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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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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要予我傾世溫柔,許我一世長安。卻不曾想,溫柔僅是他的一面。另一面的他,

眉眼結(jié)霜、語淬寒刃,厭棄與冷漠毫不遮掩。我深陷其中,忽冷忽熱的日子將我反復撕扯,

幾近成狂。終于,在他又一次冷聲斥我“滾出去”的那一刻,我驟醒深夢。

與其跟神經(jīng)病彼此折磨。不如獨自美麗。于是,我斂裙緩緩伏跪于皇上面前?!耙羶簯┱垼?/p>

與太子和離,求父皇成全?!敝钡轿野l(fā)現(xiàn)他一個又一個秘密。1我是江鹿伊,當朝太子妃。

身為丞相府嫡女,我自小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外人眼中,我能嫁給本朝最尊貴的男子,

是天大的福氣。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夫君是個反復無常的瘋子?!耙羶?,過來。

”今日的厲北辰又換上那副溫柔似水的面孔。他長身玉立于桃花樹下,落英繽紛中,

他的笑容比三月的春風還要醉人。我磨磨蹭蹭地走過去,心里直打鼓。

誰知道這位爺今天唱的是哪一出?“昨日在庫房看見這個,覺得配你正好。

”他變戲法似的從袖中掏出一支玉簪,白玉雕成的海棠花栩栩如生。我盯著那支簪子,

心里冷笑。三天前,我不過碰了下他書房的硯臺,他就冷著臉讓我“滾出去”。

現(xiàn)在又來這套?“不喜歡?”他挑眉,語氣還是溫柔的。我扯出個假笑,“怎么會,

喜歡得很。謝殿下賞賜?!彼麧M意地笑,親手為我簪上簪子。指尖劃過我的頭發(fā),

酥酥麻麻的。“我的伊兒,戴什么都好看?!彼┥碓谖叶叺驼Z,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頸窩。我渾身一僵,心里直罵娘。又來。又用這套美男計。

昨天的他可不是這樣的。這種戲碼,每個月都要上演好幾回。

時而溫柔得讓我以為自己是最幸福的女子,時而又冷漠得讓我想撕碎他那張好看的臉。

“想什么呢?”厲北辰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直視他的眼睛。今天的他,眸中盛著星辰,

亮得晃眼。我差點又被他騙了?!皼]想什么,”我別開臉,“就是在琢磨,

殿下這臉變得比翻書還快,是不是練過什么絕活?”他怔了一下,隨即朗聲大笑,

伸手捏了捏我的臉頰,“就數(shù)你牙尖嘴利?!迸?!又動手動腳。他牽著我的手在院子里散步,

“等忙過這陣,帶你去西山看楓葉。你上次不是說想去嗎?”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都是半年前的事了,我就隨口一提?!暗钕戮尤贿€記得……”我小聲嘀咕?!瓣P(guān)于你的事,

我都記得?!彼蝗煌O聛恚裢庹J真地凝視著我。那一刻,我的心不爭氣地漏跳一拍。

完蛋,又要著了他的道。晚上他留在我房里,格外纏人。溫熱的唇一遍遍落下,

從眉心到鎖骨,細致又虔誠。指尖所過之處,點燃簇簇火苗。我顫栗著,

在他身下化成一灘春水。他怕弄疼我,汗珠滴落在我頸間,滾燙。

啞著聲一遍遍喚我“伊兒”。動作又兇又溫柔,把我一次次拋上云端。唯獨這個溫柔的他,

才會這樣占有我,疼愛我一整夜。讓我沉淪,又怕我不夠沉淪。事后,他會說,“伊兒,

我會一直對你好?!蔽倚帕?,我真的信了。去他的清醒,這一刻我只想沉淪。

2然后第二天清晨,我就被狠狠打臉。我醒來時,身側(cè)的床榻早已空涼。

宮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話,說太子殿下一早便去了書房處理政務(wù)。我壓下心頭那點不快,

親自下廚做了他最愛吃的棗泥山藥糕?!暗钕拢兼隽四鷲鄢缘狞c心?!蔽彝崎T而入,

語氣輕快。厲北辰端坐于書案之后,墨發(fā)高束,側(cè)臉線條冷硬。我走近幾步,

將精致的瓷碟輕輕放在桌案一角,“殿下嘗一塊吧,是剛出鍋的?!彼K于抬起頭,

目光冷冽如臘月寒冰,凍得我渾身一僵?!罢l準你進來的?”他的聲音里聽不出一絲溫度。

我愣在原地,“臣妾……做了點心?!薄澳米摺!彼鬼^續(xù)批閱奏折,語氣肅冷,

“我不餓?!蔽艺局粍?,火氣蹭蹭往上冒。昨天還又抱又親的,今天就這副德行?

