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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雨下得很大,敲打在落地窗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蘇晚晚站在顧氏集團總裁辦公室外,

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那件洗得發(fā)白的連衣裙下擺已經(jīng)濕透了。 "蘇小姐,

總裁讓你進去。"助理面無表情地推開門,語氣里帶著不易察覺的輕蔑。 她深吸一口氣,

邁步走進這間奢華得令人窒息的辦公室。顧夜寒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

挺拔的身形在雨幕映襯下顯得格外冷峻。 "轉過來。"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冰冷,

不帶一絲溫度。 蘇晚晚依言轉身,雨水順著發(fā)梢滴落在昂貴的地毯上。她不敢抬頭,

只能盯著自己破舊的帆布鞋尖。 突然,一只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

顧夜寒的眼中閃過一絲恍惚,隨即又恢復成一潭深不見底的寒冰。 "像,真像。

"他喃喃自語,指腹摩挲著她的眼角,"特別是這雙眼睛。" 蘇晚晚不由自主地顫抖。

面前這個男人周身散發(fā)著危險的氣息,就像一頭蟄伏的獵豹。 "知道我為什么找你來嗎?

"他松開手,轉身走向辦公桌。 "不...不知道。"她的聲音細若蚊吟。

顧夜寒從抽屜里取出一份文件扔在桌上:"簽了它。每個月五十萬,

足夠支付你弟弟的醫(yī)藥費了。" 蘇晚晚猛地抬頭,

眼中寫滿震驚:"你怎么會知道小宇的事?" "在江城,沒有我顧夜寒查不到的事。

"他冷笑一聲,指尖敲擊著合同封面,"你的選擇很簡單:簽了它,

你弟弟就能活下去;拒絕,就等著看他病情惡化。" 她的手指微微發(fā)抖,

拿起那份厚厚的合同。當看到"替身契約"四個字時,她的心猛地一沉。 "什么意思?

" 顧夜寒從錢包里取出一張泛黃的照片推到她面前。照片上的女孩約莫七八歲年紀,

笑得眉眼彎彎,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竟與她有八分相似。

"她叫林曉曉,我的青梅竹馬。"顧夜寒的聲音第一次有了溫度,卻又很快冷下去,

"三年前因為意外去世了。從今天起,你要成為她的替身。

" 蘇晚晚難以置信地看著合同條款:必須模仿林曉曉的言行舉止,穿著她喜歡的風格,

甚至要學習她的興趣愛好。合同期限三年,期間必須隨叫隨到,完全服從顧夜寒的一切指令。

"為什么是我?"她聲音干澀。 "因為你這雙眼睛,"顧夜寒俯身逼近,

指尖幾乎要觸到她的睫毛,"簡直和她一模一樣。每當你看著我的時候,

我?guī)缀跻詾?..她回來了。" 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危險:"但是記住,

你永遠只是她的影子。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否則..." "我簽。"蘇晚晚打斷他,

拿起筆的手穩(wěn)得出奇,"但我有一個條件:預付三個月醫(yī)藥費,現(xiàn)在就要到賬。

" 顧夜寒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她的干脆:"可以。

" 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在寂靜的辦公室里格外清晰。每一筆都像是在割舍自己的靈魂,

但她別無選擇。小宇還在醫(yī)院等著救命錢,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唯一的親人離開。 "很好。

"顧夜寒收起合同,眼神重新變得冰冷,"從現(xiàn)在開始,你是林曉曉。記住你的身份,

蘇晚晚已經(jīng)不存在了。" 他按下內(nèi)線電話:"李助理,帶她去換衣服。這一身破爛,

不配出現(xiàn)在顧氏集團。" 更衣室里,蘇晚晚看著鏡中的自己。

助理送來的是一條淡藍色的連衣裙,料子柔軟服帖,剪裁精致,是她從未穿過的高級定制。

但穿著它,她卻覺得比那件洗得發(fā)白的舊裙子還要不適。 "總裁不喜歡你現(xiàn)在的發(fā)型。

"助理冷冰冰地遞來一個發(fā)圈,"林小姐總是扎馬尾辮。" 蘇晚晚默默接過,

將長發(fā)束成青春活潑的馬尾。鏡中的女孩瞬間像是變了一個人,連她自己都覺得陌生。

當她重新站在顧夜寒面前時,男人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他起身走近,

伸手輕輕整理她額前的碎發(fā),動作溫柔得讓人恍惚。 "曉曉..."他低聲呢喃,

眼神迷離。 但下一秒,他似乎突然清醒,猛地收回手,語氣重新變得冰冷:"還是不夠像。

她從來不會露出這種怯生生的表情。" 蘇晚晚咬緊下唇,

努力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就像照片里的女孩那樣。 顧夜寒怔住了,久久沒有說話。

