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月走出府后,長長的呼吸了一下空氣,古代沒被污染的空氣就是清新。
夜瑾宸看著顧七月那怪異的舉動蹙了蹙眉。
眼見著顧長榮用淬了毒的目光一直狠狠的盯著她,顧七月也不矯情,乖乖的上了夜瑾宸的馬車。
馬車晃晃悠悠的走了,顧七月對外面的世界雖然好奇,但是坐在馬車里格外規(guī)矩。
她打量著夜瑾宸懷中那一身雪白的白狐,只覺得這狐分外漂亮,像是通人性一般。
夜瑾宸狹長的眸子瞇著顧七月,伸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擼著白狐的毛。
白狐瞪大眼睛,呲著牙威脅的看著顧七月。
夜瑾宸的馬車上從未坐過旁人。
顧七月是第一個。
“小東西,還挺勢利眼?!鳖櫰咴聸]好氣的開口。
等落她手里,非要好好收拾一頓。
夜瑾宸順著白狐的毛,淡然的開口,“有何打算?”
“走一步算一步吧,見招拆招?!鳖櫰咴乱恢蓖χ鲅b淑女也有點累了,慵懶的靠在馬車上,一只腳搭在一旁。
夜瑾宸蹙眉。
這女子的行為典范和大家閨秀相去甚遠。
倒是很特別。
顧七月尷尬的放下了腳,覺得和這男人沒有太熟,只好僵硬著背繼續(xù)裝淑女。
“不用裝了,做你自己就好?!币硅飞平馊艘獾拈_口。
“你不早說?!鳖櫰咴虑昧饲米约河行┌l(fā)酸的腿?!霸缯f我就不裝了,左右我是大夫你是病人,你得聽我的,等于我是老大?!?/p>
“嗯?”男人輕哼一聲,帶著隱隱的威脅。
顧七月感受到了男人的殺意之后,頓時露出了笑意,嘿嘿一笑,“我跟你開玩笑嗎?你這人怎么不經(jīng)開玩笑?”
夜瑾宸有點看不透顧七月,便索性主動問詢,“可有擅長的?”
顧七月想了半晌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她總不能逢人跟別人說我擅長殺人吧。
“比如呢?”顧七月舔了一下嘴唇,尷尬的反問。
夜瑾宸難得的看到眼前的女子扭扭捏捏的模樣,便耐著性子的開口,“琴棋書畫?”
“樣樣不會?!鳖櫰咴滦ξ?。
“文韜武略?”夜瑾宸也愣了一下。
“也不精通?!鳖櫰咴吕碇睔鈮选?/p>
夜瑾宸被氣的閉嘴了。
京城的夜很是荒涼孤寂,路上只有他們一家馬車晃晃悠悠的聲音。
巡防營的人看到宸王府的馬車,無一人敢阻攔車子晃晃悠悠終于到了宸王府。
顧七月也開始琢磨了起來。
以顧長榮的實力,區(qū)區(qū)五品小官,又不得圣上青睞,究竟是怎么把兩個女兒都能送上皇子妃的位置的。
她壓下了心中的好奇。
馬車終于到了宸王府門前。
顧七月率先跳下了馬車,掀開簾子的時候瞥了一眼夜瑾宸,客氣的說道, “用幫忙嗎?”
夜瑾宸身子一僵。
他身體不好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但偏偏眼前的女子說出來不帶意思親密和嘲諷,反倒讓他有一絲別樣的感覺。
這樣的相處模式很像是朋友。
夜瑾宸緩緩開口,“不用?!?/p>
此時,侍衛(wèi)在馬車后按了個東西。
緊接著馬車的后門打開,從下面的隔層伸出了個梯子,夜瑾宸手推著輪椅,淡定的從馬車上下來。
顧七月挑眉,這馬車看著其貌不揚,但還挺有巧思。
“今日的事兒,多謝了,那我就先走了。”顧七月?lián)]了揮手,又是一副要拜拜的樣子。
夜瑾宸皺眉,“不進去?”
她不住進宸王府,如何給他治腿。
“我自己住是一回事兒,跟你到府上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總不能被人抓住把柄再有辱我名聲?!鳖櫰咴赂纱嗬涞膿u頭。
夜瑾宸目光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顧七月。
她有名聲這種東西嗎?
“那件事……”夜瑾宸沉吟了一下,到底還是有些急切。
自他從戰(zhàn)場上回來,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民間一直有傳聞他活不過二十歲。
眼下離二十歲,只有不到半年的時間了。
“放心,答應你的事兒我能辦到,該來的時候我自會來,在家等著我吧?!鳖櫰咴滦∈忠槐?,悠閑的走在大街上。
夜瑾宸看她那嬌小偏偏又裝霸氣的模樣,忍不住想笑。
侍衛(wèi)冷眸一擰,“王爺……”
“隨她去吧,她和傳聞中不一樣?!币硅烽]上了眸子,明顯不想再多言語。
“是。”侍衛(wèi)推著夜瑾宸進了宸王府。
暗處一人看到顧七月瀟灑離去的背影,點了個腳尖,隱入黑夜之中。
顧七月按照原主的記憶終于到了晏府。
這是她母親留給她的房子,一直留有兩位奴仆守著,過了戶之后她來看過,不用收拾即可拎包入住。
她沒走正門,輕松的從墻上翻了進去。
此時府上一片寂靜,她尋到了主臥,能聞到房間里許久不住人有些腐朽的味道。
好在打掃的干凈。
正準備躺到榻上,在小榻上躺著的似乎聽到了動靜,一腳踢在了床邊。
“是誰?”
顧七月認出來了這人的聲音,點了個燭火,“是我,晚上回來休息一陣,你睡你的?!?/p>
她蹙了蹙眉,娘的宅子里配的這個丫鬟倒是忠心耿耿。
幾十年沒人住的院子小丫鬟照樣在這守夜。
“小……小姐?!毖诀叽渲吹筋櫰咴拢D時喜極而泣。
“?”顧七月愣了。
我才第二次見你,你哭什么?
哦,上一次是過完戶,隨意來這兒看看。
“小姐,你是怎么進來的?小姐今晚要回來,怎么不早點說,奴婢好給小姐準備點吃食,免得小姐餓著,要不奴婢先給小姐倒杯水吧,小姐晚上過來肯定冷了,還是先拿個衣服。”翠枝慌里慌張,又想拿水,又想拿被子,還又想拿衣服。
她手忙腳亂的樣子,格外的滑稽。
顧七月看著她忍俊不禁。
這小丫鬟不僅忠心耿耿,而且還是個小話嘮。
最重要的一點是,還有點兒天然呆。
顧七月看著翠枝,她左右不過十七歲的模樣,臉上滿是稚嫩,由于緊張,都快要哭了起來。
正準備說話,竟然聽到了房頂一片瓦片響動。
顧七月蹙眉,頓時推開窗,翻身上房。