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宇深重，九龍鎏金寶座之上的年輕帝王，以手支額，玄色朝服袖口垂落，
露出一截蒼白瘦削的手腕。殿下，黑壓壓跪著一片朱紫公卿?！氨菹?！北涼鐵騎已破潼關(guān)，
距京城不過百里！烽火照夜，旦夕可至??！”老臣伏地，聲音凄惶，卻悄悄抬袖，
拭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淚痕。【城破便在眼前，得趕緊尋個由頭出城避禍，
城南別院的地窖應(yīng)當(dāng)安全……】“陛下，國庫空虛，糧草斷絕，
守城將士……已三日未見糧米了！”戶部尚書叩首，語調(diào)沉痛。
【最后那批軍糧賣與北涼人的銀錢，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運(yùn)去江南？】“陛下！
京營兵卒潰散，軍心渙散，這京城……如何守得住啊！”一名武將捶胸頓足，狀極悲憤。
【家眷早已送走，屆時只需護(hù)著大帥……不，是北涼新主賞賜的宅邸美妾，便可高枕無憂。
】嘈雜的“忠言”嗡嗡作響，像一群貪婪的蒼蠅，盤旋在這座即將傾覆的華麗宮殿里。李澈，
或者說，剛剛在這具名為“蕭徹”的亡國之君身體里蘇醒的靈魂，只覺得頭痛欲裂，
無數(shù)不屬于他的記憶碎片瘋狂涌入——昏聵、享樂、猜忌、濫殺忠良，
最終將祖宗基業(yè)敗壞殆盡。而眼下，就是他龍馭上賓，不，是身首異處的開場。
真是……地獄開局。他緩緩抬起眼，目光掃過殿下那一張張或悲痛、或激昂、或絕望的面孔。
就在視線觸及的剎那，無數(shù)冰冷而詭詐的心聲，如同毒蛇吐信，嘶嘶地鉆入他的腦海。
【蠢貨！還在擺皇帝架子！趕緊寫降表，說不定還能留個全尸！】【我的從龍之功，
就落在這昏君的人頭上了！】【城破時趁亂撈一把皇宮珍寶，
夠幾輩子享用了……】惡毒的心聲與表面的忠君愛國交織，構(gòu)成一幅荒誕絕倫的朝堂群丑圖。
李澈，如今的蕭徹，指尖在冰冷的龍椅扶手上輕輕敲擊。亡國之君？奸臣環(huán)伺？
他無聲地勾了勾嘴角?！氨娗洹彼_口，聲音不高，卻奇異地壓下了滿殿的嘈雜，
帶著一種疲憊的沙啞，“國事艱難至此，可有良策教朕？”殿下靜了一瞬。旋即，
為首的老丞相顫巍巍出列，白發(fā)蒼蒼，一臉沉痛決絕：“陛下勿憂！
老臣……老臣愿冒死出城，與那北涼主帥斡旋！行緩兵之計，或可為我朝掙得一線生機(jī)！
”【哼，緩兵？正好借機(jī)獻(xiàn)上京城布防圖與這昏君項上人頭！北涼王許諾的丞相之位，
老夫來了！】緊接著，一身戎裝的禁軍統(tǒng)領(lǐng)猛地抱拳，聲如洪鐘：“陛下！
臣愿率禁衛(wèi)軍死守宮門！流盡最后一滴血，以報皇恩！”【宮門一破就放火制造混亂，
換上早備好的北涼軍服，憑這份‘投誠’的功勞，在新朝混個爵位不難！】文臣武將，
紛紛“慷慨”陳詞，表演著忠君愛國的戲碼，內(nèi)心卻在瘋狂計算著如何用舊主的尸骨，
鋪墊自己在新朝的通天大道。蕭徹靜靜聽著，面上適時地流露出感動與掙扎，
心底卻一片冰冷。直到那紛亂的心聲幾乎要將他淹沒，直到殿外隱約傳來烽煙的氣息。夠了。
他緩緩站起身。那一瞬，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悄然彌散，竟讓滿殿的喧囂再次死寂下去。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位似乎忽然有些不同的年輕皇帝身上?！氨娗洹笔拸氐穆曇艉茌p，
