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魔族撕裂結界,血染人間,仙界眾神卻冷眼旁觀。是我父親,人間帝皇,
親率百萬將士慨然赴死,以血肉之軀將魔皇永鎮(zhèn),才換回這破碎山河片刻安寧。
天界戰(zhàn)神浮光卻愛上魔族公主,逼我們?yōu)檎D殺魔皇跪地謝罪。他凌空而立,
神威如獄:“此乃吾妻之父,豈容爾等螻蟻羞辱!”我繼位后,
第一道圣旨便斬向蒼穹:“即日起,人間不拜神,只敬三皇五祖,只奉英烈忠魂!
”萬廟崩塌,香火斷絕。神明失去供奉,神力潰散。而當仙界再度以仙名降臨,
妄圖以勢壓我人族低頭時——我拔出了那柄沉寂萬年的人皇劍,身后是三皇五帝之虛影,
劍指蒼穹,直視玉帝:“仙界要跟我人間開戰(zhàn)否?”……風雪嗚咽,卷動著漫天白幡。
大梁都城朱雀廣場,今日縞素千里。我是皇朝太子楚昀,一身未染赤色的麻衣,
獨自立于高臺。下方是匍匐如黑色浪潮的子民,壓抑的哭泣與風聲絞在一起,充斥天地。
廣場中央,巨大的英魂碑矗立如劍,碑上刻滿名字,都是這場人魔大戰(zhàn)中犧牲的英魂。
“鳴鐘——”禮官的聲音撕裂寒風。鐘聲沉重,九響過后,天地肅穆。英魂碑上,
第一個名字便是我的父親,曾經那位威震四方的帝王。數月前,魔族撕毀盟約,沖破結界,
魔焰席卷人間,山河破碎,生靈涂炭。各族奮起反抗,卻節(jié)節(jié)敗退,死傷無數。
我們曾寄望于仙界,尤其是那位受人間一半香火、立誓守護人間的戰(zhàn)神浮光。
可求救的文書石沉大海,杳無回音。眾神選擇了漠視。絕望如墨滴入死水,迅速蔓延。
就在我集結最后兵力,準備與魔族同歸于盡之時,父皇召我至御書房。“昀兒,
”他的聲音依舊溫和,卻沉重萬分:“記住,你肩上擔著的,不是個人的生死榮辱,
而是大梁的江山,是億萬百姓的未來。無論發(fā)生什么,一定要……守護好我們的國與民。
”那時的我,滿心決戰(zhàn)前的悲憤與焦躁,絲毫不知,這竟是父皇最后的囑托。待我趕赴前線,
親眼目睹父皇與三位上將、百萬將士,以人族禁法化為金光,與魔皇同歸于盡。魔軍退去,
人間得存,而我的世界,從此崩塌。悲意翻涌,我強行壓下哽咽,抬起手,
聲音沉痛而堅定:“跪——”“祭——”眾人隨我一同跪地,閉目默哀?!稗Z隆——!
”一道驚雷毫無征兆炸破天幕,如同蒼天發(fā)出的控訴!“楚昀!我要你償命!
”尖銳的女聲裹挾滔天恨意,從烏云深處傳來!我猛地睜眼。一道漆黑身影裹挾暴戾魔氣,
如箭般俯沖而來,直取我的性命!“魔族殘余?”我心中不解,魔軍已退,
為何還有魔族存留?但并未慌亂——這魔女修為并不高深,不過是自尋死路。
身旁的禁軍統(tǒng)領楊歷反應極快,怒喝一聲,玄鐵重劍悍然出鞘,磅礴真氣灌注劍身,
迎向魔影!然而——“爾敢!”一聲震怒到極致的爆喝當空炸響!天傾般的威壓驟然降臨!
