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趙旭的電話，我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這個“空投計劃”，已經(jīng)不僅僅是一個公司內(nèi)部的項目了。它成了一個誘餌，引來了外面的鯊魚。
而我，就是那個拿著魚竿，卻隨時可能被鯊魚拖下水的人。
我第一時間沖進了唐靈的辦公室。
“唐總，出事了?！蔽议_門見山。
唐靈正在批閱文件，聽到我的話，她抬起頭，眉頭微蹙。
【怎么了？他怎么這么著急？】
【難道是方案遇到瓶頸了？沒關(guān)系，有我呢。】
【還是……他想我了，找個借口來見我？】
我沒時間理會她的內(nèi)心小劇場，直接說道：“剛才，天啟資本的趙旭給我打電話了。”
“趙旭？”
唐靈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那種冷，不是她平時偽裝出來的冰山氣場，而是一種發(fā)自骨子里的、帶著厭惡和警惕的寒意。
【他怎么會找到言斐？】
【他想干什么？】
【這個陰魂不散的家伙！】
我看著她的反應(yīng)，更加確定了我的猜想。
“他對我們的‘空-投’計劃很感興趣，”我沉聲說道，“而且……他好像對計劃的內(nèi)容了如指掌。我懷疑，我們公司內(nèi)部，有人泄密?！?/p>
唐靈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她站起身，在辦公室里來回走了幾步，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像是戰(zhàn)鼓。
【泄密？】
【會是誰？】
【李哥？那個老油條，有可能?！?/p>
【張偉？他雖然卷，但應(yīng)該沒這個膽子?！?/p>
【陳姐？她最近好像缺錢……】
她的大腦在飛速運轉(zhuǎn)，將公司里有嫌疑的人都過了一遍。
最后，她停下腳步，看著我，做出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決定。
“這個趙旭，約你見面了嗎？”
“約了，明天下午，在市中心的‘云頂’咖啡廳?！?/p>
“好，”唐靈斬釘截鐵地說道，“你去。我跟你一起去?！?/p>
我愣住了：“您……您也去？”
“當然，”唐靈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招。”
【敢動我的人，還想挖我的項目？趙旭，你真是活膩了。】
【明天，我要讓他知道，我的男人……啊呸，我的人，不是那么好挖的！】
【我得好好準備一下，明天一定要在氣場上壓倒他！】
【穿哪件衣服好呢？那件紅色的戰(zhàn)袍？還是黑色的女王套裝？】
我看著瞬間從“商業(yè)女王”模式切換到“奇跡暖暖”模式的唐靈，感覺一陣心累。
……
第二天下午，云頂咖啡廳。
我和唐靈提前十分鐘到了。
她今天，果然穿上了她口中的“紅色戰(zhàn)袍”——一條修身的紅色連衣裙，外面披著一件黑色的小西裝，氣場全開，美得極具攻擊性。
我們剛坐下，一個穿著定制西裝，戴著金邊眼鏡，看起來斯文儒雅的男人，就走了過來。
他就是趙旭。
“靈兒，”趙旭一開口，就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好久不見，你還是這么漂亮。”
唐靈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靈兒？叫得這么親熱，想吐。】
【他這身衣服，看起來人模狗樣，其實就是個衣冠禽-獸。】
【我今天妝沒花吧？口紅顏色對嗎？會不會被他比下去？】
趙旭似乎對她的冷淡毫不在意，他將目光轉(zhuǎn)向我，伸出手，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你就是言斐先生吧？久仰大名，我是趙旭?！?/p>
他笑得很真誠，眼神也很坦蕩。
如果我沒有讀心術(shù)，我一定會覺得這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商業(yè)精英。
但我聽到了。
【這個就是言斐？看起來平平無奇嘛，唐靈的眼光，也不過如此?！?/p>
【不過，能想出那種方案，腦子應(yīng)該還不錯?！?/p>
【等會兒先給他畫個大餅，許諾他一個副總裁的職位，再給他開三倍的年薪。我就不信，有哪個打工人能拒絕這種誘惑?！?/p>
【搞定了他，就等于搞定了這個項目。到時候，唐靈就等著哭吧，哈哈哈！】
我心里冷笑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伸出手跟他握了握：“趙總，您好?！?/p>
三人落座，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正式開始。
趙旭率先開口，目標直指我：“言先生，我就開門見山了。你的‘空投’計劃，我看過了，非常驚艷。說實話，它不應(yīng)該局限在唐總這家小公司里，它應(yīng)該有更廣闊的平臺?！?/p>
唐靈端著咖啡杯的手，緊了緊。
【小公司？你他媽說誰是小公司？我們公司去年納稅都八位數(shù)了！】
【拐彎抹角地罵我，這個狗男人！】
趙旭繼續(xù)說道：“我們天啟資本，愿意為你的計劃，提供五千萬的初始投資，并且，我個人可以承諾，只要你帶著這個項目過來，天啟資本副總裁的位置，就是你的?！?/p>
他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自信和誘惑。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唐靈就把咖啡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發(fā)出“砰”的一聲。
“趙旭，”她冷冷地看著他，“挖人挖到我面前來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唐靈是死的？”
趙旭笑了：“靈兒，你別誤會。我這是愛才心切。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這個道理，你應(yīng)該懂?！?/p>
【跟我裝文化人？】唐靈內(nèi)心冷笑，【老娘當年也是高考狀元！】
她優(yōu)雅地翹起二郎腿，看著趙旭，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趙總說笑了。我只聽過，寧為雞頭，不為鳳尾。言斐在我這里，是項目的總負責人，是未來的合伙人。去了你那里，一個副總裁，聽起來好聽，上面還不是壓著好幾個‘太上皇’？說到底，還不是個高級打工仔?！?/p>
【懟他！懟他！讓他知道老娘的厲害！】
【我剛才的樣子是不是很帥？言斐是不是被我迷住了？】
【他為什么不看我？他是不是覺得我太兇了？】
趙旭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他沒想到，唐靈會這么直接。
他內(nèi)心的聲音也帶上了一絲惱怒：【這個臭-婊-子，還是這么牙尖嘴利！當年甩了我，現(xiàn)在還敢跟我叫板！】
我坐在中間，聽著這兩個總裁腦子里的唇槍舌劍，感覺自己像是在看一場頂級的商業(yè)諜戰(zhàn)片。
原來，他們兩個……以前居然是情侶？
這個瓜，有點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