較真地問:“那袋鼠跳呢?真的要套著袋子跳嗎?”
“當然,這才是樂趣所在?!标戹钭匀坏厝嗔巳鄡鹤拥念^發(fā),這個親昵的動作讓男孩微微臉紅,卻沒有躲開。
蘇婉靠在門框上,眼眶發(fā)熱。這畫面美好得不像真實——她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幻想過的家庭場景,如今就在眼前。
“媽媽!”子涵首先發(fā)現(xiàn)了她,蹦跳著跑來,“叔叔在教我們運動會游戲!”
陸霆深抬頭,目光與蘇婉相遇,溫柔一笑:“早。想加入我們的特訓(xùn)嗎?”
于是這個上午,別墅的花園里充滿了歡聲笑語。陸霆深和子軒練習兩人三足,起初步履蹣跚,幾次差點摔倒,后來漸漸找到節(jié)奏。
“一、二、一、二!”子軒認真地喊著口號,小臉因興奮而通紅。
另一邊,蘇婉和子涵練習袋鼠跳,母女倆笑作一團。
中途休息時,子涵突然問:“媽媽,運動會要寫家庭成員名字。我寫'陸叔叔'還是'爸爸'?”
空氣瞬間凝固。子軒也看向大人,等待答案。
陸霆深蹲下身,平視孩子們:“你們想怎么寫?”
子涵毫不猶豫:“我想寫爸爸!小美總是炫耀她爸爸,這次我也有爸爸了!”
子軒則謹慎得多:“但如果寫了爸爸,以后你不來了怎么辦?”
童言無忌,卻道出了孩子內(nèi)心的不安。陸霆深感覺心臟被揪緊了:“我不會離開的,永遠不會。但如果你們還沒準備好,可以繼續(xù)叫我叔叔。”
最終,孩子們決定在報名表上寫“爸爸”——但只限運動會這一天。
周一早晨,幼兒園門口格外熱鬧。五彩旗幟飄揚,家長們帶著孩子陸續(xù)入場。當陸霆深一手牽一個孩子出現(xiàn)時,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那是陸氏集團的陸總吧?他怎么會來參加運動會?”
“聽說他是那對雙胞胎的叔叔?”
“長得太像了,說是親父子我都信...”
竊竊私語聲中,蘇婉有些不自在。陸霆深卻坦然自若,甚至與幾個認出他的家長點頭致意。
“婉婉。”他自然地攬住她的腰,低聲說,“別在意別人怎么看。今天我們是來陪孩子們開心的?!?/p>
第一個項目是兩人三足。陸霆深和子軒的腳踝綁在一起,哨聲響起后,他們默契地邁步,竟然一路領(lǐng)先。
“爸爸加油!哥哥加油!”子涵在場邊激動地大喊,完全進入了角色。
到達終點時,子軒興奮地抱住陸霆深:“我們贏了!爸爸!”
那聲自然而然的“爸爸”讓兩個大人都愣住了。陸霆深緊緊抱住兒子,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淚光。
接下來的袋鼠跳環(huán)節(jié),蘇婉和子涵配合默契,也取得了好成績。
最后的重頭戲是家庭接力賽。每個家庭需要完成一段障礙跑,然后傳遞綬帶。
就在比賽進行到最激烈時,一個不速之客出現(xiàn)了。
林薇薇穿著醒目的紅色套裝,戴著超大墨鏡,優(yōu)雅地站在場邊,與周圍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她的出現(xiàn)立即引起了注意。
“那不是林氏集團的千金嗎?”
“她怎么會來這里...”
蘇婉的臉色瞬間蒼白,下意識地把孩子們護在身后。陸霆深的眼神冷了下來,對周明使了個眼色。一直在不遠處待命的特助立即向林薇薇走去。
但林薇薇已經(jīng)先一步走向他們,臉上掛著假笑:“霆深,真巧啊。來參加親子活動?”
她故意提高了音量,周圍的人都豎起了耳朵。
陸霆深將蘇婉和孩子們護在身后:“這里不歡迎你,林小姐?!?/p>
“何必這么見外呢?”林薇薇摘下墨鏡,目光掃過兩個孩子,“多可愛的孩子啊。聽說他們姓蘇?真有意思,明明長得和你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p>
圍觀的人群中傳來倒吸冷氣的聲音。蘇婉感覺全身冰涼,子軒敏感地察覺到氣氛不對,緊緊抓住媽媽的手。
“我們走吧?!碧K婉低聲對陸霆深說。
但林薇薇攔住了去路:“急什么?讓孩子們認識一下阿姨嘛。說不定以后會常見面呢。”
這話中的威脅意味讓陸霆深徹底冷下臉:“周明!”
周明立即上前:“林小姐,請離開?!?/p>
林薇薇冷笑一聲,突然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我只是來送個禮物。法院傳票——我以重婚罪起訴你了,霆深。畢竟,我們還有婚約在身呢,不是嗎?”