卻像冰磧砸在每個人心上，“果然都是朕的……肱股之臣，忠勇之士。
”他臉上露出一抹極端絕望又極端平靜的笑容，看得眾臣心頭莫名一寒。
“既然天要亡我大胤，朕……亦不愿獨(dú)活?！彼滞笠环?，
竟從寬大的袖袍中取出一個黝黑的鐵盒，盒蓋打開，里面是一截緩緩燃燒的引線，
散發(fā)出刺鼻的硫磺氣味。他的另一只手中，握著一支小小的火折子，幽藍(lán)的火苗跳躍不定。
“朕已命人，將皇陵地宮填滿了前朝遺留下的火藥?！笔拸氐穆曇魩е环N詭異的溫柔，
仿佛在訴說一件尋常事，“足以將整個皇陵，連同這京城十分之一，送上九天?！睗M殿死寂。
落針可聞。大臣們瞠目結(jié)舌，難以置信地看著皇帝手中那跳躍的火苗，
和那截代表終極毀滅的引線。瘋了！這昏君徹底瘋了！殉國？拉上全城人？包括他們？！
【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老丞相頭皮發(fā)麻，幾乎要暈厥過去?！静唬∥也荒芩?！
我的榮華富貴！我的美妾家財！】禁軍統(tǒng)領(lǐng)臉色煞白，腿肚子開始抽筋?！究熳柚顾?！
快——！】蕭徹對他們的驚恐視若無睹，反而微微閉上了眼睛，
用一種近乎吟誦的、只有他自己能“聽”見的語調(diào)，在心中緩緩“想”道：【……系統(tǒng)，
確認(rèn)啟動‘皇陵殉國’計劃。以朕之魂，引燃地火，
拉此地所有生靈陪葬……】朝臣們動作僵住，瞳孔驟縮。【……計算獎勵：湮滅能量達(dá)標(biāo)，
靈魂強(qiáng)度達(dá)標(biāo)……可解鎖‘異世重生’豪華套餐，附贈SSS級天賦，
天命主角光環(huán)……】蕭徹的心聲清晰無比地“砸”進(jìn)每一個奸臣的腦海?！尽率澜纾?/p>
新人生，無上權(quán)柄，永恒生命……值了……這腐朽的王朝，這滿殿的‘忠臣’……便與朕，
一同化作飛灰，助朕踏上新征程吧……】那心聲里，沒有半分對死亡的恐懼，
只有一種令人膽寒的、對“重生獎勵”的狂熱期待和徹底解脫?！氨娗?，”蕭徹睜開眼，
看著下面如泥塑木雕般的群臣，火折子緩緩靠近那嘶嘶作響的引線，
臉上露出近乎慈悲的笑容，“能與諸君共赴黃泉，來世再續(xù)君臣之緣，亦是……一場造化。
”“不——?。?！”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劃破死寂！
年過花甲的老丞相爆發(fā)出生平最快的速度，連滾帶爬地?fù)湎蛴A，一把死死抱住蕭徹的腿，
聲音扭曲變調(diào)：“陛下！不可！萬萬不可啊陛下！”幾乎同時，
那方才還要“死守宮門”的禁軍統(tǒng)領(lǐng)如同猛虎出柙，合身撲上，動作快得只剩殘影，
一把死死攥住那燃燒的火折子，燙得手掌嗤嗤作響冒出青煙也絕不撒手，
聲音帶著哭腔和前所未有的“真誠”：“陛下！臣愿死戰(zhàn)！真死戰(zhàn)！絕非虛言！
臣這就去殺敵！求陛下熄了火！熄了火啊！”“陛下！臣有良策！真正的良策！能退敵！
能保社稷！”丞相涕淚縱橫，腦袋磕在玉階上砰砰作響?！俺嫉仁乃辣Ｐl(wèi)陛下！保衛(wèi)京城！
”滿殿文武瘋了似的磕頭，前所未有的“團(tuán)結(jié)”和“忠勇”氣息彌漫開來，
一個個眼珠子血紅，恨不得把心掏出來證明自己此刻的“赤膽忠心”?！井愂乐厣?？
