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為了專心帶兒子,我聽了丈夫周明的話,從項目總監(jiān)的位置上退了下來。作為補償,
家里唯一的車,日常歸我使用。直到上周,我在停車時,
不小心在車門上留下了一道幾乎看不見的劃痕。周明沒收了車鑰匙。他說,
在我學會“珍惜”他的財產(chǎn)之前,我失去了開車的資格。后來,
我開著一輛嶄新的保時捷taycan停在他公司樓下。他沖出來,
震驚地拍著車窗:“你瘋了?我們家連這輛車的購置稅都付不起!你從哪兒弄來的?
”我降下車窗,扶了扶墨鏡,看著他那張因j緊張失控而漲紅的臉?!芭叮瓉砟阋仓?,
沒車寸步難行啊?!?1三年前,我把辭職報告和項目獎金杯一起鎖進了書房抽屜,
換上了圍裙。周明把那輛奧迪A6的車鑰匙放在我手心,說:“以后,
你和兒子就是我的事業(yè)。這輛車,就是你們的專屬座駕?!边@把鑰匙,我用了三年。
接送兒子童童上下學,去六公里外的進口超市,帶他去城西的美術(shù)班。
它是我被困在家庭瑣碎中,唯一能自由呼吸的延伸。直到上周,我在超市地庫倒車時,
后視鏡的盲區(qū)讓車門蹭到了消防栓。一道指甲蓋長短的淺白色劃痕,留在了黑色的車漆上。
我立刻拍了照發(fā)給周明,準備報保險。他沒有回消息。晚上,他一進門,
沒換鞋就沖到我面前,伸出手,手心朝上?!拌€匙?!彼穆曇艉芾?,像手術(shù)刀。
我把鑰匙放在他手里。他看都沒看我,徑直下樓,十分鐘后回來,
把一張4S店的定損單拍在桌上:“三千二。一道劃痕,三千二。林舒,你以前做項目,
預算也是這么花的?”他的話,像一把錐子,精準地扎在我最痛的地方。
我看著他:“可以報保險?!薄安恍?,”他一口回絕,“明年保費會上漲。這筆錢,
必須我們自己出。而且,在你學會什么叫‘愛惜’之前,這輛車,你不能再碰了。
”他拿起那串我用了三年的鑰匙,放進了他自己的口袋。那個動作,干脆利落,
像外科醫(yī)生在切除病變的組織。02我以為這只是暫時的懲罰。第二天早上,
童童的美術(shù)課要遲到了,我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周明正坐在餐桌前,
慢條斯理地用濕巾擦著手,他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案墒裁??”“鑰匙。
我要送童童上課?!彼延眠^的濕巾扔進垃圾桶,說:“從今天起,用車,
需要提前一天向我書面申請。寫明事由、路線、里程數(shù)。我批準了,你才能用。
”我的血一下子沖上了頭頂。書面申請?我感覺自己不是他的妻子,
而是他手下一個需要為一張A4紙打印費都要打報告的實習生?!爸苊?,你沒必要這樣。
”“有必要,”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這是為了讓你記住,每一樣東西都有成本。
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大手大腳,毫無顧忌。”他拿起公文包,走到門口,換好鞋,
最后回頭加了一句:“這是為你好,林舒。讓你重新建立成本意識?!遍T“咔噠”一聲關(guān)上。
我看著墻上的掛鐘,秒針一格一格地跳動,像在對我公開行刑。03三天后,暴雨。
下午兩點,我正在廚房和面,準備給童童做他最喜歡的南瓜餅,手機響了。是童童的班主任。
“童童媽媽,童童午睡起來發(fā)燒了,38度6,您快來一趟吧!”我腦子“嗡”的一聲。
我丟下手里黏糊糊的面團,抓起雨傘就沖向門口,然后動作僵住了。車鑰匙,在周明口袋里。
我立刻撥通他的電話,聲音因為焦急而發(fā)抖:“周明,童童發(fā)燒了,在學校,我需要車!