“還有事?”他不耐煩地抬眼,眸中盡是疏離?!暗钕伦蛲碚f,

要帶我去西山...”我咬著后槽牙提醒他。他冷笑一聲,“西山?

孤忙得連安寢的時間都不夠,哪來的閑情逸致游山玩水?”我的心沉到谷底。果然,又來了。

“那殿下先用些點心吧,我這就走?!蔽覐妷褐饸狻K蝗惶郑训訏叩降厣?。

點心滾了一地,碟子摔得粉碎?!拔艺f了不吃!你是聾了嗎?”他霍然起身,

眼中燃著駭人的怒火。我再也壓不住心頭的火氣?!皡柋背?!你個混蛋!”我怒喊,

“我真是受夠你這陰晴不定的鬼樣子了?!闭f完,我狠狠一甩袖,轉(zhuǎn)身就走。

砰地一聲甩上門,把他那張冰塊臉隔絕在身后。一路沖回自己的寢殿,我氣得胸口發(fā)疼,

眼淚卻不爭氣地往下掉。憑什么?一會兒把我捧在手心,一會兒又把我踩進泥里。

我江鹿伊從小到大,就沒受過這種委屈。思來想去,我敢確定。他絕對是有大?。〔恍?,

我必須找人給他治治。再這樣下去,他沒瘋,我先瘋。3我立刻回丞相府找我爹。

爹爹聽完我的哭訴,眉頭擰成了疙瘩?!熬褂写耸??”他沉吟半晌,

“殿下這般……確實異于常人?!边B我爹這種老狐貍都覺得不對勁。“爹,您得幫幫我,

找個靠譜的大夫給他瞧瞧?!钡鶆幼骱芸?,沒過幾天,

就悄悄送了一位號稱“神醫(yī)”的老先生進來,假扮成送菜的老仆。

我在厲北辰每晚必喝的安神湯里,加了十足的蒙汗藥??粗翢o防備地喝下,

然后倒在書案上昏睡過去。我心里怦怦直跳,趕緊讓等候已久的神醫(yī)進來。

老神醫(yī)搭上他的脈搏,閉眼凝神,摸了左手又換右手。半晌,他松開手,重重嘆了口氣。

“如何?”我急切地問?!懊}象上看,殿下身體康健,并無大礙?!蔽业男某亮讼氯ィ?/p>

“那他是怎么回事?”“依太子妃方才轉(zhuǎn)述的癥狀來看……”老神醫(yī)捋著胡須,面色凝重,

“倒很像是古籍中提及的‘雙心癥’?!薄半p心癥?”我一愣,“這是什么???

”“此非身體之疾,乃心病?!鄙襻t(yī)看著我,目光深邃,“心病,自然需心藥醫(yī)?!毙乃??