陪你個瘋子去死？休想！絕對休想！我的榮華富貴還在今朝！】老丞相內(nèi)心瘋狂咆哮。
【老子不要陪你重生！老子要今世的爵位和美妾！】禁軍統(tǒng)領(lǐng)死死攥著火折子，內(nèi)心在滴血。
蕭徹低頭，看著腳下抖成篩糠的丞相，
又看看眼前因為燙傷而面目扭曲卻強(qiáng)撐“忠勇”的統(tǒng)領(lǐng)，
再掃過殿下那群磕頭如搗蒜、心聲里全是驚恐咒罵卻滿口忠義的臣子。
他手中的火折子被奪走，那截引線也被丞相手忙腳亂地踩滅、搶去。年輕的皇帝靜靜地站著，
臉上那抹瘋狂而慈悲的笑容慢慢收斂，恢復(fù)成最初的疲憊與蒼白，深不見底的眼眸里，
掠過一絲極淡的、冰冷的嘲諷。翌日，北涼大軍主帥帳內(nèi)。使者恭敬地呈上一卷明黃綢布。
北涼主帥拓跋昊漫不經(jīng)心地接過，展開。預(yù)料之中，該是言辭懇切、搖尾乞憐的降表。然而，
目光掃過帛書上的字跡，他臉上的慵懶瞬間凝固，逐漸轉(zhuǎn)為驚疑、震怒，
乃至一絲難以置信的荒誕。帛書上字跡凌厲，
撲面而來的是一股睥睨與癲狂交織的氣息：“北涼主帥拓跋昊親啟：爾等孤軍深入，
所求不過朕之江山與頭顱。然，朕昨夜與滿朝文武共悟生死大道，得無上妙法。京城之地，
今已成朕之法壇。若爾識趣，即刻退兵三百里，朕可寬宥爾等侵?jǐn)_之罪。
”“若有不從……”“朕不介意身化飛灰，引皇陵地火，送爾麾下大軍，
并爾安插于朕身邊之所有‘忠臣’（名單附后），一同往生極樂，重開天地?！薄皩脮r，
朕攜SSS級天賦與主角光環(huán)，于新世界稱尊做祖，爾等……皆為朕重生之薪柴，
永世不得超脫?！薄啊筘坊实郏拸?，手書?！蓖匕详坏氖置偷剡o帛書，指節(jié)發(fā)白，
目光死死盯著那份附在后面的、密密麻麻寫滿了他精心安插的釘子名字的名單。
帳內(nèi)鴉雀無聲，落針可聞。唯有粗重的呼吸聲，壓抑地起伏。許久，
一聲混合著暴怒與極度荒謬的低吼，終于從主帥喉中迸發(fā)：“蕭徹……你真是個……瘋子！
”第二章：瘋子的賭局，與第一塊骨牌北涼主帥拓跋昊的咆哮在帥帳內(nèi)回蕩，
震得帳布簌簌作響。下方的將領(lǐng)們噤若寒蟬，他們從未見過主帥如此失態(tài)。那封降書……不，
那根本不是降書！那是一封瘋子戰(zhàn)書，一份赤裸裸的威脅，
一次將所有人命運(yùn)都捆綁在火藥桶上的瘋狂堵伯！
“名單……名單上的都是我們最隱秘的棋子！他是如何得知？！
”拓跋昊猛地將帛書拍在案上，眼神銳利如鷹，掃過帳中每一個將領(lǐng)，懷疑的種子瞬間滋生。
若非內(nèi)部出了叛徒，那蕭徹難道真有鬼神莫測之能？“主帥，此必是那昏君的疑兵之計！
虛張聲勢！”一員悍將出列，“末將愿率本部兵馬為先鋒，即刻攻城！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樣！
”“攻城？”拓跋昊冷笑，指著帛書，“他說皇陵埋滿了火藥，足以炸飛小半個京城！
還附上了我們的人的名單！若是假的，他如何得知名單？若是真的……”他聲音低沉下去，
“我們就算攻下京城，得到的也是一片焦土，和一堆我們自己人的碎尸！
還有可能把這瘋子逼得真點(diǎn)了火藥，拉我們所有人陪他‘重生’！”帳內(nèi)再次陷入死寂。
那將領(lǐng)張了張嘴，無法反駁。風(fēng)險太大了。他們南下是為了掠奪財富、土地和人口，
不是為了和一個知曉他們所有秘密、并且看起來毫不惜命的瘋子同歸于盡。
“退兵三百里……”拓跋昊的手指敲擊著桌面，眼神陰晴不定，“他這是在試探，