窗外雨聲漸歇,夕陽透過云層灑進辦公室,在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影子。蘇晚晚安靜地站著,

感覺自己真的成了一個影子,一個活在別人記憶里的幽靈。 "今天到此為止。

"顧夜寒突然轉身,"明天早上七點,司機去接你。不要遲到。" 走出顧氏大廈時,

蘇晚晚的手機響起短信提示音。銀行賬戶到賬一百五十萬,

備注只有冷冰冰的兩個字:"醫(yī)藥費"。 她站在街邊,看著川流不息的車燈,

突然覺得無比孤獨。雨后的空氣清新冷冽,她卻感覺自己呼吸的都是別人留下的氣息。

手機再次震動,是醫(yī)院打來的電話。 "蘇小姐,好消息!

我們已經(jīng)找到匹配的骨髓捐獻者,

隨時可以為您弟弟安排手術..." 聽著電話那頭醫(yī)生興奮的聲音,

蘇晚晚緩緩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值得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小宇能活下去,

她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夜色漸濃,華燈初上。蘇晚晚最后回望了一眼高聳入云的顧氏大廈,

那個男人的辦公室在頂層,像一座冰冷的牢籠。 但她不知道,

此刻的顧夜寒正站在落地窗前,目送著她離去的背影,手中緊緊攥著那張泛黃的照片,

眼中翻涌著無人能懂的情緒。 三年的契約才剛剛開始,而命運的齒輪,

已經(jīng)在無人察覺時悄然轉動。2.清晨六點半,蘇晚晚已經(jīng)站在破舊公寓的窗前。

她仔細地將長發(fā)扎成高馬尾,

對著鏡子練習那個特定的微笑——嘴角要上揚到恰到好處的弧度,眼睛要彎成月牙的形狀,

這是林曉曉的標志性笑容。 鏡中的女孩看起來青春洋溢,可那雙眼睛里卻盛滿了疲憊。

昨晚她又接了夜戲,凌晨三點才收工,睡了不到三個小時就要準備去見顧夜寒。 七點整,

黑色邁巴赫準時停在樓下。司機面無表情地為她拉開車門,仿佛在接送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

車子駛入顧氏集團地下車庫,專屬電梯直通頂層總裁辦公室。顧夜寒已經(jīng)坐在辦公桌后,

晨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卻化不開那層冰冷的寒意。 "遲到了兩分鐘。

"他頭也不抬,聲音冷冽。 蘇晚晚攥緊手心:"路上有點堵車..." "借口。

"他終于抬眼看她,目光銳利如刀,"曉曉從來不會找借口。" 她垂下眼簾,

將辯解咽回肚子里。這三個月來,她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無端的挑剔。無論她做什么,

永遠都不夠像那個已經(jīng)逝去的女孩。 "今天有個商務酒會,你陪我去。"顧夜寒站起身,

繞著她走了一圈,突然伸手扯下她的發(fā)繩,"頭發(fā)放下來。曉曉在這種場合都是披著頭發(fā)的。

" 長發(fā)散落肩頭,蘇晚晚安靜地站著,任由他審視。

有時候她覺得顧夜寒不是在培養(yǎng)一個替身,而是在雕琢一件藝術品,

必須每個細節(jié)都完美復刻他記憶中的那個人。 下午的酒會設在江城最頂級的酒店宴會廳。

蘇晚晚穿著顧夜寒特意準備的淡藍色長裙,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

她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有好奇,有鄙夷,更多的是毫不掩飾的打量。 "顧總,

這位是?"一個禿頂?shù)闹心昴腥硕酥銠壸哌^來,視線在蘇晚晚身上流轉。

顧夜寒淡漠地瞥了她一眼:"一個伴兒而已。

" 那人了然地笑起來:"聽說顧總最近身邊總跟著個眼熟的小姑娘,看來傳言不假。

" 蘇晚晚的手指微微發(fā)抖,卻還要維持著得體的微笑。

她看見幾個娛樂圈的二三線女星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不時向她投來譏諷的眼神。

在這個圈子里,她這樣的存在,比那些靠潛規(guī)則上位的還要不堪。 "去拿杯橙汁。

"顧夜寒突然命令道,"要鮮榨的,加冰,不要糖。" 她愣了一下,這個要求太過具體,

明顯又是林曉曉的習慣。轉身走向餐飲區(qū)時,

她聽見顧夜寒對剛才那個男人說:"曉曉最喜歡這么喝..." 心口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密密麻麻的疼。她越來越分不清,顧夜寒到底是在透過她懷念逝去的人,