我急忙追問:“具體要怎么做?用什么藥?您說,我一定想辦法找來?!鄙襻t(yī)卻搖了搖頭,

意味深長地看著我:“這心藥何方,如何用,老朽也不知?;蛟S,

只能靠太子妃自己細細揣摩了?!蔽遥骸啊??!边@確定是神醫(yī),不是神棍?送走神醫(yī),

我坐在窗前,心里一團亂麻。我該怎么給他下這味“心藥”?我夜不能寐,翻來覆去地琢磨。

對他更好?更體貼?把他當易碎品一樣捧著?可那個冷漠的他,

我只想狠狠把那死人臉揍一頓啊!直到幾天后,我無意間聽到了兩個老宮女的閑聊。

“殿下書房里那幅美人圖,真是珍重得很呢,日日都要擦拭。”“可不是嘛,

據(jù)說是殿下少時心儀的一位姑娘,可惜早已嫁為人婦……”“唉,殿下那般重情的人,

怕是至今難忘吧……”“可不是,聽說,咱們這位太子妃娘娘,

就是與那位姑娘長得有幾分相似。”我如同被一道驚雷劈中,瞬間僵在原地。

所有碎片驟然拼湊在一起。他那突如其來的溫柔,眼中偶爾閃過的恍惚和悲傷,

透過我仿佛在看另一個人的眼神……原來如此。原來那味“心藥”,根本不是我。

是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那一刻,我心口疼得幾乎喘不過氣。原來我傾盡所有真心,

不過是在扮演一個,他永遠也得不到的幻影。4我像是被鬼迷了心竅,

徑直沖向書房后那間從不讓我靠近的暗室。“砰!”門被我用力撞開。剎那間,

滿墻的畫卷映入眼簾,密密麻麻,撲面而來。每一幅畫上都是同一個女子,或淺笑低眉,

或翩然起舞,或憑欄遠眺。筆觸細膩,栩栩如生。我的呼吸驟然停滯。

那張臉……我顫抖著伸出手,扯下離我最近的一幅。畫中人身著一襲鵝黃衣裙,

倚在杏花樹下,笑靨如花。是我的表姐,汝陽郡主。如今,已是四皇子景王的王妃。

竟然是她。原來如此。難怪當初議親時,眼高于頂?shù)奶?,一聽說對象是我,

竟毫不遲疑地應(yīng)下。原來,并非對我江鹿伊有什么情意。不過是看中了我這張臉,

與他心中那輪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有著七分相似。我一直以來感受到的片刻溫存,

全是偷來的,是沾了別人的光。而那反復無常的冷漠,才是他對我這個正主,最真實的態(tài)度。

呵。巨大的悲憤和屈辱如潮水般涌來,瞬間將我淹沒。“誰準你進來的?

”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冰冷的怒喝,“滾出去!”厲北辰站在門口,面沉如水,

眼神陰鷙得駭人。我緩緩轉(zhuǎn)過身看著他,忽然就笑了。笑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呵。“滾?

”我嗤笑一聲,當著他的面,毫不猶豫地將手中那幅畫撕成兩半?!澳愀墒裁矗?/p>

”他瞳孔猛縮,疾步?jīng)_過來想要阻止??上б呀?jīng)晚了。

積壓已久的委屈和憤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fā),我瘋狂撕扯著滿墻的畫卷?!按汤?!刺啦!

”絲帛碎裂的聲音不絕于耳,刺得人耳膜生疼。那些巧笑嫣然的容顏,

在我手中化為片片飛蝶,零落滿地?!白∈?!江鹿伊你給我住手!”他暴怒地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之大,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下一息?!芭?!”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

狠狠扇在我的臉頰上?;鹄崩钡耐锤畜E然蔓延開來。我偏著頭,怔愣在原地。

他似乎也沒料到自己會動手,看著自己微微發(fā)紅的手掌,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我的臉上很痛。但心里那股熊熊燃燒的邪火,卻被這一巴掌徹底打滅了。

我突然就冷靜了下來。我慢慢轉(zhuǎn)回頭,直視著他震驚的眼眸,聲音異常平靜,“太子殿下。

”他看著我,嘴唇微動,似乎想解釋什么。但我沒有給他機會。“我們和離吧?!闭f完,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無視他瞬間煞白的臉色,決絕地轉(zhuǎn)身離去。自始至終,沒有回頭。

5一路失魂落魄地回到丞相府。爹娘見我這個時候突然回來,鬢發(fā)散亂,

臉上還帶著清晰的指痕,都嚇壞了?!耙羶海@是怎么了?”母親急忙迎上來,

聲音里滿是擔憂??粗p親關(guān)切的面容,我所有強裝的鎮(zhèn)定頃刻間土崩瓦解?!暗?/p>

娘……”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涌而出,“我要和離。”我將事情原委哭著說了一遍。

父親聽完,臉色鐵青,猛地一拍桌子:“豈有此理!欺人太甚!

”母親心疼地將我緊緊摟進懷里,聲音也跟著哽咽起來:“離,必須離。我的伊兒,

就算一輩子不嫁人,縱使他是太子,也絕不能受這等屈辱?!蹦且豢蹋?/p>

所有漂泊無依的委屈仿佛終于找到了港灣。我埋在母親溫暖的懷抱里,痛哭了一場。

直到眼淚流干,哭聲漸歇。心頭反而變得一片清明。我起身,凈面,挽袖,研墨。

鋪開一張素箋,筆下沒有絲毫猶豫。「和離書」「愿太子殿下,另聘高門之女,解怨釋結(jié),

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箤懥T,我吹干墨跡,仔細將信箋裝入信封?!皝砣?。

”“娘娘?!笔膛‖帒?yīng)聲上前?!鞍堰@封信,送去東宮,親自交到太子殿下手上。

”我頓了頓,語氣決絕地補充道,“從今往后,東宮送來的一切東西,

都不必再拿到我面前了?!毙‖庴@訝地看了我一眼,但很快恭敬地低下頭:“是,娘娘。

”看著她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我知道。我和厲北辰,到此為止了。曾經(jīng)為他跳動的那顆心,