在拖延時間。但我們……賭不起?！弊罱K，他深吸一口氣，做出了艱難的決定：“傳令！
前軍變后軍，后軍變前軍，拔營……后撤一百五十里！”“主帥！”眾將驚呼。
后撤已是恥辱，還只撤一半？“執(zhí)行命令！”拓跋昊厲聲道，“同時，派快馬回稟王庭，
將此事詳細(xì)奏明！再派細(xì)作，不惜一切代價潛入京城，確認(rèn)皇陵火藥之事真?zhèn)危?/p>
以及……那份名單到底泄露了多少！”他盯著那封詭異的帛書，牙關(guān)緊咬。
“蕭徹……本帥倒要看看，你這出瘋戲，能唱到幾時！”京城，皇宮?！氨菹拢”菹?！退了！
北涼大軍真的后撤了！”一名太監(jiān)連滾帶爬地沖進(jìn)大殿，聲音因激動而尖利。殿內(nèi)，
那些昨夜還“忠勇無比”的文武大臣們，此刻面面相覷，臉上寫滿了震驚、后怕，
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詭異。那瘋子皇帝……居然真的成功了？
用一封聽起來如同夢囈的威脅信，逼退了兵臨城下的虎狼之師？蕭徹高踞龍椅，
面色依舊蒼白，但眼神深處卻多了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玩味。他讀取著殿下群臣的心聲。
【竟……竟真的退了？這昏君……不，陛下難道真有神助？】【皇陵火藥……莫非是真的？！
幸好昨夜阻止了他！】【名單……他到底知道多少？我……我是不是也在名單上？
】恐懼、猜疑、僥幸……種種情緒在奸臣們心中交織。他們再看龍椅上的年輕帝王時，
眼神徹底變了。不再僅僅是輕視和算計，而是染上了濃重的敬畏和恐懼。未知，
才是最可怕的。而一個能洞悉你內(nèi)心最深秘密、并且隨時可能拉著你一起“重生”的皇帝，
無疑是世上最恐怖的存在。蕭徹將眾人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緩緩開口，
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北涼雖暫退，然國危未解。眾卿……誰愿為朕分憂，
籌措糧餉，重整城防？”殿下瞬間安靜下來。若是以前，這種掏錢掏糧的苦差，
必定是互相推諉，個個哭窮。但現(xiàn)在……【陛下看我了我看我了！
他是不是知道我家?guī)旆坎亓税耸f石糧食？】【該死！我去年貪污的修河款還沒捂熱！
他會不會知道？】【必須表現(xiàn)！必須讓他覺得我有用！否則下次‘重生’名單上肯定有我！
】“臣！臣愿捐出家中存糧五千石！以充軍資！”戶部尚書第一個出列，聲音洪亮，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肉痛和急切?！俺荚妇桡y十萬兩！
”“老臣……老臣家中還有三千匹布帛，可充作軍服！”一時間，
群臣仿佛變成了天下最慷慨的忠臣，踴躍捐輸，唯恐落后。蕭徹微微點(diǎn)頭，
臉上看不出喜怒：“眾卿忠心可嘉。丞相。”老丞相一個激靈，立刻出列：“老臣在！
”“此事由你統(tǒng)籌登記，若有虛報、漏報……”蕭徹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
“朕或許該考慮一下，下次‘重生’的優(yōu)先名額該給誰?！比撼急澈笏查g被冷汗浸濕。
【優(yōu)先名額？！是優(yōu)先弄死的名額吧！】 【必須實報！必須把最好的拿出來！