立刻!”電話那頭傳來鍵盤敲擊的嘈雜聲。他頓了兩秒,
聲音平穩(wěn)得沒有一絲波瀾:“你昨天提交申請了嗎?”“這是緊急情況!”我?guī)缀跏窃诩饨小?/p>
“緊急情況,也破壞不了規(guī)則,”他慢悠悠地說,“我開會走不開。你打個車吧,
記得要發(fā)票,回來我給你報銷?!彼f完,就掛了電話。我握著已經(jīng)斷線的手機,站在玄關(guān),
雨點砸在窗戶上的聲音,震得我耳膜生疼。我沖進雨里,在小區(qū)門口站了十分鐘,
一輛空車都沒有。我渾身濕透,最后只能沖向一公里外的公交站。等我終于趕到學校,
把滿臉通紅、縮成一團的童童抱在懷里時,我已經(jīng)分不清臉上淌下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04童童,反反復復燒了一個星期。周末,雨過天晴,童童的病也好了。他拉著我的衣角,
小聲問:“媽媽,我們今天還去上美術(shù)課嗎?”我看著他充滿期待的眼睛,沒辦法說“不”。
我提前一天,用A4紙工工整整地寫了一份“用車申請”,放在了周明的書桌上。他沒批。
理由是:“非必要出行,增加車輛損耗風險?!蔽覊褐?,帶著童童去坐公交。
去城西美術(shù)班的那路公交,一小時一班。我們錯過了上一班,在站臺下,
頂著太陽等了四十分鐘。車上擠滿了人,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童童被擠得滿頭大汗,
緊緊抱著我的腿。等我們終于在美術(shù)班門口下車時,已經(jīng)遲到了半小時。
童童的老師站在門口,有些為難地說:“童童媽媽,課已經(jīng)上了一半了,
要不……今天就算了?”童童的嘴立刻癟了起來。我蹲下身,給他擦掉額頭的汗。遠處,
其他孩子的家長,正陸續(xù)從自己的車里下來,牽著孩子,從我們身邊從容地走過。
一個相熟的媽媽看到我們,驚訝地問:“林舒,你們家奧迪呢?”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只能拉著童童的手,站在畫室門口,看著別的孩子在里面畫畫,
而我們像兩個被隔絕在玻璃窗外的局外人。05晚上,童童沒吃飯,就把自己關(guān)進了房間。
周明回來時,我正坐在客廳的黑暗里。他開了燈,看到我,皺了皺眉:“怎么不開燈,
想嚇唬誰?”我站起來,走到他面前。我沒有像上次那樣把申請單拍在他胸口,
我只是把它遞了過去,聲音因為壓抑而有些沙啞?!爸苊鳎幌挛缍荚诘冗@節(jié)課。
”他拿起那張紙,掃了一眼,隨手扔在茶幾上。“我是在教他,不是所有要求都能被滿足。
這也是成長的一部分。”他開始解領(lǐng)帶,語氣輕描淡寫,“再說,是你自己沒規(guī)劃好時間,
為什么要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他的話,像一把鈍刀,在我心里反復切割。我沒有再說話。
我只是默默地走進廚房,把冷掉的飯菜端進微波爐加熱,然后一盤盤地擺在他的面前。
他看著我順從的樣子,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他大概以為,我已經(jīng)接受了新的“規(guī)則”。
吃完飯,他像往常一樣,把碗筷一推,就走進了書房。我一個人,在廚房里,
洗了我們一家三口所有的碗。水槽里油膩的泡沫,像我此刻的生活,黏稠得無法擺脫。
06我開始習慣沒有車的生活。下載了所有的公交APP,背下了每一班車的時間表。
我買了一個帶輪子的小拖車,每周一次,坐半小時公交,再走一公里路,
去超市采購一周的食材。有一次下雨,拖車的輪子陷進了泥坑里,蔬菜和雞蛋滾了一地。
我蹲在泥水里,一片一片地撿起沾滿泥的菜葉,路過的小孩指著我,對他媽媽說:“媽媽,
你看那個阿姨,好可憐?!蔽覜]有哭。我只是把撿起來的東西裝好,拖著壞掉的拖車,
一步一步地走回家。童童的美術(shù)課,我也堅持帶他去。我們每次都要提前一個半小時出門,
在公交站臺,我會給他講故事,陪他玩游戲。他很懂事,從不抱怨。只是有一次,
他看著別的小朋友從私家車里下來,小聲問我:“媽媽,爸爸的車是不是壞了?