“噗——!”楊歷如撞無形山岳,護體真氣瞬間崩碎,鮮血狂噴,人如斷線風箏般砸落在地,
深坑立現!周圍護衛(wèi)、群臣、百姓,在這神威之下被死死壓服,動彈不得!我心一沉,
猛然抬頭!陰沉天幕高處,一襲白衣靜靜懸立。姿態(tài)睥睨,面容冰冷——正是天界戰(zhàn)神,
浮光!而他懷中護著的,竟是方才那欲取我性命的魔女!荒謬感如冰水澆頭。
魔族屠戮人間時,他不來;父皇血祭、英烈犧牲時,他不來。偏偏我們要誅殺這魔女時,
他來了。我強壓翻騰的情緒,維持著最后體面,聲音冰寒:“浮光上神。您護著這魔女,
是何用意?”浮光正低頭輕撫那魔女的頭發(fā),動作溫柔至極。那魔女在他懷中撒嬌,
聲音嬌媚可憐。他柔聲安慰:“別怕,就算天地崩裂,我也不會不管你?!彪S后,
他才抬眼看向我。那雙曾被視為人間守護象征的眸子里,
只剩居高臨下的冷漠與被冒犯的慍怒。“為何?”他的聲音如九天寒冰,帶著神祇的威壓,
震得空氣嗡鳴:“楚昀!你可知你所傷之人是誰?她是本神此生摯愛,夢靈!
其父魔尊雖與人間有隙,但你與你父皇竟串通使出那滅絕元神的禁法,致其魂飛魄散!
如今你還縱容手下,傷我夢靈!你——罪該萬死!”“愛侶?
”我盯著他懷中那滿眼恨意與得意的魔女,重復這兩字。夢靈,魔皇之女,
曾屠我人族上百修士,何時成了戰(zhàn)神道侶?何等荒謬。浮光并未立刻回應,
只小心安撫著懷中因憤怒而顫抖的魔女,那般珍視,與對下方人間的冷漠形成刺眼對比。
他冰冷的視線掃過重傷吐血的楊歷,如看螻蟻,最終落回我臉上。“夢靈乃我珍愛,
”他聲音更冷:“你父所為,加上你今日縱兇之罪,本神饒你一命已是恩典!跪下!
向夢靈磕頭謝罪!否則,今日便踏碎你這國都,為吾愛出氣!”“跪下謝罪?
”四字如千鈞重壓,點燃我積壓的怒火。
父皇的身影、碑上姓名、楊歷的鮮血、百姓驚惶的眼睛……一幕幕閃過。我反而異常平靜,
迎視著他:“孤有幾個疑問,請上神解惑。”“說?!彼壑虚W過不耐。“其一,
”我抬手指天,聲音穿透風雪與神威:“數月前,魔軍屠戮人間,城破村滅,白骨千里!
父皇遣使攜國書向天界告急,求上神援手!文書石沉大海!請問上神,彼時您在何處?
是神務纏身,還是……”目光銳利刺向他與他懷中魔女:“……在與這魔尊之女,談情說愛,
無暇他顧?”浮光臉色瞬間鐵青!夢靈尖聲怒斥:“大膽賤種!我父君行事,豈容你置喙!
”“其二!”我厲聲打斷,聲音泣血:“我父皇!大梁帝王!為保山河不碎,為護億萬百姓,
不惜以命為祭,與魔君同歸于盡!與他一同犧牲的,還有這碑上萬萬千千的名字!
”“將軍、修士、士兵!他們的英魂正于此地安眠,受舉國血淚祭奠!
”我猛地指向身后巍峨石碑:“而方才!在父皇與英烈的國祭大典上!您口中這‘摯愛’,
不問青紅皂白,要取我性命為魔尊復仇!”“上神何不問問她!她父屠戮我大梁子民時,
可曾想過下跪謝罪?她此刻有何資格在此咆哮?有何資格要孤——向她屈膝?!”聲音鏗鏘,
如金鐵交鳴。“你該死!”夢靈魔氣爆發(fā),怨毒嘶喊:“我父君乃魔界至尊!
降臨人間是爾等榮幸!你們竟敢殺他?!”“其三!”我不理她,死死盯住浮光:“上神!