還是在享受這種掌控感。 取回飲料時,顧夜寒正在和幾個商業(yè)伙伴交談。

她安靜地站在一旁,像個精致的擺設。突然,他轉過頭來,眉頭緊皺:"表情太僵硬了。

曉曉從來都是笑著的。" 蘇晚晚努力揚起嘴角,卻感覺臉上的肌肉都在抗議。

"不夠自然。"他的聲音冷了下來,"重來。" 在場的幾個人都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仿佛在觀看一場有趣的表演。蘇晚晚感到臉頰發(fā)燙,卻不得不再次嘗試。 直到第五次,

顧夜寒才勉強點頭:"記住這個狀態(tài)。你是曉曉,就要時時刻刻都是她的樣子。

" 酒會進行到一半時,一個穿著粉色禮服的女人突然驚呼:"哎呀,

這不是那個小演員蘇晚晚嗎?我在一部網(wǎng)劇里見過你,演丫鬟的那個!

"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她身上。蘇晚晚感到一陣難堪,手指無意識地收緊。

顧夜寒的眼神驟然變冷:"你認錯人了。"他的語氣不容置疑,"她不是演員。

" 粉裙女人訕訕地笑了笑,沒再說話,但那眼神里的譏誚卻明明白白。 回程的車上,

氣壓低得讓人窒息。顧夜寒一直沉默地看著窗外,側臉線條緊繃。突然,

他開口:"以后不要再接那些低賤的戲了。" 蘇晚晚猛地抬頭:"為什么?

那是我..." "丟人。"他打斷她,聲音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顧家的人,

哪怕是替身,也不能去做那種下等的工作。" "那不是下等的工作!"她忍不住反駁,

"那是我的職業(yè)..." "你的職業(yè)就是當好林曉曉。"他的聲音陡然拔高,"還是說,

你覺得扮演一個死人有失身份?" 蘇晚晚咬住下唇,不再說話。

車窗外的霓虹燈光劃過她蒼白的臉,映出一閃而過的屈辱。

車子停在她租住的老舊小區(qū)外時,顧夜寒突然遞來一個信封:"明天晚上有個慈善晚宴,

這是流程和注意事項。記住,別再給我丟臉。" 她默默接過,指尖觸到厚厚的紙張。

下車時,她聽見他冰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蘇晚晚,別忘了你為什么簽那份合同。

做好你該做的事,你弟弟才能活下去。" 車門砰地關上,邁巴赫絕塵而去,

濺起的雨水打濕了她的裙擺。 回到狹小的出租屋,蘇晚晚疲憊地倒在沙發(fā)上。手機響起,

是醫(yī)院發(fā)來的賬單——新一輪的治療費用又增加了。她看著屏幕上那串數(shù)字,

苦笑著打開手機銀行。 顧夜寒給的五十萬月薪,幾乎全部流向了醫(yī)院賬戶。

為了應付日常開銷,她不得不繼續(xù)接那些跑龍?zhí)椎慕巧?。今天酒會上那個女人的話雖然難聽,

卻是事實:她確實只能在網(wǎng)劇里演丫鬟、侍女的角色,拿著微薄的片酬。 第二天傍晚,

她按照要求打扮成林曉曉的風格,準時出現(xiàn)在慈善晚宴現(xiàn)場。顧夜寒看到她時,

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口紅色號不對。曉曉從來不用這么艷的顏色。

" 蘇晚晚下意識地摸了摸嘴唇。這是她唯一一支像樣的口紅,

還是去年生日時劇組化妝師送的。 "去洗手間擦掉。"他命令道,"素顏也比用錯顏色好。

" 她在洗手間里對著鏡子擦拭口紅時,

聽見隔間里傳來兩個女人的對話: "聽說顧總帶來的那個,是他白月光的替身?

