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質問像一根針，刺破了江川偽裝的溫柔。
他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語氣里滿是不耐與失望：“蘇青，我以為你是個明事理的女人。婉婉的妹妹剛走，她現(xiàn)在無依無靠，我作為哥哥，幫她一把不是應該的嗎？你怎么能這么冷血，這么自私？”
冷血？自私？
好大一頂帽子，就這么輕而易舉地扣在了我的頭上。
我看著他將林婉婉緊緊護在身后的樣子，那姿態(tài)，仿佛我才是那個無理取鬧、要拆散他們的惡毒女配。
心臟一陣抽痛，我冷笑起來：“所以，你的意思是，為了你的青梅竹馬，我的婚房就該被糟蹋？我的婚禮就該被耽誤？我的感受，就一文不值？”
“我不是這個意思！”江川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不就是三天嗎？你忍一忍會怎么樣？婚禮可以推遲，人死不能復生！你就當是為我們積德了，不行嗎？”
為我們積德？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忽然覺得很可笑。五年的感情，在他所謂的“兄妹情”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江川的母親，我未來的婆婆打來的。
我深吸一口氣，按了接聽，開了免提。
電話一接通，婆婆劈頭蓋臉的責罵就傳了過來：“蘇青！你是不是又在為難婉婉了？我告訴你，婉婉妹妹的靈堂，必須擺在御景園！你別那么不懂事！”
我還沒開口，婆婆的聲音就像機關槍一樣掃射過來。
“你知不知道，當年如果不是小柔舍身相救，我們家阿川早就沒命了！現(xiàn)在人家走了，我們江家借個地方給她辦后事，報答一下恩情，怎么了？你有什么資格不同意？”
“做人不能太忘恩負義！婉婉從小就善良，不像你，滿腦子都是自己。阿川能娶到你，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你別不知好歹！”
轟的一聲，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江川曾被林婉婉的妹妹救過一命？
這件事，我為什么從來都不知道？
我猛地抬頭，死死地盯著江川。他的眼神躲閃，不敢與我對視。
原來如此。
原來他們之間，還藏著這樣驚天動地、我卻一無所知的“救命之恩”。
我這個正牌未婚妻，在他和他家人的心里，恐怕連一個外人都不如。
林婉婉在我婆婆的助攻下，哭聲漸收，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勝利微笑，隨即又隱去，只剩下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電話那頭，婆婆還在喋喋不休地數(shù)落我的不是。
我突然不想再爭辯了。
心，已經(jīng)冷了。
我平靜地對著電話說：“阿姨，你的意思是，為了報恩，我這個未婚妻就必須讓步，對嗎？”
“那當然！”婆婆的語氣理直氣壯，“蘇青，我命令你，立刻給婉婉道歉！然后安安分分地等后事辦完，別再給我兒子添亂！”
“好。”
我輕輕吐出一個字，然后，在江川和林婉婉錯愕的目光中，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