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鐘表匠的最后指針寒城的雨總下得纏綿，像要把這座城市的臟污都泡進泥里。
法醫(yī)室的冷光燈下，陳硯盯著解剖臺上的尸體，指尖在記錄板上停頓——死者林修明，
六十歲，寒城最有名的鐘表匠，死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右手被整齊切斷，
掌心握著一枚停在凌晨三點十分的機械表芯。“死亡時間初步判斷在昨晚兩點到四點之間，
致命傷是頸動脈割裂，失血過多而死。”法醫(yī)老周摘下口罩，指了指尸體頸部的創(chuàng)口，
“切口很利落，兇手應該熟悉人體結構，或者用了非常鋒利的工具?！标惓幾叩焦ぷ魇抑醒耄?/p>
目光掃過散落的鐘表零件和墻上掛著的古董鐘。所有鐘表的指針都停在三點十分，
包括那枚被林修明攥在手里的表芯。更奇怪的是，工作室的門窗沒有撬動痕跡，
保險柜卻被打開，里面空無一物，只留下一張畫著齒輪的紙條，
上面寫著“第一枚指針歸位”?！八勒哂屑胰藛?？”陳硯問身邊的年輕警員小陸。
“有個女兒，叫林晚，三年前出國讀設計，昨天剛回國。”小陸遞過資料，“還有個徒弟，
叫沈杰，跟著林修明學了五年，據(jù)說最近因為要不要把工作室改成網(wǎng)紅打卡地的事，
跟林修明吵得很兇?！标惓幷业搅滞頃r，她正坐在工作室門口的臺階上，
懷里抱著父親常戴的老花鏡，眼睛紅腫?！拔易蛱煜挛鐒偟綑C場，給我爸打電話他沒接，
我以為他在忙，直到今天早上過來……”她的聲音哽咽，“我爸這個人，一輩子就癡迷鐘表，
連睡覺都要把最愛的表放在枕頭邊。他總說，鐘表是有靈魂的，每一枚指針的轉動，
都是時間在說話。”提到沈杰，林晚的情緒激動起來：“那個沈杰，滿腦子都是錢！
我爸不同意改工作室，他就說我爸老頑固，還說要自己單干。前幾天我跟我爸視頻，
他還跟我抱怨沈杰偷偷拿工作室的古董表去賣！”陳硯找到沈杰時，
他正在自家的修理鋪里擦表，看到警察上門，眼神明顯慌了一下。
“我昨天晚上一直在鋪子里修表，隔壁老王可以作證?！鄙蚪艿穆曇粲行┌l(fā)緊，
“我是跟師父吵過架，但我怎么可能殺他？他可是我?guī)煾?！”小陸去核實沈杰的不在場證明，
陳硯則回到工作室，重新檢查那枚停在三點十分的表芯。
表芯的齒輪上沾著一點暗紅色的粉末，不是血跡，倒像是某種顏料。
他突然想起林修明墻上掛著的一幅油畫——那是林晚高中時畫的，畫的是工作室的場景，
角落里有一個隱藏的暗格。陳硯找到暗格，打開后里面是空的，只有一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上是年輕時的林修明和一個陌生男人，兩人手里拿著一枚精致的懷表。
照片背面寫著“1998.3.10，致阿哲”?！袄现埽?/p>
查一下1998年3月10日寒城有沒有發(fā)生過什么案子?！标惓帗芡娫?。半小時后，
老周的聲音帶著驚訝：“1998年3月10日，寒城鐘表行發(fā)生過一起搶劫殺人案，
死者是店主趙哲，被人用刀割破頸動脈，保險柜里的一枚限量版懷表被偷走，案子一直沒破。
當時的目擊者說，兇手右手有一道很長的疤?！标惓幮睦镆怀?，
他立刻讓小陸調取沈杰的資料，果然，沈杰的右手腕上有一道明顯的疤痕。再次找到沈杰時，
他正收拾行李準備逃跑。面對證據(jù)，沈杰終于崩潰：“是他！是林修明逼我的！
1998年那起案子，其實是他干的，我當時是他的學徒，不小心看到了，他就威脅我，
