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變乖了可是你卻死了凌晨兩點，臥室里只有月光漏進(jìn)來的微光。
我端著空藥碗站在床邊，看陳默指間的煙頭明明滅滅，
煙霧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晃動的陰影。他終于掐滅煙，
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木頭：“喝了？”“嗯?！蔽野淹胼p放在床頭柜上，
指尖觸到冰涼的瓷面時，打了個輕顫，“醫(yī)生說這藥能安神，以后我每天都按時喝。
”他伸手撫過我額角那道淺淺的疤痕，指腹的溫度燙得我皮膚發(fā)麻：“晚晚，聽話就好。
”我順從地縮進(jìn)他懷里，鼻尖蹭著他襯衫上熟悉的雪松味——這曾是我最喜歡的味道，
如今卻像無形的繩索，勒得我喘不過氣。黑暗中，我睜著眼數(shù)他胸口的心跳聲，
直到窗外泛起魚肚白，才敢淺淺合眼。老公，我變乖了?？蛇@具溫順的軀殼里，
藏著怎樣翻涌的恨意與恐懼，你真的知道嗎？
一、蜜糖里的毒針：那些被包裝成“愛”的控制我和陳默的婚姻，曾是朋友圈里的童話范本。
他是金融圈冉冉升起的新星，二十五歲就坐上部門總監(jiān)的位置；我是小有名氣的插畫師，
靠畫筆就能實現(xiàn)經(jīng)濟自由。我們在黃浦江的游輪上求婚，在巴厘島的沙灘上舉辦婚禮，
婚紗照里的我穿著魚尾裙，笑靨如花地依偎在他懷里，以為握住的是一生一世的溫柔。
婚后第一年，生活確實甜得像浸在蜜里。他會記得我不吃香菜，
把外賣里的香菜一根根挑出來放在紙巾上；會在我熬夜趕稿時，悄悄熱好牛奶放在桌邊，
杯壁永遠(yuǎn)印著他手寫的“晚安”；會在每個周末帶我逛遍城市的美術(shù)館，
耐心聽我講印象派和后現(xiàn)代主義的區(qū)別，哪怕他根本不懂那些斑斕的色塊。那時的我，
真以為自己嫁給了愛情。直到第二年春天，那根藏在蜜糖里的毒針，終于刺破了甜蜜的假象。
第一次爭吵來得猝不及防。我接了個繪本合作，甲方是位很有才華的男插畫師，
我們經(jīng)常為了分鏡細(xì)節(jié)聊到深夜。陳默看到我們的聊天記錄時，正在喝湯的手猛地一頓，
瓷勺磕在碗沿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盀槭裁匆退倪@么晚？”他聲音很低，
眼神卻像結(jié)了冰，“畫稿有什么好聊的？孤男寡女，聊到半夜合適嗎？
”我解釋這是工作需要，他卻“啪”地把手機摔在茶幾上：“工作需要？
我看你是找借口和男人調(diào)情！林晚，我養(yǎng)你還不夠嗎？非要拋頭露面和野男人鬼混？
”他指著我的鼻子罵，唾沫星子濺在我臉上。那晚他沒回臥室，在客廳坐了整夜。
第二天清晨，我看到他眼底的紅血絲，心又軟了。他抱著我，下巴抵在我發(fā)頂，
聲音哽咽：“晚晚，我只是太怕失去你了。現(xiàn)在的男人心思不正，我是在保護你。
”我抬手回抱他，在心里默默原諒了他——現(xiàn)在想來，那是我第一次主動戴上他給的枷鎖。
從那以后，“保護”成了他控制我的借口。他會趁我洗澡時檢查手機，
刪掉所有他覺得“可疑”的聯(lián)系人，包括我的發(fā)?。凰麜?guī)定我出門必須報備去向，
超過半小時就會連環(huán)call，
直到我發(fā)定位證明自己“沒和男人鬼混”；他甚至以“安全”為由，換掉了家里的門鎖，
說“這樣你就不會亂跑，我也能放心工作”。我最愛的畫畫，成了他重點“整改”的對象。
他說“正經(jīng)女人不該整天對著電腦”，趁我不在家時，
把我存了三年的畫稿硬盤格式化；他把我新買的進(jìn)口顏料扔進(jìn)垃圾桶，
說“這些化學(xué)東西對身體不好，我給你買護膚品”；他偷偷聯(lián)系我的甲方，
謊稱我“懷孕需要靜養(yǎng)”，生生斷送了我籌備半年的個人畫展。更可怕的是精神上的凌遲。
他會在朋友聚會上驕傲地說“我太太特別賢惠，在家給我煲湯畫畫”，
頭關(guān)上門就罵我“廢物”“除了畫畫什么都不會”；他會在我流眼淚時溫柔地擦去我的淚水，
說“只有我不嫌棄你”，卻在我提出意見時冷笑“你這種女人，離了我能活幾天？
”我不是沒想過反抗。有一次他又摔我的畫具，我氣得摔了杯子要走，
他拽著我的頭發(fā)把我按在墻上，掐著我的脖子罵：“林晚，你敢踏出這個門試試！
我讓你在這個城市待不下去！”窒息感傳來時，我看到他眼底的狠戾，
那是我從未見過的陌生。他掐到我快窒息時才松開，然后“咚”地跪在我面前，
額頭“砰砰”磕著地板：“晚晚我錯了！我太愛你了，我不能沒有你！你原諒我這一次，