" "可不是嘛,裝得再像也就是個贗品。正主要是還在,

哪輪得到她啊..." "不過顧總對她可真狠,上次在馬場,就因為她騎馬姿勢不太對,

愣是讓她在場上淋雨練了兩個小時..." 水龍頭嘩嘩作響,蘇晚晚用力搓著嘴唇,

直到唇瓣傳來刺痛感。鏡子里的女孩眼睛通紅,卻倔強地不讓淚水落下。 晚宴上,

她亦步亦趨地跟在顧夜寒身邊,完美地扮演著林曉曉的角色——恰到好處的微笑,

優(yōu)雅的舉止,甚至連喝香檳時手指彎曲的弧度都經(jīng)過精心設計。 中場休息時,

顧夜寒難得地夸了她一句:"今天表現(xiàn)不錯。" 她垂下眼睛:"謝謝。

" "不過..."他話鋒一轉,"曉曉從來不會說謝謝。

她總是理所當然地接受所有人的好。" 蘇晚晚的心沉了下去。無論她怎么做,永遠都不對。

晚宴結束已是深夜。顧夜寒喝了不少酒,靠在車后座上閉目養(yǎng)神。蘇晚晚安靜地坐在一旁,

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突然,他開口:"唱首歌吧。" 她怔住了:"什么?

" "曉曉最喜歡在累了的時候唱歌。"他的聲音帶著醉意,"唱《月亮代表我的心》。

" 蘇晚晚的手指絞在一起:"我...我不會唱。" "不會就學。"他的語氣冷了下來,

"明天之前必須學會。" 車子停在小區(qū)外,她下車時,顧夜寒降下車窗:"記住,

明天我要聽到完美的版本。" 看著遠去的車尾燈,蘇晚晚站在夜風里,

突然感到一陣深入骨髓的寒冷。這不僅僅是一份工作,而是一場對她整個人生的掠奪。

回到出租屋,她打開手機搜索那首老歌。旋律響起時,淚水終于忍不住滑落。

她一邊跟著學唱,一邊看著桌上弟弟的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笑得燦爛,

那是她堅持下去的全部理由。 唱到嗓子沙啞時,

她突然想起今天在醫(yī)院聽到的消息:弟弟的病情又惡化了,必須盡快手術。而手術費,

還需要更多。 凌晨三點,她終于勉強學會了那首歌。窗外下起了雨,雨滴敲打著玻璃,

像是在為她伴奏。 她輕聲哼唱著,眼淚混著雨水的聲音,消失在寂靜的夜里。 明天,

還要繼續(xù)扮演林曉曉。但在這漫漫長夜中,屬于蘇晚晚的那部分靈魂,正在悄無聲息地蘇醒。

3.醫(yī)院的消毒水氣味彌漫在走廊里,蘇晚晚握著一張繳費單,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白。

三年了,她終于湊夠了弟弟蘇小宇的心臟手術費。 "姐,真的可以手術了嗎?

"病床上的少年臉色蒼白,卻難掩眼中的期待。 蘇晚晚溫柔地撫過弟弟的頭發(fā):"嗯,

醫(yī)生說了,下周就安排手術。小宇要加油。" 走出病房時,她的腳步輕快了幾分。

這三年來的隱忍與屈辱,在這一刻似乎都有了意義。只要小宇能康復,她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手術當天,蘇晚晚早早來到醫(yī)院。她特意向顧夜寒請了假,說是身體不適。

電話那頭的男人只是冷冷地回了句"別耽誤后天的行程",就掛斷了電話。

手術室外的等待格外漫長。蘇晚晚坐在冰涼的塑料椅上,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

墻上時鐘的指針緩慢移動,每一分鐘都像是在考驗她的耐心。 當手術燈熄滅,

主治醫(yī)生走出來時,蘇晚晚幾乎是跳了起來。 "手術很成功。"醫(yī)生摘下口罩,

露出欣慰的笑容,"接下來需要好好休養(yǎng),但最危險的階段已經(jīng)過去了。

" 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蘇晚晚扶著墻壁,第一次感到全身心的放松。她快步走進病房,

看著還在麻醉中的弟弟,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小宇,一切都好起來了。"她低聲說著,

像是說給弟弟聽,又像是在告訴自己。 就在這時,手機不合時宜地震動起來。

屏幕上"顧夜寒"三個字讓她的心猛地一沉。 "在哪?"電話那頭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醫(yī)院,我弟弟今天手術..."她試圖解釋,卻被他打斷。 "明天是曉曉的忌日,

晚上七點,墓園見。"他的語氣不容拒絕,"穿黑色,素顏。

" 蘇晚晚的手指收緊:"可是我弟弟剛做完手術,我需要..." "需要什么?