讓我?guī)退[瞞。這些年，他一直用這件事拿捏我，我想單干，他就說要把當年的事捅出去。
”“那枚懷表呢？”陳硯問?！霸谒ぷ魇业陌蹈窭?，他說那是他一輩子的‘戰(zhàn)利品’。
”沈杰的聲音發(fā)抖，“昨天晚上我去找他要說法，他說要把懷表交給警察，
我一時糊涂……我本來只想搶回懷表，可他喊救命，我就……”沈杰交代，他殺死林修明后，
想拿走懷表，卻發(fā)現(xiàn)暗格里只有一張照片。他慌亂中切斷林修明的右手，
是因為林修明的右手有一道和他相似的疤，他怕警察會查到當年的案子。
而那些停在三點十分的鐘表，是林修明早就設置好的——他知道沈杰會來，想用時間提醒他，
1998年的罪孽，終究會在三十年后的同一天清算。案子破了，陳硯站在工作室門口，
看著林晚把那枚懷表交給警察，懷表的指針停在三點十分，
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跨越三十年的罪惡與救贖。
第二案：劇院魅影的詛咒寒城大劇院最近在排《歌劇魅影》，可排練剛進行到一半，
女高音蘇曼就死在了化妝間里。她穿著戲服，坐在化妝鏡前，臉上涂著濃艷的油彩，
脖子上纏著一條銀色的絲巾，絲巾的末端系著一個小小的鈴鐺，鈴鐺上刻著“魅影”兩個字。
“死亡時間在昨晚十點左右，脖子上有勒痕，應該是被絲巾活活勒死的?！崩现軝z查完尸體，
皺著眉說，“奇怪的是，化妝間里沒有打斗痕跡，死者的表情也很平靜，像是自愿被勒死的，
又或者，兇手是她很熟悉的人?！标惓幁h(huán)顧化妝間，化妝鏡上貼著一張紙條，
上面用紅色的筆寫著：“魅影的詛咒，第二個祭品?！薄暗诙€祭品？”小陸疑惑地問，
“難道之前還有人出事？”劇院經(jīng)理張誠臉色蒼白地跑過來：“是……是有個道具師，
叫李默，三天前在后臺整理道具時，被掉落的吊燈砸死了。當時我們都以為是意外，
可現(xiàn)在……”陳硯去后臺查看，吊燈的繩索有明顯被切割的痕跡，不是意外，是人為。
他找到李默的儲物柜，里面有一本日記，日記里記錄著他和蘇曼的秘密——他們是地下戀人，
而且他們發(fā)現(xiàn)了劇院里的一個秘密：十年前，大劇院排《歌劇魅影》時，
女主角林薇在演出結束后失蹤了，再也沒有音訊。日記里還提到一個名字：趙峰，
現(xiàn)在的男高音，也是當年林薇的未婚夫。陳硯找到趙峰時，他正在排練場練歌，
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聽到蘇曼的死訊，他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她死了？可惜了，
她的嗓子是寒城最好的?！薄澳阏J識李默嗎？”陳硯問。“認識，道具師而已。
”趙峰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不過，我聽說他和蘇曼走得很近?！薄笆昵傲洲笔й櫟氖?，
你還記得嗎？”陳硯緊盯著他的眼睛。趙峰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恢復平靜：“記得，
她是個很有天賦的演員，可惜突然失蹤了。警察當時也調查過，沒找到線索。
”陳硯沒有再追問，他回到劇院，仔細查看當年林薇的資料。資料顯示，林薇失蹤前，
曾和趙峰吵過一架，原因是趙峰想讓她放棄唱歌，跟他結婚，可林薇不同意。而且，
林薇失蹤后，趙峰就接替了她的位置，成了劇院的臺柱子。晚上，陳硯留在劇院，