全場嘩然。記者不知從哪里冒出來,閃光燈此起彼伏。
陸霆深將蘇婉和孩子們護在懷里,聲音冷如寒冰:“我們的婚約五年前就解除了,你心知肚明。這些無聊的把戲適可而止?!?/p>
“有書面解除協(xié)議嗎?我記得沒有哦?!绷洲鞭毙Φ玫靡?,“所以在法律上,我們還是未婚夫妻。而這位蘇小姐...”她意味深長地看向蘇婉,“就是插足他人感情的小三了?!?/p>
“你胡說!”子軒突然掙脫媽媽的手,沖到林薇薇面前,“我媽媽不是壞人!你是壞人!”
林薇薇被孩子的突然發(fā)作驚得后退一步,隨即惱羞成怒:“沒教養(yǎng)的東西...”
“夠了!”陸霆深的怒吼震懾全場。他一把抱起兒子,另一手護著蘇婉和子涵,在保鏢的護送下向外走去。
記者們窮追不舍:“陸總,能回應(yīng)一下重婚罪的指控嗎?”
“這兩個孩子是您的私生子嗎?”
“您和林小姐的婚約是否真的還存在?”
陸霆深一言不發(fā),直到將蘇婉和孩子們護送到車上,才轉(zhuǎn)身面對鏡頭。
“我只有一句話:林薇薇女士的指控純屬誣陷。我會通過法律途徑維護我家人的名譽。至于那些試圖傷害我家人的人...”他的目光冷如冰刃,“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p>
車門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的喧囂。車內(nèi)一片寂靜,子涵小聲啜泣起來:“那個壞阿姨為什么說媽媽的壞話?”
蘇婉緊緊抱著女兒,渾身發(fā)抖。陸霆深將她攬入懷中:“別怕,我會處理?!?/p>
回到別墅,安頓好受驚的孩子后,陸霆深立即召集了律師團隊。蘇婉端著茶走進書房時,聽到他正在通話:
“...不僅要駁回訴訟,還要反訴她誹謗和騷擾。是的,不惜一切代價...還有,我要林氏集團為今天的事付出代價?!?/p>
掛斷電話,他看到門口的蘇婉,表情柔和下來:“孩子們怎么樣了?”
“睡了,子軒有點發(fā)燒,可能是嚇著了。”蘇婉放下茶杯,擔憂地問,“那個婚約...真的沒有正式解除嗎?”
陸霆深嘆了口氣:“當時兩家關(guān)系緊張,只有口頭協(xié)議。是我疏忽了,沒想到她會在這方面做文章?!?/p>
他拉住蘇婉的手:“但我向你保證,這只是垂死掙扎。法律上,那種婚約根本沒有約束力。”
蘇婉稍稍安心,卻又想起另一件事:“今天那么多記者,事情肯定會鬧大。對陸氏集團會不會有影響?”
陸霆深輕輕撫過她的臉頰:“什么都比不上你們重要。況且...”他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輿論戰(zhàn),我還沒輸過?!?/p>
第二天,各大媒體的頭條果然都是“陸氏總裁私生子曝光”、“豪門婚約羅生門”之類的標題。但到了下午,風向開始轉(zhuǎn)變。
先是知名財經(jīng)博主爆料林氏集團面臨嚴重財務(wù)危機,急需資金注入。接著流出一段錄音,是林薇薇與友人的通話,明確表示要“通過孩子撈一筆”。
最致命的一擊是陸氏集團官方發(fā)布的聲明,不僅附上了五年前雙方同意解除婚約的郵件往來,還宣布終止與林氏的所有合作項目。
股市反應(yīng)迅速,林氏股價暴跌。
當晚,林薇薇氣急敗壞地打來電話:“陸霆深,你夠狠!”
電話開著免提,蘇婉在一旁安靜地聽著。
“我給你的最后一次機會,”陸霆深的聲音冷如冰霜,“永遠離開我們的生活。否則下次跌停的就不只是林氏的股票了?!?/p>
電話被狠狠掛斷。蘇婉擔憂地問:“她會善罷甘休嗎?”
陸霆深目光深邃:“由不得她選擇?!?/p>
他拉起蘇婉的手:“現(xiàn)在,讓我們專注于更重要的事——怎么讓子軒退燒,還有怎么讓你正式成為陸太太。”
蘇婉怔住了:“什么?”
“求婚可能不夠浪漫,但我是認真的。”陸霆深單膝跪地,不知從哪里拿出一個絲絨盒子,“蘇婉,嫁給我。讓我用余生彌補錯過的五年。”
盒子打開,鉆石在燈光下璀璨奪目,卻不及他眼中的真誠閃亮。
窗外,夕陽西下,將天空染成一片暖金色。屋內(nèi),一段新的開始正在上演。
而二樓走廊陰影處,兩個小腦袋悄悄縮回房間。子涵興奮地小聲說:“哥哥,我們要有真正的爸爸了!”
子軒摸著還在發(fā)燙的額頭,嘴角卻揚起笑容:“嗯,這個爸爸還不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