我再也不這樣了！”血腥味混著他的眼淚，讓我在恐懼和心軟中反復(fù)拉扯?，F(xiàn)在才明白，
家暴和控制就像藤蔓，一旦纏上，只會越勒越緊，直到把人勒死。而我，
就在他一次次的懺悔和威脅中，慢慢失去了掙扎的力氣。
二、那場“意外”車禍：他給我的“重生”禮物壓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我的個人畫展。
那是我熬了無數(shù)個通宵的心血，光是籌備就花了半年。開展前一天，
我把裝裱好的畫框小心翼翼地搬回家，想讓陳默先看看。他回家時喝了酒，看到客廳里的畫，
突然發(fā)了瘋?！澳氵€敢搞這些？”他抓起一幅《向日葵》就往地上摔，玻璃畫框碎了一地，
顏料混著玻璃碴，像一朵被踩爛的花。“我不是說了不準(zhǔn)你搞畫展嗎？
你非要和我對著干是不是！”他把所有畫框都砸了，我撲過去護畫，被他一把推開撞在墻角。
后背磕在暖氣片上，疼得我眼前發(fā)黑。他紅著眼沖過來，拳頭落在我背上、胳膊上，
嘴里罵著：“讓你不聽話！讓你想著離開我！我打死你這個白眼狼！”那天深夜，
我趁他醉倒在沙發(fā)上，揣著身份證和藏在鞋墊下的三千塊現(xiàn)金逃了出去。雨下得很大，
我沒帶傘，渾身濕透地站在街頭，像只被遺棄的流浪貓。我給閨蜜發(fā)消息說“我受不了了，
我要離開他”，消息剛發(fā)出去，就聽到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再醒來時，
我在醫(yī)院的重癥監(jiān)護室。渾身插滿管子，頭重得像灌了鉛，每動一下都疼得鉆心。
陳默趴在床邊，眼下是濃重的青黑，見我睜眼，他猛地站起來，
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晚晚！你終于醒了！嚇?biāo)牢伊?！”醫(yī)生說我顱內(nèi)出血，
肋骨斷了三根，右腿骨折，萬幸沒有生命危險，但可能會有記憶斷層，需要長期休養(yǎng)。
陳默握著我的手，眼淚大顆大顆掉在我手背上：“都怪我，要不是我和你吵架，
你也不會跑出去淋雨……你要是有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彼睦⒕文敲凑鎸崳?/p>
真實到我差點忘了他砸畫時的兇狠。住院的日子里，他衣不解帶地照顧我。
喂我吃飯時會先吹涼，幫我擦身時動作輕得像怕碰碎我，晚上我疼得睡不著，
他就整夜不睡地給我講故事，講我們剛認(rèn)識時的事。
同病房的阿姨都羨慕我：“你老公對你真好，現(xiàn)在這樣的男人打著燈籠都難找。
”我看著他笨拙地給我削蘋果，果皮連成一條不斷的線，心里那道堅冰似乎真的融化了一角。
也許，這場車禍?zhǔn)巧咸旖o我們的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出院后，
我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真的“變了”。我不再提畫畫的事，把所有畫材都收進(jìn)了陽臺的儲藏室，
落了鎖；我會提前問他想吃什么，變著花樣煲湯做飯，把家里打掃得一塵不染，
連拖鞋都要按顏色擺好；他說“女人留長發(fā)好看”，我就再也沒剪過頭發(fā)，
哪怕長發(fā)在夏天熱得難受；他說“那些朋友不真心，別來往了”，我就主動刪了所有聯(lián)系人，
把自己活成一座孤島。陳默對我的變化很滿意。他會笑著揉我的頭發(fā)：“晚晚越來越乖了，
這才是我喜歡的樣子?！彼_始帶我出席公司的聚會，把我介紹給同事時，
語氣里滿是驕傲：“這是我太太，很賢惠吧？”朋友們都說我變溫柔了，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不是變溫柔了，是變怕了。我怕再惹他生氣，怕他眼里的溫柔突然變成冰冷，
怕那場車禍的疼痛再次襲來。我像被馴化的鳥，主動跳進(jìn)他畫的籠子，
以為這樣就能換來安穩(wěn)。三、儲藏室的秘密：溫柔假面下的真相平靜的日子過了兩個月，
直到那天我去儲藏室找冬被。儲藏室在陽臺盡頭，常年鎖著，鑰匙只有陳默有。
那天他說公司加班，我找他要鑰匙時，他猶豫了一下才說“在玄關(guān)抽屜最里面”?，F(xiàn)在想來，
那猶豫里藏著多少心虛？推開儲藏室的門，一股灰塵味撲面而來。角落里堆著我的畫材，
顏料管被踩得扁扁的，畫架斷了一條腿，那是他上次砸的。我蹲下來翻找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