為什么我們不讓修車叔叔把它修好?”我摸著他的頭,說:“車子沒有壞,只是在休息。
”我的隱忍,在周明看來,是徹底的臣服。他開始變本加厲。他不再滿足于僅僅控制車鑰匙,
他開始審查我所有的開銷。每一筆買菜的賬單,他都要逐項核對。有一次,
我給童童買了一小盒20塊錢的草莓,他看到賬單后,把那盒草莓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草莓是必需品嗎?你就是這樣花錢的?林舒,你的成本意識呢?”我看著被摔爛的草莓,
紅色的汁液流了一地,像血。我沒說話,只是拿起抹布,跪在地上,一點一點地擦干凈。
07壓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童童的哮喘。他有輕微的過敏性哮喘,換季時容易發(fā)作。
那天深夜,他突然咳得喘不上氣,小臉憋得通紅。我沖進客廳,瘋了一樣地拍打周明的房門。
“周明!快!童童哮喘犯了!去醫(yī)院!快把車鑰匙給我!”他過了很久才開門,睡眼惺忪,
滿臉不耐煩。“大半夜的吵什么?咳幾聲而已,用得著去醫(yī)院嗎?”“是哮喘!”我哭喊著,
“會出人命的!快把鑰匙給我!”他瞥了一眼墻上的掛鐘,打了個哈欠:“現(xiàn)在是凌晨兩點,
我明天還要開早會。你自己打車去吧?!彼f完,就要關(guān)門。我用身體死死抵住門,
絕望地看著他:“我求求你,周明!外面打不到車!我求求你了!”我的尊嚴,在那一刻,
被我親手踩進了泥里。他似乎很享受我這副卑微的樣子。他靠在門框上,
慢悠悠地說:“求我?那你得拿出點誠意來。你那個婚前賬戶里,不是還有點錢嗎?
你先轉(zhuǎn)二十萬給我,當做是‘風險保證金’,我就把鑰匙給你。”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在兒子命懸一線的時刻,他和我談起了條件。童童的咳嗽聲越來越急促,像是破舊的風箱。
我沒有選擇。我顫抖著手,打開手機銀行,當著他的面,把二十萬轉(zhuǎn)到了他的賬戶里。
轉(zhuǎn)賬成功的提示音響起。他終于笑了,從口袋里掏出那串冰冷的鑰匙,扔在地上。“拿去吧。
”那串鑰匙掉在地板上,發(fā)出清脆又刺耳的響聲,像是在嘲笑我的無能和愚蠢。
08我抱著童童沖下地庫。那輛黑色的奧迪A6,已經(jīng)停了太久,車身上落了薄薄的一層灰。
我用最快的速度沖到醫(yī)院,掛了急診。醫(yī)生檢查后,臉色凝重地告訴我,幸好送來得及時,
再晚半小時,后果不堪設(shè)想。我抱著童童,在醫(yī)院的走廊里坐了一夜。天亮時,
周明打來電話,語氣輕松,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沒發(fā)生過。“老婆,童童怎么樣了?
我開完會就過去。對了,我媽下周六十大壽,你記得提前準備一下,別失了禮數(shù)。
”我聽著他云淡風-輕的聲音,心底的最后一絲溫度,也徹底熄滅了。我掛了電話。
我沒有哭,也沒有憤怒。我的內(nèi)心平靜得像一片死海。我知道,有些東西,在昨晚,
已經(jīng)跟著那二十萬一起,永遠地死去了。我不會再求他,不會再忍他。我抱著熟睡的童童,
走出醫(yī)院大門。陽光刺得我眼睛生疼。09回到家,周明已經(jīng)去上班了。我把童童安頓好,
走進書房,打開了那個我鎖了三年的抽屜。我拿出那本記錄著我婚前所有人脈的筆記本,
翻到了“老K”那一頁。我撥通了他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他標志性的爽朗笑聲:“老大?
你終于想起我了!我還以為你退隱江湖了呢!”我沒有跟他寒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老K,我需要一輛車,現(xiàn)在?!薄笆裁窜嚕勘M管開口。”“保時捷taycan,
顏色要冰莓粉。租期……先定一個月。錢從我婚前的那個獨立賬戶里扣。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老K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嚴肅:“老大,出什么事了?”“沒事,
”我看著窗外那輛停在地庫入口,仿佛在監(jiān)視我的黑色奧迪A6,“只是想換個心情。
”掛斷電話,我感覺自己像是打出了一場蓄謀已久的戰(zhàn)爭的第一顆子彈。也就在這一刻,
我的腦海里,突然響起一個冰冷的機械音?!緳z測到宿主反抗意志達到頂峰,
‘真實之眼’系統(tǒng)激活。】【當前綁定對象:周明。目標人物弱點分析模塊已開啟。
】【新手引導:宿主可查看綁定對象的‘致命弱點’。利用該弱點進行攻擊,
可造成精神層面的暴擊傷害?!课业囊暰€里,出現(xiàn)了一個半透明的面板。面板上,
是周明的頭像,頭像下方,一行血紅色的字,灼燒著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