方才若非楊統(tǒng)領出手,這魔女已取我性命!她為復仇而來!我的護衛(wèi)履行職責,
在您眼中便是‘放肆’、‘該殺’?”“而您,不問緣由,僅因她是您‘摯愛’,
便以神威重創(chuàng)我大梁忠良?這便是天界戰(zhàn)神的行事?這便是您立誓守護的三界?您守護的,
只是懷中這魔女一人吧!這人間億萬生靈,在您眼中算什么?”“放肆!
”連續(xù)質問撕開了神祇傲慢的偽飾。浮光惱羞成怒,勃然變色!恐怖神威如太古神山砸下,
欲將我徹底碾碎!“楚昀!你這螻蟻!本神意志,便是天意!夢靈之父縱有錯,
也輪不到你們用如此惡毒手段滅殺!你們便是禍首!本神最后問你——跪,還是不跪?否則,
今日便以你之血,祭我摯愛父仇!”“轟??!”神威壓得我腳下石臺龜裂,七竅滲血!
但我死死咬牙,挺直脊梁!父皇的囑托在血脈中轟鳴!碑上萬千名字在無聲吶喊!
我看著他因護短而扭曲的面容,看著他只倒映魔女、卻無視下方百姓的雙眼。
當人間需要守護時,他在談情說愛。當魔女欲行兇時,他不現身。當我們反制魔女時,
他卻高喊“替天行道”!視凡人如草芥,視英雄為罪徒,憑一己喜惡逼人間皇儲向魔女下跪!
魔尊屠戮人間是“縱有錯”,父皇舍身封魔便是“惡毒”?魔女殺我便是“天經地義”,
我護衛(wèi)護主便是“其罪當誅”?荒唐!荒謬!冰冷看透的悲涼與決絕涌上心頭。
我極緩地搖頭。臉上再無怒意,只剩徹骨悲哀與不可動搖的意志?!啊嫣煨械馈?/p>
呵……”我輕嗤,笑聲在神威與風雪中清晰無比。“上神,您口中的‘天道’,孤看不懂,
也不屑懂!”“孤只知!今日舉國祭奠的是我父皇!是人族之皇!是為國殉身的皇!
是這碑上萬萬千千為我族存續(xù)而死的英魂!”“孤骨子里流的是皇族之血!孤的雙膝,
跪天跪地跪祖先宗廟,跪為國為民舍身之英烈!”“要我楚昀,
向你這滿手同族鮮血的魔尊之女——下跪謝罪?”目光如燃冰,直刺他與魔女,一字一句,
擲地有聲:“除非,乾坤倒轉!山河永寂!人族盡滅!”“否則——休想!”話音落,
腳下裂紋驟擴,神威幾乎將我壓跪,但我用盡力氣,死死挺住!“找死!”浮光殺機暴漲,
手中雷光化作毀滅雷霆,撕裂風雪,直劈我天靈!毀滅氣息令所有人窒息!就在這時,
風雪中另一道白衣身影落下。白云,當年引導浮光立下大宏愿‘永世守護蒼生’之人。
若無這宏大之愿,戰(zhàn)神便無這匹敵一切的力量,人族信仰也不會半數都聚于戰(zhàn)神之上。
浮光見他,怒火稍斂,但眉宇陰鷙未散。二人低語片刻,白云看向我,
聲音居高臨下:“太子殿下。頂撞上神,本是大不敬。念你年少無知,又新喪父,情有可原。
今日之事,乃夢靈圣女悲傷過度,浮光上神護愛心切。就此作罷,安葬你父皇,勿再生事。
”“就此作罷?”我強忍劇痛,幾乎笑出,聲音顫抖,
指著重傷的楊歷與被壓服的百姓:“我父皇以帝身殉國!將士血灑疆場!如今在他的國祭上,
我的護衛(wèi)為護我而重傷!上神一句‘護愛心切’便算了結?
一句‘情有可原’便要我等忍此大辱?人間在你們眼中,究竟算什么?”“大膽!冥頑不靈!
”白云耐心耗盡,臉色一沉:“你可知戰(zhàn)神與圣女姻緣何其不易?其中坎坷,豈是你能體會?