"顧夜寒的聲音陡然變冷,"需要我提醒你合約的條款嗎?" 她咬住下唇,

看著病床上還在沉睡的弟弟,最終只能低聲應道:"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

喜悅已經(jīng)被沉重的壓抑取代。她坐在病床前,看著弟弟平穩(wěn)的睡顏,突然感到一陣無力。

明明剛剛看到希望的曙光,卻又要被拉回那個令人窒息的角色。 第二天傍晚,

蘇晚晚拜托護士多加照看弟弟,提前離開了醫(yī)院。她按照要求換上一身黑色連衣裙,

素面朝天,準時出現(xiàn)在墓園門口。 顧夜寒已經(jīng)到了,站在一輛黑色轎車旁。

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神情比往日更加冷峻。 "遲到了三分鐘。"他看了眼腕表,

語氣不悅。 蘇晚晚沒有解釋,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墓園里寂靜得可怕,

只有兩人的腳步聲在黃昏中回響。 來到一座漢白玉墓碑前,顧夜寒停下腳步。

照片上的女孩笑靨如花,正是蘇晚晚這三年來日夜模仿的對象。 "跪下。"他突然命令道。

蘇晚晚怔住了:"什么?" "我說跪下。"他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情緒,

"曉曉離開我們?nèi)炅耍銘撎嫠龖曰凇? "懺悔什么?"她忍不住反問,

"我根本不認識她,為什么要..."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她的話。

顧夜寒的眼神陰鷙得可怕:"就憑你頂著這張臉,卻活得如此卑微!曉曉若是還在,

絕不會像你這樣低聲下氣!" 臉頰火辣辣地疼,蘇晚晚攥緊拳頭,

最終還是緩緩跪在了冰冷的石板上。夜幕漸漸降臨,墓園里的風帶著刺骨的涼意。

顧夜寒站在墓碑前,低聲說著什么。蘇晚晚聽不真切,卻能感受到他語氣中的痛苦與偏執(zhí)。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可憐又可悲——活在一個自己編織的幻夢里,

卻要拉著所有人陪葬。 不知過了多久,顧夜寒終于轉過身:"今晚你就留在這里,

替曉曉守夜。" "可是..."她下意識想要反駁,卻在看到他眼神時咽回了話語。

"明天早上我來接你。"他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 夜色完全籠罩了墓園,

四周寂靜得只能聽到風聲。蘇晚晚跪在冰冷的石板上,看著墓碑上那張與自己相似的臉,

突然感到一陣荒謬。 她拿出手機,屏幕亮起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沒有顧夜寒的消息,

也沒有醫(yī)院的來電。弟弟應該還在安穩(wěn)地睡著,

不知道他的姐姐正在墓園里扮演著一個死人的替身。 夜越來越深,溫度驟降。

蘇晚晚抱緊雙臂,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醫(yī)院打來的電話。

"蘇小姐,您弟弟醒了,一直要找您。"護士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您現(xiàn)在能過來嗎?

" 她看著空無一人的墓園,猶豫了片刻:"我...可能還要一會兒。" 掛斷電話,

一種前所未有的憤怒突然涌上心頭。為什么她要在這里跪一個陌生人,

而不能去陪伴剛剛從鬼門關走回來的弟弟? 就在這時,一陣眩暈襲來。她扶住墓碑,

勉強穩(wěn)住身形??赡苁翘脹]進食,也可能是夜里的涼氣侵入了身體。

遠處突然傳來腳步聲,蘇晚晚下意識抬頭,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朝這邊走來。

她以為是顧夜寒回來了,卻發(fā)現(xiàn)那身影更加纖細窈窕。 當那人走近,借著月光,

蘇晚晚終于看清了她的臉——是林薇薇,那個號稱是顧夜寒白月光的女人。 "喲,

這么敬業(yè)?。?林薇薇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譏諷,"夜寒讓你跪,你就真的跪了一晚上?