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突然，化妝間的燈滅了，一陣腳步聲從身后傳來。他轉身，
看到一個穿著魅影戲服的人，戴著面具，手里拿著一把刀?！澳闶钦l？
”陳硯握緊了腰間的配槍。魅影沒有說話，轉身就跑。陳硯追了上去，在后臺的道具間里，
魅影被逼到了角落。陳硯摘下他的面具，愣住了——是劇院的燈光師，王亮。
“為什么要殺蘇曼和李默？”陳硯問。王亮的眼睛通紅，聲音嘶?。骸耙驗樗麄冊撍溃?/p>
他們發(fā)現(xiàn)了林薇的尸體，還想把這件事掩蓋過去！”原來，十年前，林薇不愿意放棄唱歌，
趙峰為了不讓她搶自己的風頭，就把她殺了，藏在后臺的墻壁里。王亮是林薇的粉絲，
一直很喜歡她，他發(fā)現(xiàn)了趙峰的秘密，卻因為害怕被報復，一直不敢說。三天前，
李默在整理道具時，不小心撞開了墻壁，發(fā)現(xiàn)了林薇的尸體。他和蘇曼商量后，沒有報警，
而是去找趙峰要錢，想私了。趙峰怕事情敗露，就殺死了李默，偽裝成意外。
蘇曼看到李默死了，很害怕，想報警，趙峰又殺了她，還模仿“魅影的詛咒”，
想把嫌疑引到別人身上。王亮看到蘇曼的尸體，知道是趙峰干的，他恨趙峰的殘忍，
也恨自己當年的懦弱，所以他穿上魅影的戲服，想嚇嚇趙峰，卻沒想到被陳硯撞見。
“趙峰現(xiàn)在在哪里？”陳硯問。“他……他在劇院的頂樓，準備銷毀證據(jù)。”王亮說。
陳硯立刻帶人趕到頂樓，趙峰正拿著火把，準備燒掉林薇的尸體。看到警察，
他瘋了一樣地大喊：“是她逼我的！她要是乖乖跟我結婚，就不會死！”趙峰被逮捕后，
林薇的尸體被送回了家，她的家人終于能給她一個遲來的葬禮。陳硯站在劇院門口，
看著舞臺上還沒撤下的《歌劇魅影》海報，心里感慨：有時候，人心比舞臺上的魅影更可怕。
第三案：圖書館的死亡書單寒城圖書館閉館后的深夜，
管理員劉芳被發(fā)現(xiàn)死在文學區(qū)的書架前，手里拿著一本翻開的《呼嘯山莊》，
書頁上用鉛筆寫著“第三個”，旁邊還畫著一個小小的骷髏頭。
“死亡時間在昨晚九點到十一點之間，死者的頭部有鈍器傷，應該是被書架上的書砸中，
導致顱內出血死亡?！崩现軝z查完尸體，指著旁邊倒在地上的一摞書說，
“這摞書應該就是兇器，上面有死者的血跡，但沒有指紋，兇手應該戴了手套。
”陳硯注意到，劉芳手里的《呼嘯山莊》，書頁上除了“第三個”和骷髏頭，
還有一個奇怪的符號——一個圓圈里套著一個三角形。他翻看圖書館的借閱記錄，
發(fā)現(xiàn)劉芳死前，借過三本書：《呼嘯山莊》《巴黎圣母院》《悲慘世界》，
而且這三本書的借閱者里，都有一個叫“陳雪”的名字?！瓣愌┦钦l？
”陳硯問圖書館的館長。“是我們圖書館的?？?，一個大學生，學文學的?！别^長回憶道，
“不過，她已經(jīng)有半個月沒來圖書館了。聽說她前段時間跟劉芳吵過架，
好像是因為劉芳把她預約的書借給了別人?！标惓幷业疥愌┑膶W校，
老師說陳雪半個月前就請假了，一直沒回學校。他按照老師給的地址，找到陳雪的家，
敲了半天門，沒人應答。鄰居說，陳雪家最近一直沒人，而且晚上經(jīng)常有奇怪的聲音傳來。
陳硯撬開門，走進屋里，一股刺鼻的霉味撲面而來。屋里很亂，書散落一地，
桌子上放著一張紙，
幾本書名：《呼嘯山莊》《巴黎圣母院》《悲慘世界》《戰(zhàn)爭與和平》《安娜·卡列尼娜》，
每本書名后面都畫著一個圓圈里套著三角形的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