】“臣……遵旨！”丞相的聲音都在發(fā)顫。蕭澈看著眼前這“眾志成城”的一幕，心中冷笑。
恐懼，是駕馭這群豺狼最有效的韁繩。而第一步，總算邁出去了。第三章：清洗的開端，
與“忠臣”的表演有了錢糧，京城搖搖欲墜的防御體系得以初步恢復(fù)。禁軍重新發(fā)放了足餉，
破損的城門被加固，甚至招募了一批新兵。但蕭徹知道，這遠(yuǎn)遠(yuǎn)不夠。北涼人只是暫時后退，
疑慮并未消除。內(nèi)部的蛀蟲，也只是因為恐懼而暫時蟄伏。他需要真正可用之人，
需要徹底清洗這潭污水。深夜，御書房。蕭徹獨(dú)自一人，面前攤開著空白的圣旨。他腦海中，
不斷回放著白日里朝臣們的心聲。哪些人是純粹的貪婪自私，哪些人尚存一絲良知未泯，
哪些人……或許可以逼一逼，榨出一點(diǎn)用處。他的目光，
鎖定在了白天捐糧最“積極”的戶部侍郎張啟明身上。此人的心聲是：【虧大了虧大了！
但破財消災(zāi)！只要陛下別想起我三年前伙同丞相貪墨的那筆賑災(zāi)款就好……】賑災(zāi)款？
蕭徹眼中寒光一閃。次日早朝。蕭徹并未提及任何關(guān)于貪污舊案的事情，
只是宣布要徹查京城糧倉，以確保軍糧充足，并任命張啟明為欽差，負(fù)責(zé)此事。
張啟明接到旨意時，腿都軟了?！静榧Z倉？陛下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糧倉虧空嚴(yán)重，
一查就露餡?。∥也槲易约?？】但皇命難違，他只能硬著頭皮領(lǐng)旨。查倉的過程，
如同在張啟明心頭凌遲。每一個虧空數(shù)字被報上來，他都感覺龍椅上的目光冰冷一分。
同僚們投來的眼神，也充滿了幸災(zāi)樂禍和兔死狐悲?！就炅送炅恕菹驴隙ǘ贾懒?！
他這是在逼我！】 【我不能死！我不能上重生名單！】巨大的心理壓力下，
張啟明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在最后呈交奏折時，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不僅如實稟報了糧倉的巨大虧空，還如同竹筒倒豆子般，
將多年前如何與丞相、以及其他幾位官員勾結(jié)，貪墨賑災(zāi)款、倒賣官糧的罪行，
一五一十全都抖了出來！朝堂之上，一片嘩然！被點(diǎn)名的丞相臉色慘白如紙，指著張啟明，
手指顫抖：“你……你血口噴人！”【蠢貨！這個蠢貨！他自己想死還要拉我們墊背？！
】蕭徹端坐龍椅，面無表情地聽著，心中冷笑連連。狗咬狗，真是精彩?！柏┫啵?/p>
張愛卿所言，可是屬實？”他淡淡問道?！氨菹?！老臣冤枉！此乃張啟明污蔑構(gòu)陷！
請陛下明察！”丞相跪地喊冤，內(nèi)心卻在瘋狂咒罵?！驹趺崔k？怎么辦？
證據(jù)……那些證據(jù)我明明都銷毀了！】“哦？冤枉？”蕭徹輕輕敲了敲扶手，
“那便好好查一查吧。此事，交由……李將軍負(fù)責(zé)?！彼c(diǎn)名的，
正是那位昨夜“勇奪”火折子的禁軍統(tǒng)領(lǐng)李莽。李莽一愣，隨即心中狂喜：【機(jī)會！
天大的機(jī)會！陛下這是要重用我！清洗丞相一黨！我必須辦好！辦得漂亮！才能將功折罪，
擺脫重生名單！】“臣！遵旨！”李莽聲音洪亮，看向丞相的眼神如同看著一份天大的功勞。
接下來的數(shù)日，京城官場迎來了第一場血腥風(fēng)暴。禁軍雷厲風(fēng)行，