" 蘇晚晚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林薇薇走到墓碑前,

故意用高跟鞋尖踢了踢蘇晚晚的膝蓋:"知道嗎?就因為你這種唯命是從的樣子,

永遠都代替不了曉曉。她可是從來不會對夜寒言聽計從的。" 這句話像是一根針,

刺中了蘇晚晚心中最困惑的地方。

為什么顧夜寒要找一個與白月光性格截然不同的人來做替身?又為什么要她完全服從,

卻口口聲聲說曉曉從來不會這樣? 林薇薇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

輕笑一聲:"想知道為什么嗎?因為啊..." 話未說完,遠處突然傳來汽車引擎聲。

林薇薇立刻換上一副哀戚的表情,快步走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夜寒,你怎么才來?

我看到她一個人跪在這里,好可憐啊..." 蘇晚晚看著這變臉般的表演,

突然意識到什么。她強撐著站起身,雙腿因為長時間跪地而麻木刺痛。

顧夜寒的身影出現(xiàn)在月光下,他的目光掃過蘇晚晚,最終落在林薇薇身上:"你怎么來了?

" "我想曉曉了。"林薇薇挽住他的手臂,聲音哽咽,"每年這個時候,

我都睡不著..." 蘇晚晚冷眼看著這一幕,突然開口:"顧先生,我可以回去了嗎?

我弟弟剛做完手術,需要人照顧。" 顧夜寒的視線終于轉向她,

眉頭微皺:"誰允許你站起來的?" "醫(yī)院打來電話,說我弟弟醒了。"她堅持道,

"我必須去醫(yī)院。" 令她意外的是,顧夜寒這次沒有立刻反對。他沉默了片刻,

突然問道:"手術成功了嗎?" 蘇晚晚愣了一下,

才反應過來他在問弟弟的手術:"很成功,謝謝關心。" "我不是在關心你。

"他的聲音又冷了下來,"只是不希望你有什么借口,影響后續(xù)的工作。

" 林薇薇在一旁添油加醋:"夜寒,要不讓她去吧?畢竟親人重要。曉曉要是還在,

一定也會理解的。" 這句話看似體貼,實則將蘇晚晚置于更尷尬的境地。果然,

顧夜寒的臉色沉了下來:"曉曉從來不會因為私事影響正事。回去跪好,

明天早上準時來接你。" 蘇晚晚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陣深入骨髓的寒冷。

她緩緩跪回冰冷的地面,腦海中卻不斷回響著林薇薇的話和顧夜寒反常的態(tài)度。 夜色漸深,

墓園里只剩下她一個人。就在她幾乎要撐不住的時候,手機突然亮起——是醫(yī)院發(fā)來的照片。

照片上,蘇小宇對著鏡頭比了個勝利的手勢,雖然臉色依舊蒼白,卻笑得燦爛。

看著弟弟的笑容,蘇晚晚突然覺得,今晚所受的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只要小宇能好起來,

她就有勇氣繼續(xù)走下去。 遠處,曙光初現(xiàn)。新的一天即將開始,而她的復仇之路,

也才剛剛啟程。冰冷的雨滴開始敲打墓碑,濺起細小的水花。蘇晚晚跪在濕滑的石板上,

黑色連衣裙很快被雨水浸透,緊緊貼在身上。墓園里的路燈在雨幕中暈開昏黃的光暈,

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顧夜寒離開前最后的話還在耳邊回響:“記住,這是你欠曉曉的。

” 雨水順著發(fā)梢流進眼睛,澀得發(fā)疼。她抬手抹了把臉,卻發(fā)現(xiàn)手指比雨水還要冰涼。

遠處城市的燈火在雨霧中模糊成一片,仿佛另一個世界。 “姐...” 恍惚間,

她好像聽見弟弟的聲音。蘇晚晚猛地抬頭,卻發(fā)現(xiàn)只是幻覺。墓園里除了雨聲,

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她想起醫(yī)院里的小宇,這個時候應該已經(jīng)睡著了,

不知道有沒有踢被子。 雨越下越大,砸在墓碑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蘇晚晚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膝蓋已經(jīng)麻木到失去知覺。她試著移動一下,卻險些摔倒,

只好用手撐住濕冷的地面。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瞬間照亮了整個墓園。

在刺目的白光中,蘇晚晚的目光無意間掃過墓碑上的照片—— 那張與她極其相似的臉,

在閃電的映照下,突然變得無比熟悉。 頭痛毫無預兆地襲來。她捂住太陽穴,

眼前開始發(fā)黑。破碎的畫面在腦海中閃現(xiàn):一個小女孩在花園里追逐蝴蝶,

陽光灑在她飛揚的裙擺上... “晚晚,快來!”記憶中一個男孩的聲音清脆明亮。

又是幾道閃電接連亮起,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雷聲。蘇晚晚渾身濕透,冷得牙齒都在打顫,

但額頭上卻滲出細密的汗珠。 更多的記憶碎片洶涌而來:一個小男孩蹲在墻角哭泣,

塊手帕;兩個孩子在老槐樹下埋下一個鐵盒子;星空下交換信物的承諾... “等你長大,

我就來娶你。”男孩稚嫩而認真的聲音在記憶中回蕩。 蘇晚晚猛地睜大眼睛,

呼吸變得急促。這些記憶...這些分明是她的童年!