你……”“這與我們何干?我們憑什么為他們的愛情付出代價?”我憤然打斷。
浮光臉色由陰鷙轉為暴怒!他猛地揮手!一道遠比之前粗壯暴戾的雷光,
直劈向我身后英魂碑!“轟隆——?。。 本揄懻鹛?!大地劇顫!巨碑在神怒下如朽木炸裂!
刻滿英名的石片碎塊如淚迸濺,砸落廣場,砸入百姓群中,驚叫痛呼四起!
象征榮耀與犧牲的石碑,頃刻化為廢墟!狂風卷動碎片煙塵,
也卷來浮光冰冷的話語:“就因我是神!而你,只是凡人皇儲!你,連同你這人間,
不過是可以隨手碾碎的塵泥!”他摟緊夢靈,化流光沖向天際,
冰冷命令回蕩風雪中:“好生安葬?哼!再敢有半分不滿,下次碎的,就是你腳下江山!
”白云望著滿地狼藉、碎碑、百姓驚恐絕望的眼神,又看看渾身染血、死死攥拳的我,
最終化作一聲輕蔑冷哼:“哼,你好自為之!”拂袖而去。神威與壓力潮水般退去。
廣場死寂,只剩寒風卷過碎碑的嗚咽?!暗钕拢 眱仁掏糁边B滾爬來欲扶?!肮隆瓫]事。
”我推開他顫抖的手,硬生生站直。目光掃過重傷的楊歷,掃過被砸傷的百姓,
最終久久停留在石碑廢墟上。碎碑粉塵落臉,冰冷刺骨。
父皇訣別的話語、“守護好國與民”的囑托,如烙印心間。那一夜,我輾轉難眠,
明白了一個道理。“將人族安危置于他人之手,不可取?!薄皩⑾M耐杏谒耸欠癯鍪?,
是愚蠢?!蹦ё迦舴侵旖绮徊迨?,豈敢如此肆掠。翌日清晨,登基大典上。
我拿出早已寫好的圣旨,昭告天下:【自今日始,大梁境內,廢絕一切神道祭祀!
搗毀所有神廟、神龕、神像!收繳焚毀一切神道經文、法器!私藏私拜者,以叛國論,
立斬不赦!國朝不拜神!惟敬英烈!凡我大梁子民,尊為國捐軀之英魂為護國正祀!
凡有守護國邦、保境安民之功者,無論貴賤,皆為英烈,永享國祀!此策為國本之策,
孤以新帝之名、大梁國祚立誓,縱孤殞命,后世子孫亦不可易改!欽此!】詔書下達,
如驚雷炸響!積壓民怨如火藥點燃。數月內,大梁疆域,
昔日香火鼎盛的神廟被百姓成片砸毀!神像被拖下神壇,金身砸碎,投入江河!祭祀香火,
徹底斷絕!裊裊青煙,只存于新設英烈祠中。金鑾殿上,肅穆凝重。文武百官議事,
我坐龍椅,眉間倦意難掩,目光卻清醒堅定。數月來,廢神令推行引來天庭不滿,
幾次小災小禍,被軍民齊心扛過。百姓未退縮,反更團結,人心凝聚,勝過往昔。
工部尚書正稟報各地水利進展,話未說完——“轟——!”巨響從殿外傳來!
殿門被巨力撞開!兩道身影如斷線風箏摔入殿內,重重落地,
口吐鮮血——是值守金吾衛(wèi)統(tǒng)領。玄甲盡碎,遭重創(chuàng)?!坝写炭?!護駕!”殿內嘩然。
文官失色,武官拔刀,立即護我于中央,刀鋒齊指殿門,氣氛緊繃。煙塵中,
一道刺眼白光緩步踏入。白衣不染塵,面容悲憫而冷——天宮信使,白云。仙界,
終于坐不住了。我早料到。神明之力源自人間香火,無人供奉,神必衰微。他們定會來。
白云威壓彌漫,殿內空氣凝固。持刀武將手臂發(fā)顫,文官面色蒼白,難以呼吸?!胺踩顺馈?/p>
”白云聲音冰冷:“你可知罪?”我從護衛(wèi)中緩緩起身。推開身前老將,一步步走到御階前,
直面天神。臉上無驚無慌,只剩沉淀的決絕?!白??”聲音清晰平穩(wěn):“敢問上使,
我大梁祭奠為國犧牲英烈,何罪之有?毀只享香火、不見庇佑、甚至包庇仇敵之神廟,
何罪之有?人間只求一份公道、一方安寧,何罪之有?”“放肆!”白云眼中神光驟亮,
更強威壓如潮涌來。我悶哼,身體微晃,嘴角滲血,仍咬牙挺直,一步未退。“公道?安寧?