根據(jù)張啟明的供詞和李莽“不擇手段”的拷問查證，一條巨大的貪污鏈條被連根拔起。
丞相府被查抄，金銀珠寶、地契田產(chǎn)堆積如山，其價值遠(yuǎn)超一個丞相百年的俸祿。
與此案有牽連的數(shù)十名官員紛紛落馬，抄家、下獄、等待問斬。朝堂之上，風(fēng)氣為之一肅。
剩下的官員們每日上朝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辦事效率卻前所未有地高了起來。
蕭徹利用讀取心聲的能力，
在這場風(fēng)暴中精準(zhǔn)地避開了一些尚可挽救、或者罪不至死的小角色，
甚至提拔了幾個在恐慌中心生悔意、能力尚可的官員，暫時填補(bǔ)空缺。
他需要的不是一座空蕩蕩的朝堂，而是一個至少能暫時運(yùn)轉(zhuǎn)、并且懂得恐懼的機(jī)器。
清洗之后，蕭徹在御書房召見了禁軍統(tǒng)領(lǐng)李莽。“李愛卿，此次差事辦得不錯。
”蕭徹語氣平淡。李莽跪在地上，額頭觸地，激動又恐懼：“為陛下分憂，臣萬死不辭！
”【活了！我活下來了！還得到了陛下的賞識！】“嗯，
”蕭徹指尖劃過一份關(guān)于北涼細(xì)作活動的密報，“北涼人雖退，小動作卻不斷。
朕要你整頓禁軍，肅清城內(nèi)可疑人等，可能辦到？”“能！一定能！臣必不負(fù)陛下所托！
”李莽回答得毫不猶豫。他現(xiàn)在只想緊緊抱住皇帝這條大腿，哪怕這條大腿看起來依舊脆弱，
但卻掌握著“重生”的終極恐怖?？粗蠲讼碌谋秤埃拸啬抗庥纳?。第一條忠犬，
勉強(qiáng)可用。但還不夠，遠(yuǎn)遠(yuǎn)不夠。第四章：帝心難測，
與異世之“謀”北涼大軍后退一百五十里后，果然停下了腳步。
拓跋昊派出的細(xì)作如同石沉大海，根本無法接近被嚴(yán)密看守的皇陵，也無法確認(rèn)火藥的真假。
而京城內(nèi)部，經(jīng)過李莽的瘋狂清洗和整頓，幾乎變成了一個密不透風(fēng)的鐵桶，
細(xì)作活動變得異常艱難。那封附有名單的“降書”，像一根毒刺，
深深扎在拓跋昊和所有北涼將領(lǐng)的心中。他們無法確定蕭徹到底知道多少，
更不敢賭那“同歸于盡”的決心是真是假。僵局，暫時形成了。但蕭徹知道，
這僵局維持不了多久。北涼王庭不會允許大軍無限期停滯不前。他必須利用這寶貴的時間，
找到真正的破局之法。僅靠恐懼統(tǒng)治，終會反噬。他需要力量，
需要真正能對抗北涼鐵騎的力量。這一日，朝堂上議事，話題又扯到了艱難的戰(zhàn)局上。
一位老臣唉聲嘆氣：“若我有當(dāng)年‘神機(jī)營’之威，何懼北涼鐵騎？
可惜‘火龍出水’、‘霹靂火球’等神兵利器圖譜，早已失傳……”神機(jī)營？火器？
蕭徹心中一動。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似乎還停留在冷兵器時代，但對火藥并非一無所知，
至少皇陵里那些“前朝遺留”的火藥是真實存在的，只是應(yīng)用非常粗淺。他立刻集中精神，
開始在心中“思考”：【……系統(tǒng)，
’、‘簡易火繩槍制造圖紙’、‘鑄鐵火炮鑄造法’相關(guān)資料……需要多少‘打敗值’兌換？
】他故意將“系統(tǒng)”、“兌換”、“打敗值”這些詞在心中清晰無比地“想”出來。
殿下群臣雖然聽不懂“系統(tǒng)”、“兌換”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