在這一刻,終于徹底死了。6我在丞相府過了幾天清凈日子。外頭風平浪靜,

仿佛太子妃鬧和離這種石破天驚的大事,從未發(fā)生過一樣。我猜,大概是厲北辰動了手腳,

把消息死死壓在東宮的高墻之內(nèi)。隨他吧。我懶得去揣測他的心思。反正,我已經(jīng)打定主意。

皇上和皇后娘娘是看著我長大的。尤其是皇上,曾親口對我說,“伊兒,將來若受了委屈,

或是覺得北辰那小子待你不好,盡管來告訴朕。朕絕不勉強你,定為你做主?!本裏o戲言。

有這句話托底,我心里踏實得多。眼下,我只想在家陪著爹娘,賞花喝茶,睡到日上三竿,

把在東宮那些擔驚受怕、患得患失的日子都補回來。這逍遙日子還沒過夠,

那個“溫柔”的太子,就陰魂不散地找上門來。那夜。更深露重,我早已沉入夢鄉(xiāng)。

迷迷糊糊間,似乎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我猛地驚醒,借著朦朧的月光,

赫然發(fā)現(xiàn)床榻邊竟立著一個黑影?!罢l?!”我嚇得魂飛魄散,剛想呼救,

卻被一只微涼的手輕輕捂住了嘴?!耙羶?,是我?!笔煜さ穆曇舻偷晚懫稹J菂柋背?。

即使是溫柔的太子,他那雙總是盛滿星辰的眸子里,此刻浸滿悲傷和脆弱。

我被他用力抵在床榻之上,錦被滑落,寢衣單薄,

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傳來的溫度和劇烈的心跳?!耙羶?,”他俯身,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耳畔,哀懇道,“你為何要離開我?我們不分開,好不好?

”他的聲音那么溫柔,那么痛苦,像一只受傷的困獸,幾乎要讓我的心防再次瓦解。

差一點……就差一點我又要沉溺進這虛假的溫柔里。

但那滿室破碎的畫像、臉頰上仿佛還未散盡的刺痛,瞬間將我拉回現(xiàn)實。

我用力掙開他的禁錮,猛地翻身下床,迅速退到安全距離。我聲音疏離,“太子殿下,

你我如今已不再是夫妻。這深更半夜,擅闖女子閨房,實在有違禮數(shù),請您立刻離開。

”他卻像是沒聽見我的逐客令,一步步逼近我。月光勾勒出他俊朗卻憔悴的輪廓,

眼底翻滾著我看不懂的激烈情緒?!耙羶骸彼鋈粡纳砗竺偷乇ё∥?,

將我緊緊鎖在他懷里。他懇求:“別走,伊兒,我只剩下你了,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我渾身一僵,一時竟忘了掙扎。什么叫只剩下我?那滿室的汝陽郡主又算什么?

一想到那些畫,所有的猶豫瞬間被冰冷的嘲諷取代。我冷笑出聲,“太子殿下莫要說笑了。

怎么?是找不到比我更像的替身嗎?還是覺得戲弄我特別有趣?”我以為他會生氣,會暴怒,

會再次露出那副冰冷嫌惡的嘴臉。但他沒有。身后的懷抱甚至更緊了些。

他緩緩地將我的身子轉(zhuǎn)過去,迫使我面對他。黑暗中,我看不清他全部的表情,

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眼中的痛苦和掙扎。我的心,沒出息地軟了一瞬。就在我晃神的剎那,

他忽然伸手攬住我的腰,不由分說地俯身吻了下來。他的唇瓣微涼,也熾熱。

這個吻溫柔得令人心碎。他細細碾磨著我的唇瓣,仿佛在對待一件失而復得的稀世珍寶。

我腦中一片空白,直到那熟悉的龍涎香氣充斥所有感官,才猛地驚醒。

我竟然又差點沉溺在他的虛假溫柔里。我狠下心,用力在他柔軟的唇瓣上咬了下去?!八?。

”他吃痛,悶哼一聲,終于松開我。我趁機猛地推開他,怒斥,“厲北辰!你這個混蛋!

你快滾出去!”他踉蹌著后退一步,抬手抹去唇角的血漬。黑暗中,他靜靜地站在那里,

深深的凝望我。最終,所有翻涌的情緒似乎都化作一聲無聲的嘆息。他上前一步,

眼神痛楚而繾綣?!耙羶?,”他啞聲開口,“你等我。”話音未落,他身影一閃,

如同鬼魅般迅速消失在濃濃的夜色里。我有一瞬的茫然。等?等什么?難道他以為,

我還會傻傻地留在原地等他嗎?真是可笑至極。我用力關(guān)上門。厲北辰,無論你想做什么,

都太遲了。7這幾日,父親似乎格外忙碌。書房的燈常常亮至深夜。我雖不過問朝政,

卻也嗅到一絲山雨欲來的氣息。父親身為丞相,向來明哲保身,不涉黨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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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24 15:10: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