”白云語帶譏諷:“爾等凡人,眼界如井蛙。神明行事,深意豈是你們能懂?
浮光戰(zhàn)神與夢靈圣女姻緣乃天命所歸,其中因果,豈容爾等詆毀!你們斷三界香火,
致天庭震蕩——此乃傾覆三界之重罪!”他踏前一步,威壓更重,目光如刀:“楚昀,
本使親臨,給你最后機會。即刻下旨,恢復所有祭祀,重塑神像,舉國懺悔,重燃香火!
否則——”“兩年前,水神與凡女相戀,引大水淹數村,數千百姓喪命?!卑自埔徽?,
不知道我為何突然提起此事。我不理會,繼續(xù)開口?!耙荒昵?,土地神為救仙族女子,
私取地心,致人間地震數月,死傷無數?!薄鞍肽昵埃碎g大旱,赤地千里,餓殍遍野。
朕親設祭壇,焚香祈雨——雨神現身,降微雨片刻。百姓剛露喜色,她卻因仙子呼喚,
棄萬民于不顧,轉身離去!留下滿地枯骨絕望!”我聲音抬高,
帶著壓抑憤懣:“白云——這便是你口中‘深意難測’之神明?
這便是‘天命所歸’之神仙眷侶?
這便是我們要跪拜、供奉、祈求的——‘守護三界’之諸神?”白云語塞,
仍強辯:“難道神明就不能有情?”我搖頭,“朕無權評判。但——”“爾等為神,
受人間香火,卻因私情瀆職,又憑什么要求我們繼續(xù)信仰?”白云惱羞成怒,手中霞光隱現,
似要動手。我卻毫不畏懼,直視他:“怎么?上神想殺我?”“朕早已明旨,即便我死,
此令永不廢止。殺我,只會讓大梁子民更怒。”“你們這些年所作所為,早已盡失人心。
除非屠盡人間——但你們,敢么?”“你!”白云神色一震。他們當然不敢。若無人間,
何來信仰?神將不復存在。若他們敢屠戮人間,未復蘇的人道之力,也決不會放過他們。
“你們等著!”白云撂下話,拂袖離去。見他消失,眾人松一口氣。我轉向丞相姜明,
開口道:“姜愛卿,那件事必須加快了。”“臣遵旨。”白發(fā)蒼蒼的姜明行禮退下。
……白云離去后,神明開始瘋狂報復。“陛下,巴蜀百年大震,死傷無數……”“陛下,
大江決堤,淹數百村落……”“陛下,京城遭天雷轟擊,死傷數人……”短短數月,
各地災報接連傳入朝廷,這剛經歷戰(zhàn)火的國家,再受摧殘。但大梁子民未屈服。
即便白云數次現身談條件,仍遭斷然拒絕。災難只加深怨恨。我并非無備。
自頒布圣旨第二日,便召集群臣,預想神明反撲,早做應對。雖不能與神抗衡,
至少緩解百姓苦難。唯戰(zhàn)神降下的神罰,我們無力抵抗——這讓我更堅定,那件事,
必須做成。時間在災禍與抵抗中流逝,轉眼一年。一道道密令自宮中發(fā)出,發(fā)往各州郡。
我下令召集天下能工巧匠,匯聚都城。命各州獻上青銅、玄鐵等物,言明鑄重器,以鎮(zhèn)國運。
無人知具體緣由,只知陛下決心甚堅。九口巨鼎,漸次成型。它們沉重、古樸,
鐫刻大梁山川脈絡、江河走向、城池關隘,其上承載整個人間山河紋路。每一筆每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