為什么顧夜寒口中的“曉曉”會擁有她的記憶? 雨水中,她艱難地抬起頭,

再次望向墓碑上的照片。這一次,

她注意到照片右下角有一個模糊的印記——那是一顆小小的星星,

和她記憶中鐵盒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不可能...”她喃喃自語,渾身開始發(fā)抖。

高燒的癥狀越來越明顯,視線開始模糊,耳邊嗡嗡作響。但在意識逐漸渙散的過程中,

那些被遺忘的記憶卻越來越清晰。 她想起那個夏天,

隔壁搬來的小男孩總是跟在她身后;想起他們一起在院子里種下的那棵石榴樹;想起離別時,

男孩塞給她的那枚星星掛墜... “我叫顧夜寒?!庇洃浿械哪泻⒉缓靡馑嫉負现^,

“你可以叫我小寒。” 蘇晚晚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

顧夜寒...小寒...那個她曾經(jīng)陪伴整個童年夏天的男孩,竟然就是他?

那么墓碑上的“曉曉”又是誰?為什么她的記憶會變成別人的?

雨水混合著淚水從臉頰滑落,她已經(jīng)分不清是因為高燒還是震驚而在發(fā)抖。

三年來所有的疑問在這一刻都有了答案——為什么顧夜寒會對她如此矛盾,

;為什么總是要求她做一些與“白月光”性格不符的事情... 因為他記憶中的那個女孩,

根本就不是墓碑上的這個人! 又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墓碑前積水中自己的倒影。

蒼白的面容,被雨水打濕的睫毛,

還有那雙總是被顧夜寒說是“像曉曉”的眼睛... 蘇晚晚突然笑了起來,

笑聲在空蕩的墓園里顯得格外凄涼。原來如此,她不僅被當作替身,

還被偷走了人生中最珍貴的記憶。 體溫還在持續(xù)升高,意識開始模糊。

她支撐不住地向前傾倒,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墓碑上。劇痛讓她短暫清醒,

但隨之而來的是更猛烈的記憶浪潮—— 那個冒充她身份的,

不就是總是在顧夜寒身邊出現(xiàn)的林薇薇嗎?

零碎的片段開始拼湊:林薇薇如何偶然看到她和顧夜寒童年時的照片,

如何處心積慮地接近失憶后的顧夜寒,

如何將那些屬于她的故事?lián)榧河?.. “好冷...”蘇晚晚蜷縮在雨中,

感覺體溫正在一點點流失。但比身體更冷的,是終于看清真相后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遠處傳來腳步聲,但她已經(jīng)無力抬頭。模糊的視線中,

只能看到一雙锃亮的皮鞋停在她面前。 “蘇晚晚?

”顧夜寒的聲音似乎帶著一絲罕見的慌亂。 她想要開口,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最后的感覺是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抱起,以及顧夜寒近乎失控的喊聲:“快叫救護車!

”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夏天的場景:石榴樹下,

兩個小孩拉鉤約定—— “等我們長大,一定要認出彼此啊。”5.消毒水的味道鉆進鼻腔,

蘇晚晚緩緩睜開眼睛。白色的天花板,點滴瓶有規(guī)律地滴答作響,提醒著她還活著。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顧夜寒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西裝,領帶一絲不茍,

但眼底的疲憊卻出賣了他昨夜的不安。 “醒了?”他的聲音比往常柔和些許,

卻依然帶著那份固有的疏離,“醫(yī)生說你高燒40度,

再晚一點可能就...” 蘇晚晚別開臉,望向窗外。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面投下條紋狀的光影,與昨夜墓園的冷雨形成鮮明對比。

“醫(yī)藥費我會還你?!彼穆曇羯硢?,卻異常平靜。 顧夜寒皺眉,

似乎沒料到她會這么說。三年來,她從未用這種語氣跟他說過話——沒有討好,沒有畏懼,

就像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 “不必?!彼呓鼛撞?,停在病床前,

“昨晚的事...” “顧總不必放在心上?!碧K晚晚打斷他,終于轉過臉來。

她的眼睛依然紅腫,眼神卻清亮得驚人,“畢竟我只是個替身,不是嗎?

” 這句話她說得輕描淡寫,卻讓顧夜寒微微一怔。他隱約覺得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卻說不上來。 護士進來換藥,打破了短暫的沉默。顧夜寒退到一旁,

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蘇晚晚。她安靜地配合著護士的動作,側臉在晨光中顯得格外蒼白,

卻莫名有種堅韌的意味。 等護士離開,顧夜寒才再次開口:“這幾天你休息,不用去劇組。

” “明天我就能出院?!碧K晚晚說,“不會耽誤拍攝。

” 顧夜寒的眉頭皺得更深:“我說了,休息。” 這次,

蘇晚晚沒有像往常一樣順從地點頭。她抬起眼,直視著他:“顧總,

我們的合約里不包括干涉我的工作?!?空氣驟然凝固。

顧夜寒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三年來,這是她第一次反駁他。 “你說什么?

”他的聲音冷了下來。 蘇晚晚卻忽然彎起嘴角,那是一個極淡的笑容,

卻讓顧夜寒莫名心悸。 “我說,我會按時去劇組?!彼p聲說,“畢竟,

我得賺錢還你醫(yī)藥費,不是嗎?” 這一刻,顧夜寒終于確定:蘇晚晚變了。

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任他擺布的替身,她的眼睛里多了某種他看不懂的東西,

像是冰層下的暗流。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起。瞥見來電顯示上的“薇薇”二字,

顧夜寒下意識地看了蘇晚晚一眼。她已經(jīng)別開視線,仿佛毫不在意。 接完電話,

顧夜寒語氣恢復一貫的冷漠:“薇薇不舒服,我去看看她?!?“代我問林小姐好。

”蘇晚晚的聲音平靜無波。 顧夜寒離開后,病房重歸寂靜。蘇晚晚慢慢坐起身,

從床頭柜拿出自己的手機。屏幕亮起,

映出她蒼白的臉和那雙曾被顧夜寒稱為“像曉曉”的眼睛。 她點開相冊,翻到最底部。

那里存著幾張模糊的老照片,是多年前從老家舊物中翻拍的。其中一張,

兩個小孩站在石榴樹下,女孩笑得眼睛彎成月牙,男孩別扭地看著鏡頭。 蘇晚晚放大照片,

仔細看那個男孩的衣領——上面別著一枚小小的星星胸針,和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另一張照片是鐵盒的特寫,盒蓋上刻著歪歪扭扭的“寒&晚”字樣。這個鐵盒,

她記得清清楚楚,是他們一起埋在老槐樹下的。 而林薇薇,那個所謂的“白月光”,

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些細節(jié)。 蘇晚晚閉上眼,深呼吸。

昨夜在雨中復蘇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林薇薇如何偶然在她老家看到這些照片,

如何打聽她和顧夜寒的過去,

如何在顧夜寒車禍失憶后趁虛而入... 所有碎片終于拼湊完整。 再睜開眼時,

蘇晚晚的目光已經(jīng)變得清明而堅定。她撥通了一個號碼。 “李醫(yī)生嗎?我是蘇晚晚。

”她的聲音平穩(wěn),“我想咨詢一下,如果要做記憶鑒定,需要準備什么材料?

” 電話那頭詳細說明后,蘇晚晚輕輕道謝。掛斷電話,她又撥給另一個號碼。 “張導,

我是晚晚。聽說您下部戲正在選角...對,我想試試。什么時候試鏡?

” 敲門聲打斷了她。護工推著餐車進來,微笑著擺好餐食:“蘇小姐,該用餐了。

顧先生特意囑咐要做些清淡的。” 蘇晚晚看著精致的餐點,忽然問:“王阿姨,

您在這里工作多久了?” 護工有些驚訝,但還是回答:“十多年了。

” “那您應該見過很多病人吧?!碧K晚晚拿起勺子,狀似無意地問,

“像顧總這樣親自送人來醫(yī)院,還特意囑咐飲食的,多嗎?

” 護工笑了:“顧先生可是第一次這么關心人呢。昨晚守到凌晨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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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24 17:15: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